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凤吟割破手掌,把沾了血的凤吟抛向空中,"以我之名命令你,以我之命乞求你,以我之血祭奉你,护白灵,黑麒,雾荒永生周全。"我掉进了黑渊,看着凤吟在空中徘徊,拦住了想要往下跳得黑麒与雾荒,我笑了。我想现在我是幸福的吧,因为我终于知道了自己爱谁。
"我一直很嫉妒你,凭什么有那么多人爱你。哈哈哈哈哈哈............我不是救你,只是不想黑麒伤心。"梦篪看着我,猛地出手打了我一掌,我看着他,感到自己往深渊的另一边飞去。似乎还能听见梦篪的大笑和他说的话。
"我只是不想黑麒伤心.................."然后失去了知觉。
疼,是我唯一的感觉,我的头为什么这么疼?我想伸手摸一下头,可是刚刚抬起就无力的垂下,落入了另一个手中,我不知道是谁?只是感觉他的手有些冰凉。
"疼........................"我缓缓睁开了眼,眼仿佛有千斤重。刺目的阳光让我重新闭上了眼睛。
"醒了?"一个柔美入骨的声音响起,清凉的水随之送入我的嘴里。
"嗯?"我睁开了眼,看见一个美丽有些娇弱的男人手里拿着空了的水杯。一身青衣,有竹的高雅又有牡丹的娇贵。我笑了一下,很平静的说,"我想,我可能失忆了。"看着美人诧异的睁大眼睛,我无辜的看着他。
我根本想不起来自己是谁,美人看了看我,皱了皱他秀气的眉,"我叫雪沁。"他的声音很轻很脆。
"噢?我认识你吗?"我摸着还疼痛着的头,看着他。
"不认识,我发现你的时候,你血流满面的躺在我的院子里。"我拉下我的手,示意我不要乱碰伤口。他随手递了一把镜子给我,我接过。看了一眼镜子中的人,是一张妖媚到极点的脸,火红的头发,两只不同颜色的凤凰分别停留在两眼的下方,一对似血的红玉在我耳上隐隐闪动着红光。上挑的桃花眼发出迷茫的慵懒之美。
我无奈的看了眼雪沁,"我想我是被情杀的。"雪沁先是一愣,然后笑着点点头。他笑起来很美,让人有一种很舒服的感觉。"我还是想不起来任何事情,不过,我决定自己暂时叫凤好了。"我指指眼角的凤凰,他们很美,却总给我一种悲伤的感觉。
"凤............"他轻轻吐出我的名字,我歪头对着他笑了笑。
我就在这里住下了,我知道了这个院子里只有雪沁和一个叫崖的仆人。其他的雪沁没有告诉我,他不是不想告诉我,而是根本不想提。我照例坐在外面晒太阳,雪沁在我身边弹琴。崖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不知道对雪沁说了些什么,雪沁的脸色马上变了,血色尽退。我疑惑地看着他,我从不问他不想说的事情,这是基本的尊重。
雪沁拉着我,到我住的屋子里,"不要出来,发生任何事情,听见任何声音都不要出来。"他急急地叮嘱,眼里有着少有的认真和强忍的坚强。我点点头,顺从的进了屋,我听见外面的落锁声,"很快就能出来的。"然后,就再没有声音了。我坐在床上,有些担心地看着门。在这里已经一个月了,我还是没有想起来任何事情,每次感觉要想起来的时候,头就会很疼很疼。久了我也就不再想了。
还是有些担心雪沁,平常的雪沁虽然不怎么说话,但是总是平静而温柔的,虽然偶尔能从他的眼里看出悲伤与痛苦,但那只是偶尔。我还从没有见过他这样的,这样惊慌失措的,这样明显的悲哀的他。到底是怎么了呢?
"啊.................."一声声尖叫更接近惨叫的声音传到我耳朵里,我站了起来,握紧手,是雪沁的声音,是他的声音。我想冲出去,可是在接近到门的时候才想起来,雪沁的交代,雪沁不想让我知道吧。我就站在门口,皱着眉看着门,雪沁,我失忆后的第一个朋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到了傍晚,崖来帮我开门了,"公子,你怎么站在这里?"他看着我有些惊讶。
"带我去看雪沁。"我看着他,眼神很坚定,他缓缓点了点头。
他把我带到雪沁屋门口,就不再走了,他看着我,"少爷,其实很可怜,他并不是自愿的。"他说完,我点点头,看着他离开,我推门进去。
满身鞭伤的雪沁趴在床上仿佛奄奄一息,我不敢置信的走到他身边。手颤抖的摸上他唯一完好的脸。他睁开了眼,看见是我,眼里瞬间布满了泪水。想张口说什么却发不出声。"别哭。"我抹去他的泪,我的声音有些嘶哑。他没有穿衣服,是根本穿不上衣服,因为他是趴着,我清楚看见他的后庭有些裂开,被上了药。我就算是失忆也能猜出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是六王爷的男宠。"他有些难堪的开口。人界的六王爷,皇帝同父同母的弟弟,是仅此于国师与皇上的存在。
"跟我走吧。"我不问为什么,雪沁看起来好无助,好伤心,我不想让他有这样的万念俱灰的表情。
他呆呆地看着我,我也没有再说话,只是拿起放在床头的药,小心的涂在他身上。他咬着唇,因疼痛而皱起来了眉,看着我。把他的背全部抹上了药,我才在床边坐下。
"你,真的要带我走吗?"他的声音有些颤抖。r
"只要你愿意。"我把他微乱的头发弄好,看着他的眼睛。
"我是别人的男宠。"他有些歇斯底里,想要起身,却无力的倒下。我抱着他,让他靠在我的怀里,他身上的药弄脏了我的衣服。
我轻吻了一下他的额头,"只要你想,我就带你走。"我给他承诺,再说,我不可能永远呆着这里,我不属于这里,总觉得还有什么人在等我。
他抬头看了我好久,缓缓露出一个笑容,"我,相信你。"他说得很慢,很沉重。像下定了某种决心一样。
"等你伤好了,我就带你走。"我让他重新趴在床上,给他上药。我自己走很简单,因为我已经发现自己会武功,虽然不知道有多高。现在要带上雪沁必然要带着崖,他们两个毫无武功。雪沁的身体还很虚弱,想要逃走必须好好计划一下。
我看了雪沁的屋子一眼,几乎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没有钱怎么逃?"你在找什么?"雪沁好像平静了下来,声音不再颤抖。
"钱。"我头也不回地说,继续寻找。
"在我床下面。"听到这一句,我终于回头看着他了。他朝我轻轻一笑,他的笑像雨后春笋一般清新。
我没有说话,只是把钱从床底下拿了出来。不多,可是应该够我们逃出去。"快点养好身体,在他来之前逃出去。"我拿着钱出去。
找到崖,把钱交给他,"买辆马车,偷偷地进行。"我把计划说给他,他慎重地点了点头,满眼感激地看着我,我笑着摇摇头。
计划顺利地进行着,明天就可以走了,我看出雪沁和崖都很兴奋的,可是,忽然一个侍卫过来传话,要雪沁晚上去王爷府。我看见当雪沁听完后眼底那希望破灭的绝望,看着瞬间呆住的崖。等侍卫走后,我从房顶跳了下来,没有说什么就直接回屋了。
我收拾着衣服,一件一件放好包进包袱里。在看见一件红色的衣服时,我手停了一下,我的衣服都是雪沁帮忙准备的,这件红衣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件衣服时就有一种特别的感觉,可是我选择了忽视,所以,我一直没有穿过这件衣服。今天,我退去了原来的衣服,换上红色的衣服。
镜中的我更美了,红色的衣服趁的我皮肤晶莹雪白,束腰的衣形突出我美好的身材,火红的头发,张狂的凤凰。美的绝艳,美的妖异。随手拿了一根银针藏于衣袖中。
我拿着包袱出门,把包袱扔给想要说话的崖,"把马车准备好,我去王爷府一下。"崖看见我愣住了,呆呆的接过包袱,直到我说完话,打了他头一下,他才反应过来,点点头,飞快的离去了。
我用轻功没一会就到了王爷府,我躲过侍卫找到整个王府中最大的一个院子,院子里很暗,只有一间屋子点着灯,里面传来雪沁哭求的声音。我握紧手,把屋子的窗轻轻推开了一个小缝,里面的景象让我有杀人的冲动。没有犹豫,我直接从窗户跳了进去,看见了六王爷眼神由惊恐和愤怒变成惊艳与欲望,我鄙视地笑了。
我用牙轻咬舌尖,对着六王爷轻轻一笑,可是我眼里充满了愤怒。被吊在半空中的雪沁看着我,想说些什么却终没有开口,可是我却在他眼中看到了高兴与担忧。
玩偶
"你,是谁?"六王爷向我走来,手抚上了我的脸,"好美的人。"色不迷人人自醉。我没有说话,只是对着他笑了一下,他的手滑到了我的肩上。
"记住,我叫凤。"我笑着说完,一根银针完全扎进了六王爷头顶,他连叫声都没有来得及发出就倒到了地上。我迈过他的身体,把雪沁放了下来,随便抓了件衣服给他穿上。
"他?"雪沁还没有反应过来,他有些惊恐的看着倒地不起的六王爷。
"没什么,他没有死。"我不杀他,我只是让他变成了一个活死人,一个有思想有意识却不会动不会说话的活死人。我抱起雪沁直接用轻功离开,到城外,崖已经在那里等着我们了。我把雪沁报上马车。"崖,往南边走。"崖应了一声,马车快速的跑了起来。
我看出因为马车的颠簸雪沁有些难受,虽然我去的早,六王爷还没有来得及做些什么,可是光被吊在半空就够雪沁受的了。我坐下,把雪沁抱到怀里,让他靠着我坐。
"我,没有想到你会来。"他低头着头说。我抬起他的头,笑了一下。
"我说过会带你离开那里的。"拿出放在马车上的毯子披在雪沁身上。晚上天气凉,雪沁身上只有一件我刚刚在王府随手给他穿上的单衣。
他还想说什么却被我捂住了嘴,"我不会扔下你不管的,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呢。"我刚说完,他的眼神就黯淡了。
"只是,恩人吗?"他的声音很小,近乎自言自语,可是我听见了,我没有再说什么,我感觉到雪沁爱我,我对他也并不是只有恩人那种感觉,我会心疼他,会怜爱他,可是,我不能说,不能给他希望。因为,我没有过去,我想不起来过去,和雪沁在一起我总会有一种负罪感,好像在什么地方还有人在等着我。
"不要爱我,会受伤的。"我把下巴放在他头上,他看不见我的表情,我也看不见他的。但是我感觉到他身体一颤。
"我知道。"过了很久他的声音才传出,有些微弱,有些受伤。
"不是你不好,雪沁,是我的问题,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总是感觉有什么人在远方等着我,我不能,对不起他们。"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用他们而不是他?
"你那么好的人,我,我只是,只是别人的男宠。"他哭了,抱着我,我感到他的泪流到我的衣服里。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是摸着他的头发,把他搂进怀里。
"不要这么说自己,雪沁。"到底是谁在等我呢?我的爱人吗?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失忆,为什么会武功,为什么看见眼角的凤凰总会心疼呢?我要是想起来了,雪沁该怎么办?还能把他留在身边吗?我想照顾他,很想很想。
"如果,我能早点遇到你就好了。"他把我推来,自己坐在马车一角,离我很远很远。心底忽然有点失落,空出的怀抱让我觉得有些难受。
我们没有再说话,直到阳光照进车子,我看见外面是一片树林,"崖,休息一会吧。"我们也该吃点东西了,王府的人应该发现他们的王爷出事了吧。快该通缉雪沁了吧。
"是。"崖很快把车停了下来,我扶着雪沁下车,他朝我点点头,不再对我说话。我们三个沉默的吃着干粮。雪沁拿着衣服进马车里着装了。崖示意我跟着他到一边的树林中。
"凤公子,虽然我没有资格说什么,可是,我家少爷是真心爱你的,请别嫌弃他,过去那些他并不是自愿的,请好好对我家少爷,别让他在伤心了好吗?"崖跪在我面前。
"我没有嫌弃他,雪沁很好很好,只是,我怕我委屈了他,因为,我虽然没有恢复记忆,可是我感觉到了,我还有别的爱人,他不可能是我的唯一,我怕他根本无法接受。"我不是对崖说的,而是对那个躲在树后面的人说。
是痛苦还是悲伤,是仇恨还是爱意。我已经分不清楚了,分不清楚雪沁眼里的感情。他是看着我,还是透过我去看着别人,我不知道。因为我不知道他的过去。
"凤............如果我早些遇见你,一切可能都不一样了。"我的手捂住身上的伤口,血仍不停的往外流着。雪沁茫然的看着手里染了血的刀子,流着泪,可是嘴角却是笑着的。"凤,我好爱你,你知道吗?可是,你为什么就不能爱我呢?"他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看着我。
我没有说话,血不停的流着,抽走了我所有的精力,我扶着树慢慢滑下,靠坐在树旁。我看着他,我不知道为什么他要杀我,可是奇异的我不怪他,因为我感觉到他比我更痛苦,他身上散发出一种将死的破灭感。
"我告诉自己,如果,如果你能爱我,我愿意为你背叛他,可是,你为什么不爱我?哪怕是假装爱我,也好。"他走到我身边,摸上我脸,他的眼神痛苦而疯狂,他浑身颤抖着。"很疼吧,凤。"他把我搂到怀里,如情人般的低语。
"凤,为什么,我不能早点遇到你呢?为什么,你要是国师的爱人呢?凤,我告诉你我的故事好不好?我们来听故事,那样你就不疼了。"雪沁轻轻一笑,真的好美,像初春的雪一样,纯洁而天真。
"凤,你知道吗?其实在你之前,我曾经好爱好爱一个人,那个人对我很好很好,我们在一起很快乐,我为了和他在一起被家人逐出了家门,可是我一点也不后悔,一点也不............"他往我的额头印上一吻,"可是,当我去找他,告诉他这件事后,他仍对我很温柔很温柔,呵呵............却在当晚就把我卖给了还是太子的帝阳。"
说到这里,雪沁停了下来,他看着我,笑了,"很可笑是不是?在我还做着永远在一起的美梦时,我就被他给卖了,帝阳也只是因为我像一个人而买了我的,你一定猜到了对不对?我就像当时的国师灵,就是这个原因,帝阳就打碎了我的梦,我一直沉醉的梦。"他小心翼翼的,像是怕把我弄疼似的把我的发整齐的放到身后,"其实,你不是被我发现的,你是晕倒在御花园中,是帝阳的人发现你的,然后,帝阳要报复你,帝阳好爱好爱灵的,可是,灵却一次又一次拒绝他,因为,灵只爱你一个,所以,帝阳好恨你。他趁你昏迷的时候封印了你的记忆,安排我在你身边,要你爱上我,然后,我杀你了,帝阳要你痛苦,连六王爷都是他安排的。一切都很顺利地进行着,我因为被爱人背叛早已不相信任何人了,帝阳答应我,只要我办成这件事,他就给我自由,让我能重新回到父母身边,并把那个人交给我处置。帝阳与我都早以为我已无心了,可是,可是,谁能料到,我竟然再次真心地爱上你呢?"他用手指轻沾了一滴挂在他眼角的泪,放入嘴里。
"灵曾经告诉过帝阳,说你有着世上最漂亮的容貌,眼角的凤凰美丽而哀伤。帝阳原是不信的,可是,第一眼见到你,就相信了。你是任何人都不会错认的。"他把唇印在我的额头,"不要恨我,不要恨我,我只是爱你,爱你呀。爱到无法忍受你不爱我,不属于我这个事实。对不起,对不起。不过你放心,你绝不会寂寞的,我马上就来陪你了,马上就来............"雪沁说着就把刀刺进了自己的身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