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克杰!你个神经病!"忍无可忍!看著自己面前路面上的弹痕,陈尉离也顾不上什麽风度,大声冲许克杰喊道。
"切!你这叫嫉妒!看我是个天才又人见人爱所以嫉妒我!恩?"话说到一半,一把捧起苏彦风的脸。对方也正疑惑的看著他。樱唇微张,眼神迷离,一副活色生香的场景。
"喜欢麽?"温柔的话语,仿佛是情人间最普通不过的问话。许克杰将身体微微前倾,在苏彦风耳边轻声问道。
"嗯......"仿佛被蛊惑一般,以往的精明冷静都不复存在。终於,除去两人第一次相遇的那晚,那时候他也是这麽温柔这麽让人著迷......可惜只有一晚!
身体猛的被拉开,再看向那人时,只看到一张狰狞愤怒的脸,和一双写满嘲笑与捉弄的眼睛。
"可惜,你不配!"森然的口吻,让人骨子里发冷的残忍与无情。许克杰冷冷的看著苏彦风脸上的表情从迷惑,到震惊,再到仇恨,"苏彦风,你记住,你想要的,老子我给不了,也不想给......"
"放开!他妈的我让你放开我!"许克杰的侮辱让苏彦风一贯冷静的思维彻底崩溃。充满仇恨的表情死死的盯著对方,不断地挣扎著,歇斯底里的喊叫让许克杰都有些招架不住。
"妈的!你他妈给老子安静下来!"懒地跟对方耗力气,许克杰也以暴制暴,大声吼道。果然,原本挣扎不已的苏彦风停了下来,许克杰刚想继续说下去,却看到对方的脸上,居然,在流泪!
"妈的!真的假的!真的这麽有用啊......"後一句没敢大声说出口,许克杰有些愣到。他是想故意整一整苏彦风让他丢面子──谁让他欺负秦风来著!可没想到,他後面的好戏还没上呢,苏彦风就这麽容易地被他给惹哭了!
"那半年,都是故意的?"脸上的泪痕还没干,苏彦风突然问道。
"啊?啊......"看著对方那质问却又隐藏著星点希望的眼睛,许克杰突然觉得自己特有罪恶感!要知道,苏彦风本就长得十分漂亮,被他那双美丽无辜的眼睛"幽怨"地看著,许克杰差点都说不出狠心话了。"苏彦风,老子早就跟你说了,是,你漂亮,你勾人,老子第一次看见你就想跟你上床。可是,老子想过一辈子的人不是你!明白麽?你他妈跟老子一样,心狠手辣,在刀尖枪口里舔著别人的血过日子,可老子他妈的累了,不想穷折腾了。知道为什麽麽?"
"胡说!他才是喝著男人的精液过活的贱人!你根本就是鬼迷心窍!"
"妈的!你怎麽就那麽死心眼儿啊!老子他妈的一神经病你有啥好喜欢的啊!而且老子这辈子除了我们家秦风,是不可能再跟谁过了,你懂麽?他活,我活 ;他死了,老子跟著他一起上路!懂不?"
"你!你......你送的那些饭呢?那些饭呢?"苏彦风似乎就快要崩溃般。从小他就是众人捧在手掌心里长大的。而且他聪明,他漂亮,他心狠手辣,钱、地位、情人,他勾一勾手立刻就能得到。只有许克杰!他费劲心机耍尽手段,他居然真的以为许克杰会回心转意,甚至每次为了他亲自送来的饭像个初恋的傻瓜一样......
"啊! 妈的,老子搞不定了!不搞了!你他妈听见麽?老子烦了!他妈的老子从来就是直接用枪子解决,早跟你说了老子没那口才!苏彦钧!你给我出来!"看著苏彦风的泪水就跟决了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许克杰彻底投降。放手也不是抱住也不是,远远地看著秦风靠在陈尉离身上看著这边,心里急得直痒痒!
"大哥......"看著慢慢走近的人,苏彦漓彻底石化!今晚见识到的事情还真是一件比一件诡异,可算是开了眼了!
38
"哼!许克杰,你这可算是违约了?"不紧不慢的走出来,苏彦钧看著被许克杰困住的苏彦风,眼神中闪过一丝莫名的神色,但很快便平静下来,示意苏彦漓不要大惊小怪,慢慢向许克杰与苏彦风的方向走去。
"大哥......"苏彦风也是惊讶万分。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什麽让他顾忌的人的话,那恐怕就是他同父异母的自家大哥,对他亦宠亦严、亦父亦兄的苏彦钧。
"哼!许克杰,你当初可是拍了胸脯保证的,现在呢?"不著声色的将苏彦风从许克杰怀中接手,苏彦钧紧紧握住那人的手,没有一丝的犹豫,"我苏家的人,可不是这麽容易就让人欺负了的!"
"切!谁让他欺负了老子的秦风!苏彦钧,我算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他之前做的事老子也懒得去计较,不过,你可得遵守承诺,不能让他再来骚扰老子了!"许克杰却似乎完全没有被苏彦钧不动声色的威胁影响,依然是拽的二五八万的样子。
"骚扰?算了!这次算是彦风不对,既然现在麻烦都已经解决了,我劝你还是今早带你的那位回去,免得再招惹什麽是非!"说罢有意无意的瞄过一旁的陈尉离,再转向苏彦漓说道,"彦漓,早点回家,一个女孩子家,这麽晚了别在外面呆太久!"
"哦......"看著大哥虽然语气严厉,但脸上却带著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苏彦漓这才稍稍松了口气──看样子,大哥似乎早就知道?
"大哥!我......"看著许克杰拉起秦风的手马上就要离开,苏彦风突然发力想要挣脱苏彦钧的手,却被对方更加用力的握住,更是一把搂在怀里,将头按在自己的胸膛,挡住苏彦风再也忍不住的泪水......
"结束了?"坐在陈尉离的车子里,靠在许克杰的怀里,呼吸著阔别已久的的气息,秦风将头倚在对方肩膀轻声问道。
"恩!......也不看老子是谁!你既然跟了我,谁都别想把你从我身边抢走!恩?"不习惯太过煽情的话语,许克杰最终还是本性流露,肆无忌惮的大言不惭起来。
"哼!也不知道是谁让小风在那种地方受了那麽多年的苦!"前面的陈尉离很不屑的插话。他现在也很有些窝火,早知道许克杰已经联系上了苏彦钧,自己何苦还这麽紧张!妈的!在心里暗骂一句,却还是心有不甘的问出口,"你到底是什麽时候跟苏彦钧联系上的?"
"切!老子才懒得找他咧!是他自己找上门的!说什麽让老子离苏彦风远点啊不要招惹苏彦风啊什麽的!开玩笑!老子才懒得理他们苏家的人的!也不看看老子已经有人了!不过他越这麽说,老子偏要跟他对著干,得空就给苏彦风送饭去,气死他!哼!"许克杰说的轻巧,可其实在当时的环境下,苏彦钧随时有可能让自己突然"意外事故死亡"。如果不是故意招惹苏彦风,让苏彦钧有所顾忌,自己恐怕没那麽容易躲过那人的暗算。
虽然苏彦风一直对自己说秦风已经死了,可自己却总觉得秦风应该还活著,所以,自己必须也要活著,还要活得很好,活得有能力去找到他救出他。终於,知道秦风的下落,虽然自己不在乎大开杀戒,可是却在乎秦风,在乎他说过的想要过平淡的生活,所以就亲自找上了苏彦钧。苏彦钧是聪明人,不会为了逞一时之快而树敌,更何况,苏彦漓那丫头似乎铁了心要帮自己,所以苏彦钧也就顺水推舟,不过有个条件,──让苏彦风彻底死心。
"这次,那个苏彦风总是彻底死心了吧?"许克杰心里想著,嘴上便随口说了出来。自己对那些情啊爱啊的最没耐心,不过,被自己那麽整,应该会死心吧?
"呵!我看著都替他心疼呢!你呀,还真是残忍......"秦风依旧静静靠在对方怀里,话里的词明明是责怪的,语气里却没有一丝的埋怨。当初那样的情形,容不得自己做其他选择,只能向苏彦风低头。算准了他不会立刻杀了自己,而是会狠狠的羞辱自己,所以才任人宰割。赌上自己所有的尊严甚至性命,赌身边的这个人,会不会真的对自己用情如此之深,可以从苏彦风手中救出自己。
"哼!老子看不上眼的,才懒得跟他客气。......喂喂,到了到了!就那里,对,就那个胡同,右拐,对,就那里,你们就听那就成了!"刚想说些好话哄哄怀里的人,猛然想到还有个危险人物,许克杰立马心里跟吃了蟑螂一样。想到他甚至可能已经跟秦风......恩!赶紧下车!离得越远越好!最好老死不相往来!
"你确定?不是还要走一个巷子麽?"陈尉离正算计著以後跟苏家的关系,猛然听到後面的人指挥司机七拐八拐的停了车,有些奇怪的问道。
"唉!不用了不用了!那是平民区!你这种阔气的车大半夜的往那里一显摆,这不给老子惹麻烦麽!就在这下了啊!滚蛋吧您那!"边说著边抱了秦风下车,许克杰溜得贼快。
"尉离哥!我......"倒是秦风有些不好意思,拉住许克杰抱歉的冲陈尉离笑笑,不知所措的样子格外让人心疼。
"呵!要是他欺负你了,就来找哥!知道麽?"摸摸小风的头,无视旁边咬牙切齿的表情,陈尉离忽然有些伤感。
"嗯。谢谢你,尉离哥。"谢字说得分外用力,仿佛要补上十几年的分量。秦风抬起头,望向那人,眼里也有了泪光。
"傻瓜!还那麽爱哭!都说了,从今後,我们就是唯一的亲人了。有哥给你撑腰,以後不准委屈自己了!记得啊!"
"知道了知道了!烦不烦啊你!切,我家的秦风我当然会当宝贝哄得!你赶快回去该干嘛干嘛去吧!"一边的许克杰实在受不了这种煽情的场面,骂骂咧咧的帮两人结束了伤感的谈话。
"许克杰,我可警告你!如果你敢让小风再受这样的委屈,我可立马就把他带走!"临走还不忘威胁几句,陈尉离有些愤愤的关上车门──更许克杰这种大脑缺筋的人根本就没法交流!
"呼!!!终於清静了!妈的,老子可是再也等不及了!"也不管对方的惊呼,许克杰一把抱起秦风,几分锺就跑回了自己的窝。还不等秦风轻轻在床上做好,便扑上去用尽力气的吻了起来。
"妈的!终於不用自己解决了!老子想死你了!"
39
砰!!!大红色的毛绒地毯上,传来沈闷的酒瓶落地的声音。小半瓶还没喝完的猩红色的液体从瓶口汩汩流出,周围已然有十几个空酒瓶散落。
清小心翼翼的扶起从椅子上滑下去已然坐都坐不稳的拉尔夫,一边吩咐旁边的人将十几个酒瓶收拾妥当。
"滚!他妈的都给我滚!酒呢?给我酒!酒!"早已神志不清的拉尔夫一把甩开搀扶著自己的清,整个人瘫倒在地毯上,只有嘴巴里念念不忘的叫著酒。
"主人,您喝多了。我扶您去休息吧!"清一向波澜不惊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的寒光,但很快,便只剩下浓浓的担忧。温柔的说著体贴的话语,清再一次尝试将高大的拉尔夫从地上扶起来,向床上走去。
自从自己在孤儿院第一次见到主人起,十几年来,从没见过这人这样失意颓废过!清看著将身体整个瘫软在自己身上的主人,不由对让主人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的人充满了恨意。肯定是那个秦风吧!清默默地想著。自己跟涟这次被主人挑中,一起到中国,就是为了要带秦风回去。而今晚,主人在出发时曾经吩咐过,要自己准备好一切後路,他一回来立刻出发回国。可是,自己等到的,却是一个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年的主人,一个一回来就不停的喝酒完全没有了任何斗志的主人!──秦风!
"哼!醉了?清,看清楚,看我的眼睛,看到什麽了?"论力气论身形,都明显高人一筹的拉尔夫在清将自己放在床上的那一瞬间一把拉倒对方,自己一个翻身,压在对方身上。
"看到,看到......"第一次,这麽近距离的看著主人,清一时间连呼吸都要忘记了。
"哼!是清醒!我拉尔夫刚出道的时候,为了一个地盘,他妈的连喝整整27瓶酒都没死成,醉?胡说!"
"主人,您还是休,休息一下吧。我去帮您打水洗漱!"心虚的偷偷将眼神偏向一侧,清小心的问道。
"洗?哈,哈哈哈哈!是,我是该好好洗洗!中国有句话叫什麽来著?恩?撒泡尿照照镜子?哼!照我这个自以为是被人耍了十几年还他妈看不清的笨蛋!"拉尔夫却像是发了狂一般,一把推开清,倚在墙上,又哭又笑的嘶喊道──"一个个都骗我!都骗我!都当我是什麽?啊!一个骗我去杀他,结果呢?连我雇杀手杀他的钱都是他给的!另一个更他妈贱!什麽叫做我父亲最重要的东西?他懂什麽!他算是父亲的什麽!他算是我们父子的什麽!他凭什麽这麽说!凭什麽!我拉尔夫根本不需要他同情可怜!"
"主人......"清有些糊涂了。
"主人?"仿佛被拉回了神智。拉尔夫猛一回头,看著不知所措的清。忽然狂笑起来,"说!你是不是很得意!恩?表面上被我控制被我折磨,其实心底里根本就看不起我!你根本就是为了那个贱人的遗愿!他说不许你离开我,所以你才会这麽忍气吞声的留在我身边,任我折磨......是不是是不是!"
"主人!主人您这是怎麽了!清发过誓的,您永远都是我效忠的主人啊!"
"其实你根本就不爱我!你根本就不爱我!秦风!风......"清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拉尔夫紧紧抱住。刚要挣脱,却感到一股热流打湿了自己的单衣。"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风!你回来好不好!我真的知道我错了!我错了!我只是不知道怎麽面对你是那个人的儿子,不知道该怎麽面对,我居然爱上一个抢走我父亲害死我母亲的人的儿子啊!秦风!为什麽,为什麽当年你不告诉我呢!告诉我父亲没有抛弃过我!告诉我,你爱我!风......"
清有些楞住了。更多的热流不断打湿自己的单衣,被濡湿的皮肤竟感到一种火辣辣的灼烧般的疼痛。放在两侧的手犹豫许久,终於,轻轻地环住了这个此时是那样脆弱的人。
"主人,清永远都会在您身边的,永远......"感觉到怀里的人沈沈睡去。清却仍是紧紧抱住对方。闭上眼,贪婪的感受著那人的气息。小声的说著最简单的却是再用一生承诺的誓言。却错过了拉尔夫眼睛不经意间的一动。
"什麽!就这样算了!不行!妈的,老子咽不下这口气!"第二天秦风刚醒,就见拉尔夫跟伺候坐月子的老婆一样,脸帮著洗牙帮著刷,完了还要自己乖乖躺在床上他来喂饭吃。边喂边跟献宝一样说著自己打算怎麽整拉尔夫的计划。一听自己拒绝,立刻把碗往床边椅子上一放大叫起来。
"昨天晚上不是都已经说清楚了麽?"秦风看著许克杰,表情平静无波。
"喂!那叫缓兵之计!缓兵之计你懂不懂!妈的,他折腾你那麽久,难得他离开老巢到老子的地盘上嚣张,我当然要好好整整他!"
"我的过去,真的很重要,是吧。"平淡的语调,不容置疑的肯定句。秦风轻轻的将头偏开,看向窗外。
"不是不是......哎呀!妈的!我也不会说了!老子他妈什麽时候在乎过了!你就是我许克杰的老婆!我跟你‘性'福都还来不及呢,谁有空管那些事啊!......我这不是,怕你受委屈麽!"小心翼翼的说著,一边看秦风的脸色,一边悄悄走过去,一把搂住对方,"我不是说了,咱这叫男娼男盗,绝配!那要这麽说,你跟我这麽个杀人犯在一起,随时都有可能被抓住一起扔监狱呢!"
"那就不要再找拉尔夫的麻烦了,好麽?"
"那......好吧!看在他是你老爹的情人的儿子的份上,那我就不跟他计较了。对了,还有那个苏彦风,那啥,这个你可不许拦我啊!"
"可是......"秦风有些沈默。其实,当初在岛上,自己是有机会跟许克杰说清一切的。虽然很冒险,但是也不是没可能两人一起逃走。更何况,就算逃不走,大不了死在一起。说来说去,自己,其实在利用苏彦风打赌──赌许克杰到底对自己有几分情意,赌自己敢不敢再相信一次所谓天长地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