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格娜?考戈里、亚的盛:大婚礼结束了,在这场轰动的婚礼上,死了一个人,而莫拉里纳家族的年轻教父,被发现是个同性恋。
【第七章】
"岩兽,发源于上古,乃麒麟和人类交合而生。"埃柯里认真地戴起眼镜扮老师,就差手里捧一本书了。
"恶!怪不得,他妈的你这个禽兽!"失血过多,面色苍白的贴身保镖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骂。
"托尼,不介意我提醒你一句吧,你是我的同类。"年轻教父不动声色地说。
"狗屎!"
"岩兽的历史根据和人类的关系分为以下几个时代:蒙昧期,敌视期,利用期,镇压期,混合期……成吉思汗征欧……马可波罗访元……一支岩兽在欧洲定居……十八世纪……工业革命……"年轻教父讲得口干舌燥。
"呼……呼……"贴身保镖睡得很酣。
"现在我们来上一下生理课。"埃柯里暖昧地笑着,手指头点上了东方男子光洁的额头,"这里,是岩兽的力量蓄积所在,如果被人血封住,那么就不能变身,你要牢牢记住这一点,托尼,这会要你的命。"
他停了停,看着满眼不服气的保镖,坏坏地一笑,手指沿着对方高挺的鼻梁慢慢下滑,碰触着柔软淡红的双唇,享受那温暖的感觉,轻轻地说:"我们应该一块肌肉一块肌肉地讲解……我不介意当你的标本。"
托尼恶狠狠地露出雪白的牙齿对他咆哮而笑:"教父,我也不介意在他妈的标本上割块肉来烤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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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阳光灿烂,厨房里飘出一股浓郁的新烤乳酪蛋糕的香味,年轻教父准时出现,满面春风地拍了一下小女仆的屁股:"亲爱的孩子,给我两块最大的蛋糕,还要一壶蜂蜜姜汁酒,有酒浸水果布丁吗?也要一盘子,要尽快,我有一头饥饿的小狼要喂。"
"看起来你的心情很好,我的孩子。"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厨房的角落里响起,埃柯里的笑容僵了一秒种,也只有一秒钟,就立刻转过身来伸出手臂,笑容满面地说:妈妈,真是个惊喜!你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在厨房里……我是说,为什么不到自己房间里你息?"
侧过脸让自己的养子吻上去,老妇人慈爱地看着他:"你父亲也许有一点是对的,莫拉里纳家的女人,确实离不开厨房,我给你烤了个蛋糕,看样子你很喜欢。"
"是的,那当然!我一闻到味道就过来了,的确很香。"埃柯里点着头,"我很想念您的甜点,足可以让我舔盘子的美味。"
"那可不是教父该有的行为,我的孩子。"老妇人摇着头,眼睛里却充满了喜悦,"看到你这么有精神,我很高兴,真的。"
"哦,妈妈,您担心什么呢。"埃柯里单膝在轮椅前跪下,把手放在养母已经失去行动能力的双腿上,抬起眼睛诚挚地看着她,"您看见了,我很好,一切都很好,我还是莫拉里纳家的教父,没有人敢轻举妄动……他们不能把我怎么样,目前为止,一切都很好。"
一边说,他一边向厨房通往大厅走道的方向投去警告的一瞥,站在那里的卡西奥挂着无可奈何的笑容,摇了摇头,动作几不可察。
"我相信你,孩子。"青筋毕露的手轻轻地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但是,在你这么困难的时候,一个母亲,可不能放着她的孩子不管,哪怕我只是为你烤一个蛋糕也是好的。"
"妈妈,妈妈妈妈--"埃柯里拉长了声音,用一种半赌气半无奈的声调说,"这完全没必要,我能掌控局势,目前各家族都在彼此试探,他们已经知道无法在短时间内消灭我了,然后呢,怎么样?他们会静下来,让发热的头脑恢复思考,然后就是谈剀,调和……您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他温柔一笑,虽然我很想吃您烤的蛋糕,但是我还是觉得,地中海小岛的空气更适合您的身体。"
"喔,那当然是好的。"老妇人微笑了起来,"我希望那一天很快到来……不过现在,埃尼,蛋糕还是要趁热才好吃。"
她伸出枯瘦的手臂指了一指桌上的托盘,两块金黄色的乳酪蛋糕,一壶热热的蜂蜜姜汁酒,一盘子半透明的水果布丁浇了炼乳,让人看了就食欲大增:"我很想留你下来一起喝下午茶,可是算了,孩子,你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改天吧。"
"好的,妈妈。"埃柯里知道自己无法改变事实,微笑着起身,在母亲的脸上再度吻了吻,晚饭我会和您一起吃的,好吗?也许您可以教教他们怎么做您拿手的乳酒冻。"
"那有什么问题,我的孩子。"老妇人的语调轻快地像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那有么问题!"
"我们晚上见了,妈妈。"
"再见,我的孩子,圣母玛利亚保佑你有个偷快的下午。"
手里端着托盘,离开厨房之后,埃柯里脸上的微笑就消失了,卡西奥几步赶上他,压低了声音试图解释:"教父,我不知道……事先我根本……"
"够了,卡西奥。"埃柯里的声音很沉稳,"这没什么,我母亲担心我,她来看望我,这再正常不过了,对吗?"
卡西奥费力地点了点头:"对的,教父。"
"别的家族知道这个消息吗?"
"应该知道……夫人是公开过来的,从庄园到这里,经过了几个家族的地盘,平安无事。"
埃柯里的眼睛在走廊的昏暗里也闪着锐利的光彩:"你查查,我母亲……"说到这个词的时候他的嘴角绷紧了,"都和什么人接触过……在庄园里。"
"也许我们真大意了……"埃柯里摇了摇头,仿佛在否认自己的什么想法,"不,查清楚之前我什么都不想说,现在去吧,我也有些私人事件需要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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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端着大大的托盘走上楼去,在自己的卧室门口停下,拧开把手的时候,才露出一个真正的微笑:"我亲爱的保镖先生,房间服务。"
"呼,吃饱了。"满意地摸着自己的肚子,托尼打了一个响亮的饱嗝,看着面前空空如也的托盘,粗鲁地用袖子擦了擦嘴,瞪着漂亮的杏仁眼问:" 喂,你有心事?又是哪个该死的家族打过来了?"
"没有,什么都没有。"年轻教父坐在床前的椅子上,优雅地端着杯子,耸耸肩问,"为什么这么问。"
托尼发出一声响亮的嗤笑:刚骗人了!没事你会这么安静?连喝茶的时候都摆你那张教父脸,狗屎,你又不是在教堂里。"
他向后靠在厚厚的靠枕上,斜眼看着年轻教父,神态挑衅:"说吧,你他妈的倒霉也不止今天一天了。"
埃柯里思考了一下,然后郑重其事地把杯子放下,棕黑色的眸子认真地看着托尼:"我有话对你说,托尼。"
"有屁就放!"
"我想让你搬回原来的房间去。"
埃柯里已经做好了迎接小野马勃然大怒破口大骂的准备,谁知道托尼只是挑了挑浓黑的眉毛,口气平静地问:"什么时候?"
"尽快……我是说,也许今天就……"
"你他妈的什么都不用说。"托尼举起二只手,阻止了他的话,并不看他,对着自已面前的托盘狠狠地说,"我搬,我他妈的现在就搬!"
"对不起,托尼,我可以解释。"
"去你的狗屎解释,我不是你该死的什么家族委员会的委员,要听你解释……我只是个该死的小保镖而已!"托尼咬着牙,想要压抑自己的怒火,"你他妈的没什么好跟我解释的,你下命令,我服从,就是该死的这么一回事!"
叹了口气,埃柯里安慰地把自己的手放在托尼肌肉绷紧的手臂上,声音放得很温柔:"托尼,对不起。"
"我都说了滚你妈的解释!"暴怒的小野马手臂一挥,连着托盘和餐具一起挥了出去,叮叮当当地掉了一地,他从床上直起身体,眼瞎里冒着盛怒的紫色火焰,咬牙切齿地说:"你做事还要对我解释吗?当时你把我弄到这房间里的时候怎么不给我狗屎的解释?!现在你想起来解释了?好啊,婊子养的,你给我解释啊?!你把我弄到你床上,给我讲这个那个没用的屁话,说我是什么狗屁的岩兽……我他妈的还真就相信了你,现在你玩够了,要我走?很好!我他妈的不过就是你养着好玩的一条狗!愿意怎么玩就怎么玩,你他妈的还解释什么!?"
他的喊声嘎然而止,愤怒的杏仁眼狠狠地瞪着埃柯里,半开的衬衫里健美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两手紧紧地捏成了拳头,而埃柯里,则是带着一种无奈的眼光就这么看着他,什么话都不说。
两人僵持了一会,托尼闷声说:"我这就出去。"说完起身下床,他的身体并没有完全恢复,刚站起来的时候摇晃了一下,险些捧倒,他倔强地咬住了下唇,让疼痛维持自己的清醒,唯一的念头就是:绝对不能在这个可恶的男人面前示弱!
"托尼。"背后传来埃柯里平静的声音,"我现在也觉得当时的做法不妥,我是很担心你的伤势才把你放在我身边……也为了不让你的秘密被人发现,现在看来,是我错了。"
"不妥个狗屁!现在你知道了有屁用! "托尼用尽全力压下的火气又冒了上来,霍地转身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你脑子里都是xx!我还以为你什么都掌握好了,原来你就是个混蛋!"
埃柯里抬起一张苍白的脸,镇定地看着他:"是,我就是个混蛋。"
"你!"托尼气的暴跳如雷,险些一记耳光抽上去。
"我只是不想和你分开。"埃柯里平静地说,声音里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托尼,我……我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自己的同类……"
同类这个词,在瞬间闪电般击中了托尼,一个这几天他一直躲避,甚至抵触的问题浮上脑海,让他再也站不住,向后跌坐在床上,不寒而栗地用手臂环抱住了自己,嘴唇哆嗦着,说不出一个字来。
这几天,他一直都是用粗暴简单的方式回避着这个现实,希望自己忘记,希望对方也忘记,在受伤后躲避的房间里,那突如其来的变身,那以人类的思维还无法接受的奇怪身体, "怪物"是不是就是自己这样的存在?以他二十几年的生活经历,根本无法理解和接受,只能下意识地逃避,不去想,不去说,不去听……
是不是一切就可以当成没发生?
是不是他还是过去那个活得简单快乐得简单肆意飞扬的托尼?
是不是……
"托尼……"温柔的双臂抱住了他的头,让他靠在一个并不宽厚的胸膛上倾听心跳的声音,"我以为……我要背负这个秘密一辈子了……可是幸好,上帝保佑,让我遇见了你……我一生中最宝贵的宝贝。"
托尼不愿意承认自己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惶恐不安的心忽然平静了下来,所以下意识地骂了一句:"狗屎!"
但这种感觉对他来说,既新奇又舒服,他更不愿意离开埃柯里的怀抱,所以他骂完了之后,保持这个姿势没有动。
朦朦胧胧中,埃柯里低下头来,像是对待娇嫩的花辫一样,轻轻地,蝴蝶落下般地在他的唇上印下了一个吻。
他停了停,认真地看着近在咫尺的托尼迷惑的神情,很好,没有迎面而来的拳头,证明小野马对这个吻不是太抗拒。
"喂,教父。"托尼口气很不好地叫他,"你是想亲我呢?还是在这个时间这个地方出现的任何一个……雌兽?"
在说到"雌兽"这个词的时候,他长长的睫毛略微抖了抖,凶恶的目光也别扭地移开了几秒钟,这个微小的动作被埃柯里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笑着双手抱紧托尼精悍的身体,低声问:"有什么区别吗?现在在这里的就是你,不是别人。"
托尼磨了磨牙,冷笑了起来,那一种在埃柯里看来是虚张声势的冷笑,简直可以用"可爱"来形容:"那就是说,任何一只雌兽都很对你的胃口,只是真正出现在你身边的是我,对不对,教父?"
"呃……托尼,这种说法似乎有些奇怪,你是不是误解了什么?"
"我什么都他妈的没误解!是你这个狗屎教父乱发情!"托尼虎起脸一把推开他,咬着牙说:"该死!我就知道!你这个禽兽憋坏了,说什么寂寞,孤独,找不到同类……我看你就是想爽一下,人类满足不了你吧?那个词儿怎么说来着?兽欲!你他妈的就是一只禽兽!只知道发情的禽兽!不管是谁,只要是在你身边出现的雌兽,你就立刻扑上去了对不对?!真亏你还对我忍耐了那么长时间!我还以为禽兽都没什么脑子扑倒就干呢,不愧是他妈的教父!"
在他连珠炮一般的咒骂声中,埃柯里无奈地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投降,脸上挂起无辜的表情,等托尼说完了,像要喷火一样看着他的时候,他才慢条斯理地开口:"托尼,你对我的怀疑是毫无根据的,我喜欢你,因为你是雌兽,是我不可多得的同类,和我有着同一个秘密的同类,这是理所当然的,有什么不对吗?你在街上看见东方人不是也有难得的亲切感?"
"去你妈的亲切感!我可没有见到个中国人就扑过去要上他!"托尼粗鲁地骂,狠狠地用衣袖抹过自已的嘴巴。
埃柯里皱了皱眉,继续和蔼可亲地说:"对的,我更不会对着任何一只出现在我身边的雌兽……发情,我喜欢你,从一见面就喜欢你,所以我把你放在我身边,我给你所有能给你的一切,就是为了让你知道,你对我是不一样的,我吻你,也是因为我喜欢你,我想表达出来我对你的爱,这样不可以吗?"
他把声音放低,用几乎是耳语般的低语说:"托尼,你对我说是特殊的存在,不是一个"恰好出现的雌兽"。你明白吗?"
托尼苍白的脸上难得地有些微微的热,他不自然地低下头,嘀咕着:"不管怎么说,我就是在你身边唯一出现的雌兽就对了,不然刚见面的时候,你怎么就跟发情的狗一样扑上来……"
"我不是没有机会接触雌兽的,托尼。"埃柯里温和地纠正他,"我父亲知道我的秘密……他是唯一知道的一个人类,他对我很好,甚至连这些事情都想好了,他对我说,如果我愿意,他会尽一切力量给我找雌兽来。"
"狗屎--"从牙缝里挤出的这两个字特别有威胁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