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朝外面望了望,暮色已经四合,那雪却是越发下得紧了,早已在地上堆起厚厚一层,白莹莹的,被王府廊上昏黄的灯光一映,倒是显出几分幽幽的剔透来。
目光落在那静跪在雪地之中的人影上,玲珑不由微微叹了口气。略一回眸,里边灯火辉煌温暖如春的房间里依旧是人影纠缠,喘息呻吟不绝於耳,玲珑自是心知,她的主子这一番一时半会儿必是不会出来的。
看看那雪地中单薄的人影,玲珑终是心下不忍,步出屋外,走到他身边,温言道:"王妃,您还是先回去罢,王爷他......"
那俨然已似一个雪人的人略略抬起眼帘,见是玲珑,露出了一点苍白的微笑,却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玲珑心下叹息,只得走了开去,走出几步,略一回眸,便见那人已被鹅毛般的雪片覆住,只微微露了面孔,那面孔却是比雪还要苍白上几分,那一时,玲珑忽然有种错觉,觉得那单薄纤细的人影竟似要化在雪里。
派人送走适才服侍他的脔童,任著婢女伺候著洗沐,氤氲热气中,燕沈昊不由微微眯起眼。
眼角余光处,却是瞧见自己的贴身婢女玲珑抿了唇角,欲言又止,燕沈昊不由笑道:"玲珑可是有话要对本王说?"
玲珑不由自主向往屋外瞥了一眼,犹豫了一下,道:"王爷,王妃他......已经等了很久......"
燕沈昊慵懒笑道:"既是等了很久,那再多等一下又有何妨?"
"可是外面这麽大的雪......"
燕沈昊笑道:"怎麽,心疼了?"
玲珑面色一白,虽见他笑著,却也知道自家主子是个难测的性情,不由连忙低眉俯首,"奴婢不敢......"
燕沈昊大笑,"既是玲珑心疼了,那便看在玲珑的面子上,让他进来罢。"
玲珑喜出望外,应了一声"是",便急急跨出门去。
不一会儿,却是又只身转了回来。
燕沈昊已在婢女服侍下穿好衣服,见他只身进来,不由挑眉笑道:"怎麽?我们的玲珑姑娘竟是请不动王妃大驾麽?"
玲珑却是急道:"不是,王爷,王妃他......"
任婢女为自己梳理著头发,燕沈昊悠然道:"看玲珑如此焦急,莫非,王妃竟是冻死在外头了不成?"
玲珑心下一颤,一想到外面那人,却又不禁心中一酸,情急之下,竟是双腿一屈,跪了下来,颤声道:"王爷,王妃他......已认不得人了......奴婢求王爷出去看看罢......"
燕沈昊剑眉一挑,眼中滑过一丝幽光,却是笑道:"好了,起来罢,既是本王的王妃,本王难道还真会让他冻死在外头不成?到时候,只怕东苍国也要找本王算帐呢。"话毕立身而起,果真举步向外走去。玲珑大喜,忙起身跟了出来。
屋外大雪却是未停,鹅毛般的雪片仍是纷扬,早已将天地覆得白生生一片。雪地里,一人静静跪著,却也早被大雪覆了全身,一眼望去,倒生生是个雪人了。
那人一动不动地跪著,清莹莹的雪光映在他的脸上,更是映得那清秀容颜苍白得吓人。他的眼眸却是低垂著,长长的睫毛上缀著点点雪珠,远望去,倒似缀了点点凝泪一般。
燕沈昊唇角浮出一抹冷笑,缓缓走到那人面前。
下一刻,便见那似已凝固的人忽然微微一动,目光自眼前的锦靴缓缓移上,最後对上燕沈昊的眼。
蓦地触上那双漆黑明澈的眼眸,燕沈昊的心头忽地没来由地一动,却只一瞬,便消隐无踪。微皱眉时,却听玲珑一声惊呼,回过神来,便见眼前的人身子一歪,竟自倒在了自己脚边,昏了过去。
燕沈昊挑了挑眉,看著玲珑一脸惶急地望著那人,却又不敢动作,不由得一笑,道:"把他带进来罢。"说完转身,竟是再不看地上的那人一眼,当先向屋里走去。
玲珑连忙扶了那人起来,让那人靠著自己,将他半扶半拖地跟在了燕沈昊後面。
进得屋中,燕沈昊往椅上优雅一坐,见著玲珑请示的目光,目光往一旁帏幔低垂的池子一瞥,又转回来,微微一笑道:"把他放进池子里去。"
玲珑一惊,不由叫道:"王爷,这......"
燕沈昊笑道:"池子里是引来的温泉,你既是怕他给冻著了,这一下岂不正好给他解解冻?"
玲珑恍然,忙扶了那人来到池边,小心翼翼地欲将他扶进池中,奈何那人已然全然昏迷,玲珑又是一个弱女子,亦是无甚力气,一个不小心,竟是让那人直直栽进了水中,玲珑骇得一声惊呼,欲待要下水相救,却又碍於这是主人平常洗浴之地不敢造次,只得转过了头来,一脸焦急无措地看著自家主子。
燕沈昊却是面带微笑,一派悠闲地看著。玲珑心下一沈,忙又转过头去看池中之人,却见池中那人虽是摔下水去,池水不深,小半个身子倒也在外,并未溺著,只是双目紧闭,仍在昏迷之中。
玲珑心下微松,片刻後却不禁又忧心起来,转向了燕沈昊迟疑道:"王爷,王妃这样昏迷不醒,是不是让太医来看看......"
燕沈昊目光落在池中之人被水浸湿的脸上,唇角含著笑意,眼中却是带著一丝寒意,道:"要想让人醒来,又何必用到太医?玲珑你去取一桶冰水过来。"
玲珑先是一怔,继而却是猛然一惊,正要开口,却见燕沈昊似笑非笑的目光瞥了过来,心中一震,忙低了头,再不敢迟疑,匆匆应吩咐而去。不一会儿便提了一大桶水进来,水中尚有冰雪未融,正是最新鲜的雪水。
燕沈昊满意地一笑,吩咐道:"把他拉出来,把这水泼上去。"
玲珑手一颤,却不敢怠慢,费力将那人从水中拖了出来,一咬牙,"哗"地将一桶冰水兜头照那人泼去。
只听嘤咛一声,冰水刺激之下,那人果然悠悠醒转过来,单薄的身体犹自颤抖著,一双眼睛却已缓缓睁了开来,却见那夜色眸中含著点点茫然,慢慢地,似是终於看清自己身在何处,这才清晰起来,目光游移,最後落在似笑非笑睨著他的燕沈昊身上,怔了一怔,垂下眼帘,挣扎著动了动身子,却是缓缓跪了下来,轻轻道:"齐瑾求王爷放过雪衣。"
燕沈昊悠悠道:"不过是一个奴婢,却让我的王妃如此挂怀,当真是她几世修来的造化了。"
齐瑾抿了嘴角,只是低垂了眼眸,湿透的身子轻颤著,却是透出一股子倔强,仍是重复道:"齐瑾求王爷放过雪衣。"
燕沈昊注视了他半晌,忽地扬起嘴角,起身走到他身前,微一弯腰,一手挑起他精致的下颌,目注他漆黑的眼睛,缓缓道:"要我饶了那丫头倒也可以,不过,我的王妃是不是该拿出点诚意来?"
齐瑾一愣,怔怔地望著他,却是不懂他所意为何。见那夜色般的眸子夹了一丝茫然望著自己,清澈明净便似小鹿的眼睛一般,燕沈昊心下不由一动,眼前忽地闪过另一双眸子来,却是不禁与眼前这双眸子重合起来......
蓦一皱眉,甩去脑中奇念,燕沈昊无意识地加大了手上的力气,冷笑道:"怎麽?难道这些天晚上我的王妃还没有学会怎麽服侍男人麽?"
齐瑾身子蓦地一僵,手在身侧悄然握紧,最终却是松了开来,咬了咬牙,颤抖著伸出手去,便要去解眼前人的裤子,手到半途却是被一只手按住,抬起眼来,便见燕沈昊挑眉笑道:"本王要的可不是这个呢。"
齐瑾淡淡地看著他。燕沈昊却是放开齐瑾,竟自转身向屏风後走去。齐瑾怔了一怔,似是明白了什麽,不由低垂了眸,吃力地撑起身子来,却因为在雪地里跪得太久,腿脚几已麻木,竟是跌了好几下才站起身来,抬眼望向屏风,终是吃力地一步一步挪了过去。
屋内侍女早已悄然退下,玲珑亦已退自门外,小心地掩上了门,转过头来望著纷扬的大雪,眼神一黯,最终却也只能无声一叹。
齐瑾转至屏风後,一抬眼,只见燕沈昊正慵懒地仰卧在屏风之後的床上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当下脚步一顿,只是静静地看过去,眼神是自己亦不曾注意到的复杂。
见他如此目光,燕沈昊却是不由微怔,随即却是笑道:"怎麽?我的王妃不想救你心爱的婢女了麽?"然後却是向齐瑾招了招手,"过来。"
齐瑾缓缓走过去,刚到床边,却是被燕沈昊一拉,一个踉跄之下已是跌到了燕沈昊身上。揽著他的腰,燕沈昊顺势在他腰上一掐,微笑道:"果然不愧是东苍国最娇贵的小王爷,这麽细滑的腰,那些低贱的娈童又怎麽比得上?"见齐瑾面色蓦地一白,不由笑意更深,下一刻,却是一口咬上他的耳垂,直到嘴里血腥气泛起这才满意地放开,在他耳边缓缓道:"该怎麽做,不用本王教你了吧?"
齐瑾静静地看著他,一双琉璃似的眸子夜般深邃,幽幽的便似蕴了千言万语,却是让人读不懂的静默无声。终於的,眼帘垂下,素白的手微颤著伸出去,一点一点解开了燕沈昊的衣裳,虽是面无表情,但在看见燕沈昊胯下那狰狞的硕大时仍是不由心中一惊,手重重一抖,不由自主便抬起眼来望向它的主人。
见那双小鹿一般的眼睛带了惊惧又含了无助瞧向自己,燕沈昊直觉得一股火热直冲下腹,心头一片燥热,蓦地伸出手去,一把撕开了齐瑾的衣裳,将那湿淋淋的破衣随手扔在床下,大掌游移而下,一直滑至那人股间的幽谷之处,眼神一黑,三指并进,已是强自探了进去。
齐瑾只觉身下一阵撕裂似的痛,他的身子本就荏弱,况先前又是那一番折腾,燕沈昊这一番动作下来,只痛得他重重一抖,眼前一黑,几欲晕过去。好不容易咬著牙忍了下来,眼神略略清明时,却见燕沈昊一双深沈的凤眸正直直地盯著他,眼里闪著他看不懂的光芒,正微怔时,却觉後脑被一股大力一按,不能自主地俯下身去,却是被眼前的男人狠狠按著吻了上来。
燕沈昊按著他在他唇上好一番啃咬,而後又顶开他的唇,强硬地将舌头探进去,吮吸,撕咬,不一会儿,便有浓浓的血腥味在二人纠缠的口中泛起。齐瑾吃痛皱眉,不由自主地挣扎,却是被燕沈昊死死按住,半点动弹不得,又加之身下之痛,眼前便是一阵阵地发黑,不多时,脑中已是一片晕眩。
正自晕沈时,突觉下身一阵欲裂的剧痛,却是燕沈昊的凶器猛然顶入。身子蓦地一个痉挛,一声哀鸣直冲喉咙,最终却是被燕沈昊肆虐的唇舌直直堵了回去。
齐瑾面色发白,不由自主地挣扎起来,但他本就无力,又哪挣得过常年习武的燕沈昊,当下被燕沈昊死死扣住腰,迫著他反复吞吐著他那骇人的分身。齐瑾只觉股间灼人的凶器一次次粗暴出入,身下痛到极点,竟连哆嗦也是无力,只睁大了一双水雾迷蒙的眸子死死地盯住燕沈昊,但视野一片晃动,朦朦胧胧的,竟是怎麽也看不清,反只觉眼前一阵一阵地发黑,不多时,便自身子一软,昏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一睁眼,齐瑾便看见了侍女雪衣红红的眼睛。
见他醒来,雪衣眼中登时露出欣喜,连脸上的泪痕也忘了擦,只惊喜道:"小王爷,您醒啦?"
齐瑾微微地露出了一点苍白的笑容,声音因虚弱而低哑:"他们......没有为难你罢?"
雪衣摇摇头,想到因自己之故而累得眼前人如此,不由哽咽道:"小王爷,都怪雪衣,不然您也不会......"
齐瑾轻轻摇了摇头,轻声道:"不关你的事,你不过是个幌子罢了,他只是针对我而已......"
雪衣是自己从东苍国带来的人中惟一还留在自己身边的人,也不过是犯了一个小错误,便被那人借口要重罚,雪衣那般单薄的身子,若真罚下来,只怕连性命都没有了,因而自己也便遂了那人的愿屈身去求他。只是,倒没想到,得到的不过是那人一句冷笑著的"王妃若真是有心,便在外面跪著好了,说不定本王心情一好,便放了那丫头也说不定"。淡淡一笑,什麽也没说,便跪在了他的屋外,静静地看著他拥著一个美丽的少年自自己身前跨进屋去,
静静地听著屋中阵阵的欢声爱语,任雪花一片一片地飘在自己身上......
见齐瑾的眼神变得黯然,雪衣心头也不禁一酸。她自是知道,自嫁到北朔来,进了这北朔的晋王府後,眼前的人受了多少委屈,吃了多少苦。虽说是和亲,但到底是昔日东苍国广陵王最宝贝的小王爷,瑾小王爷玲珑俊秀,也算得是东苍一宝,向来是众星捧月般的人物,哪刻不是被亲人呵护,被众人仰视,却哪想,如今到得异国,竟是受不尽的苦楚!
雪衣红著眼睛道:"小王爷,王爷他为什麽要这麽对你?当初和亲之时是他亲自点名要您,为何如今您嫁到王府,他却这般......"话至此处却不知该如何接下去了,要说是侮辱,燕沈昊的种种行径,又岂止是"侮辱"二字可括,简直就是故意折磨!
齐瑾淡淡苦笑道:"我又怎麽知道呢?"恍惚想到一种可能,不由得心中一紧,连忙任那念头飞逝而过,却是再不敢往那处想。
看著眼前苍白虚弱的人,雪衣心中一痛,不由泛起一股怜惜,但同时亦是微有疑惑。她是齐瑾的贴身侍女,因多年侍奉,因而这次齐瑾嫁过来,齐瑾之父广陵王齐渊便也让她陪嫁了过来。可是,自嫁过来後,雪衣总觉得她的小王爷变了很多。从前的齐瑾虽是人物俊秀风采,但性子却说不上好,已可称得上骄纵。虽雪衣是服侍他多年的侍女,但仍是难免被他呵斥出气,而其任性起来,常常是无人可挡,虽只弱冠年纪,但行事却是决绝阴狠,毫不留情。而自嫁入北朔後,也不知是不是身在异国的原因,齐瑾的性子竟是大变,先前的任性骄纵毫无踪影,反之却是变得温和安静,配上那张清秀的面容,竟生生是个水晶般剔透的人儿,分外惹人怜惜,燕沈昊那般辱他,若是往日,他早使出狠手段了,哪会是如今这般一味含辱隐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