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芙蕖却是全然遗忘了适才自己多年以来心心念念的无垢。
作者有话要说: 可怜的摩严,可怜的无垢_(:з」∠)_
☆、第五十四章 愿子一世如画
在云舒尘与云芙蕖离开之后,贪婪殿又陷入了一片沉寂。
笙箫默瞥了神色依旧难看的摩严一眼,以眼神示意落十一退下,落十一先朝着笙箫默拱手作揖,这才悄无声息地离开贪婪殿。
此时,笙箫默微微眯起那一双清明映彻得仿佛可以看透一切的眼眸,幽幽道:
“师兄,舒尘此人啊……看似温和谦逊,待人处事恰如其分,从不越过雷池半步,实则乖张不驯,心中大有主张,胸中自有丘壑。”
“她之所以会一直在我等的面前安分守己,其一是因为那时还未飞升成仙的她羽翼未丰,其二是因为她在等待时机而甘心如此罢了。”
“舒尘绝不是你我轻易能够掌控的人,想来,饶是掌门师兄对她也未必能够掌控一二。”
摩严冷哼一声,斥道:“即便如此,她也不能这般目无尊长啊!”
笙箫默摇了摇头,又道:“适才你的那番言辞确实是过激了,教她那般心高气傲的人如何能够忍受?再加上,掌门师兄身中卜元鼎之毒,身为徒弟的她自是比我们还要来得心急如焚,我们又把本派几乎所有的大小事务交给她处理……”
话语一顿,笙箫默好似忆起了什么,复又说道:“我还曾听芙蕖说过,那几天舒尘只要一批完了卷宗,就会时常窝在自己的房里或是药阁里不晓得在做些什么。如今细细想来,这一切岂不是昭然若揭了吗?——舒尘定是在利用卜元鼎为掌门师兄炼制解药。”
“在这样的情况下,她竟还能这般面面俱到,也实在是太不容易了。尽管她隐瞒着掌门师兄身中卜元鼎之毒一事是有错在先,可是师兄你也不该那般质问她……依她的为人与其方才的言辞来说,对于此事,她绝对不会是只因为不敢违逆掌门师兄之命罢了,恐怕其中也有十之八九是为了长留与大局着想。”
被笙箫默这么说,摩严面子上挂不住,旋即恼羞成怒道:“所以,师弟你这是在教训我吗?”
“不,师兄你误会我了……”笙箫默见摩严还未看透云舒尘究竟有多么的危险,只能神情无奈地轻轻叹了一口气,淡淡道:“师弟只是想提醒你,舒尘的为人亦正亦邪,这样的人最是难以捉摸,也最是不好惹。”
“今日的她可以剑守长留、剑守你我,若是有朝一日,长留与你我真的让她寒了心,怕是她也可以剑指长留、剑指你我啊……”
话音一落,笙箫默不再说些什么,只是朝着摩严微微颔首,转身离开贪婪殿了。
云舒尘好比一把剑,若是这云舒尘用得好就是一把护主的剑,若是这云舒尘用不好就是一把噬主的剑。
……
当云舒尘与云芙蕖一前一后地回到绝情殿,却见一袭素白衣衫的白子画正站在正殿前的一棵桃花树下垂眸沉思。
许是感应到云舒尘的归来,白子画冷不防抬起眸来,双眸一看见云舒尘的身影,不禁微微弯起眉眼,唇角也噙着一缕浅淡的笑意,与那些零零散散地飘落在他发间、眉心、肩头与身上的桃花兀自相映成趣,当真可谓是人面桃花相映红,恍如一位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画中仙,教人只愿他眉眼如初,风华如故,甚至是教人只愿他就此一世如画。
云舒尘稍显愣怔地凝视着风华无双的白子画,心里却忽然有些明白了有关于白子画此名的意义——
子画,子画,愿子一世如画。
“不过是半个时辰,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白子画就这么定定地站在那一棵桃花树下,眸光温和地注视着正朝着他迎面走来的云舒尘与云芙蕖,微笑道:“方才不是应该有一件要事急需你们去处理的吗?”
思及方才那件事,云舒尘不由眼眸微闪,淡定地回答道:“那件事,我与师伯、师叔已在适才的商议中有了决断,师父不必忧心。”
“我没什么好忧心的。”白子画缓缓扬起薄唇,而后轻轻一笑,眸里笑意犹如碧波荡漾,涟漪一圈一圈地荡了开来,煞是扣人心弦。“有你在,我很放心。”
仅仅是因为白子画的这么一句话,便足以让云舒尘忘却所有的不愉快以及疲惫,顿时心花怒放起来,眉间的得意与嘴角的笑意全然不想掩饰。
站在云舒尘身后的云芙蕖不由得微微蹙眉,她怎么总是觉得每每白子画与云舒尘说话的时候,她时常都会有一种自己仿佛无法融入他们的这个世界的感觉,甚至是更为直白一点来说,她时常都有一种仿佛被他们不自觉地忽视了的感觉?
——难道这就是多余的感觉吗?
须臾,云舒尘稍敛笑意,问:“师父,您何以会站在此处?——可是那三位上仙说了些什么话而惹您不高兴了?”
“没什么。”白子画轻轻地为云舒尘拂去肩上的落花,微启薄唇,低沉而温和的嗓音犹如涓涓溪流潺湲流动的声音般好听。“我只是在想,我是不是应该将我墟鼎里的那五件神器交由你来保管了。”
“师父,徒儿即将接任掌门之位,想来这一身锋芒在短期内不会轻易退去,为免怀璧其罪,您还是直至……”语声稍稍一顿,云舒尘微微颦蹙着秀眉,低声道:“那一天才交由徒儿来保管吧。”
语罢,有一片粉色花瓣渐渐垂落眼前,并拂去了白子画萦在嘴角的笑意。
仿佛过了良久,白子画这才轻声地应道:“好。”
感受这赫然沉静下来的氛围,云芙蕖只觉得莫名地眼眶泛酸,也莫名地感到难过,却不晓得是何缘由。
只道是,尘世离恨,最断人肠。
瞧瞧这漫天飞红乱舞,想来也是深谙离恨苦。
……
仙界永平2154年三月廿一,一名擅毒高手持着一把毒剑夜闯妖魔界,各派弟子无不受了重伤,却是无一弟子死亡,其中以七杀派为最。
该人出剑之际可谓是迅如流光,让人看不清楚来者的真面目,只道他是一名身姿矫若游龙的男子。在重重叠叠的剑影使得他人眼花缭乱之际,该人所到之处,满目尽是一片血流成河,尤以七杀派最为严重。
由于该人动作极快,那些妖魔还没来得及扬声呼救,便已被该人的一击给重伤了,是以这件事也并未在当夜惊动已闭关数月的七杀圣君杀阡陌。
仙界永平2154年三月廿二,此事惊动了恰好出关的七杀圣君杀阡陌,由于如单春秋、旷野天以及蓝羽风等等得力下属悉数身受重伤,无法代他彻查此事,杀阡陌只好亲自到妖魔界各派去探查情况。
经此探查,杀阡陌却发现该人并无手刃一妖一魔,仅是以毒剑狠狠重伤,使得那些妖魔在身受内伤之余,还要不断地承受着分筋错骨之苦,任凭是什么珍稀的灵丹妙药,都不过是徒劳罢了,药石罔效也不过如此。
杀阡陌意欲彻查此事,却发现该人剑气凛冽而森然,教人看不出到底是自己人还是仙界中人所为。
再观其所使之剑也不过是寻常木剑,纵观六界,他却从未听闻有一位高手不仅擅毒,并以寻常木剑以为佩剑,可谓是毫无头绪。
又观那些妖魔体内的毒,那毒虽不致命,却是能使人因为那毒所带来的分筋错骨之痛,而意欲一了百了,而且那毒的毒性极其霸道,非是寻常丹药可解。
对此,杀阡陌只能无奈地表示束手无策了,反正那毒也一时半会要不了他们的命,至多是痛得几欲要他们舍了自己的一条命罢了。
仙界永平2154年三月廿三,此事传遍了六界,也引起了六界中人的哗然,无人不聚在一起议论纷纷,经此一事,该人以‘毒剑圣手’之名而闻名六界。
……
仙界永平2154年三月廿二,云舒尘正在书心阁里批阅卷宗之际,却迎来了一脸正色的儒尊笙箫默。
云舒尘连忙起身相迎,拱手作揖道:“舒尘参见儒尊师叔。”
笙箫默摆了摆手,漠然道:“舒尘不必多礼。”
云舒尘微笑着问道:“不知儒尊师叔前来绝情殿找舒尘可是有何要事?”
“你对那‘毒剑圣手’一事有何看法?”语毕,笙箫默一边等待着云舒尘的回答,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云舒尘的神情。
“大快人心。”云舒尘微微眯了眯双眸,一抹流光掩映其中,略施粉黛的面容隐隐透着一丝遗憾之色,只听见她面带笑意地回答道:“有机会还真是想见识见识一下那位‘毒剑圣手’。”
“是吗?”笙箫默似是看出了什么,蓦然哑然失笑,意味深长地说道:“可是,我总是觉得那位‘毒剑圣手’是你呢,毕竟我曾听掌门师兄说,你似乎极擅长易容,不是吗?”
云舒尘不由得轻轻一笑,而后从容不迫地答道:“儒尊师叔,那位‘毒剑圣手’可是一名男子呢,舒尘也只不过是略懂这易容术罢了,要易容成一名男子可是不简单啊!”
“这又有何难?”笙箫默微微挑起剑眉,手里摇了摇折扇,笑道:“舒尘英气逼人,可谓是巾帼不让须眉,有时候比起一般男子更像是男子,想来易容成一名男子之于你而言也只不过是一件如汤沃雪之事才是。”
闻言,云舒尘深深地看着笙箫默,如是语意深长道:“儒尊师叔谬赞了。”
笙箫默仿佛得到了一个满意的答案,他没再对云舒尘说些什么,只是大笑着扬长而去,嘴里还一直说着‘真是大快人心啊’。
云舒尘不禁莞尔一笑,没想到此事还真的是瞒不过这个心里跟明镜般通透的儒尊师叔啊……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五章 梦里落英枕红衣
是夜,明月皎皎,繁星煌煌。
袅袅清辉犹如空里流霜,轻轻洒落一地莹莹柔光,而点点星光宛若尘世烟火,悄然缀满一望无垠的夜穹,恰逢夹杂着幽幽暗香拂面而来的晚风,绝情殿的庭院里又有各色桃花飞旋飘洒如雨落……
这真是一个令人心旷神怡的晴夜。
白子画走出了塔室,循着一阵阵清越的剑吟声,徐步地来到庭院里,只见云舒尘身穿着一袭绣有金色梅纹的灼灼红衣,手持着浑身散发着淡淡银辉的回雪剑,正在桃花林里姿态优美而潇洒地舞剑,一举一动无不轻灵飘逸,像极了破壁而出的浴火凤凰将要扶摇直上九万里。
他不知不觉地看痴了……
云舒尘素来只爱穿一些颜色淡雅兼纹饰朴素的衣物,纵使白子画身为她的师父已有了一段可说是颇为漫长的时间,他也从未见过云舒尘穿着这一身犹如红色这般颜色如此明艳而妩媚的衣物,不成想这一身红衣穿在云舒尘身上,竟是更显得倾国倾城,乃至于更具有勾魂摄魄之能了。
白子画仿佛是着了迷一样,神情略显近乎痴迷的愣怔,一步一步地走向桃花林里,一步一步地走向云舒尘。
许是云舒尘感应到了白子画的到来,她那翩若惊鸿般的窈窕身影一顿,挽了几朵剑花,再将回雪剑里收入墟鼎之中,这才转过身来面对着白子画。
云舒尘微微扬唇,娇笑着唤道:“师父……”
这一抹笑容竟是胜却了春时百花盛放之景……
不待白子画回过神来,云舒尘登时微微踮起脚尖,仰头吻上了白子画的薄唇。
白子画惊愕得瞪大了双眸,他的心里是想着要推开云舒尘的,可是他的脑袋早在云舒尘柔若无骨地贴在自己的怀里磨蹭之际已然变得一片空白。
正当他终于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与云舒尘的身子已毫无缝隙地贴合在一起,他的双手更是在浑然不觉的状况之中将云舒尘给揽入了怀里,还抬手一件一件地褪去了云舒尘穿在身上的那一袭艳若烈火的红衣……
云舒尘的肌肤白皙柔嫩,恰似上好的羊脂白玉,在朦胧月色的映照之下,更显得肌肤光滑且诱人,端的是冰肌玉骨,让白子画情不自禁地一心二用——他的唇舌流连于云舒尘的唇舌之间,他的双手则沿着云舒尘的玲珑曲线抚了一遍又一遍。
直至最后,那双手竟是一手徘徊于云舒尘的丰满浑圆之间,另一手则徘徊于云舒尘的挺翘臀部之处,无论是举止还是画面,皆是极尽暧昧且淫靡,甚至是情色。
此时有着自己向来心心念念的温香软玉依偎在怀并且紧紧地攀附着他,如此秀色可餐不仅近在眼前还尽在嘴里与掌下,饶是柳下惠也未必真的能够那般坚定地把持得住,更何况白子画早已对云舒尘动了一些不该动的心思,他也知道自己根本无法抗拒云舒尘的一切——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白子画注定只能沉沦。
且让他放纵这么一次吧。
他只想在自己有生之年占有云舒尘这么一次罢了。
就这么一次罢了……
……
只因那人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云舒尘,白子画沉沦于自己与云舒尘之间共谱而出的情潮欲浪之中的速度十分之快。
桃花林里,一袭红衣掉落地面权作枕席,云舒尘为白子画压在身下,承受着白子画犹如猛虎出林般发了狠似的直往她的深处一下又一下地挺入、没入……
白子画看着身下的云舒尘意乱情迷的模样,一头如乌云般的青丝凌乱地披散开来,浑身泛着比之晚霞还要瑰丽几分的粉色,风流天成的眉眼处晕染着一抹比之桃花还要娇艳几许的绯红,眼角还泛着几点晶莹剔透的泪意,整个人就像是无根的浮萍般紧紧地攀附着自己,而那双红艳欲滴的朱唇翕动间……
他听着云舒尘那柔媚入骨的喘息声与妖娆婉转的呻吟声,与自己低沉的喘息声与沙哑的呻吟声,犹如汉代乐府的相和歌般此唱彼喝,颇有一番动人心弦的情趣……
最让白子画难以自持的是,云舒尘时不时或是师父或是子画或是夫君地声声娇唤着自己,让白子画愈加激动而卖力地不断挺胯抽送,直捣得云舒尘愈发如花落春水般娇弱不堪,只能就这么随波逐流。
一朵朵桃花随风飘飞,飞散了无数的花瓣,而后有些散落了一地,又随风而扬起了一抹尘香,有些则飘落了白子画与云舒尘一身,更是平添了几许旖旎的意味。
白子画轻轻地吹走了落在云舒尘身上一片又一片的花瓣,再望着彼此相互缱绻地交缠在一起的青丝,还有彼此相互依偎在一起的赤条条身躯,白子画又不由自主地低下头来吻了吻云舒尘,几近吻遍了云舒尘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那是一片独属于他的领土,并且只能任由他如是恣意妄为的领土。
若是此刻能够永远静止,而后二人交颈长眠不醒——
……
天光大亮,白子画悠悠地醒了过来,嘴角还残留着丝丝温柔的笑意,却在下一刻猛地发现自己身在塔室里,身上还穿着一袭白衣,怀里也并无软香温玉……
白子画愣了一愣,那一丝笑意已然敛尽,这才慢慢地缓过神来,惊觉昨夜的鱼水之欢、抵死缠绵只不过是一场春梦,而他在梦里就这么倾尽了自己一直深藏在内心深处的那些不可言说的心思与不欲人知的热情。
只因为那人是云舒尘,白子画就这么忘却了所谓的天理伦常,眼里心底只容得下云舒尘一人,这样的自己简直是……简直是痴傻得可以,却又对此甘之如饴。
白子画闭了闭双眸,脑海里仿佛又浮现了昨夜的那一场旖旎情事,让他不由得感到口干舌燥,左手的两指不自觉地转着圈儿徐徐摩挲,指间仿佛残留着云舒尘那肤若凝脂般柔滑而温热的细腻触感,也让他的喉结不住地上下滚动着,而那双腿间的物事自是因此而愈加傲然挺立,更让他感受到了亵裤里的那处尚未干透的粘腻又添了几许湿热……
清心寡欲多年的白子画终究还是有几分理智的,他意识到自己又开始不对劲儿之际,便赶紧睁开了双眸,默默地念起了清心咒。
如是重复地背诵这清心咒数百遍之后,白子画内心与身躯的躁动方才彻底地压了下去,总算是可以稍稍松了口气。
此毒不愧是卜元鼎炼制出来的毒,随着剧毒愈发侵蚀体内的每一寸骨血,自身的仙性也渐渐消失,那些平时想也不敢想的龌龊、肮脏甚至是违背天理伦常的心思则渐渐放大,以至于他才会不由自主地梦见了这般荒唐的情景。
“尊上——”塔室外传来了李蒙恭敬的声音。
白子画顿时回过神来,低沉的嗓音透着些许魅惑的沙哑,道:“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