好不容易找着了绿洲,东方将人赶紧将怀中的人轻缓的放在水边的绿荫下。
「铠衣,听的到我说话吗?」卫铠衣有些神智不清,东方将人只得轻轻拍他的脸颊。
卫铠衣嘤咛一声「我好热。」
「你在发烧,你身上有药吗?」东方将人十分懊悔刚刚没坚持先回到湖边将包袱带着。
他将衣角撕了下来,沾了些清水温柔的贴在卫铠衣的额头。
冰凉的感觉让卫铠衣觉得舒服多了,睁开双眼努力的要将东方将人的话听入耳。
「铠衣,药在哪?」
「在我怀中。」他现在只觉得浑身都热,热气随着皮肤细孔窜入,不停刺痛他的肌肤。
东方将人将手伸进卫静的怀中,轻轻摸索一下,他的身躯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练武之人特有的硬朗,触手的感觉甚至有些柔软,不过入手温度高的烫手,忙敛起心神,摸出一个小布袋。
将布袋倒出竟然有四、五个小玉瓶。
「铠衣,是哪个瓶子?」
勉强撑着保持清醒的卫铠衣,并没有忽略刚刚游移在身上的大手,每经过一处都彷佛烙印一般,印下属于他的热气。
「红色瓶子那一个内用,黄色瓶外敷。」
拔开红色平的瓶盖,一股清香扑鼻而来,扶起孱弱的身躯,将药丸放进他的口中。
「外敷要用在哪?」
「胸口。」说完吃力的伸手轻轻拉开衣襟露出白晰的肌肤。
粉红的蓓蕾衬着雪肤,让东方将人口干舌躁,忍不住咽了下口水润润干渴的喉头,一道深红的裂纹横在肌肤上,正在渗出黑血,这才发现伤口原来是被异兽划伤的,腐蚀已渗入肌肤。
压下乱七八糟的心跳,他连忙将黄色药瓶打开,发现手竟然不由自主在微微的发抖。
好不容易将伤口处理好,他发现卫铠衣虽然满脸倦容,却又强撑着精神欲言又止,忍不住用手轻轻抚摸他的头「先睡一下吧!别想太多,我会用信鸽将清妖的消息通知堡内请他们联络国师。」。
「谢谢!」勉强撑起的神智,在听到保证后坠入熟睡的深渊。
东方将人下山不久就发现了万雷堡的信鸽,看见卫铠衣已然熟睡,站起身来将停在不远处的信鸽招来,伸手解下纸条愈看眉头愈皱「缥缈宫!这下好玩了。」写了回条让信鸽回万雷堡报讯。
卫铠衣再睁眼时,已是满天星斗,恍惚间以为仍在惑山顶,那满天璀璨的星光彷佛伸手可及,那温暖的目光依然只望着自己。
站起身来发现身子好多了,大哥给的解毒剂真是有用,环顾四周,水塘边生了个营火,不过没瞧见东方将人的身影,只听见树后有清晰的水声传来。
「咦!你醒了!」东方将人回到营火边,发现卫铠衣已经醒过来,正坐在火边沈思。
抬起头卫铠衣对东方将人笑笑「东方大哥真是麻烦你了」
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
卫铠衣在众兄弟中俊美不及卫天音,阳刚不及卫天佑,斯文不及卫天书,平常只觉他浑身斯斯文文眉宇间温温柔柔,让人喜爱亲近,但笑起来的他混着清纯、妩媚加上书卷味结合成了一股奇魅,让人舍不得移开眼,只想多看几眼。
「不会!好点了吗?」东方将人跟着坐在营火的另一头。
「好多了。」
「东方大哥我想去梳洗一下。」
「不行,你刚退烧,现在池水太冰冷,并不适合。」
卫铠衣虽然知道他说的有理,但依然露出失望的表情。
「可是身上退烧出了身汗,不太舒服。」
他发现面对东方将人时,他变得比较会使些小性子。
「不行,明儿个到了客栈,有了热水再梳洗比较保险,我也比较放心。」
望着东方将人满脸坚持,卫铠衣不再说话,两人陷入了一股不自然的沈寂。
东方将人轻轻嗓子「铠衣,我是为你好!」
「我知道,没关系的。」
卫铠衣体贴的话语,到让东方将人觉得不好意思,原先以为卫铠衣会倔强的争取,会生气,没想到他很理智的接受,却不知道对卫铠衣而言这已是最倔强的表现了。
「喔!对了,这东西我已经清洗过了。」从包袱中拿出异兽的皮「铠衣你要这皮做什么?」
「谢谢!!这异兽尾部的皮刀枪不入,可以做成护身铠甲,有人需要。」东方将人发现他的眼神飘的好远,是谁让他这般记挂?
「那这颗珠子呢?」不想看卫铠衣脸上思念的表情,东方将人将异兽头上的珠子一并拿出来交给卫铠衣。
「这颗珠子我也不清楚,不过挺漂亮的,带回去交给大哥,他也许知道。」随手放进了自己的怀中。
「铠衣,你也该休息,毕竟毒刚解,这水你先喝,喝完早点休息。」
卫铠衣的黑眸看着东方将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东方大哥,我有点冷可以挨着你睡吗?」这话说出口不但东方将人有些愕然,连卫铠衣本人也吓了一跳。
原先以为下了山一切都恢复成原样,东方将人着实愣住了。
对于东方将人的沉默,卫铠衣误以为他是不好意思开口「对不起,你好像不太愿意,没关系,顶多着凉而已,我只是不想因为着凉,而耽误行程。」卫铠衣自顾自的说着,也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东方将人听。
「不是,我...」他只是对自己的欲望没把握。
这迟疑看在卫铠衣的眼中成了拒绝。
卫铠衣看了眼东方将人,没在多说,躺回地上将身子绻成一团。
东方将人怎么舍得,走到卫铠衣身旁,和衣躺在他的外侧,不知过了多久睡着的人,循着热源差点滚进火堆,被大手一捞捞回自己的怀里,看着他调整了最佳位子,手环住东方将人,头靠在他的胸膛,卫铠衣睡的香沈,嘴角还挂着微笑。
东方将人仔细的调整姿势确定卫铠衣睡的舒适,这才缓缓的睡去。
经过一夜好眠,早上起来卫铠衣神清气爽已经恢复了八成,相对之下东方将人就显的有些疲惫。
用清水将自己稍稍整理了一下,虽然衣裳已经有些破烂,不过并无大碍,胸口的伤口已经愈和,擦去脸上的脏污,衬着恢复精神的明亮眼神,卫铠衣更加清灵出尘。
东方将人瞧着心上人的一举一动,怎么看都觉得好看,不由看的痴了,直到突然看见好看的双眉轻蹙,心下一惊。
「铠衣,人还不舒服吗?」
「没,我听见马啼声从东方过来,约有十骑左右。」
东方将人考虑了一下,决定还是不要暴露行踪,伸手用沙土掩去了营火的痕迹「你还没痊愈,咱们先找个地方躲起来,看看来的是什么人?」
这时阵阵蹄声从远方而来,扬起滚滚沙尘。
这绿洲不是太大,在水塘边林立着一个一个的大石头,两人躲到了大石头后面。
来者扬起漫天风沙,待沙尘落地,不多不少刚好十骑。
为首的汉子,满脸虬髯,下得马来顺手带下一团火红的身影。
马,匹匹是好马。
人,每一人的身手都是狠勇剽悍。
为首汉子虬髯大胡只看的见有双精铄的双眼。
「呜呜呜呜....」被丢下的火红身影原来是个女孩,嘴巴被塞了布条,双手被反绑。
东方将人躲在岩石后,瞧了半天确定这十人不是属于北漠范围的人,这让他深思的看着眼前诡异的状况。
这塞北七十六族,东方将人虽不敢说人人都认识,不过每一族他都亲身去拜访过,约略的风土民情都有相当程度的认识,尤其这十人一看便知是武功好手,怎可能没印象。
只见为首的虬髯汉一伸手取下女孩嘴中的布条。
「你们这些死不要命的混蛋竟敢将姑奶奶我当成货物这样甩过来丢过去我....」一句长话说来毫无停顿,布条又塞回原来的地方。
「老大,这女娃真的知道东方将人到壑山的秘密。」不是他有疑惑,只是这女娃而看来不过十八九岁,而且在这北疆炎热地区还穿着身红衣招摇,行为实在可疑。
为首大汉颔首道「根据探子回报,红衣小丫头进出壑山好几次,应该就是她了,没有问题。」
「这可不能再弄错,要不然宫主可是会生气。」这次任务真是失败,一伙人在山下埋伏多日,竟然无人看见东方将人两人下山。
「说也奇怪,咱们在壑山下守了四、五日,只看见东方将人及另一人上去,怎么没看到人出来?火姥姥及白公子在山中寻了多日也没见到人?」
虬髯大汉浓眉一皱,伸手便抓起红色身影「女娃儿我问妳话,妳老实一字一句答,要不然我就教我兄弟将妳先奸后杀知道吗?」
女孩点点头,识实务为俊杰。
虬髯汉再次取出布条「说,妳在壑山有看到什么?」
「你先解开我手上的绳索,我就告诉你。」虽然看不见女孩的长相,不过声音清清脆脆相当悦耳。
「妳这ㄚ头古灵精怪,绑着比较保险。」
「我是个女人家,你们十个大汉怕什么?莫非你还怕我将你们吃了。」
「说,妳到底在壑山有发现什么?」懒得再跟女孩斗嘴,大汉直接从腰间抽出大刀,抵在女孩的脖子上。
「好啦!我有看到两人下山离开,不过是从另一个出口。」这句话听的岩后二人吓了一跳。
「另个出口?妳唬人啊!大家都知道壑山只有一个出入口。」
耸耸肩「我也不知道,我只是看到那两人突然的就出现,他二人离开后我有跑过去瞧瞧,也没找到路就是了。」
「大叔,我知道的部分都告诉你了,我可以走了吧。」
虬髯大汉眼神一闪,拿刀将女孩手上的绳索砍断「妳走吧!」
女孩转身正要离去,从东方将人这边刚好可以看到虬髯大汉举刀往女孩身上砍下,准备杀人灭口。
东方将人在大汉举刀时就用小石头当成暗器弹到刀锋,将刀势弹歪从女孩身边削过。
红衣女孩吓了一跳,立即往前跑,嘴中还不停嚷嚷「大叔,你不讲信用,一定会被雷劈,下地狱,拔舌头,骑马摔下马,一辈子娶不到老婆,诅咒、诅咒再诅咒。」
虬髯大汉知道有高人在场,看情形无法将那姑娘马上毙于刀下,情报既然已经到手,便也不想久留,伸手挥了挥,一行十人匆匆上马转身离去。
东方将人与卫铠衣两人从大石头后面走出来,两人一见姑娘的长相,愕然立在当场。
红衣女孩约莫十八九岁年纪,个头不高,肤白如雪,长发、红唇、柳眉、杏眼,如果不是一双大眼闪着古灵精怪的淘气,与国师卫天音竟然有六七分相似。
红衣姑娘跑到两人面前,看见卫铠衣「哇!天下竟然有这么帅的人,我死而无憾。」
卫铠衣此时身上的衣物因为赶路及受伤已是风尘仆仆,长发在身后绑成一束,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帅了。
「多谢两位相救。」伸手挽住卫铠衣的手「这位公子,我以身相许你觉得如何?」
此言一出,东方将人吓了一跳,赶紧将卫铠衣拉往身后「小姑娘,我们只是刚巧救了你一命,江湖儿女不用言谢。」
摆了摆手,女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没关系,我们可以一起培养感情,我叫做月舒波,今年十八岁,两位如何称呼?」
外表是很像卫天音,个性却差了很多。
东方将人连忙道「萍水相逢,就此别过。」
拉起卫铠衣,东方将人转身就想走。
月舒波瞧见东方将人就是一副要将她撇下的模样,心下一急伸手就抱住卫铠衣「这位大哥,你千万别丢下我,千万不要像这位大叔一样坏心眼,我人生地不熟,万一碰到坏人那我‧‧」嘴角一撇,眼泪在大眼睛中滚啊滚的,好不惹人怜爱。
东方将人用手指着月舒波「妳竟然叫我大叔,妳‧‧妳‧‧」
眼看东方将人即将失控,在旁边观看的卫铠衣只得出来打圆场「东方大哥,别跟小姑娘一般见识,既然她地头不熟,咱们就将他送到有人烟的地方好不好?」
「哇!你不但人帅,心更美。」
「月姑娘,男人不喜欢人家说他长的美。」这月舒波东一句美,西一句帅的,让卫铠衣非常不自在。
「没关系,你不喜欢听我就不说,不过我从没看过像你这么斯文的人。」月舒波说完还伸出手摸了卫铠衣的脸,料不到卫铠衣竟然没有回避,让月舒波摸个正着。
东方将人没想到卫铠衣竟然没有回避,心中掀起狂涛『难道他对这小姑娘有好感。』望着卫铠衣的眼神复杂难明。
卫铠衣这方面心思没这么复杂,只因为月舒波像极了大哥,让他起了孺慕之情,而且内心中隐隐约约明白了这女孩的身份。
东方将人在卫铠衣的脸上看见了执着「既然你觉得带着个累赘没关系的话,那就带着吧!」
「喂!大叔你什么态度,我又不是包袱,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想的意思。」这臭ㄚ头竟然摸了卫铠衣的脸,东方将人心中忿忿不平,讲起话来也比较尖酸。
望着吵来吵去的两人,卫铠衣心中竟泛起微微的醋意,自己可能永远无法像月舒波能够将心中的话如此坦白说出。
东方将人望向卫铠衣用眼神再问了次『要带吗?』这女孩出现的怪异,在这情势不明的时候,他觉得还是小心为上。
回了东方将人极为复杂的眼神「走吧!」他有不得不带的理由。
∷∷∷z∷∷y∷∷z∷∷z∷∷∷
当三人好不容易走到市集的时候,已经过了两天一夜,离万雷堡只剩一天半的路程。
「东方大哥,这市集好热闹。」月舒波一路上叽叽喳喳的说个没完,让东方将人举双手投降。
知道自己如果不回答,小麻雀是不会善罢干休「这是每一年年中由塞北各族联合举行的市集,大概历时七天左右,算算日子应该有两三天了。」
一路上可以看见身着不同服装的人走来走去,有些是出来逛逛街,有些是出来换些货物回去,整个市集热闹烘烘。
由于三人实在太过醒目,一路上引起不少人的注意。
月舒波的来历一直是个谜,这两日下来,每当碰到身世问题便会完全被顾左右而言他,所以他当初不想将他带在身边,可是他偏偏非常对卫铠衣的缘。
像现在两人走在一起,虽然卫铠衣不擅言词,可是月舒波就是有法子将卫铠衣逗笑,这让东方将人十分不安,他担心单纯的卫铠衣会受到伤害。
是夜三人投宿在客栈,虽然不是很豪华,但是总算有床可以睡。
卫铠衣正要躺下,窗边突然有投石的声音。
他翻下床,走至窗边将窗子打开,看见东方将人在屋顶上跟自己招手。
想也不想卫铠衣纵身来到了东方将人身边。
「坐吧!」
卫铠衣挨着东方将人的身边坐在屋顶上。
深夜,在沙洲上是夜凉如水,今夜月亮已经从圆月慢慢变成下弦月。
两人静静坐在屋顶上他正在等着东方将人开口。
「铠衣,离月舒波远一点。」
轻叹在深夜中响起,虽之而来的是静默。
「虽然我江湖历练不多,在这个节骨眼出现,我知道她有问题。」
「那你还‧‧」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因为他长的像大哥吧!从小与我最亲的人就是大哥,更何况她是个女孩子,单独在外我也无法弃之不顾。」
这个回答听在东方将人的耳中却解释成令一种意义「铠衣,你已经有婚约了。」
卫铠衣没想到东方将人竟然回答了一个让他莫名答案,不禁笑了出来「婚约,我跟你说过那是不可能的,只是我爹一厢情愿罢了。」
爹爹只是徒然的想向天争取一些些的希望。
他盈盈的笑意蛊惑了东方将人。
轻叹口气,东方将人做了他一直想做的事,将唇覆上。
怕吓着怀中的人,他轻轻一啄又一啄,直到怀中的身躯不在僵硬,偎进自己的怀中,才将吻转深。
他羞涩的退却,他强取豪夺执意摘下他口中的柔软。
他的舌入侵了卫铠衣的口,执意缠绵。
原先环抱的的双手悄悄从衣缝中滑入,顺着温润的背脊轻轻抚下,引起怀中人儿一阵战栗。
皎洁的月光照映出交迭的双影。
无视身体的紧绷吶喊,东方将人紧紧抱住怀中之人,「铠衣,你只能喜欢我。」
对于东方将人霸道的宣言,卫铠衣没有说话,仅点点头,在绿洲那一夜,他是故意睡进东方将人的怀中,只为了享受在他怀里醒来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