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寻（海篇）————青赫儿

他很嚣张，嘴角带着胜利者的微笑，一遍又一遍将莫林的哭泣吞进口里。
莫林用那种惊恐而呆滞的眼神看着我，我不知道那眼神代表着什么，有晶莹的东西不断从里面流出来。
他是在求我救他吗？我不知道......我根本就无法思考......
不记得是怎样从房间退出来的了。那一夜，我守在莫林门口，直到四点许立修推门出来。
我无法正视他的眼神，只在乎房里的莫林是否还好。
"你放心！"他说，"我只是和他做了你们经常做的事情！"他的嘴角带着轻蔑，挡住了我的拳头。
"陈海，你斗不过我！"我记得他是这么讲的。"你什么都没有，而我可以给他一切，他想要的一切！"
他说的没错，我确实无法给他什么，我只是个保镖......他的其中一个保镖，我连挽留他的勇气也没有......

也许我并不了解莫林，更不了解许立修，我无法理解他们是以一种怎样的关系在一起，做爱，协议，再做爱，再协议......
莫林变了，不再是以前那个单纯的像一张白纸似的莫林，他现在是真真正正的许总，许氏的总裁，而许立修，以另外一种形式控制着莫林和公司。
然后有一天，许立修突然来找我，他说莫林不止和他上床，和公司的很多人都上床，他说他有预感莫林不会轻易放过他，然后他说，陈海，我还是输了，你要好好待莫林，否则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我看的出来，立修并不是在利用莫林，他已经爱上他了，可是他和莫林，谁都没有发觉，他们以为他们是纯利益关系......
离那次见面不足一个月，公司便执行了大调动，所有许立修的亲信都被解雇出公司，与此同时，陈帆也被调到了南美洲。后来我才知道，许立修在一个夜晚不明不白的死了。是莫林！直觉告诉我是他！他居然又在我眼皮底下杀了人！
我无法忍受莫林用这种方法报复我，我宁愿他把我调走，陈帆只是个无辜的孩子。帆走的很坦然，他说他做了坏事现在得到报应了。我却直想撕碎了许莫林！
"许莫林！你这个疯子！"冲进会议室的时候我愤怒异常。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我身上。
莫林冷静的看着我，摒退了所有人。
"海，怎么了？"他走过来，从后面抱住我，将脸贴在我的背上。熟悉的幽香扑鼻而来。
"怎么了？你为什么把帆调到那种地方？"这是我第一次质问他。我最爱的莫林，他柔软的唇在我的背上移动，他的手伸进我的衬衣里挑拨我脆弱的神经。这个妖精！这个魔鬼！他明知道我对他还有欲望，他明知道我还爱他！
"海，他不是你弟弟！"他委屈的说，那声音快要哭了。
叹了一口气："这个，我早就知道了......你回许家以后，帆全部都告诉我了......"
"我不要他和我抢你！"他扳过我的脸，孩子气的哭诉着，眼泪划过美丽的脸庞。"你是我的！"他说，拼命的咬我的唇，这个可怜的小家伙。
"莫林......"我始终不能抵抗他带给我的悸动，他的一颦一笑，他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我的心。我深知我是以一种如何的感情来爱他，来抱他，来拥有他！
我用力抱住他，粗鲁的贯穿他，在他身上留下血块般的吻痕，我的莫林此刻再次属于我，百感杂生！
他一直在哭，不知道是疼痛还是激动，然后他再次体力不支昏倒在我身下，面对他我永远不知道节制。

我们似乎就这样和好了，简简单单。他把公司交给我打理，一个人留在家里，我们又回到了最初的情况，可是一切都不同了。我尽力想对他好，像以前那样，可是我始终无法忘记正在南美受苦的帆，他是因为我才受到如此的待遇。因为我和莫林的爱情而牺牲他，我办不到！
莫林是个怕寂寞的人，他说他害怕一个人看夜空，他说他想死在我身边，死在我怀里。我竟没有发现这是一种先兆，莫林的心理在这几个月受到了很大的冲击，我却没有尽到一个爱人疼爱他，保护他，信任他的责任。
莫林很快就发现了我的变化，我害怕和他同枕而眠，躲避每一个和他相处的机会，即使是做爱也显得力不从心。
然后有一天，他突然打电话告诉我他回到了我们以前居住的公寓，刹那间一股不祥感流过我的全身，那时我已经几天没回去了，而之前，莫林在我的衬衣领口发现了唇印，是秘书小姐开玩笑弄上去的，但是我却害怕结实，我甚至不敢跟他单独相处，我怕我会更爱他而无法离开他。
天知道我在接到电话时心里是一种如何的滋味，那一刻我真的怕了，我怕莫林会做傻事，怕他会离开我。
我飞车过去，同时极力想稳住他的情绪。我拼命的让他和我讲话，在沉默了许久以后他突然说：
"我在十一岁那年亲手杀死了我妈......"他说，声音带着哭腔。
"第二，老头子是我杀的......"他接着说，声音变的淡漠而无情，仿佛是在讲别人的故事。
"莫林......"我轻轻唤他的名字，生怕他会做出什么傻事。
"第三，我......"停顿了许久，他才吞吞吐吐的说。
我的车已经绕进巷子里了，远远的就看见他攀在栏杆上，我的心也吊到了嗓子眼上。莫林！我来了，千万不要做傻事！
"什么？莫林......"我似乎听到声音却无法肯定，我听不请他在说什么。"什么？第三是什么？"
"是啊......"他故做神秘，轻轻的笑："你接住我，我就告诉你！......"
"莫林！不要！莫林！你听我说！"不要用这种方式离开我！我求你！我不能够失去你......
任凭我怎么喊，电话里再也没有传来他的声音，然后我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从高空中飘落下来，像秋天飘落的枯叶，轻轻的飞起来，飞起来......
"莫林！不！"
............
......

 

"陈总，今晚的聚餐我已经帮你推掉了。"秘书走进来。
"谢谢。"抬头看了她一眼，整理了一下手里的资料，我站起来准备离开。
"陈总！"
"怎么了？"
"你真的不准备结婚吗？我想许总会希望你幸福的......"
"莎儿，这件事到此为止，以后不要再带女人过来了。我不会结婚的。"
"陈总，当年的事，对不起......如果不是我......"
"好了，我该走了。你不要再自责了。"
"陈总，你是要去医院吗？我给你安排。"
"不用了，我自己开车去。"

六年了，我始终无法忘记当年莫林从七楼跳下来的情景。莫林，你这个傻孩子！为什么要用这种方法离开我？你知道我无法离开你，你想让我一辈子自责！你这个坏孩子！
我不会让你用这种方式离开我的，我不允许！帆和南都回来了，为什么你还不回来呢？莫林，我想你，你知道吗？为什么你还不醒来？
"陈先生，您又来了？已经六年了，您从来没有间断过呢！"
"他今天怎么样？"
"血压心跳都很正常，只不过还没有要醒的样子。有你这么好的哥哥真是幸福！"
"不，他是我的爱人。"
绕开了惊讶的护士，我径直来到他的看护病床边。
六年了，他就这么一直躺在这里，他就一直这么睡着，安静的，没有困扰，没有烦恼，静静的躺在这里，那么的安详，像睡美人似的，只有时常要剪的头发证明着他的生命还在延续，他还没有离开。
医生说他也许永远也不会醒来，那就让我永远的这样陪着他，看着他，感受他，我欠他的，是这一生的情债。
"莫林......"紧紧握住他依旧柔软的手。六年了，他什么都没变，依旧美丽而苍白，我却已经老了。"今天是你生日，我特地提前来陪你......"补偿，虽然他不一定知道。"莫林，我好想你，你知道吗？医生说你如果还不醒来就不会醒了，莫林，是这样吗？我不准你离开我，听到了吗？你是我的！你是我一个人的！"
骤然间抬头，猛地瞥见他眼角缓缓溢出的泪珠！
"莫林！"我惊的不知所措，只能更加紧握住他的手。你会醒吗？莫林？快醒来！我有好多话想和你说！
手中冰冷的小手开始回暖，轻轻活动了一下。用力的吻那双柔美的手，在震惊中，那双紧阖了六年的眼帘终于缓缓的张开了！我的莫林！你终于醒了！你终于回来了！
长眠后的复苏，他眨眨眼，看着我，用一种疑惑的，不信任的眼神："这是哪里？"我听到他说："你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他坐起来挣开了我的手。
"莫林，是我！海！"我摇晃着他的肩膀，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是真的，他醒了，却把我忘记了！
"莫林是谁？海又是谁？"他小心翼翼的问我，似乎很害怕。我不该在这种时候让他受到惊吓，医生说过即使醒来也可能会有后遗症。对！医生！我竟然兴奋的忘记了找医生！
正当我站起来准备离开的时候，那双柔软的手突然拉住了我的衣摆。
"那个......恩......"他含含糊糊的说，脸上泛起了红晕，"我不记得你了......但是我一直听到有人在叫我。告诉我，那是你吗？"
"是我！莫林！"激动的将他拥入怀里，抬起那张已经羞的通红的脸，深深攫住那张粉红惕透的唇，将他裹入我的情潮中，我思念了六年，担心了六年的人儿，此刻就在我怀里，此刻正费力的回应我的深吻。
好久，我才放开气喘不已的他，轻轻为他顺气。"我太激动了，对不起......"握住他抓着我衣领的手，放在嘴边不住的吻。
"海？是吗？"他说，"我不知道我以前和你有什么关系，但是我很喜欢你。我们从新开始好吗？我就是你的莫林，这样好吗？"他抬手抚摸我的脸，讨好似的依进我怀里。"我做了好长的梦，我听到你说你爱我，海，是真的吗？我是不是还在做梦？"
"不！是真的！你看着我，我就在你面前，我爱你！我等了你好久！我们从新开始！过去的都过去了！"
"恩......"他轻轻应着，眼泪浸湿了我衣襟......
莫林！我的宝贝儿，我们从新开始，我们从新相爱，我们再也不要分开！
你永远是我的宝贝！......
我的！......
只能是我的！......

............

......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