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只如初见----子夜细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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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叔,观看武林大会也是游山玩水的一种呀,我听说少林风景奇特,是个赏景的好去处,至于这个武林大会嘛,只不过是凑巧被我们赶上,我们就当是在风景奇魄的少林寺看杂耍表演吧!至于我爹嘛,您放心,爹的顾虑我都不会让它发生的!"
"小少爷,哎,就听荣叔一次别去可以吗?"
"荣叔,你若想挡路,我问旁人去即可,天底下知道少林的人随便一抓就是一大把,总之,我意已决,你拦不了我!"子风带着怒气狠狠得瞪着荣德。
离兮知道荣德是为了大家好,可是爹的事只能..."荣叔,您带我们去吧,爹那里如果怪罪下来,由我来承担,这次上少林是我的主意,我和子风会小心的,一定不会惹事。"
"大少爷,那好吧,往右边这条路走..."荣德叹了口气,满脸忧愁,连大少爷都开口相求了...实在不忍心拒绝。
"哥,明明是我的主意,爹那我自会去请罪,和你无关。"子风挪到离兮身边,扯着他有些任性,有些激怒。
"呵呵,我和你谁承担都一样,因为我们是好兄弟..."离兮笑着抚了抚子风的头发。
兄弟...只是兄弟,不是不是...子风的脸刹那间黯淡,我要的不是好兄弟,哥,我...想说出口,却在看到离兮眼睛的时候,又生生得吞了下去。子风闷闷得坐在离兮身边,将头靠在了他的腿上,哥,我不要和你做什么好兄弟,你是我的,伊静别想,任何人都别想,好不好,哥?
离兮以为子风只是累了,微微正了正身子,让子风靠得更舒服,掀开了帘子,顾自欣赏帘外的风景。马车赶了一天,至夕阳西下之时,才终于到了少林寺的山脚下的永福客栈。木离兮做了一天的马车,身子早已酸麻不已,被子风扶下马车时,连站立都有些困难,一路上胸口早闷得难以呼吸,却又不敢告知子风,怕扫了他们的兴,惹得大家都为自己提心吊胆。待到下马车时,一直闷闷不乐的子风才发现离兮的不适,"哥,怎么不告诉我,我..."子风慌张的不知所措,心疼不已,好象离兮所有的痛苦都是自己造成的...
"我...没事。"精致斗笠下的脸苍白易碎,连原本流光溢彩的眼眸也变得黯淡无光。离兮刚逞强向前走了一小步,立刻无力得倒下,子风一个上前,勉强扶住,一把将离兮横抱起。吓得原本欢言笑语的春夏秋冬四丫头花容失色,她们的大少爷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就...
荣德用力推了推满脸惊慌的几个丫头,"晚春,晚夏,快去帮小少爷照顾大少爷,晚雁和晚秋去安置行李,晚冬替少爷去客栈厨房煎药,快去!"说完,荣德便去掌柜那里安排房间。
颖清寒正独自一人坐在角落里喝酒,满脑都是那抹绿衣人的身影,二十一年来从未如此执着的想念一个人,固执得想揭开她的面纱,一探庐山真面目,将她的一切一切刻入脑中。正想着,门口的吵闹声打乱了他的思绪。不经意间的一瞥,却再也移不开目光,那个助自己治四恶的俊迤少年满脸慌张,横抱着一个一身白衣戴斗笠的人,身型有些高却很纤细,此刻她无力的躺在那个少年的怀里,身后是乱成一团的丫头,定是他心爱的人吧?才会那么在乎...可是她怎么了,她怎么了...此刻的心中再无旁的,只有她的安危。颖清寒起身,略施轻功,跟了上去。
木子风抱着离兮跟着小二进了上房,将离兮摘了斗笠,露出了精致失色的脸,紧闭的双眼。木子风心痛的无处发泄,忽得起身,走向墙壁,狠狠得将头撞了上去,双手紧握不停得咒骂自己。晚春、晚夏两丫头硬是将子风拖开,才停止子风自残的行为,可是此时额头上已有大片血迹,还不停的顺着脸颊往下流。
"小少爷,大少爷会没事的,这不是您的错,去包扎下好么,如果大少爷醒了看见您这样,他又会责怪自己,这里我们来照顾就好,大少爷休息需要安静,晚夏去替你家少爷包扎下。"晚春说着便将木子风推去了房间,晚夏本想随着子风去为他包扎伤口,却被他拦了回来,"好好照顾哥吧,我没事。"径直回了自己的房间,看来真的不能看着哥难受,每次他一发病,自己疯得没法控制,恨不得这痛都由自己来承担。进了房间,在镜子前,随意一瞥,"啊!鬼啊,我玉树临风的大侠风范...毁了毁了..."
颖清寒在屋顶上看着屋子里的动静,看着木子风用头撞墙,真的是那个少年喜欢至极的心上人吧,写满担忧的脸,好象任何事都无关紧要,只有她,她的一切是他极尽生命呵护的宝。他人的至爱,自己应该收手吧,夺人所爱不是君子的作为吧。可是...这是自己打出生第一次这么...就看一眼吧,看看他的伤势如何,就一次,就一次...翻身进屋,在两个丫头还没反映过来之时点了她们的睡穴,蹑手蹑脚得走向床边。隔着窗帘,只模模糊糊得看见她侧着身子向里睡着,万丈青丝落了一枕。颖清寒的心紧紧得一缩,仿佛在开启一件绝世宝物的封印。轻轻掀开床帘,跪在床前,用手小心翼翼得将挡着离兮容颜的发丝一点一点挪开,而面如傅粉的脸颊一点点的浮现出来,颖清寒的心忽然颤抖一下,精致却略显锋利,如刻般的鼻梁,薄而纤巧的唇若涂脂,紧闭着的,修长的眼,在那微促的眉下露出些痛苦的色彩,颖清寒紧紧的将双眼贴在了离兮的侧脸上,移不开,挪不动。世间怎么会有如此尤物,怎么能美得如此惊人...微微颤抖的手指抚上了微皱的眉,轻轻的安抚,似是要将那抹痛若的色彩抹去。
木离兮浅睡中感觉到了有人在抚摸他的眉,是子风又在胡闹吧,伸手想移开那手指,却连睁开双眼的力气都没了,艰难的动了动唇,"子风别胡闹了..."
颖清寒顿时一怔,她醒了么?可是为什么仍旧闭着眼,好想看她的眼,看她的眼为这张面如冠玉的脸涂上怎样的色彩,然后会是怎样的惊人,会是怎样...
木离兮感觉到了手指一震,也觉得有些不对,挣扎了几下才将那眼帘推开。绿色的眸子透着清澈无暇的眼波,迷惑得看着将手指粘似的贴在自己眉上的人,"你是...那个在林中和子风一起救了我的人吧,可是你怎么会在这?"?眼眸移开颖清寒,开始打量房间,待看到躺在地上的晚春、晚夏时,又转而瞪着颖清寒,"她们,你把她们..."
"没事的,我...只是点了她们的睡穴..."颖清寒收回了手指,急急得回答,眼睛依旧失神得望着木离兮,绿色的,她的眼眸竟然是绿色的,那眼眸似清澈,又带着些许妖媚,本是两种矛盾的气质却在这张脸上配得天衣无缝,怎么可能有绿色眸子的人。眼波流转,美得竟让人遗忘了如何呼吸。她是人还是仙?
木离兮见他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的脸看,虽然这十七年来他也已经习惯被庄中的人这样看着。可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这样呆呆得盯着自己,再好的忍耐力也有极限。子风呢?他去哪了?谁来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你...请你离开我的房间,解开她们的穴道。"含着怒气说完,便再也压不住心中的不适,再也忍不住,吐出了一口血,无力得倒在枕上,紧闭了双眼。
颖清寒待看到木离兮吐血,才从他眸子的深渊中醒过神来,好似做了一场梦,一切都身不由己,醒来时只看到血从虚弱的口中流出来。慌张的回神,把脉。心中一振,他受了极重内伤,身体中没有一丝内力,明明是一个没有武功的人,靠什么压住了内伤得继命,定是有内力深厚的高人为他输真气,再补以世间珍贵的内伤药材才得以继命。还好,只是因为受累而导致内伤有些许复发,只要为其输真气,再辅助良药,即可没事。这内伤只要养得好,再有高人相助,便无大碍。随即点了木离兮的睡穴,将自己的真气输入他的体内。看着木离兮慢慢恢复血色的脸,颖清寒的心从悬崖上移到了平地,总算是安心了。正在这时,一阵轻盈的步伐入耳,多年的经验到告诉自己,有人来了。
木子风端着晚冬煎好的药进了木离兮房中时,一个青色身影正从离兮房中翻身出去。木子风将药放在桌上,上前检查离兮,待确定他一切安好时,才翻身跟了出去,只是远远得看见那个青色身影进了客栈的另一间房中。木子风邪邪一笑,哼,你以为这样就可以甩了本少爷,当作一切都没有发生吗?哈哈,做梦,栽在本少爷手中算你倒霉!
木子风记下房号,回了离兮的房,解开三人的穴,拥着离兮喂他将药喝完,又点了离兮的睡穴,替他把了脉,确定病情无恙,再好生交代了两个丫头要好好照顾离兮,才面无表情的出了房,哥应该好好补一觉,至于那个青衣人。我自会解决,哈,惹上本少爷,有你受的。
深夜,一个黑衣人潜到了颖清寒的房外窗口处,待颖清寒察觉时,已经昏倒在地...枉他颖清寒一世英明,也躲不过木子风最下三滥,也最整人于无形的十香迷魂散--世间传播速度最快,最不易被人察觉的迷香,这量剂够他睡三天三夜的,哈哈哈哈哈......报了仇,心里才真正的舒坦...

 

凶吉自知
木离兮醒来时已是日上柳梢头,头有些晕,迷迷糊糊觉得昨天有个人曾来到过自己房里,好似是那个在林中追问他姓名的青衣男子,后来自己吐了一口血,便什么都不知道了。离兮用手抚了抚额,分不清是梦还是事实。身子竟然好了,昨天因赶路而引起的旧疾竟然被压下去了,留得一身神清气爽。刚想出房找晚春,晚春便开了门端着脸盆进来了,见离兮已醒,精神颇好,欢喜的将毛巾递给离兮,"大少爷,今天感觉可好?昨儿个你差点把奴婢吓死。"
"对不住,扰了你们的兴暂且不说,还让你们担心...对了,子风去哪了?"
"小少爷已经在楼下等您一起用早膳了!"
晚春将白色的外袍替木离兮穿上,对着铜镜将头发绾起,刚想将碧玉簪插入头发绾成寻常的发髻。离兮忽然握住了晚春的手,停止了她手中的动作,拿出一根极为简单的白玉簪递给晚春,"用这个。"随后晚春替他带上斗笠,整了整衣服,此刻的木离兮,白衣若雪,肌肤胜雪,绰约若仙人,不食五谷,戏风饮露,好似一眨眼,便会乘鹤西去,羽化登仙。
从房内下楼,一路上就是灼灼目光,小二连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眼巴巴得望着离兮,活了这么多年,今儿有幸见仙姿了...
离兮见着周围这情形,转头轻声得对晚春说了句:"叫子风来我房间。"便又顾自回了房。晚春娇怒得指了指小二,回头又用"杀人"的眼神横扫了周围一圈,叉着腰河东狮喉道:"看什么看,再看小心姑奶奶剁了你们。"木子风刚刚在喝茶,看到自家丫头发彪,进口的茶水毫不留情的吐了出来,屁颠屁颠得走到晚春身边,搂着她的香肩,情深意切得望着她,然后假装小声,其实极其大声的对她说:"娘子,谁惹你生气了,待相公去教训他为娘子出气如何?"
晚春本来怒极而红的脸"刷"得转成白色,在众目睽睽之下又转成了娇红,含情脉脉得望着木子风,用极其温柔的声音说道,"这天下能惹本姑奶奶生气的人自然只有相公您喽,相公可要如何教训自己?"木子风不料乖巧的晚春会来这样一招,鸡皮疙瘩都落了一地,忽得退了一步,逃命似得跑了。
晚春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将木子风吓跑了,想起离兮的吩咐,大声对着木子风的背影喊道:"回来小少爷,大少爷找您呢?"然后眼前便是一个黑影,只见那黑影窜入了木离兮的房间。晚春摇了摇头,不禁喃喃自语:"这小少爷,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木子风进屋,才松了口气,被晚春那声"相公"吓得差点魂飞魄散。被女人叫"相公"的滋味真不好受,还是哥喊自己"子风"最好听,想到离兮,木子风的笑容似是要从脸上溢出来。
木离兮见着子风站在门口满脸傻笑,一时好奇,带着玩味得看着木子风,看他能笑多久...
木子风咧着嘴沉浸在自个的美梦中,忽得一张俊脸慢慢得放大呈现在自己眼前。回神发现是木离兮,脸红的像猴屁屁,木离兮见着这样的木子风,满心宠爱,捏了捏子风的脸,"怎么,怕羞了,在哥面前还怕羞?"
然后木子风像个别扭小媳妇似得搓着手,好一会儿才恢复便立即走到木离兮身边,献宝般得在他耳边低语:"哥,你看这个,哼,这下谁也不会认出你了哦..."说着从衣中摸索出一个锦囊,递给了木离兮。
两人在木离兮房中折腾了半天,在晚春晚夏的伺候下用了早膳。正准备上少林时,发现荣德不见了。木子风正高兴着准备向大家提议--丢了荣叔。荣叔一脸得意得回来了,后面还跟着好几顶软轿。木子风瞧着荣德,在心中狠狠得骂了一句:老不死的拖油瓶,哼!
荣德扶着离兮上了轿,四个丫头各自进了轿子,还剩下一顶软轿,木子风硬是不坐,想他武功盖世,若是坐了轿子上少林,那不等于在天下英雄面前丢进脸吗?大侠不都是在天上飞来飞去的么...
荣德叹了口气,自己上了轿。六顶轿子徐徐上了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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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路燕草如碧丝,奏桑低绿枝,问君前路凶与吉?君自知。
三人六轿行至少林时,个个露出疑惑之色,本在寒嘘问睡的大伙齐刷刷的将目光聚集在了木子风和木离兮身上。一个一看就是那种看门级别的小僧走上前:"阿弥陀佛,请施主出展英雄帖。"
"没有。"
"那么施主从属何门何派?"
木子风愣了一下又说:"无门无派,自习成材!"
那小僧满合不屑,"施主,小僧甚是佩服施主的天资过人,可是没有英雄帖是万万进不了英雄大会的,倘若施主告之小僧师出何门,待小僧前去确定,若事实确实如此,自会告知方丈,如若方丈允许,施主便可参加这武林大会..."
木子风一听,气不打一处来,自己都明着告诉他无门无派,他怎么还反过来问自己何门何派,莫不是这和尚吃素吃成智障了...刚想上前教训那小僧,却被身后的一只粗手拉住了衣领,给拽了回去,只见荣德两步上前,朝那个小僧鞠身一拜,"我们是木琉山庄的人,我家老爷让我们几个先来,他和老夫人稍后便到,请小师傅通融一下,可否?"
小和尚一听是此次大会的独家赞助商--木琉山庄的人,顿时一脸讨好:"原来是木琉山庄的人,这边请,方丈为你们准备了休息的地方,贵人请随我来..."
木子风哼了一声,扶着木离兮随那小僧进了厢房。这年代,连和尚都见钱眼开,听到是木琉山庄的人就巴结成这样,敢情要是木琉山庄来条狗想吃骨头,他还不要脱了衣裳心甘情愿将自己送上...
进了后院,只见四周道庙鼎立,茂林修竹,怪石丛生,钟声渺渺,烟雾弥漫,却是闹中取静,环境古幽,恍如隔世,身处灵山,面临佛祖。木离兮面朝茂林,心中甚是喜欢,"如此宁静幽雅之地,若是能待上一辈子,乃是前世所修之福!"
"胡说,哥,你若做了和尚,我便铲平少林,你要是喜欢这里,我命人在庄中为你一模一样的修建一处,可好?"
"呵呵,子风我说笑了,切莫当真,只是一时兴起而已。"
进了厢房,离兮选了面朝竹林的那间,子风则留在离兮的隔壁,美取名日靠得近,能防偷窥离兮美色之人,敢情他将自己当成了离兮的护花使者,俗不知此刻天下对离兮最不怀好意的狼便是自己...贼喊捉贼大抵就如此罢...
傍晚,几个僧人送上了晚膳,木子风见一桌子青菜豆腐,外加几根萝卜丝,满脸委屈,早上爬山,午膳更没好好吃,只在山路上吃了些干粮,晚膳本想好好享受一顿,却是这般货色。荣德看惯了上头的脸色,用脚趾头也能猜出他家的小少爷此刻正在嫌弃晚膳,可他荣德又不是大罗神仙,手一挥便可变出一桌子美味家肴。

推书 20234-12-24 :蜕变————坎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