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终于还是走上了和我一样错误的道路。在洛予辰面前装坚强,然后受伤。但是我还是觉得因为他确确实实比我坚强,所以他应该能够最终获得他想要的一切。
希望这个比我完美比我坚强的人能够取代我,给洛予辰幸福。
(这个......中间还有剧情的,但是为了硬着头皮对付我一天一更的诺言,中间的剧情只能以后再补了,这段暂时我有点想不出来具体,大家见谅......)
过年放假,对明星们来说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从初一到初五洛予辰和夏明修就忙于参加各种娱乐节目,在大家面前玩游戏,娱乐自己也娱乐观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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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就是二月十三日,明天就是情人节了。
我期待已久的洛予辰新专辑发售日。
虽然不能亲自拿在手里,有点可惜。
音像店都已经提前贴满了洛予辰的大幅海报,就等着明天的新专辑CD上架。
这次的海报好美,一改洛予辰一贯的暗色系冷艳风,一身金色的西装,抱着大大的绒毛狗狗,笑得可爱至极。
我的洛予辰什么时候这么可爱过,我没骨气地看得几乎流口水。
要是我在世,这种海报一定要做成等身大小的贴墙上天天看。
然而现实中仍然是暗色系万年冰山的洛予辰此刻却没有很兴奋,还是联系不到我,在夏明修无情的的嘲讽中更加委顿。
"我说,今年连情人节都不理你了,肖恒不是这次来真的吧?是不是突然发现其实身边都是比你优质的帅哥,所以最终打算抛弃你了啊?"
洛予辰闻言,郁闷地瞪了夏明修一眼。
"喂,我说的都是事实啊,往年年内飞瑞士到那边的工房亲手给你做黑巧克力,今年连个电话都没有了。"夏明修"善意"地提醒:"想想他身边有个英俊多金的方写忆还有个完美无暇的小路,怎么还能看得到你的我现在都纳闷呢。"
夏明修平时是天使,然而恶毒的时候通常是一针见血,洛予辰明显受到了打击。
对,白白吃了我十年的巧克力还把我甩了,还指望我再跑那么远傻傻地做?
我活着的时候够傻的事情干得真多,夏明修这一次又提醒了我。
情人节自然是我和洛予辰每年众多纪念日中一个大项目,但是其实我们并没有一起过过情人节。
为什么?因为我情人节白天都在从瑞士回来的飞机上,担心暖气温度过高,我的巧克力会化了。
他则总是会混到第二天凌晨才回来,多半是和夏明修一起,我连问都不想问。
问了也只能是自己找虐。
幸好瑞士原产的黑巧克力是他的喜好,所以就算是我做的也是来者不拒。
况且给他做的东西我怎么能不精心,那种巧克力的口味绝对可以做到世界顶级水准。
我总是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哪天没天赋地把老爸的公司做倒了,还可以去当个巧克力师傅。
十三号下午天空又飘起了雪花,明天应该是个美丽的白色情人节。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却觉得那么悲伤。
如果是飘雪的情人节,浪漫的人享受了浪漫,而孤单一个的人,只会觉得更冷吧......
两个人一起说说笑笑,看起来就好得多。我看着夏明修围着一条看起来非常温暖的蓝色的围巾,而洛予辰穿着的衣服依旧怎么看怎么单薄,他每年冬天都是这样,我每次穿得像个包子还不停哆嗦,就不明白他那样在寒风刺骨中怎么撑过来的。
我只能说,可能上天在设定他天生丽质的时候,连"美丽冻人"这点也考虑到了。
他们一起向地下停车场走去,在楼梯转角处碰巧迎面撞上了LU DE VICI先生。
小路也穿得很少,V字领的薄毛衣和衬衣,他明明设计东西的时候引领潮流,自己却一向喜欢最复古的英伦学院风。
我这样一想有很久没看到小路了,好像从L.A和米兰之后,他就全球范围到处跑,忙得不可开交。我私底下替他可惜,没能逮到夏明修和洛予辰关系淡化的时候乘虚而入。
他们打了招呼,就一起往下走。其实原先他们被我硬拉着,也经常一起出去玩。但是洛予辰的态度冷淡,再加上小路总觉得我在吃亏,所以两人见面大眼瞪小眼的状况较多,后来就算小路来公司当总经理,也没有什么来往。倒是夏明修虽然当时并不经常在被邀请的行列,却因为容易相处和小路有些交往。而且自从成了小路手下新锐品牌的代言人,关系就比较密切。
"听说这次‘盛夏之风'在巴黎的走秀很成功,恭喜你啊。"
夏明修的夸奖让小路很开心地笑了一下,但是夏明修应该还不明白那其中的深层涵义。
洛予辰看了一眼他们,皮笑肉不笑,我知道他心里肯定是在想大冬天的搞什么"盛夏之风"之类的东西。
反正他和小路之间总有一种天然的敌意。
一路我一直很提心吊胆,生怕夏明修向小路问起我的事情。小路一向直率,不知道应不应付得来。
终于看到他们在停车场分开自己去开自己的车,我松了口气。
然而突然,夏明修一把拉过洛予辰,拉着他走到小路这边,自作聪明地想着要帮助洛予辰。
他敲开小路已经摇上的车窗,问:"路,你知道......肖恒他怎么样了?"
我多希望小路此时能有方写忆一样的冷淡,不管他们自己开车走掉。
现实是小路显然一愣,我立刻感觉不妙,我的事他应该都听方写忆说了,他在外国呆久了完全是一根肠子通到底的性子,被夏明修这么一问说不定要说些不该说的东西。
然而事实证明我这样都高估了小路。
"......你们说肖恒......?"他干涩地,有些艰难地反问。
"嗯,他做手术了没有?康复得怎么样?你肯定知道,能不能带我们去看他?"
洛予辰从后面有些恼怒地拉了拉夏明修,脸色有点潮红,而夏明修笑着把他的手拨开,一副和乐融融。
于此相对,小路则完全觉得这件事不值得这么乐,他看着洛予辰和夏明修的轻松,很疑惑。
"你们......都不知道?"小路此刻的表情已经暗,夹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和谴责。
我知道,这次终于一切都完了。
小路不会去想他们为什么会不知道,不会去想他将说出来的东西会给对方造成什么样的影响,不会去想我想不想我生前最爱的洛予辰知道我死亡的消息。
小路只会一根筋地判断对与错,反驳了别人的谬误,然后把他知道的正确的事情说出来。
所以当洛予辰和夏明修还在对"你们都不知道"的意思进行消化的时候,小路就不假思索地给了他们当头一棒,把他们彻底打懵,毫无自觉。
他很疑惑,很无辜,很沉痛,还有些埋怨他们身为我的爱人或朋友却不知道一般认认真真地说:
"肖恒已经死了。"
第一次听着自己的死被别人证实,我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脑子还是空白了一下。
那感觉就好像是又被杀死了一次。
我垂下头,心里一阵剧痛,不敢看洛予辰这一刻的表情。
只听得耳边死一般的寂静,格外空洞。
我开始陷入不切实际的期望,期望事情能像我死前想象中一般。即使洛予辰几年之后知道了真相,他可能会唏嘘一番,就也不会再介意,或许我的死讯还能让他愧疚那么一下下,不过事后也就像是死了养了多年的小猫小狗一样,难过是肯定的,但起码不会要死要活。
但是现在我害怕,我不知道他毫无预警地听到了这个消息会是怎样。
我把手放在他垂着微微发抖的手掌里,希望能哪怕一点点温暖到他。
我很想能够伸手偷偷握一下洛予辰的手,在他的手心捏一下。以前我总是这样用这种只属于我们的秘密方法不着痕迹地安慰他。
我还是不敢抬头看他的脸。
还是夏明修先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他咬着嘴唇,声音微微颤抖不能相信地问:"可是......不是已经找到了适配的骨髓?"
小路现在大概已经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不该说的东西,但是显然已经迟了,在洛予辰和夏明修血色尽失的沉重之中他只好硬着头皮实话实说。
"......和得病没有关系......肖恒是自杀的。"
话音未落车门就被砰地拉开,他被洛予辰从车子里一把拉出来,狠狠压在了车门上。
洛予辰的样子,扭曲地恐怖,白皙修长的手上几道青筋凸显。他抓着小路,仿佛马上就准备把他大卸八块一样。
"你胡说!肖恒怎么可能自杀?"他抵住小路的脖子,声音低哑,却是在吼:"你敢咒肖恒,你竟然敢咒肖恒!!"
夏明修看傻了,都没有上去拉开他。
洛予辰的愤怒我不是没有见过,但是都和这次不一样。
他以前冲我发怒的时候,我不敢惹他,只能低着头。
而现在,我只想抱住他。
我觉得只要我能抱住他他就能安静下来,他就能不再那么愤怒,不再那么疼痛。
他现在只是一头受伤的野兽,藏着伤口,还在疯狂地逞强。
然而拿着刀枪的猎人却没有心情可怜他的负隅顽抗。
小路挣扎了几下,却完全没能逃脱洛予辰的钳制,不禁起火,再加上他虽然嘴巴坏经常讽刺我的痴情,但是在立场上从来一直都是分外护短地站在我这一边,看洛予辰也像方写忆看他一般就是个十足的绝情负心汉,一时间被洛予辰的这种反咬一口冲昏了头脑,竟然冲他吼:"肖恒自杀,还不都是你害的!"
路蔚希,你不能这样说......
第一次,我觉得平常那个其实很温柔的小路好残忍。
洛予辰一怔,表情更加凶恶但眼泪却刷的就流下来,他松了手,茫然地摇了摇头,接着好像很痛苦地压住了胸口,却还是努力地摇头,摇头。
我看到这一幕几乎要疯了。
洛予辰闭上了眼睛,定了定,接着抬起头来,没有擦眼泪,他好像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哭了。他好像突然想通了什么,红着眼面无表情地看着小路说:"你说谎。"
是太傻了还是太痛了,他竟然宁愿选择不信。
夏明修从后面担心地想要扶一下洛予辰的手臂,却被他狠狠甩开。
他不能接受任何抚慰,他不能接受任何同情,因为那样就代表他妥协了,承认了我永远离开他的事实。
他只能坚持自己骗自己,一身戾气。他没有继续攻击,却是恶狠狠地瞪着小路,咬牙切齿地坚持:"我不相信。"
他已经不知道是在说给谁听。
小路一时间被他这副凶神恶煞又悲痛欲绝的样子镇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办好。而在洛予辰身后,夏明修拼命地对他使眼色,让他快点离开。
造成的伤害已经无法弥补了,小路只好找着夏明修的意思,转身拉开车门准备离开。
洛予辰哪能让他走,他不顾夏明修还拉着他,冲上去从后面狠狠拽住小路。小路刚刚能甩开他,又被他拽住,最后被他拉拉扯扯烦了,回身恨恨一推把洛予辰推到地上。
其实小路也没有错,他只是不该把这件事告诉洛予辰而已,然而他也是无心。
但是洛予辰明显地迁怒,仿佛是小路害死我的一般,几乎是立刻跳起来,追上夏明修,一拳把他打倒在一边的墙上。
小路擦了一把嘴角,也不甘示弱地反扑回来,把洛予辰扑倒在地上。
"洛予辰,路蔚夕,你们住手。"夏明修从后面追上来,却完全无法阻止。地上两个人就像两只凶恶的野兽在缠斗,互相疯狂地向对方扑去。
"你说!你说他没事!你说你说谎,你说啊!"洛予辰压在小路身上,狠狠地把他的头往身后的水泥地上猛撞。
"你这个......混账......"小路被磕了几下,但是气焰不消反涨。他猛地抓住洛予辰,一个翻身跃起,又把洛予辰压在下面,狠狠地掐着他的脖子,冲他嘶声大吼:"洛予辰,你混账,我不饶你!"
他几巴掌狠狠地扇过去,直把洛予辰打得一阵犯懵,然后接着狠狠掐他,活像要把他活活掐死。
"你......害死他......你......混账......"小路突然哭了,他以一副就要杀死洛予辰的强者的身份压着他,却突然没了气势,嘶声大哭。
他哭得太凄惨,哭得在他身下的洛予辰忘了挣扎,满眼黑暗绝望的惊恐。
夏明修在一边默默地掉泪。
一只手伸过来,温柔却强硬地把小路拉起来。
方写忆。
大家都没注意到什么时候停车场里多了一个他。
他还是一样优雅、一样冷漠,面无表情地把小路从地上拉起来,然后揽进怀里,温柔地拍拍。
小路在他怀里呜呜地又哭了。
然后方写忆冷冷地横扫一眼地上的洛予辰和一旁的夏明修,搂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路上车走了。
他上车之前最后回头看了一眼洛予辰,眼神好像在嘲笑一般,非常残忍。
洛予辰就那么死死地看着方写忆的银色奔驰绝尘而去,身体僵硬。
我不敢看他眼睛里空洞的绝望,只需一眼心就像被尖刀绞碎一样。
夏明修去扶他,他也失去了任何反抗,任由夏明修把他拉起来,塞进车里。
他好像累了,在车上沉沉地闭了眼睛。
夏明修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能沉默。
从那晚开始,洛予辰就变得很安静。
第二天是二月十四日,他的新专辑发售,从早上手机和电话就一个劲地响。洛予辰一个也不接,烦了,就把它们都关了。
我知道一定是又突破了几百万张,不停地有人来恭喜。
如果是正常,今晚他应该去开庆功宴吧......
而他动都不动。一整天一直躺在沙发上,不吃不喝。
夏明修去公司前做了很多东西放在冰箱,他都没有过问。
就这样虐待自己。
我知道他又开始胃疼,他蜷在沙发上,没有意识地按着肚子,脸色有点发白。
即使如此还是不肯吃点东西。
我看着他痛,却格外无力,我从他身后努力想抱住他,也只是徒劳。
我很想跟他说,我就在他身边,他不用那么痛,他所有的悲伤所有的懊悔,我都看得见,我都切身感受得到。
过去的事情,什么样的伤害,都无所谓,我都原谅了。
可悲的是,即使原谅,还是无法挽回。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什么?
记得某个诗人很高调地说: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
完全是一派胡言。
写这句话的人,一定还没有经历过生离死别。
我也曾经以为生离死别远不过身在咫尺,心在天涯。
但是现在发现我错得多离谱。
我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爱你。没有关系,我随时可以让你知道。
这个世上有很多事,即便存在再多的误会,再多的苦难,如果有心,一句道歉一个谅解,还是可能化解的。
只要有心,路再险阻再漫长,都还是可以携手走下去。
只要还活着,就还可能挽回,就一定还有机会。
而我愚蠢鲁莽不负责任的行为,代价太大太惨重。
我们已经再也回不去了。
为什么一生不曾决绝的我,只有这一次,这么离谱地错误地决绝。
其实洛予辰一直没错,我多么自私,觉得反正幸福太渺茫,不如抛下一切从头开始或者就此结束算了。
我不能怪他让我在黑暗中看到一丝可能是希望的光芒。
因为最终是我自己亲手葬送了幸福的可能,还可能毁掉了我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视的人。
我真的罪不可赦。
夏明修晚上回来的时候发现洛予辰不舒服,不顾他执意抵抗硬是把他送到医院。
本来以为没有什么事,结果竟然是胃穿孔,又在医院大大折腾了一番。
夏明修照顾好了他,还要去工作,已经相当疲惫,但还是很温柔地微笑,一句抱怨没有。
我觉得这样不好,他和以前的我越来越像,这样强颜欢笑的硬撑,说不定哪一天像我一样突然土崩瓦解,完完全全失去了所有斗志和勇气。
但是夏明修应该是比我坚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