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药就歇着吧,别到处乱跑。开封府人手有限,没人有时间分心照顾你。”说罢,展昭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间。
苹果一声长叹,倒在了床上。
展昭前思后想,总觉得刚刚苹果说的话若有所指。如果她不喜欢你,或者她有了心上人……展昭脑中闪过一个未及捕捉的思绪。当务之急还是确认她的身份才好。
出了开封府的大门,展昭直奔云来客栈,他打算传信给陷空岛,请陷空岛的岛主卢芳帮他去茉花村一探究竟。陷空岛与茉花村仅隔着一个芦花荡,陷空岛和丁家庄园也常有生意往来,由卢芳出面这事会容易办。
展昭暂时不想直接惊动丁家,或许丁家的人知道丁月华已经到了汴京,又或者她是背着家人自己跑出来的,一切都是未知之数。
“展爷您来了!”小二见到展昭前来,殷勤的上前招呼。
“可否替我给卢庄主送信?”展昭说道。
“卢庄主?您也要给卢庄主送信?”小二满脸的疑问。
“怎么?”展昭听小二这意思,还有别人给卢庄主送了信?
小二呵呵一笑:“昨晚公孙先生派人来过,说有急事要给卢庄主送文书,这不连夜就派人出城去了。”
展昭哦了一声,看来公孙策是想在他前面了,那他也不必再重复送信了,道了谢转身要走,又被小二叫住。
“展爷,您说我家五爷是不是也该回来了?他该不会在路上出了什么事吧?”小二说。白玉堂这次出门已超过归期很多日,中间只传过一次消息回来说路上有事耽搁要晚两日回来,然后又无音信了。
“他能出什么事?”展昭笑了起来,“这江湖之中,还能有几人让他出事的?我看他是乐不思蜀了。”展昭可不觉得白玉堂能在路上出什么事,多半是玩心使然,到哪逍遥快活去了,等他回来,包拯又免不了要啰嗦一番。
“展昭!我刚回来就听见你说我坏话!你这只猫,还真是自在的很!”一阵清风吹来,一位身着白衣,眉清目秀的美少年跳进了云来客栈。
小二一见来人,登时喜上眉梢,连忙冲了过去:“五爷可是回来了!可叫小的好是担心!”
“担心什么?你猫大爷说的对,我能出什么事?”白玉堂找了张桌子潇洒的坐了下来。小二连忙到后面去泡茶。
“你是不是应该先回府向大人禀告一声?还有心思在这喝茶?”展昭并不满意白玉堂懒散的态度,加上包拯对白玉堂要宽容的多,白玉堂这脾气这么多年都没改过。
白玉堂先不答话,拿了两个杯子,给展昭也倒上一杯茶:“干嘛火气这么大,你先坐下来听我说,我赶了三天三夜的路都没睡过,现在乏的很,只想喝杯茶再去回大人话,不行吗?”
展昭坐了下来,见白玉堂果真尽显疲惫,心中不解,问道:“只是去送个信,一来一回都是走官道,又没有其他事要做,你这是?”白玉堂不单晚回来了,还搞得自己很累的样子,的确和他以往都不一样。
“展昭,你说我白玉堂算不算得上是一表人才?”白玉堂放下茶杯,坐正身体,面向展昭,面色凝重,很认真的问。
“干嘛这么问?”白玉堂一认真,展昭倒是觉得不适应。
“你先回答我。”白玉堂说。
展昭想了一会儿,还是点点头:“岂止一表人才,还富甲一方呢。”展昭心比较实,从未踩过白玉堂,此刻想起第一次和白玉堂见面时的情形,竟对白玉堂心生羡慕。
“那就是了!”白玉堂一拍大腿,“连你这只臭猫都承认,我这张脸啊,可是把我给害了!”
“到底怎么了?”展昭皱眉,白玉堂自夸就算了,又连带骂了展昭。
“一言难尽……”白玉堂瞄了一下四周,确定安全,才凑近展昭,用手挡着嘴,在展昭耳边轻语一番。
展昭越听越惊,瞪大了双眼:“白玉堂,你!”
“哎呀,看一眼就要负责一辈子?她无非是见五爷我一表人才,穿着又像富家子弟,赖上我罢了。”白玉堂一番感慨。
展昭瞥了白玉堂一眼:“我看你怎么向大人解释!”
“别别别,你可千万别告诉大人,不然他非把铡刀架我脖子上不可!我可什么都没做啊!”白玉堂摆摆手,性命攸关,可不是闹着玩的。
“对了……你有妹妹吗?”白玉堂又问。印象里展昭只有一兄长,并无姐妹。
“妹妹?你放心吧,我要是有妹妹也不会看上你的!”展昭嗤之以鼻。
“没有吗……怎么会没有呢……”白玉堂抬头,眼睛没了焦距。
作者有话要说: 前尘往事如云烟
新仇旧恨一起来
号外号外~~
美女出没请注意!
☆、第 5 章
“喂喂喂,展昭你放手!”白玉堂被展昭一路强拉着往开封府跑。
“你想把五爷弄死是不是?”白玉堂使劲吃奶的力气才甩掉展昭的手,气喘吁吁的力在当场。细看展昭,焦眉苦脸,似是有苦难言。
白玉堂抱着刀,围着展昭走了两圈:“展大侠,你这是怎么了?很少这么毛躁。”
“白玉堂,你见过丁月华吧。”展昭问。
“当然……”白玉堂正想回答,却见展昭目光如双刃剑般直盯着自己,射来一股寒意,不禁打了个寒蝉,把话又生生咽了回去。
“你倒是说话!”展昭催促。
“怎么了?丁月华我当然见过,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大哥和丁家一直都有生意往来,经常一起饮酒,丁家的人我都见过。”白玉堂在展昭紧逼的目光下不得不回答,之后又补一句,“我对丁月华可没什么非分之想。”
白玉堂又细看展昭的面容,这才发现,不仅是愁容满面,简直可以算是苦大仇深了。
“怎么突然说起丁姑娘?莫非丁姑娘她来开封了?”白玉堂话一出口又暗说不妙,自己怎么一个不留神把实话说出来了,他可跟丁月华有过约定,不可以透露给展昭。
“是……”展昭回答,白玉堂心里咯噔一下,直感叹丁月华怎么来的这么快。
“也不是……”展昭又说。
白玉堂心脏差点跳出来:“我的猫大爷,什么叫是也不是,来了就是来了,没来就是没来!”
“玉堂贤弟,展某真不知该从何说起。”提起这件事,展昭头脑又开始混乱。
“喂!你别这么叫我,每次你这么叫我都是有大事!我可怕了!”白玉堂平日和展昭闹惯了,谁看谁都不顺眼,哪有什么尊称,互相都是叫名字,不然就是臭猫臭老鼠的互损,在包拯面前亦如此。展昭若是称他“玉堂贤弟”这么郑重,那大概等同于让他去送死。
展昭断断续续的讲了一些,原本这事就蹊跷无逻辑,展昭讲起来也有些困难,幸亏白玉堂领悟的快,大概也明白展昭讲的是什么意思,就是在汴河里捞起了丁月华,但她并不承认自己是丁月华。
听到此处,白玉堂并未表现的很惊讶,展昭心中有事也并未留意白玉堂的表情,只希望白玉堂能帮他认出这个人,究竟是不是丁月华。
“行!包在我身上!”白玉堂拍了拍展昭的肩膀。嘴上应的虽痛快,心里却在打鼓,白玉堂暗想,丁月华这唱的是哪出?她只说要进京和展昭把话讲明,可没提过其他什么的,莫非这是丁月华的一个计策?白玉堂决定先到开封府一探究竟,见机行事。
展昭自是不懂白玉堂心里这番挣扎,他只关心白玉堂能否辨认出丁月华。二人一路无话,快步疾行奔开封府而去。
到了府衙门口,衙役齐声行礼,白玉堂走了一阵子有些挂念,和看门的衙役多说了两句,展昭便从里面出来,把白玉堂扯进了院子。见展昭这般急切,白玉堂便说叫展昭去回复包大人说他已经回复,他自己去见丁月华。
展昭点头。刚刚和那姑娘谈过那些话,展昭此刻再去难免尴尬,避一避也是好事。展昭不疑有他,径直往书房去了,白玉堂则是转到后院的客房方向。
转过拱门,白玉堂甩了甩衣袖。盛夏时节,院中花草尽数开放,除了包拯最喜欢的梧桐,还有白玉堂从陷空岛带来的各色花草,有的是种子,有的是直接移植过来的。白玉堂喜花,对花草种植颇有感想,在公孙策的帮助下,很快布满了开封府。有许多花都是白玉堂亲手栽种的,感情更甚,每次见到,白玉堂总要打个招呼,和那些花说说话。
此刻刚弯腰低头,便撞到一个身影,哎呦一声,二人分开,直起身来,面面相觑。
“哎呀!”白玉堂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方才撞了人一不小心把花折断了拿在了手中。白玉堂心疼的看着他手中娇艳的花朵,“哎呀哎呀,怎么就把你折下来了?”
“呔!哪里来的采花大盗,敢在开封府撒野!还不束手就擒!”和白玉堂撞到一起的是来探望丁月华的时钟钰。
“采花大盗?我?”白玉堂看看四周无人,那姑娘瞪着杏眼像是要吃人。
“就是你!”时钟钰大喊一声,扑了过来。
白玉堂本能闪躲,和时钟钰拆起招来。
“你是哪家姑娘,怎么会在开封府?你是来伸冤的吗?”白玉堂觉得这姑娘有趣,武功不赖但是没什么章法,出手很杂,看不出门派。
“少废话!”时钟钰又冲了过来。
几个回合下来,时钟钰开始心急。眼前不知何人,武功明显要高于自己,却只放出和自己差不多的功力,陪自己周旋,分明是耍人玩。时钟钰越想越气,把全身功力都使上了,仍然徒劳无功,难不成京城里的采花贼比边关的要厉害很多?
越急心越乱,时钟钰逐渐落了下风,手脚都跟不上了。
“你们两个怎么打起来了?快住手!”公孙策端着药碗拐进院子,只见白玉堂和时钟钰扭打在一起。
“公孙先生!”白玉堂看见公孙策,便跳出打斗,上来问好。
“白护卫,你回来怎么不去向大人请安?”公孙策问道,这是怪白玉堂不懂礼数。
“展昭不是去了吗?我是急着来看病人!”白玉堂解释道。
时钟钰一听对话,听到此人就是江湖闻名的锦毛鼠白玉堂,又生崇拜之心,疾步上前抱拳道:“原来是白五爷,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请白五爷莫怪!”
白玉堂神情严肃的摆了摆手:“不知者不罪。”心里在想,这姑娘着实有趣,还自称“小的”,看样子不仅是武功没有源头,礼数方面也很缺乏。
“是了……你应该认识丁月华的吧!”公孙策心中一亮。能认出丁月华的人又不止时钟钰一人,白玉堂才是最可靠的人。
白玉堂微微点头,丁月华他原本是认识,可现在他不确定他是否应该“认识”。
“还不知姑娘如何称呼?”白玉堂想起了时钟钰,还没有问她姓名。
“在下时钟钰,在开封府跟随大人学习办案,白五爷不必客气,叫我钰儿便是。”时钟钰自我介绍。
白玉堂抱起宝刀,上前一步,挑眉问道:“时钟钰?你就是赏金猎人时钟钰?”白玉堂刚去了一趟边关,在那里上至八十老妪,下至三岁孩童,口中都常挂着一位名叫时钟钰的赏金猎人。
“刚才多有冒犯,还请白五爷……”时钟钰以为白玉堂还在怪她方才的鲁莽,忙又致歉。
“时姑娘言重了,切磋武艺,有什么冒犯的!我先去看看丁姑娘,等下我们再继续切磋!”白玉堂点头示意,而后奔客房去了。
公孙策端着药随白玉堂往后院而去,时钟钰张望了一阵,二人背影消失,才长吁一口气,直叹自己这莽撞的性情应改改了。
白玉堂站在客房门口脑中思索着,踌躇不前。公孙策已经跟上,见白玉堂立于门口未进入,便走近道:“为何不进去?”
“啊……这就进。”白玉堂一恍惚,叩击房门。
“姑娘,该吃药了。”公孙策在外喊道。
细碎的脚步挪移,姑娘吱呀一声打开房门,一位白衫公子映入眼帘。苹果看了白玉堂两眼,并不认识他,看到身后公孙策,方才侧身让他们进入。
“谢谢先生,以后我自己会去拿药,不敢劳烦先生。”苹果向公孙策行礼致谢。
“姑娘不必客气。”公孙策含笑说道。想到白玉堂在身边尚未开口,公孙策又说,“姑娘,这位是白玉堂,包大人的护卫。”
苹果抬眼,仍然眼生,只当是公孙策的引荐,欠身行个礼,无他言。白玉堂面露惊讶之色,尽收公孙策的眼底。
离开客房,白玉堂脸上一直挂着迷茫之色,完全想不通。
“公孙先生,丁月华她可是得了失心疯?为何连白某都不认得了?”白玉堂拉住走在身前的公孙策。
公孙策立住身,正色道:“白护卫确定她是丁月华?”
“废话!丁月华那是我义妹,我不会连她都认不出来吧!”白玉堂已经因为丁月华不认他的事心里不痛快了,公孙策竟然还质疑他。
公孙策也不与白玉堂计较,说道:“这姑娘是展护卫从河里捞上来的,碰到了头,可能是失忆了。”
“失忆?公孙先生,这事可大可小啊!若是一辈子都治不好怎么办?”白玉堂有些急躁。
“就算治不好,那也是展护卫的事,与你何干?”公孙策答道。人家那位正牌订过亲的男人就目前为止仍然很淡定,完全不似白玉堂如此心焦。
“不是……”白玉堂抬手,似要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
“总之……公孙先生,你还是想办法把她医好吧!”白玉堂拱手向公孙策。
“自当尽力。你也该去见大人了吧?”公孙策说。
“哎呀!”白玉堂一拍脑门,“我倒是忘了!我现在去见大人!”白玉堂甩开公孙策,往包拯的书房跑去。
作者有话要说: 此中大有玄机
预知后事如何
请听下回分解
金老板脑残粉群: 62393015 直接勾搭请加:30325314
☆、第 6 章
匆匆来到书房,白玉堂给包拯请安,见展昭立于一旁,正要开口,白玉堂便先抢白一通,抱怨了一下路程远,十分劳累。
世人总说包拯偏爱展昭,可公孙策一直认为包拯对白玉堂更为照顾,很大原因是白玉堂年纪尚轻。包拯说每次看见充满活力的白玉堂,就想起自己初出茅庐赴京赶考时的稚嫩。
白玉堂滔滔不绝的讲着自己在边关的遭遇,形容的绘声绘色,包拯听的津津有味。展昭心中挂念着丁月华的事,无心听白玉堂啰嗦,同公孙策站在一旁说些其他事分散一下注意力。
“展小猫,你怎么不听啊?五爷我这浪费了这么多吐沫,你倒一句没听见!”白玉堂说了许久之后才瞥了一眼展昭,没有被展昭关注的他横眉立眼表示不满。
展昭看了一眼白玉堂,沉了一口气,问道:“你可认出丁月华?”
白玉堂怔了怔,随即飘开眼,侧身对着展昭,抱起自己的胳膊:“五爷是认出她来了,可她不认得我了……”白玉堂长叹,走到公孙策面前,“公孙先生,失心疯这种病是不是很严重?”
“我看她的病还挺严重,不仅失忆了,还把自己当成另外一个人,或许是受了很大的刺激。”公孙策回答。
包拯不明究竟,询问了两句,公孙策向包拯说明了事情的缘由。包拯略微沉吟,在他二十年的断案生涯中,也曾遇到过很多奇异的案件,若说丁月华真的变成了别人,包拯也并非不能理解,只是丁月华原是展昭的未婚妻,事态严重,不得不谨慎处理。
展昭见包拯在思虑,眉头微皱,知是为了丁月华之事而担心,便上前道:“大人不必忧虑,属下等已经传信至陷空岛,拜托卢庄主查证。”展昭所要查证的无非是丁月华的去向,她目前仍在茉花村亦或是离家在外,对她的身份起着决定性作用。
“陷空岛?展昭,你又去麻烦我大哥,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白玉堂上前质问,这事他可毫不知情。
展昭刚要回话,公孙策便走过来插了一脚:“是我飞鸽传书至陷空岛的,展护卫还是慢了些。”
“公孙先生!你总是帮他说话!”白玉堂明知展昭嘴上没他快才故意逗他,可公孙策总是偏帮展昭,白玉堂有些不乐意。
“好了好了,你们就别在大人面前打嘴架了,都各自忙去吧。”公孙策每日苦口婆心的应对开封府这两块宝,早就乏了,这两个不知疲倦的男人每日一睁眼就是一天打不完的官司,一直到房间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