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棒了。体型差异如此巨大也让金牛座占不到丝毫便宜,真不愧是百年难遇的天才少年!
教皇塞奇在示意试炼结束时,脸上都满是欣慰的笑意。他或许是想起了前一代的伊利亚斯,抬头悠悠望着天空----可那个传说带着狮王气质威风凛凛的最强男人,不但活在教皇塞奇的记忆里,此刻还置身冰地狱内,恐怕已经冻得枯瘪憔悴风采全无。
唉,为什么要和冥王作对呢?都是被雅典娜给蛊惑欺骗的。还好,圣域终究有黄金圣斗士不吃女神仁爱为她万死不辞这一套。
我飞快扫了一眼阿斯普洛斯,这个人目光淡淡瞧着雷古鲁斯,眼神依旧高冷,好像在冷酷地说,年轻的天才又怎样?没撞上我,算你运气好。
……我都可以想象得到,假如对战阿斯普洛斯,就算雷古鲁斯被他折腾得没拿到黄金圣衣,这厮也会摆出一副,“圣战很残酷,我要求严格是你自己不过关”的该死嘴脸。而我心爱的明亮纯粹之光,我的希绪弗斯一定想不到阿斯普洛斯的险恶用心,恐怕还会由衷谢谢他!这真够让人气闷的,所以,我怎么能不全力保护希绪弗斯?
我发现坐在身边的史昂,似乎也在观察着阿斯普洛斯,紫眸深沉,一语不发。他能看到什么,又会想些什么呢?
不管怎样,和史昂同族,也来自嘉米尔的教皇塞奇,站在高台上庄严宣布,狮子座黄金圣斗士诞生了!
这是个金秋收获的好日子,场内场外欢呼声鼎沸,阳光灿烂照在洒着数代人汗水和鲜血的竞技场上,荣耀又端方。我撇下利用嘉米尔族势力扳倒双子座的心思,左顾右盼打量了一番人心所向----雷古鲁斯和他师傅希绪弗斯真受欢迎和爱戴。太好了。
像被感染了快乐一般,我转眸如醉如痴望着希绪弗斯的欢畅笑脸,也不禁真心欢笑起来,更冲他热烈直挥手-----
“米诺斯。”待竞技场上观众散去大半后,希绪弗斯走到了我身旁,笑颜更是明亮温柔,“你又在兴奋地盘算些什么啊?”
我瞧着跟在他身后,抱着黄金圣衣箱子兴致勃勃都不撒手的雷古鲁斯,高兴道,“还问我?亲爱的希绪弗斯,下面我们该帮雷古鲁斯搬家,让他正式入驻狮子宫啦!我都等不及了!”
“哈哈!好的。只要不太铺张,一切都交给你了。”希绪弗斯拍拍我肩膀,饶有兴趣说道。
----而我,看着这一对叔侄,心想,我就是要张扬地昭告圣域所有人,你们血缘近,师徒关系亲,两人都是顶端的黄金圣斗士。希绪弗斯,你这个阵营的大旗就是这么鲜亮明晰!
空旷了很久的狮子宫迎来了新的主人。原本雷古鲁斯的物品从山下训练营打包上来很简单,但----
我热情高涨,指挥着卫士和侍女们将主卧室布置得舒适又活泼----“把这冷冰冰的石头床铺满羊绒织物,铺个五六层就够了,会有躺在柔软青苔上的感觉。再把绿色小鹿挂毯悬在朝南的墙面,对,正对着窗户外阳光投射的角度----这样就变成生机勃勃的翠绿色。”
希绪弗斯看着我种种安排,唇边的笑意越发无奈。他开始纠结是不是铺张吗?切!我已经很节俭了。而雷古鲁斯倒是不停地转来转去,“哗!不错,不错!”
他肆意地躺倒在床上,蹭了蹭苔绿色的床单,“哇!好舒服。米诺斯叔叔,你收拾屋子果然有一套嘛。按你说的这么一弄,就好像身处在大自然之中,连做梦都能梦到大地绿树呢,我喜欢!”
我笑着捏了捏雷古鲁斯的脸颊,“还有呢,庭院里我想种上苹果树最好不过啦。春天能看到满树粉白晕红的花,到了收获的秋天,你想想看满树沉甸甸的果实压弯了枝条,它们的色泽会从青绿慢慢变成红黄,散发出满院果香。到时候你馋了随便摘,吃一口扔一个----”
雷古鲁斯听得直点头,“好啊好啊,照你说的做!”
我偷偷瞄一眼苦笑的希绪弗斯,连忙投他所好说道,“苹果吃不完还可以分给大家嘛,比如阿鲁迪巴收养的孩子们,他们一定会很高兴的。”
希绪弗斯这才赞许地点了点头。
我托腮瞧着他,忽然又说,“咱们还可以玩儿蒙着眼睛射苹果的游戏,亲爱的希绪弗斯,我把苹果顶在头上当靶子,等你闭上眼睛来射好不好?嗖地一箭贯穿果中央的核----一定好玩又刺激呀。”
他微微一笑,“米诺斯,你鬼点子哪来这么多啊?”虽然没说同意,但我确定看到了他眼睛里流露出的,温柔纵容,宠溺无匹。
可惜,被我精心布置后狮子宫的卧室雷古鲁斯还没有睡过瘾,就接到了他成为黄金圣斗士之后的第一个任务:去西边叫康沃尔的地方,保护一个叫珂娜的小女孩。
希绪弗斯有些担心雷古鲁斯。在爱操心的叔叔眼里,雷古鲁斯武力不论,但年纪还是个孩子,精神上并不成熟。
“米诺斯,雷古鲁斯在被我找回圣域之前,独自在森林深处陪伴着父亲仅有的遗物,狮子座圣衣足足五年,他单纯不知人事……”射手宫中,希绪弗斯叹息着和我说起往事,说出了自己的隐忧,“雷古鲁斯单独出任务,是不是为时尚早了点?”
我忙放下酒杯,走到心神不宁的希绪弗斯身前,握着他的手,安慰道,“请放宽心,希绪弗斯。就像小雄狮必须离开狮群独自闯荡一样,雷古鲁斯迟早要迈出这离开圣域的一步。而他既然得到了黄金圣衣,就证明他,已经是女神认可的战士。从体能技能到心理,都已不负战士之名。”
“希绪弗斯,请信任雷古鲁斯,不是作为徒弟或者侄子,而是作为要和你并肩作战的战士那样,信任他。”
见他低头沉吟,我又把他的手背贴在自己面颊上,一边继续絮絮叨叨说话,一边温柔地注视着他。
“教皇做出这样的指派,应该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也想进一步磨砺锻炼雷古鲁斯呢----如果不放开手让雷古鲁斯独自接受任务,教皇的苦心用意就会付之东流呀。”
“但是,让雷古鲁斯自己闯荡并不代表完全不管他,作为成功把他教养得如此出色的师父,亲爱的希绪弗斯,你只要拿出平常的心态来看待,就知道现在应该怎么做才正确了。”
希绪弗斯抬眸看着我,他的眼睛真美啊,像是温柔临照的星空,被这样凝视,我呼吸都微微滞住。
他望着我,思索片刻后,浅浅一笑,“我知道了,米诺斯。我会教育帮助雷古鲁斯,教他做准备,而不是陪同他一起去。”
我点点头也笑道,“是我们。我们会帮雷古鲁斯做准备。”
连夜秉烛查看地图,又和希绪弗斯一道翻阅了藏书以及各种资料后,我们对于这趟任务有了个粗略的估计。于是第二天淳淳叮嘱雷古鲁斯道,“雷古鲁斯,那里是凯尔特人聚居的地方,他们虽然和希腊圣域一直保持交往,但,也有自己膜拜信仰的神呢。”
“来,赶在你出发前,熟悉一下文化背景,再把这些凯尔特神话故事都看一看?主要内容讲的是那片大地上,远古时期遭受的五次入侵。凯尔特人如何大战邪眼魔王巴罗尔之类,你当成睡前故事看看也无妨啦。”
雷古鲁斯捧着厚厚的线装书,点头说好。他当即就埋头认真仔细阅读起来,偶尔抬头看看我和希绪弗斯----一双眼睛真清澈,像他叔叔。
这个孩子的头发色泽和希绪弗斯一脉相承,五官也可以看出日后的英俊。我想我是真心喜欢他----有我爱着的希绪弗斯的血缘,是他至亲之人。
或许是出于对伊利亚斯之死的……不自在,我更是卖力地关心他,抢在雷古鲁斯出发前,命令山下的仆从赶制出了一套合他穿的外套----“圣域的男孩子,收拾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到了哪都会人见人爱。”
临别亲手将银纽扣给他扣严实,“瞧,小帅哥多精神哪。”
又怕希绪弗斯再生纠结,我故意活跃气氛地笑道,“那位凯尔特人的小女孩不知道多大呢。根据她所属的人种判断,应该是金发碧眼类型,会是个漂亮的小女孩。雷古鲁斯,你代表的是圣域,可不要欺负人家哦。”
“对。雷古鲁斯,招惹女孩子还欺负他们的家伙就是坏蛋。”希绪弗斯总算放下了担忧,和我一唱一和说道。
雷古鲁斯摸着后脑勺笑道,“我会好好保护她的。”
“来,这是指南针,会看吧?还有哦-----”
希绪弗斯见我掏出一大袋金币要塞到雷古鲁斯的箱子里,忙摆手阻止。
“米诺斯,不要太惯着他。就像你说的,男孩子需要磨砺少享受。”他把手搁在我肩头,反过来竟温柔劝说我。
我眼珠一转,又想到了一件好事,于是满口先答应了希绪弗斯。
不过接下去准备的东西就不容拒绝了:我捧出一个小匣子叫雷古鲁斯收好,郑重叮嘱他道,“这里面是止血草药、和有防疫效果的焚烧药条,治疗疟疾的金鸡纳霜也有一点。”
“雷古鲁斯,你独自去外面,记得一定不要喝不干净的水,吃东西之前要洗手。”
“我知道了,谢谢米诺斯叔叔帮我准备这些。”可爱的小黄金狮子拍拍胸脯,“都放心吧,我会早日归来的。”
他说完,看着希绪弗斯感激地揽着我的肩膀,我和他双双并立亲密说着话,又咕哝道,“米诺斯叔叔,要是你是个女孩子就好了,可以嫁到我们家吧。”
我一下子就面红耳赤起来,感觉像要烧着了----希绪弗斯却以为我发怒了,忙窘迫地按着雷古鲁斯的脑袋叫他道歉。
我勉强摆摆手,说自己不会计较----可嫁给他这个疯狂的念头所激起的惊涛骇浪,直到深夜我独自辗转反侧也不能平复。
先不说能不能嫁给他,我,我想不想嫁给他呢?
想。
我渴望和他朝夕相伴,渴望温暖怀抱,肌肤之亲----而更亲密隐秘的事不但并不反感,还有点兴奋好奇呢。
然而我又能嫁给他吗?身为男人……不,真正刺痛我的,不是我并非女性这事实。而是我忽然想到,就算我是人类的姑娘又怎样?希绪弗斯说过他没有结婚的想法,要把人生奉献给女神!
就像找到了发泄的口,我愤怒地,一股脑埋入被子里,踢着床垫又狠狠诅咒了一通雅典娜----这讨厌的自己不结婚,还要祸害人间的处女神!
作者有话要说:
周五愉快,要米渣喜欢的是阿斯普洛斯,世界就简单了,两人联手坑圣域坑女神……抢夺教皇之位……
不过米渣不喜欢那款,死心眼地只喜欢政委呀。
第54章 谶
隔天晚餐,纵然我一直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但抬手为菜肴挤上几滴柠檬汁时,感到希绪弗斯视线温柔注视着我欲言又止……我就知道,他的老毛病犯了……我等着吧。
果然,吃完甜点,希绪弗斯也不知道是否享受到了橙花蜂蜜的甘美,他纠结着开口,“米诺斯。对不起。”
他又就雷古鲁斯的言辞再度向我道歉,生怕我心存芥蒂----“抱歉雷古鲁斯单纯不知事,说话丝毫没有顾忌,是我没有管束教育好他。”
----总是把错误揽在自己身上希绪弗斯啊。他到底在圣域长大的过程中遭遇了什么?怎么老是这样离谱地反省自己?别看他开导其他人有一套,可实际上,希绪弗斯本人才最需要开解苦恼,好好抚慰啊。
唉,其他人眼里他都是靠山顶梁柱,能担当这事的,恐怕也就只有我了。我得治一治他的愧疚感,让这颗温柔又纠结的心,保持愉悦-。
我摆摆手,乌溜溜的黑眼睛盯着他,振振有词,“行啦,亲爱的希绪弗斯。我本来想装作忘了这件事,但既然你又提起……那咱们就索性说个够。”
他听出了我的略微不满,眼里的愧疚之色更浓了----这幅以为自己真做错了事的模样,看得我心头直抽疼。天呐,我可不能心软,伸手搂着他双肩轻言细语说我不介意的抚慰方法----他当然吃这套,可我却还想来个刺激的呢。
我反倒斯条慢理拉了拉袖口的蕾丝花边,举动之间,豆蔻生姜的暖香气息浅浅萦绕。接着,我冲呼吸变得略深的他,挑眉一笑,惦着下巴道,“雷古鲁斯说,假如我是个女孩子啊……”
“假如我是个女孩子,呵呵,希绪弗斯大人,我和你在一张床上躺过,还和你袒露相对一起沐浴,更完全不避嫌住在射手宫里和你出双入对,女孩子的名声早就彻底没了,要真这样你还能不娶我吗?说呀?”
听到我半逼迫的口吻,希绪弗斯一愣,他没想到我会毫无逻辑的胡乱假设:他怎么会和真是女孩子的我,干这些事?但,他很快回过神后凝视着我,竟点头温柔许诺,“如果是这样,我会的。我会娶你,对你的名声和一辈子负责。”
见他的思路被我牵着走了,我心中已经在得意大笑,表面却语调高冷嫌弃他道,“哼,瞧你一副纯负责的样……哄我那。我可记得你说过自己要为女神奉献一生,是绝不结婚的男人。我为什么要委屈自己,嫁给你却在你心里居于女神之后?我叫你往东,女神叫你往西,你听女神的对吧?就这样还想我嫁给你?”
“这……”他努力地想分辨解释,但总不能说我是女人的假设是不成立的,自己实际还是个没有结婚念头以效忠女神为唯一的战士。
“无话可说了吧,雅典娜的战士,你的许诺糟透了。”
我横他一眼,见他面色表情变得更苦恼,便又说道,“算了,亲爱的希绪弗斯----不如让我,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这样咱们就扯平了。”
清清嗓子,我从桌上陶罐里抽出一枝玫瑰花,将它别在自己胸前。冲有点不详预感的希绪弗斯肆无忌惮道,“这位黄金圣斗士大人,假如你是个姑娘,我向你求婚,你能答应嫁给我吗?”
“我可是会,全心全意地待你一个人。不为什么名声负责,而是因为,你是我心爱之人,连众神都无法阻止我心中汹涌的感情。”我流畅说道,从垂下的眼睑里暗暗瞥他表情。
希绪弗斯一手揉着自己的额头,一手撑着桌面----他急切无力地想按住什么却不慎响亮地碰翻了杯子,湿漉漉的水顿时肆意流淌,还沾湿了他的衬衣。
我津津有味欣赏着他极少见的手忙脚乱,乘胜追击道,“我深深地被你吸引,怀着希望的幻想,爱恋的狂喜----只想和你共度余生,这位叫希绪弗斯的美丽姑娘……给我一个回应吧?”
他扶稳了杯子,大大喝了一口残余的水,这才基本平复动作。飞速镇定下来后,面对凑近他的我的脸,希绪弗斯原本纠结的颜色一扫而空,目光瞧着我闪烁熠熠-----这是终于在盘算怎么收拾我?唔,这才叫圣域的强悍战士面对巨大冲击时,应该有的反应----战斗反应。
嘿嘿,可难道还能因为被我调戏了,打我一巴掌呀?而且我看他刚刚面红耳赤,可不是因为怒火。
希绪弗斯瞧了我半响,忽然流露微笑,好脾气温言道,“好的,米诺斯先生。”
“哈?!”
他伸手按着自己的胸口,低沉清晰道,“我答应和你做夫妻----从此我的思念忠诚都属于你。”
见我瞪大了眼,希绪弗斯笑容越发灿烂,压低嗓音冲我道,“小狐狸刚刚还洋洋得意,现在被我这猎人的箭头吓了一跳吗?”
“我……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我忽然就是想听---哪怕是妄言。
“我重复多少遍都可以:米诺斯先生,虽然我比你大了好几岁,但蒙你心爱和热烈追求,我察觉自己也对你怀有同样深挚情感,愿意和你结为夫妻----”
他温柔有礼地说到这,自己禁不住开怀大笑起来,还伸手刮了一把我的鼻尖。依旧是,宠溺无限,亲昵自在。
这算反败为胜反客为主?还是他在迁就我的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不管哪样,看到他将纠结一扫而空心情奕奕,我也算达成目的放心了。
可是,我们算不算在一个知道绝不可能实现的前提下,表白了认为对方绝不会当真的话?……我有些惆怅起来,凝眸望向近在咫尺的希绪弗斯,他不会知道这是我的秘密心思吧?知道了还答复说愿意和我结为夫妻?
钻牛角尖纠结爱不爱不是我的风格,在确定得到我想要的之前,我永远都是行动派。这不很快,为了保护希绪弗斯,我已投入了新的筹谋上:如何让教皇塞奇,把竞选人的天平往希绪弗斯这方倾斜?
对于将来继位人选的决策,最具有影响力的人都是谁----哪怕我再不想承认,也知道,排第一的那个是雅典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