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铠衣----平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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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舒波对不起,来,这是我大哥卫天音。」
「大哥这是月舒波。」
「我知道」斜睨一眼眼前的女人,卫天音的语气让人气的牙痒痒。
卫天音略带轻蔑的语气,让月舒波听了很不爽「这是你卫家人的待客之道?」
「放开铠衣,你一个女人家这样巴着男人,传出去能看吗?」卫天音彷佛看见自己缠着小弟,怎样看怎样不顺眼,更让人不爽的是这个让他头疼了快十几年的女人,原来藏在缥缈宫就算了,竟然长的跟自己有七分相似,虽然不讶异却让他心里不是很舒坦。
月舒波这口气可咽不下「我可是要嫁给卫大哥。」
「哦~妳要嫁给我,依你这种气质,我可要好好考虑考虑。」卫天音话一出口,马上让月舒波倒抽一口大气,差点喘不过来。
「谁要嫁你,我是说铠衣哥哥。」
「那就别说要嫁卫大哥,让人会错意可不好,这里的大哥指的是我,知道吗?矮女人。」矮女人三字语气的放的又慢又重。
其实以一般女孩儿的标准,月舒波并不矮,只是卫家的人,每个人的个儿都相当颀长,比较之下月舒波就显的娇小。
说不过卫天音,月舒波向卫铠衣求援「哼!不理你,铠衣哥哥你大哥好坏。」
每次对着这张熟悉的脸,虽是敌对,卫铠衣就是忍不住和颜悦色「不会啊!大哥人很好的,他只是跟妳说笑,别介意了。」
「月舒波,我问妳,妳今年一十八岁,七月十六日未时出生,可对?」虽然心中已确定八九,为了保险起见,他必须确认月舒波的生辰是不是与自己想的一样。
月舒波吓了一跳「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连她娘都未必记得这么清楚。
用折扇挑起月舒波的下颚,卫天音满是打量的神色「看这情形我倒是没错估情势,那缥缈宫公主并非妳亲娘,不过这张脸倒是出乎我的意料。」没想到就算逆天,原先只出现在梦中的这张脸,虽然不如原先梦中的惊艳,还是依然出现,心中不禁想起另一人如果看见这张脸不知是何反应?
月舒波还来不及反应,卫天音又突然的转身「爹、娘这月舒波交给你二人,我带铠衣出去走走。」
说完卫天音转身便走,卫铠衣歉然的环视众人,点头示意后跟着步出房门,留下几人无奈的身影。
二老一听见月舒波的生辰,心中瞬间都有了底,这原本是铠衣出生的时辰。
皓月公主将月舒波揽在怀中轻轻低喃「可怜的孩子。」
月舒波虽然不甚了解自己为什么可怜,不过皓月公主的怀抱太温暖,在缥缈宫中除了勾心斗角外,她真的不知道人的怀抱竟然可以这么温暖。
看着与自己几分神似的皓月公主,忍不住轻轻说道「如果你是我娘亲多好?」
「那你就喊我声娘吧!」月舒波没想到自己竟然将心里的话说出口,更不敢相信皓月公主竟然没有考虑便答应,不禁哽咽喊了声「娘~」,头一次享受着娘亲温柔的怀抱,只觉此生无憾。

走出门外,就着月色卫天音兄妹正缓缓的在穿廊漫步。
「铠衣,这月舒波...」卫天音没将话说完,转头面向卫铠衣。
背对着月光,他瞧不清大哥的表情,只能将心中想到的话说出「大哥,我知道她有问题,可是她毕竟是代我受过的女孩,我没办法放着她不管。」
一抹笑轻漾在卫天音俊秀的脸庞,铃般的笑声压抑的回荡在墨色中,略颔首转身漫步往前走去「大哥知道了,不过你要记住,她是来偷〝清妖〞的。」
「我知道,我也相信大哥已经有了对应之策。」
卫天音停下脚步,回头看了卫铠衣一眼,那一眼深浅难测,不代卫铠衣深思,卫天音回过身继续往前走。
「铠衣,你真是大哥的知己。」语气依旧是淡然,可是卫铠衣却感到大哥其实充满着悲伤,难道是自己的错觉?
「铠衣没那么聪明,我相信大哥一定会做最完美的安排。」
来到房门,卫天音将门推开进去「进来吧!将你去壑山玩得经过说给大哥听听。」
卫铠衣从腿上将白玉盒取下交给卫天音「大哥,这是〝清妖〞。」
伸手接过玉盒,卫天音将盒盖掀起,〝清妖〞在朦胧的夜色下散发出淡淡的光晕,并没有因为离开生长的土地而有枯萎的迹象。
「大哥,听说皇上也到了,我要避开皇上吗?」
「不用,我今晚会将〝清妖〞处理好,明儿个你就再也不必担心了。」
卫铠衣点点头对卫天音的话深信不疑,搁在大哥及双亲身上的重担终将随着明日的到来而隐没在众人的心中,这一会他到不知道该如何厘清心中的复杂情绪。
「喔!对了,大哥这一颗是壑山那妖兽的头冠,我不知道有什么用处,交给你,或许你用的着,我带着的这几天,觉得它有冬暖夏凉的功用,你没练武,带在身上应该不错。」卫铠衣从怀中取出一颗眼珠般大小的红色珠子交给了卫天音。
卫天音伸手接过,只觉这珠子珠圆玉滑,入手温润,红光霭霭,看起来相当可爱。
「大哥,那妖兽尾部的皮,刀枪不入,连薄翼都无法刺穿,我已经麻烦织娘缝制成软甲,到时大哥要记得随身穿着。」
「还是铠衣最贴心。」
卫天音无意识的转着手中的珠子,眼神竟然有些飘忽。
卫铠衣心中一紧,这几日压在心口上的不安又隐隐浮现。
「大哥觉得北方会生异变?」
「这你就不用担心。」
长久以来卫铠衣在兄长面前都是孩子,虽然担心目前的状况,不过多年来的习惯让他将到口的话硬生生的吞回,一时间显的有些迟疑。
这迟疑卫天音瞧见了,不过这些事还轮不到铠衣来操心「说说看壑山的情形给大哥听听。」
卫铠衣将事情经过详细告诉了卫天音。
「这壑山还挺好玩得,有空铠衣跟着大哥去玩玩。」
「没问题。」这几年他觉得大哥脸上依然带着笑,却从来没有将笑意带入眼中心事愈来愈多,只要大哥开心,他去哪都无所谓。
「好了!你累了多天,早点回去歇息,我先将清妖处理好。」
「那我先回房了。」卫铠衣心有所感,突然伸手握住大哥「大哥,答应我你一定要保重。」
对于卫铠衣突兀的举动,卫天音只是摸摸小弟的头「别担心,大哥知道分寸。」
卫铠衣没敢将心中的疑虑问出口,就怕听见大哥肯定的答案,毕竟那是欺君之罪,比起十年前更严重,离去的背影显得有些沉重。
望着手上的〝清妖〞,卫天音陷入沈思。


深夜,正是好眠的时候,万雷堡一片寂静,只有沙漠的风,偶尔卷起长沙,发出淅沥沥的声响,月明星稀,远处的山脉在黑夜的衬托下,宛如巨兽盘蜒。
万雷堡陷入墨色中灯熄人眠,蓦然有一个小小的黑影,机灵闪过几次巡逻的警卫,黑影相当熟悉万雷堡的方位及交班的时间,只见他两三个转弯,已经来到当朝国师的厢房侧窗口。
轻巧的将纸窗戳破一个洞,拿起预备的迷魂香吹进窗内,心下数到三,黑影用刀伸进窗缝,将窗拴极为小心的挑起,推开窗门一跃入内,将头探出窗口,确定无人后,小心的将窗子合拢。
床边帷幕飘洒,只隐约见床上躺着一人,黑衣人原本伸手想将纱帐拨开,犹疑了一会,放下手,来到桌前并没有看见自己想要的东西。
环目四顾,来到橱柜前,小心翼翼将抽屉拉开,突然传来走路声,黑衣人迅速闪至门边,原来是巡逻的人员,待人走后,黑衣人突然发现圆桌下有闪亮的东西。
掀开桌布发现桌底下放了三个一模一样的瓶子,黑衣人眼中闪出喜色,将瓶子拿起细瞧,发现底部用小字注明〝根〞,另两瓶则写着〝华〞、〝夜〞,字极小,不注意看还不清楚。
将三个瓶子小心放入怀中,黑衣人循着原线离开了国师的房间。

莅晨,国师的房间起了一阵骚动,原来剑平一早来叫国师起床的时候,发现国师竟然唤不醒,后来发现国师北边的窗子不但没关好,并且在窗纸上发现小孔,立即通知了皇上、东方将人及卫家的人。
东方将人接到通报赶到国师房间的时候,皇上正坐在床头担心的看着昏迷不醒的卫天音,双生侍卫跪在一旁,卫铠衣站在卫天佑身后巧妙的遮住自己的身影。
皇帝龙颜震怒「东方将人,万雷堡的守卫是怎么做的?」
「皇上,微臣马上查清楚。」
「仲轩,去查一下昨晚跟着月舒波及八王妃那边的暗桩,两边有没有发现什么动静?其它地方让天海去探探。」
「我立即去。」东方仲轩随即失去踪影。
「有掉什么东西吗?」东方将人问向跪在一旁的剑平
「不知道,要等国师醒来才清楚。」剑平见到东方将人有些心虚的低下头,不过情势紧张东方将人哪有心思去计较。
「国师情形如何?」东方将人这话原是问向剑平,回话的确是卫天佑。
「大哥中了离魂香,离魂香的药性较重,可能得多等一会。」
东方将人向卫铠衣看了一眼,转向剑凡时又板起一张脸「剑凡,你昨儿个不是该跟着国师吗?」
「昨天子时未到,国师遣我去军营,交一封书信给闻人总管。」
床上响起呻吟声,卫天音抱着头坐起身来「头好痛」。
皇上立即将卫天音扶起,语气充满不舍「天音,你中了离魂香,头会有些痛要忍耐一下。」从小卫天音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疼。
「我中了离魂香?糟糕,铠衣去桌底下看看有没有三个小瓶?」
卫铠衣掀开桌巾没看到什么瓶子,只好对卫天音摇摇头。
卫天音脸色瞬间惨白「糟了〝清妖〞不见了。」
闻言在场的众人除了皇上及双生侍卫之外脸色都不太好看。
「〝清妖〞是什么东西,瞧诸位爱卿的脸色不是很好。」只有皇帝在看见卫天音没事之后,又回到了之前的老样子。
在场众人的眼光一致转向坐在床上的卫天音,眼神明白的说着『快,你去解释』。
收到众人的目光卫天音只得苦笑,边揉着疼痛的前额边解释给皇上听「皇上,这〝清妖〞是一种能控制人神智的药。」
「这种危险的东西,掉了就掉了,这么紧张做什么?」众人不明白皇上明明看起来很精明,怎么脑袋越来越不好。
「皇上如果这药让您碰到了,你想你还能正常站在这跟我说话吗?」
「说的也是。」想了想青凌紫承继续说道「既然这样,我会小心一点,不会让人控制,不过话说回来能靠近我四周的人,应该都是亲近的人,除非真的有人有二心。」
东方将人观望着卫天音的表情,只见卫天音巧妙的用手遮去大半个脸,让人不知皇上这话有没有对他造成影响。
「铠衣哥哥」月舒波人未到声先到。
娇俏的红影出现在卫天音的房门口。
月舒波精心打扮了半天,第一个就想给卫铠衣瞧瞧。
刚探出头的日光洒下点点金芒,长发、红唇、杏眼、玉肤衬着门口的佳人犹如凌波仙子。
月舒波的眼中只看见铠衣哥哥,颊边的小窝伴着微翘的红唇,扑进卫铠衣的怀中。
皇上呆呆的看着在梦中不止一次见过的身影,投向一位他没见过之人的怀中。
「天音,这女孩子是谁?」眼光没有离开过那抹红影。
卫天音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心中复杂的念头转了又转『这命运哪,真是...』。
「皇上,这就是昨儿个我跟你提过的月舒波。」
「那另一名男子呢?看长相应该是你家的人,可是朕怎么没啥印象?」语气中带着些醋意
「他就是你念念不忘的铠衣。」那个他生出没多久就抱在手中的小婴儿已经这么大了。
「什么?这月舒波怎么会跟铠衣在一起?」
「爱,应该不是吧!」卫天音摇摇头,非常确定那二人之间的暧昧不是男女之间的情愫。
「那~那~」那了半天,皇上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将身子往皇上的身边靠近卫天音低声得说「皇上,请你记住,按计划行事知道吗?」
听出卫天音话中的狠意,皇上哀怨的点点头,国事为重。
这边国师和皇上在说悄悄话,另一边东方仲轩已经从将探子打听回来的消息告诉了东方将人。
皇帝走至卫铠衣的身旁,决定毛遂自荐「铠衣,我是紫承哥哥记得吗?」
「紫承哥哥」卫铠衣紧张的看着皇帝的反应,发现他的目光老是飘向旁边的佳人,心下领会,同时一个早上提着的心终于放下,小心的呼了口气,这才发现自己摒着呼吸许久,随着气息的呼出,觉得十八年来附在身上的枷锁终于卸下,得以自由。
「紫承哥哥,这是月舒波月姑娘。」
「舒波,这位公子..」稍微停顿后「你就叫他紫承哥哥。」
「月姑娘」
「紫承哥哥」
这下子皇帝楞在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而月舒波被这鲁男子瞧的也挺不好意思,低头卷着自己的头发。
卫铠衣笑笑,眼神寻到了门外正跟东方仲轩说话的东方将人,似有所感,东方将人突然转头看到了卫铠衣,虽然没有言语,两人会心一笑也就足够。
东方将人出声道「请皇上至书房有要事相商。」

书房内弥漫着山雨欲来的气氛,书房中坐着皇上、国师、东方将人及卫天佑四人。
「查出昨夜是何人所为?」卫天音抱着犹在疼痛的头闷声问道。
「昨夜月舒波及八王妃雅舍那两边的暗桩都没有看到人,不过巡房昨晚在八王妃西侧边,有看到黑影闪过,正在调查。」东方将人将手边现有的资料转述出来。
顿了一声,东方将人继续沈声道「北方各族今早有消息传回,已经开始有了聚结动作,我已经要裘天海及东方仲轩先赶往驻军处,调派人手赶去隘口,以防生变。」
「这方面我昨日已经要剑平送函给闻人,请闻人百日趁天未明,带三小队先去守住藏雅山的隘口。」卫天音这才娓娓道出昨日遣剑平离去的原因。
松了一口气,虽然对卫天音些许不满,东方将人仍不得不佩服身为国师,卫天音十分的洞灼先机,其实刚刚得到消息的时候,他十分担心会来不及。
「那就好办多了,不过这北方七十六族皆是乌合之众,虽不能真正对边防造成整体性的破坏,可是我担心的是缥缈宫的介入,会将武林上一些身手不错的黑道人物带入这场战役,毕竟我手下的这些武将会打仗攻防,但在武功方面不能跟武林人士相比,怕被个个击破,那就损失惨重。」
国师拧眉沈思「东方将军顾虑的极是,天佑,将天书即刻召来,并要他将青凌武堂的好手带来。」
「我即刻去办。」卫天佑领命出去。
「皇上,这北疆的情势一触即发,请尽早定夺。」东方将人直觉认为战乱就是这一二日。
青凌紫承想了想「东方将人,朕命你为护国大将军,官赐一品,赐青凌凤环玉佩一枚,如朕亲临,掌握长江以北大军,让你能先自由调度人马,待会朕会颁布圣旨昭告天下。」
「谢主隆恩」东方将人站起身来往前跪下领旨。
「东方将军,军情紧急,你即刻起程前往藏雅山隘口,起来吧!」皇帝这话一出,东方将人不禁将眼光看向国师,卫天音也眼眸深隐的看着自己,神情难测。
「皇上,我这一去,人手几乎调空,这皇上的安危?」
「爱卿放心,国师已请右相调派一支御林军前来,今日可到,更何况有卫家人在,爱卿无须挂念,北方这场战役关系重大,不要延误军机。」
「臣领旨,即刻前往。」
挣扎一会,东方将人还是将可能的危机暗示皇上。
「皇上,现下北方危险,您要不要先启驾回京城?」
「不用,如果这时回去,朕怕有心人加以利用引起恐慌,到时才是真正不利于我军战况,更何况有各爱卿朕担心什么?」
「既然如此,皇上,臣有一言望皇上听之。」尽管知道情形未必如自己所想的不堪,只希望皇上能多小心些。
「爱卿请说。」
「请保重龙体,臣有百万骁勇大军,并不怕北方之众,臣担心堡内有人有二心。」
「有国师在,你就不用担心。」
东方将人就是担心卫天音,这道圣旨来的突然,感觉上皇上已经准备多时,实在让他不得不怀疑卫天音是假装遗失〝清妖〞,并且有计划的将万雷堡的人全部调走,这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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