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神右翼之原罪 上——天籁纸鸢

作者:天籁纸鸢  录入:12-24

  我在床上躺著,哈尼雅站窗边看星空。
  我说:“想家了?”
  哈尼雅摇摇头:“想人,但是不大想回去。这里很好玩。”我说:“想你天父了?”哈尼雅说:“嗯。还有神,加百列殿下,拉斐尔殿下,尚达奉殿下,然德基尔殿下,摩罗乃,爱尔麦蒂……太多了。啊,还有一个银色长发的哥哥。”我说:“银色长发的哥哥?”哈尼雅耸肩:“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哥哥,可能还是叔叔伯伯呢。他已经成年了。”我说:“你在哪见到他的?”
  哈尼雅说:“第一次见他是在第六天替别人加翼的时候。”我说:“哦?我还没听你说过这件事呢。”哈尼雅说:“那个哥哥没有翅膀,还不大爱笑,他一笑起来我就觉得怪可怕的。我觉得他比路西法陛下还适合当魔王。”我说:“天界有这号人物麽。我怎麽没见过?”哈尼雅说:“他长得真是漂亮得不能再漂亮了。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就蹲在祭坛旁边,头发比祭坛的水还晶亮……只不过他的嘴唇和脸都没血色,看去不大好接近。”
  心生好奇,却没心思去问别的。我说:“你小心点不要被别人骗了。”
  “不会的。”哈尼雅跑到我身边,靠在我身上,“父亲,我以後一定要多来魔界,我还要去海底,人界……把我所能到的地方全部走过,然後学会最好的东西带回去。我,你,还有天父,一家三口一定要振兴天界,把那群腐朽的小混帐给教训一通。”
  我说:“傻小子,你还在怨玛门呢。”哈尼雅有些发窘:“是他太过分。”我说:“玛门在有些方面还是很懂事的,他怎麽说也比你大。”哈尼雅说:“父亲,你又偏他。”
  我理了理他束起的红发,微笑道:“什麽时候变成小醋缸子了?我好好和你说呢,以後你出去打拼,我和你天父就窝在圣浮里亚养老,你去带了新东西,就弄来给我们两个老头子看,好吧?”哈尼雅说:“上帝啊!保佑我父亲不要再说这种话了!”
  我抱著被子把他裹住,勒得他直叫唤。
  闹了一阵,他忽然翻身过来,双手伏在我的肩上:“你不会不要我和天父吧?”我说:“我现在所做的一切努力,不都是为了你和你天父麽。”
  哈尼雅心满意足地笑笑,靠在我身上浅浅入睡。
  
  哈尼雅仍是少不更事的年纪,还会有一些奇怪的强迫症,例如叫我承诺一些事。其实他只是缺乏安全感而已,就像当年的我还总那个人对我作出承诺。
  那些事过得太久了,久到我忘了他说话时的场所,语气,及神情。
  他似乎说过,无论遇到什麽事,就算我要杀了他,他都不会放手。
  他好像说过,他会让你把所有不愉快都忘掉,会把他能给的快乐统统给我。没人能分开我们,谁也不能。
  他还说过,他会永远爱我。
  我摸摸脑袋,确认自己没发烧。但是那一年我绝对烧坏了,这麽八点档的台词居然都相信,还感动得泪如瀑布,恨不得为他跳河以表我心永恒。
  
  我把哈尼雅平放在床头,盖上被子。
  
  我披著衣服走上阳台,外面很冷。
  从窗口看著对面的卡德殿,里面灯火仍亮著,路西法应该在和莉莉丝亲热吧。想想我确实老活在过去,现在路西法和莉莉丝的生活那叫浪漫又情色,所有夫妻最向往的相处模式他们都来玩个遍。哪像那一年,我跟他两个嫩得要命,为个老婆老公的称呼都可以吵很久,在手心里悄悄写上他名字,用他喝过的牛奶杯泡咖啡,紧抱穿过的衣服不肯放下,在他刚离开的沙发上坐下,统统都是白痴的事但自己做著依然开心。
  
  里面的灯忽然熄灭了,落地窗帘掀开,有人出现在宽阔的阳台上。
  他端了一杯牛奶放在窗台上,却猛地抬头看到我。
  我冲他笑了笑:“陛下,这麽晚还没睡呢。”
  路西法点点头,有些恍然。
  我说:“莉莉丝陛下睡了吗?”
  路西法说:“刚睡。”
  做爱前後都要洗澡,路西法有这种习惯。见他头发微湿,脖子上还搭了一条浴巾,我打趣道:“夜生活结束了?”路西法隔了半天才点头:“你不睡麽。”
  我说:“陛下先睡吧。”
  “我现在不困。”路西法想了想说,“你的身体真好了?”
  我说:“嗯。我听说陛下有替我使法恢复,非常感谢。”
  路西法说:“不用。”然後又无话了。
  我说:“对了,最近忙吗?”
  路西法说:“还好……你回去以後应该比较忙吧?”
  我终於发现,人家聊天都是越来越有深度,只有我跟他是越来越无聊。
  
  “也还好了。”我扑扑翅膀,把自己包住,金黄的羽毛落了几片,飘入黑暗中,渐现渐隐。我往前靠了靠,微笑道:“陛下一个人喝牛奶,也不替我准备一杯?”
  路西法喝到一半忽然停了,不禁笑道:“我只有一杯。”
  我故意板著脸说:“那你太失礼了……啊,你怎麽……”
  话未说完,他就飞过来,停在我的面前,翅膀在空中缓缓舞动。
  一抹清月下,他的面庞犹如白莲,黑羽却比夜色还要深暗。
  他把牛奶递到我的面前,指了指杯口:“我只喝了一口,你用这一边喝就可以了。”
  我接过牛奶杯。他喝过的那一边还有奶汁顺著透明杯壁流下。我把杯子转了一圈,中邪一样含住他喝的那一处杯口,没有舔,也没有喝,就只是这麽轻轻含著。
  路西法睁大眼看著我。
  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麽,立刻仰头喝了一口牛奶。
  路西法说:“介意我上你的阳台吗?”
  我往旁边退了一步:“当然不。”
  路西法在我身旁停下,往屋里看看,倚在窗台上没说话。
  
  彼此的距离不远,我却能清晰地看清他脸,他纤纤细腻的皮肤,精致如画的眉目。月光映在他的羽翼上,黑发上,妖异得令人心惊。
  我晃晃脑袋,把牛奶杯放回他的手中:“陛下,我想我得睡了。”
  然後飞速转身,逃也似的往房里跑去。
  
  “伊撒尔。”
  他在喊出这个名字的时候,我的眼眶几乎是立刻模糊。
  “伊撒尔。”他的声音被凉风吹得微微颤抖,“我们和好……好不好?”









原罪 第40章
更新时间: 12/03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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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的景象在晶莹迷糊中乱颤,我……我想我肯定是听错了。还是说这里也有一条蛊惑之路什麽的……我摇摇头,继续往前走。
  身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呼吸声,腰被人紧紧搂住。
  路西法把脸埋在我的肩窝:“不要走。”
  我深深吸气,鼻间被冰凉空气刺得发疼:“你忘了白天说的话麽。”路西法没有回话。我转过身,直视他的眼睛:“我们都不是小孩了,不要再说任性的话。”
  路西法看著我出神。
  我说:“如果让玛门和莉莉丝陛下知道你说出这种话,他们会伤心的。”
  路西法的神情倔强:“我才不在意他们怎麽想。”
  我扁扁嘴,禁不住伸手去摸了摸他的脸:“你真的太任性了。”路西法说:“我就任性。”说完凑过来吻我。我挡住他的唇,他把我的手拨开。我别过头,他把我的脸掰回来,强硬吻住。
  我使力推开他。
  他後退两步,长长吐出一口气,白雾浮在漆空,团团冒上。他站在原地,侧头看著远处,轻轻一笑:“当初你一脚蹬了我,我认为不会遇到比那个更糟糕的事。可是很快,你推我下地狱。我又想,再痛也就这样了。再来你和别人又好上,生了哈尼雅……我认为到这就是极限,真没法想还能发生什麽事。事实说明我真的小瞧你了,米迦勒殿下。”
  我垂著头,看著小雪粒从天上纷纷扬扬落下,溶化在地面。
  路西法说:“我跟莉莉丝玛门过得有多幸福,你知不知道?”
  我点点头:“我知道。”
  路西法说:“那你来这里做什麽?为什麽要做那些事?”
  我说:“我做什麽了?”
  路西法说:“别再绕弯子了。对我儿子示好,大大小小的暗示,一天到晚盯著我看,到处打听我的消息……你要说你没有目的,谁信?”
  一时尴尬得不知该说什麽是好。
  他都发现了。
  路西法说:“如果你是因为变漂亮了就跑来向我炫耀,想看看能不能挑起据说很专一的魔王的性欲,那我告诉你,你完全做到了。我跟你待一起,一天到晚就想著怎麽才能把你弄上床。可接下来呢?你又怕你神族的光辉被我玷污,准备走人了?”
  我急忙摇头:“我也有家庭,我怎麽可能做那种事!”
  路西法叉著腰,一个劲点头:“哦,原来还是我自作多情了。米迦勒殿下高尚神圣得不得了,米迦勒殿下根本没想过要勾引我,米迦勒殿下天天想著家呢。”
  脑中乱成一团,再难自制。我冲过去,紧紧抱住他。
  路西法讥笑:“米迦勒殿下现在也不是在勾引我,人家只是非常纯洁地在进行友人的拥抱。”
  我捧住他的下颚,轻轻吻他一下,模模糊糊地说:“我不想影响你,可真的控制不了。”路西法身体有些僵硬:“离我远些,否则出事了别怪我。”我说:“我们在一起,不要再交出更多。”
  “性伴侣就性伴侣了,说这麽婉转做什麽。”路西法皮笑肉不笑,“你想一脚踏两船,想我委曲求全跟你偷情?你把我当什麽了?”
  “你也有莉莉丝……”说到这,我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什麽错误──我怎麽会提出这种要求!失控也要有个度!
  我摇摇头:“当我没有说。我有点头晕,对不起。”
  
  刚想走掉,手就被他抓住。他把我扯到窗台旁,轻笑道:“行,我同意。这样大家都轻松。”
  两人不安的手在对方身上摸索,衣服丝丝滑滑从身上落下。
  路西法坐上窗台,慢慢蹭到我身上,双腿缠住我的腰。
  我抬头看看他,他轻抿著唇,把入口靠上我的身体。我握住自己的雄性,在他体外摩擦了一下,慢慢插进去。
  抿唇变作咬唇,路西法抓住我的肩,努力承受我的进入。
  在还差三分之一左右的时候,他搂住我的腰,一口气坐到底。他半张口,仰头急促哼了一声,黑发豔丽地舞出一片星光。
  我慢慢抽出来一些,又慢慢插进去。
  路西法用舌舔舔我的唇:“这麽温柔做什麽,还怕伤著我了?”
  我点点头,小心地抬起他的腰,开始在他体内缓缓律动。路西法双手按住我的肩:“你可以再进去一些。”说完拨开我胸前的头发,含住我的耳垂。
  我飞速躲开:“你不要管我。”
  他抱住我的脖子,轻轻咬住唇:“又不是第一次,紧张什麽。”
  我集中精力,细致耐心地深入浅入:“这是我们分手後的第一次……”路西法打断我说:“别说了。”他勾住我的腰,深深按入自己体内。我沙哑地叹了一声,一次一次小心而使力地送入他的身体。
  
  记得很久以前,我和他做爱,尽管总是他主导,可他总是会让著我,以我的享受为享受。重了怕弄痛我,轻了怕我不够舒服。每一次和他做,他都在克制自己,注意观察我的表情,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我高潮。正是因为如此,和他在一起我却很容易纵欲,还容易上瘾。
  梅丹佐是个享乐主义,他尽管对我好,可是在床上绝不让步,每次我在下面都会给他折腾得半死不活。我常常筋疲力尽地趴在床上想路西法,想他是否和以前一样隐忍,一样温柔。
  
  深深感激命运让我能再触碰他。
  这种幸福就像脆弱的水晶杯,轻轻一碰就会破碎。
  
  现在我只希望能常常看到他微笑,看他神采飞扬地谈论自己的梦想,未来,希望。
  至於是不是我的,那不再重要。
  
  路西法勾住我的脖子,额头顶在我的额头上,嘴唇时轻时重地与我相触。
  身体与身体再无隔阂,在罗德欧加漆黑的夜中摇撼。
  摇动了雪花,摇碎了灵魂,摇破了满天星斗。
  
  星辰在夜中旋转颤抖,六瓣冰花於冷风中重叠飞舞。
  高潮即将到来,路西法难耐地搂紧我,紧得几乎不能呼吸。我以同样的力道抱住他,在他体内最後重撞几下,路西法拼命压抑後的声音断断续续传出,极乐潮汐一般汹涌而来,将人淹没。
  
  事後,路西法有些疲倦地喘气,眼中烟波散漫。但是他只是跳下窗台,飞快拖起衣服披上,飞回自己的寝宫,头也没有回。
  
  路西法,我知道你现在很幸福。
  我知道你和你的妻子,你的儿子都非常和睦。
  你已经把魔界发展成了一个人人向往的理想国度,你的子民爱你胜过他们自己。
  如此这般,少了我也不算什麽。
  
  我早已能勇敢地面对失去你的生活,早已习惯在一个人的夜晚微笑著想你。
  
  路西法,我只希望你能越来越幸福。





  第二天晚上,玛门来接我们去歌剧院。他穿著一身黑色的王子服,肩膀上还带著金片,要不是长得太妖,绝对是百分百的男人味。我把放了很多天的白手套拿出来戴上,银链套在外面,看著手笑了笑,在玛门面前晃晃:“好看吧。”
  玛门怔怔地看我半晌,忽然手搭上我的额头,跟琼瑶剧对白似的认真:“你没事吧?”我拨开他的手,横他一眼,带著我儿子出去了。
  
  一路乘著马车而去,穿过人来人往的街道。雪比前一日大了些,仰头看著皑皑白雪撒盐一样落下,染白了擎天柱,染白了古老的锺楼,染白了巨大的六芒星。街道是微湿的,走著走著会听到嚓嚓的碎雪声。两道立著银制的圆柱,柱顶蹲著地狱犬的塑像,口中叼著金星丝线,连接在半空,中间挂著繁复的金花,上面写著街道的名字。
  
  歌剧院整体是银白带金色,门口种著一排排叶片会发光的树,树顶还漂浮著上下摆动的蜡烛。歌剧院门口有不少长椅,供行人休息。
  我们直接在歌剧院门口停下,玛门先下车,站在院门前,负手而立。我跟哈尼雅及其他天使随後下来。玛门手腕弯曲,放在胸前,向我抬起手肘:“女士请。”
  我笑笑:“玛门殿下真风趣。”玛门愣了愣,眯著眼凑过来说:“你在别人面前就给我装吧,看我一会不把你打回原形。”我横著眼龇牙咧嘴:“我就看你怎麽打,手下败将。”玛门说:“你再说我就强吻你。”我说:“你敢强吻我我就告诉你爸。”玛门用尖牙把嘴唇一咬,不说话了。
  我们似乎来迟了些,已鲜少有人往里面走去。我摇摇头,伸手轻轻扣住玛门的手臂,手套和衣服一黑一白对比倒明显。玛门奸笑一下,回头冲哈尼雅挑挑下巴:“儿子你也跟紧了。”哈尼雅说:“你真失礼!”
  玛门两耳通风,拖著我就往里面走。
  刚到门口,一个女恶魔快速走过来。玛门自动往旁边站了站,伸出手,微笑道:“小姐请先。”女恶魔受宠若惊,牵著裙子行了个屈膝礼,面带桃花地进去了。
  我说:“玛门优点挺多。”玛门说:“你说得像在努力发现我优点一样。”哈尼雅说:“这是他仅剩的优点。”玛门说:“哈尼雅殿下,我只对女人这样。所以我对你也可以这麽好。”哈尼雅说:“你……”玛门臭屁地哼了一声,把神族的邀请函掏出来给侍卫。侍卫说:“殿下请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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