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目前可以公布给一般民众的消息,不过照贝克曼所说,艾斯还活着。
“‘海军声称,白胡子爱德华·纽盖特的遗体被军方埋葬,具体地点是军事机密’……”马尔科念着报纸上的内容:“老爹的遗体在海军手里?”
“哦,是的,曾经是。”贝克曼又拿出一份报纸:“那是一个星期前的报纸,这个,是三天前的最新内容。三天前在海军总部,艾斯的弟弟,路飞大闹了一场,同时瑞德他们潜入了进去,偷走了遗体。”
真是那群神经病的风格,他们果然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没有理由可循没有目的可察,行事古怪毫无逻辑为所欲为。
“艾斯的弟弟……和瑞德?你刚才说艾斯现在正赶到这里,他和他弟弟一起去了吗?”
“没有,不过艾斯现在正在瑞德的船上,他会和他们一起到这里来。”贝克曼说:“你的反应比我们预先的要好得多,我以为你会跳起来把这里破坏成废墟,看来你还是挺冷静的。”
“说的真是轻松啊。”马尔科连苦笑都挤不出来,脊背弯曲:“如果现在我有力气的话,我第一个就要揍你。”
“那么我最好还是把所有事情都说完好了,正巧你不能动弹,我就不必挨打了。”红发海贼团的大副伸出第四根手指:“最后一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所以我得征询一下你的意见。”
“是哪个海军中将,墨撒的事。”
马尔科眼皮一跳:“说吧,这事我得认真听。”
“很好,我欣赏你是个男人。”贝克曼咂咂嘴:“战后我们也掌握了一些情报,关于海军的也不少,战国元帅似乎将要退役,接手他位置的就是三大将里其中的一位了,据说战国本人推荐‘青雉’,不过他头顶上的人似乎更喜欢‘赤犬’一些。既然这样的话大将里面也会空出一个位置,最有可能就是海军最近的大功臣,那个女人了。”
“奇怪的是,战争后她根本就没有在报纸上露过面,官方宣称过她已经是常驻守海军总部的中将了,不过根据可靠消息,她现在根本就不在哪里,也不知道海军是不是给了她什么机密任务还是什么,不能确认具体的目的,但可以确认,她现在似乎都已经不在伟大航路了。”
马尔科闭上眼睛,似乎有些困倦。
“嘛,大概就是以上这些了。”香克斯接话:“就我们知道大概就是这些,至于其他的,等瑞德把艾斯和白胡子的遗体带过来再说吧。”
“艾斯,他没事也好……至少可以给莱伊芙那个丫头一个交代了。”一番队队长喃喃自语。
“恐怕这……”香克斯欲言又止,贝克曼给自家老大打了一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多嘴,否则等会死得再惨他都不会救他。
“你能醒过来并且这么快就接受这些事,也算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了。”贝克曼用眼神询问马尔科现在可不可以站起来:“现在有一些人已经清醒过来了,不过目前除了你以外还没有人能够接受这些事实,所以都多多少少有点失控,你最好给他们控制和缓解一下情绪,不然我们这里迟早还是会被拆掉的。”
让他们拆好了,他自己也想拆呢。
心里这么想着,他还是从温暖的被子里爬了出来。这里实在是太冷了,被子里和外面的温度都差了很多,让马尔科打了一个哆嗦。
“这里确实太冷了,将就一下,等会给你拿件保暖点的衣服。”贝克曼瞅了一眼马尔科身上那件衬衫:“你不认识这里,还是我们给你带路吧。”
“不用了,告诉我位置就好,我自己也没有什么问题。”
“既然如此,出门左转走到尽头,接着右转就是了。”香克斯说。
马尔科推开那扇铁门,只觉得自己的手几乎都快冻得没有知觉了。那扇铁门不仅沉得要死,而且表面上还有一层霜。他见香克斯和贝克曼身上穿的也不是很多,应该是呆习惯了的缘故,让马尔科不由得产生了一丝羡慕之情。这么冷的地方还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也算是个本事。
走廊里的温度就更低了,跟冰窟窿差不多。马尔科松开手,那扇该死的铁门就把美好的温度隔绝了。
“真冷啊。”他搓搓手臂,一步一步走在空旷、冰冷的走廊里,白色的蜡烛摇曳着朦朦胧胧的火光,微弱的好像下一秒就要灭掉一样。
“嗒。”
挂在头顶上的冰柱还滴着水。
“嗒。”
马尔科微微仰起头,试图让自己把注意力放到那些密密麻麻的冰柱上。
“嗒、嗒嗒。”
透明的液体从他那张惨白的、没有血色的脸上滑下来,滴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嗒嗒声,很沉重,比脚步声轻不了多少。
“真冷啊。”马尔科又重复了一边,很平静的说。
“啊……冷的我眼泪都止不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嗯我知道你们想要打我了,不过不要急下一章发了再打我也来得及嗯。
☆、最满足的艾斯(1)
瑞德站在房间的中央,不停的抽着烟。
她的房间里面都是书,每个角落她都没有放过,从地板一直堆到天花板上。瑞德吐出一口烟雾,脸庞的轮廓冷硬得像是钢铁。
瑞德对书籍的珍爱程度达到了一个常人无法理解的标准,她几乎是把书本看得比人命都来得重要。而此时她毫不顾忌这些,就在被她视如珍宝的书堆里恶狠狠吸食毫不符合她皇家贵族风格的烟草,那股凶狠劲,让人产生了她下一秒就会杀人的错觉。
她现在很慌张。
虽然以疯子中的疯子,神经病中的神经病著称,但是瑞德怎么说还是个人——也许有些地方不是很像——她并非没有人的感情,她也会恐惧,也会开心,也会迷茫。通常情况下她很冷静,因为她比别人更懂得管理自己的情绪,所以当她被情绪左右的时候,她会更加的激动,也就是更加情绪化。
尽管瑞德非常特别和极其的不想承认,她很慌张的事实,可她不得不承认,她被自己的情绪所掌控了。
她不想面对香克斯,不想面对莱伊芙,不想面对马尔科,不想面对白胡子海贼团所有人。
她和墨撒约定好的计划,她绝对不能说出来,换而言之,这是要让疯子老大欺骗他们。这对瑞德来说,难度着实太大了,她情愿再去炸个深海大监狱或者海军总部也不想骗人。
听上去有点说不通,不过这就是瑞德·西可瑞思的风格,她是个从小就开始接受皇家教育的优秀王族,从骨子里带着一种深深的、被无限放大的贵族作风,霸道不容许质疑,绝对的权利和腕力,这是老牌贵族的缺点或者说共同点。当然,贵族带有的优秀品质,瑞德也是有的,绅士风度和优良品德同时也存在于疯子老大的身上,尽管微弱的几乎没有,但还是存在的。现在呈现在瑞德身上的就是道德和约定的较量,她在这两点之间固执的犹豫不决。
说,违反了约定;不说,愧对于白胡子海贼团。
也许这就是这个世界的铁则,面对苍白无力的现实,总是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其实按理来讲她现在更加应该烦恼的是应该怎么面对莱伊芙,不过很显然疯子老大的思维不属于正常人的一般规格。她更看重整体,比起莱伊芙那点小事,还是整个白胡子海贼团要来的重要些。
——好吧,事实上瑞德都没法给莱伊芙和白胡子海贼团?9 桓鼋淮运纱嗑桶牙骋淋降氖路诺揭槐吡恕?br /> “船长,我们到了。”
克里尔恭敬的站在瑞德的房门前,他并没有敲门。瑞德不会因为这种事情怪他,可是他很少做出这种举动。这不是什么好的预兆。
“哦……进来吧,克里尔。”
得到了瑞德的准许,克里尔打开门。他在平时穿的执事服外面套了一件黑色的长大衣,手套换成了黑色的皮手套,里面衬着一层温暖的动物毛皮。
“船长,您应该换衣服了。”克里尔熟门熟路的打开瑞德的衣柜,用挑剔的眼光审视着:“现在外面的温度接近零下二十几度,这个岛的季节已经是秋天了,您要是还穿着夏岛用的马甲和衬衫的话,会在一瞬间冻得失去知觉的。”
“今天就穿针织毛衣吧,还有印花蕾丝领口的外套和毛绒长靴。这些足够暖和了。”克里尔把这些衣服拿出衣柜,放在一边,示意瑞德站好:“您意下如何?想要穿您中意的衣服吗?这些事其实您可以自己来选择,总是由我来决定的话,还是显得有点不太好。”
他生气了。
瑞德有点僵硬的伸开双手,让克里尔帮她解开衣服。他生气了,没有表现出来,不过熟悉他的瑞德一下子就发现了,克里尔在生气,而且气得不轻。
“朕、朕穿这些就行了。”疯子老大的声音小了些,听上去有些唯唯诺诺的味道。
“是吗。您需要喝点咖啡吗?或者说热可可?喝点高热量的食物可以御寒。”克里尔脱下手套,这才开始给瑞德解扣子,他的动作轻柔也很流畅。他脱下了瑞德的马甲,解开了她的腰带:“我建议您可以来点热巧克力牛奶。”
哦,上帝。瑞德在心里抱怨,她最讨厌的就是这个。
这副场景莫名的引人遐想。照以前的话来讲,克里尔应该算是瑞德的“奴隶”,专门伺候瑞德的饮食起居,而放到现在,克里尔就是瑞德的“执事”。从小到大,光是衣服这方面,克里尔都是占有了绝对的话语权,瑞德的一切都是由他来决定的,从头到脚克里尔都了如指掌。自然,瑞德换衣服的时候也是克里尔动手,瑞德只需要抬抬手臂就好。
这也就意味着,瑞德和克里尔从小就是从各种意义上的坦诚相待。
对于这种事,瑞德和克里尔都没有觉得那里不对,他们之间是一种纯粹的主仆和挚友的关系,干净得让人觉得不可思议。要说如此异常亲密的关系没有一点猫腻,瑞德她自己都不信。不过瑞德可以用任何东西包括她自己的生命来打包票,她和克里尔之间真的是简单的上下之分,硬要说的暧昧些,克里尔只能是瑞德的爹或者娘。
克里尔脱下了瑞德身上的衣物,只留下贴身的内衣。美好的身躯展现在克里尔的面前,其实比起女人来,瑞德的身体更像是男人,浑身上下都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腹部和四肢都有结实的肌肉线条,并不明晰,却可以实实在在的感受到它们的存在。克里尔用手指轻轻触碰瑞德腹部的线条,那里有着非常漂亮的马甲线。她没有明显的腹肌,这让疯子老大颇为遗憾,不过克里尔倒是很庆幸,要真是练成这样的东西,他家船长大概是真的要变成高岭之花了。
“船长,您不必这么勤快的运动。您的运动量已经过头了。”克里尔叹了一口气:“要知道,作为女性,柔软的身体才是受欢迎的,而不是像男人那样浑身都是硬邦邦的肌肉,这样就算是那个白痴也会打退堂鼓的。”
“朕对现状很满意。”瑞德哼了一声。
“请抬手。”克里尔拿起衣服,往瑞德身上套:“您需要的是女性的温婉,实际上很多事情您不必勉强自己,您本来是应该成为一个出色的女王,就算现在做了海贼,也不能把自己当成男人来看。我的存在就是为了让您安心的,否则,我还有什么生存的意义?”
“克里尔,朕要依靠的,至始至终都是朕自己一个人。”疯子老大有点恼怒了,她一时间忘记了大副正在不动声色的生闷气的事:“朕已经不是瑞德·西可瑞斯·奥力亚古德了,朕的人生朕要自己掌控,你的存在也是,这是要自己寻找的东西,不是别人给予你的!能站在瑞德·西可瑞斯身旁的只能是克里尔,不是克里尔·斯夸德!”
克里尔猛地顿住了,他保持帮瑞德扣扣子的动作,一动不动的像是雕塑。
瑞德下一秒就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朕不是这个意思,朕没有……对、对不起,克里尔,朕说错了。”
他没有回答,连呼吸声似乎都停住了。
“朕……不想这么说,但是朕……你知道的,朕一直都很在意这事,你不要放在心上,克里尔。”瑞德的脸色很不自然,磕磕绊绊的说:“克里尔……朕知道你很生气,朕……朕不知道你为什么又生气了,朕不喜欢这样。”
行了,瑞德承认,她一直都不是很懂生气的克里尔,克里尔其他的情绪她都了如指掌,唯独生气的时候,她怎么都不能了解。
而克里尔?他有些——不,是非常的无奈。
瑞德在某些方面,确实是迟钝的让人咬牙切齿。克里尔确实是在生气,只是他生气的方式不太一样,克里尔生气的时候会更加的礼貌,更加的体贴,只会在一些细微的地方变得无礼。这确实是独特了些,要看出克里尔在生气,当真有些难度。
顿了许久,克里尔还是给瑞德扣好扣子,穿上外套。这件印花蕾丝领口的衣服是白色的,柔软得像是羽毛,穿在瑞德身上居然意外的适合。
“嗯,我觉得很美丽,船长。”克里尔露出一个微笑:“就算大多数时候,卡尔那家伙只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变态,不过偶尔她的趣味稍微会迎合一下我的审美。”
“……诶,这是卡尔的吗?”瑞德一愣。
“请安心,我改过这件衣服,不算违反卡尔和您的约定。”整理好船长的衣服,克里尔轻松的说:“好了,着装整理完毕,您可以准备出发了,现在船大概已经进港了。”
他并没有说自己在生什么气,只是温和有礼的伺候着自己的主人。这是从小培养出来的性格,虽然名称变了,但是克里尔还是瑞德的仆人,从小他就被这么教导、培养、教育,对他而言这是生活的全部,瑞德的全部就是他的全部,可以说“克里尔”这个存在就是为了“瑞德·西可瑞斯”而诞生的,没有瑞德就没有克里尔,克里尔又怎么会反对他的一切呢,那是神圣又不可侵犯的。
不过既然克里尔不说,那瑞德也不会接下去问。只要是她问的克里尔不会不回答,那么瑞德就等到克里尔自己说出来,那才有意义。
于是瑞德撩了一把衣摆。这套衣服略显可爱,不过在疯子老大气场的影响下,硬是生生的穿出了一种霸王之气。
“艾斯呢,他准备好了吗?”
“是,等一会汤米会带着他去看望莱伊芙。”克里尔眼角的余光注意到了什么,他弯下腰在满是书本的地板上翻找,从一堆精装的厚重书本底下找出了一把可怜兮兮的西洋剑:“喔……船长,您怎么会把这把剑扔到这里来?它可是无辜的。”
“啧……把它给朕。”瑞德很不耐烦的说:“这么说对它失礼了一点……不过它实在是太容易让朕想起那个白痴了。”
这是个异常寒冷的冬岛。在新世界,已经很难可以找到一个天气稍微像样的岛屿了,即使是这种算得上是舒适的冬岛,也比伟大航路前半段的那些相同类型的岛屿要残酷得多,最温暖的时候可能还是零下五十几度,堪称是地狱般严寒。更何况这个岛已经步入了秋季,也就更加寒冷了。
莱伊芙应该说是被冻醒的。在这种极其恶劣的天气里,很难在大战之后睡个安稳觉——虽说她已经在床上躺了一个星期。
“醒醒吧,别睡了,现在可不是让你安心睡大觉的时候。”马尔科毫不留情的猛掐了一把莱伊芙的脸:“快点给我起来!”
“嗷嗷!马尔科!你这个恶鬼!恶鬼!”莱伊芙嗷嗷大叫着从床上蹦起来:“好痛!真的好痛!”
马尔科很嫌弃的拍拍手,然后蹲在房间里的壁炉前取暖:“疼就对了,起码能证明你还活着。”
“果然中年大叔最讨厌了。”莱伊芙习惯性的吐槽,突然又缓过神来,惊慌的翻身下床:“对了,战争呢?这里是什么地方?明明还在战争中,怎么我就跑到这里来了?艾、艾斯呢?艾斯现在在哪里?!”
“安心吧,艾斯现在正在往这里赶。”马尔科搓搓手,莱伊芙的房间比他的房间要暖和多了,大概是因为莱伊芙是女孩的关系,就连被子和床单都比他的厚一层:“这里是‘红发’的地盘,简单的说他暂时收留了我们,而且,战争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了。”
“一一、一个星期?!”莱伊芙陡然拔高了分贝:“战争怎么过去一个星期了?!”
“事情解释起来很困难,等会再一一说明吧。我也是才醒过来没多久,很多东西都还没有来得及消化,现在脑子里乱糟糟的,简直快要爆炸了。”一番队队长的眼睛看起来有些发肿,显得更加没有精神。明亮的炉火在马尔科的眼睛里跳跃,一晃一晃的,迷离了他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