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先出去了。"
司徒锽钰点头,从抽屉里拿出一只古铜质地的像框,拇指轻轻抚过玻璃后的相片,他笑的无限温柔,他的爱啊......
"喂,温里啊。"他反手按下手机的通话键,一边移动着鼠标观察新近的信息。
"嗯哼,"桁温里的声音听来不错,"只是跟你说一声,今天午餐我约了人了,你自己慢用哦。"
"约了人?"司徒的手指停止了移动,他站起身,"约了谁啊?安赟?JERRY?还是LISA?"他们正式交往已经超过一个月,公开关系也已经一周多了,温里身边有哪些人是他的威胁因素他都一清二楚。
"你查勤啊!"桁温里叨了一句,"JERRY啦,我有公事找他。"
JERRY?司徒皱起了眉头,就是这个人的危险性最大,"温里,我不管哦,吃完午餐要给我电话。"
他了解温里,所以看得出来温里对安赟的好感无关喜欢,纯粹是喜好问题,但是JERRY,他看温里的眼神就不单纯,那么明显的爱恋他不信聪明如温里会看不出来,既然温里知道却这么默许,只要如此想着,他的心里就很不舒服。
"知道啦。"桁温里没好气地说道,"对了,忘了跟你说了,恭喜啊。"
"温里知道了?"司徒在电话的这头笑得得意。
桁温里的声音中倒听不出什么失利的气馁,"知道啊,这种事情算算就知道了嘛,要是等到明天结果出来才跟你说恭喜的话,那就是我太笨了!"
"不要忘了给我电话!"
可惜,回应司徒的却是漫长的嘟嘟声,他摇摇头,继续自己的工作。
本来以为公开关系,对他和温里的感情会有很多推进作用,但现在想来,也不过尔尔,他和温里的相处模式和一周前没什么不同。唯一让他满意的,是温里搬来与自己一起住了。
这也让他彻底见识了温里的完美癖。为了满足温里那些唐装所需要的空间,他特地空出了一间客房,新置了两个衣橱,这才差不多可以放下他的衣服。也好,这样温里就没有什么借口和他分房睡了。谁让他的屋本来就不大呢!
呵呵......合上眼睛,慢慢算着今天晚餐要做些什么。毫无疑问的,温里喜欢喝粥,尤其是材料不多但味道鲜美的粥,他不太喜欢米饭,比较喜欢各式小吃。不过这样对他的肠胃却不太好,经常喝粥虽然养胃,却很容易流失蔬菜类的营养啊。
要不今天就煮最简单的青菜肉米粥?也好,用老鸭做底,味道应该是他的最爱吧。如是想着,嘴角不禁的扯出一抹笑容,再这般下去,自己都要成为家庭煮夫了!
同时,
天坊
端详着手中的设计图,桁温里点点头,基本上没有什么意见,"安,这是你自己的秀,一切都应该以你自己的喜好作准,有什么不了解的地方呢,你可以问LISA,她在这方面的经验十分丰富。LISA,你觉得呢?"
噘起染红了的朱唇,LISA转了转她艳丽的绿眸,"不错啦,有些细节上的问题我觉得可以商讨一下,慢慢再说好了。"她拨了拨灿红的长卷发,一身秋香绿的套装与她的头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OK,你们商量好了再给我一个定案就可以了。"桁温里站起来,对JERRY使个眼色,"我和JERRY先去吃午餐了,你们要什么吗?"
说这话,其实也只是对安说的,LISA前几日测量自己的腰围,发现已经超出自己可以忍受的范围,所以缩食减肥。
"麻烦给我带一个JOMANSA的套餐就好了。"安腼腆的笑了笑,却依然掩不住他那双清澈眼眸下的黑眼圈。
桁温里点点头,"也不要太勉强自己了,今天一定要好好的睡觉,知道吗?"
"嗯,谢谢温里。"安的眸中飞速的闪过了某种情绪,但是没有人捉住,更没有人读懂。
"给我带一份水果沙拉。"LISA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要求。
"了解,走吧,JERRY。"他拉起JERRY,离开办公室。
两人相携就在不远处的西餐厅用午餐,桁温里素来不喜欢西餐,所以只点了十分简单的蛋糕和咖啡。
他漫不经心的加了半包糖,一手拿着勺子搅拌着,一手支着下颚,"怎么了?今天面色凝重的把我找出来。"
JERRY完全不同于温里的散漫,他将自己的咖啡隔在一边:"桁先生,我发现这几天天坊的股价一直在小幅度的下滑,我怀疑......"
"有人内部在动?"桁温里啜了口咖啡,眯起了凤目,"JERRY,你去查一下吧,虽然我也觉得股价的小幅度下滑应该是内鬼,但也不能排除一周前新闻作祟的余温。"
"好的,桁先生是什么时候发觉的?"JERRY有些惊讶,他以为桁先生并没有发觉,毕竟这几天从来没有听他提过,只是今日自己觉得可能性比较大了所以才告知桁先生的。
桁温里笑了笑,"也就最近的事情吧,不过最近都一直忙着争取那个企划,花了不少心思,虽然最后还是被司徒拿到了。不过这么小幅度的波动,就算是有人内部反收购也不会造成多大的影响,你查一下吧。"
"是,我会尽快给您答复的。"JERRY恭敬的答道。
桁温里心思绕了一圈,对于JERRY,他始终觉得自己有些卑劣吧,他知道JERRY对自己的感情,好歹他在自己身边这么多年,但他从来没有表示,或许正因为不知道如何表示,所以干脆装作不知道。
"嗯,目前最关键的是安的新秀,JERRY应该也知道,天坊对于我来说算不了什么,我的目的只是要捧红安,让他成为SILVER旗下的一员大将。"
桁温里自信的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人群,"我相信,经过这场秀,所有的人都会知道安。"
掩下心中突然浮起的情绪,待会儿还得打个电话给司徒呢,那个无醋不吃的家伙。
25.
同日,晚
再一次看着墙上的钟,司徒锽钰嘴里碎碎念着,摇摇头,最后还是忍不住,他拿起一边的电话,熟练的拨下一串数字--
"抱歉,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卡的一声重重的甩下电话,关机,还是关机?!司徒锽钰蹙眉,温里今天中午也没有给自己电话,现在已经十一点了他还没回来,他究竟在忙些什么?
冷眼看着桌上早就热过不知多少回却再次变得冰凉的粥,他的心情越来越糟糕。
"我回来了。"伴随着一声轻轻的推门声,随之而来的是桁温里独特的温软的嗓音,他拖着一身疲惫慢慢走来。
双手环抱在胸前,司徒也不回头也不搭理,只是安静的坐在哪里。
桁温里摇摇头,有些讶异的挑眉。若是换了从前,他早就二话不说直奔着自己的房间还有柔软的大床睡觉去了,那还管得了别人的心思。但如今不是从前。
他停下脚步,走到司徒的面前,蹲下身子扬起一张精美艳丽无比的脸蛋看着司徒,看他眼中隐隐的怒气,看他躲避自己的目光。
相视许久,温里浅浅叹息:"司徒,你在生气吗?"他起身,做到司徒的身边。
司徒瞥了温里一眼,生气?他自然是生气的,可是再大的怨气遇上了那双带着血丝的凤目便瞬间灰飞烟灭了,"你也知道我在生气?"
哟!桁温里努努嘴,给他三分颜色,他倒也开起染坊来了。"你当我是睁眼瞎子啊,这点都看不明白?只是我不知道,你究竟在生什么气?小的又是哪里得罪您了。"
粗重的叹气,司徒锽钰偏过身子,一把把桁温里揽进了怀里,鼻尖嗅到的尽是那股独属于温里的香味:"你说好给我电话的,我等了一下午都没有等到你的声音。你说好今天会准时回来的,可是现在已经十一点了。"
本当是理直气壮的埋怨,如今却柔和的仿佛孩子脾气般的撒娇。
桁温里不禁失笑,就为了这些个小事情?他当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呢,埋在他的怀里,舒服的找了个最佳位置。"今天忙了一下午我都忘记了,晚上想打电话的可是手机没电了。"
"手机没电?那办公室的电话总不会没电霸,根本就是你自己忘了,还在找借口。"捏捏桁温里的鼻子,看着本已经昏昏欲睡合上眼睛的桁温里不满的张开眼睛瞪着自己,"你明明就一点点都没有想到我。"
今天一下午都在讨论安的新秀,明天开始就要进入筹备和排练阶段了,怎么可能轻松!桁温里伸手拨开司徒锽钰的,他没好气地说道:"你自己偏要戳穿这个事实的,不要怪到我头上来。"
"还说我?"司徒苦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的温里啊老是这么歪理一大堆、死不认错,"我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才好。温里啊温里,你知不知道我很害怕,你的手机一直关机,我们明明在同一座城市,我却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我很害怕,你知道吗?我很害怕你出事啊!"絮絮叨叨着,搂着他的双手不自觉的收紧,像是要确认怀中的人儿还存在一般。
"我这么大的人了,能出什么事情。"原本迷惘的眸子在瞬间变得清明,桁温里抬头,直勾勾的看着司徒,突然坏坏的笑了起来,"你究竟在害怕些什么?司徒。"
"怕啊。怕你离开我,温里你像风,我努力的用我的温柔把你拘禁起来,但你却总有办法逃走,我在你心目中永远不是第一位,我害怕哪一天你就这么走了,如同你爱上我时的决绝。"司徒抱着桁温里,一双手在他的发丝间流连,也只有如此接近他,他才能确定此刻的温里是属于自己的,"我知道你的性格,也懂你不愿意给我任何承诺,但是,知道归知道,害怕却依然还是会害怕啊。"
沉默,涌上心头的是忍不住的心疼,桁温里咬起自己的下唇,他不愿意给予任何承诺,是因为他不相信什么爱情可以天长地久,与他而言,只要及时行乐就好了。但司徒,如此司徒却每每让他心疼,"对不起。"
他只能说对不起,今日的确是他忘了给他电话,虽然手机没电,但办公室的电话一直都可以用的。
"对不起。"他依旧只能说这句话,什么都给不了,不懂这样的自己为何司徒还会爱呢,"为什么爱我?"
司徒摇摇头,收起自己的心思,"因为你是桁温里啊。"
"我爱你,司徒。"低喃着,仿佛听到了全世界最想听的话,只因为他是他自己,所以司徒才爱他。知道他不再生气,知道他只是在担心,那被自己强撑着的理智慢慢消失,他想睡觉,很想睡觉。
"温里?"司徒唤了一声,却闻胸前传来均匀的呼吸。吸气笑了笑,他起身把爱人抱在怀里走回房间。
温柔小心的换下他那身精致的唐装,再将温里平日最爱的丝织睡衣给他穿上,包个结实隐秘,这才拥着他共同睡下。
香港,天坊
这次的秀并没有选择什么特殊的地点,也没有跟着LOFT的风潮,安赟所选择的地点仅仅就是天坊底楼的一个休息场所。
短短几日,这里就面目全非,搭建成一个温柔舒适的空间。
"安,你看一下,灯光是从哪个角度打的比较好?"桁温里抱着电脑,做着模拟的三维效果。
安赟依言走了过来,他看看指了右上角:"这个位置30度吧,应该可以恰到好处的表现出丝绸的天然光韵。"
"O.K!"桁温里点点头,拉着安赟坐了下来,"紧张?"
安赟看了桁温里一眼,随后低下头,点了一下,"嗯,就算我自己再自信,这都是我生平第一场完全的个人秀,怎么可能不紧张?"
"你的脸红了?"桁温里哈哈笑出声,也不在意自己的话会不会给安赟带来更多的负担,他拍拍安赟的肩膀,"放心吧,你就算不相信你的实力,也应该相信我的眼光啊。"
"嗯。"安赟没有抬头,事实上他的脸的确红透了,"温里旗下的设计师第一次开秀是不是都会紧张?"
桁温里偏头想了想,决定找个某人的糗事来娱乐眼前的清秀佳人,"你知道SILVER下面的头号珠宝设计师ANDLIK吧?他第一次做秀的时候,最后不是要上台谢礼的嘛,他啊,居然穿着家里的敞风式睡衣走了出来。"
"啊?不会吧?"安赟盯着桁温里,圆润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这不是很失礼吗?那后来呢?"
"没有后来啊,他还算机智,硬把这件地摊货说成了是W的新款春装。"这件事情每次想起来都觉得可笑,他怎么会设计出这种衣服的呢?根本不可能,"安,有没有人说过你张大眼睛的时候特别迷人?"
"温里!"安赟不依的抗议。
"呵呵......安最可爱了!"他低头,亲了亲安绯红的面颊,"我最喜欢安了。"
"温里!"他着急的叫了一下,一起准备这个秀的员工们早就对温里这般的行为习以为常了,"你老是这样就不怕司徒先生误会吗?"
"怕?我为什么要怕他?"桁温里笑得眉目飞扬。
"你不是......"安赟的话消失在嘴边,一半是近乎迷恋的看着温里灿烂的笑靥,另一半则是因为出现在温里身后的人。
司徒锽钰对安赟点点头,他了解温里,温里自然也了解他,"你啊!偶尔也顾及一下我的感受好不好?"他出声,扳过温里的身子,让他的视线面对自己。
"你怎么来了?"桁温里的反应一点都不意外,他勾起司徒的脖子,给他一个绵长的深吻。
唇齿交融,对于已经许多天不曾温存的两人来说,自然是激情加上激情。
"我给你送午餐来了,你这身懒骨头,一定会去迁就附近的西餐厅,不爱吃一定又只点甜点。"司徒招招手中的便当,递给温里。
"谢啦。"温里冲他笑笑,二话不说就开动了。
望着这么明亮的身影,司徒弯起眉宇笑着,"温里最不好了,心底里脑子里就只有工作!害我一个人独守空闺!"
要不是对于司徒的话早就习以为常,此刻嚼在嘴里的食物只怕早就用来浇灌大堤了,桁温里瞥了他一眼,"难道你对操死鱼有兴趣?"这几天他回到家基本都累趴下,哪里还有这个体力跟司徒做爱。
"你啊,维持一下你的形象!"司徒笑,温里有的时候说话毫不讲究,什么词都说得出来。
"哼!"
26.
今日站在我開始的地方--劍橋,這所古老的校園我自從畢業了之後就再也沒有來過了。而此刻站在這裡,禁不住都回響起曾經留在這裡的快樂。那個時候的我,隻身來到倫敦來到劍橋,卻始終未添多少傷痕。雖然跋扈,卻也真實。或許,沒有遇到他之前,我從來不知,竟有人生來就具備絕佳演技的!但願,我回到這裡,也可以回到原來的自己!
上午,香港
睁开眼睛,司徒伸手抓抓旁边的人,一下子就清醒了。
一觉醒来就不见温里的踪影,他蹙眉,慢慢的爬起身,今天是休息日啊,温里一大早的跑到哪里去了?
随手抓了一件睡袍披上,昨夜是安赟秀展的日子,温里很早就离开了,而自己也在工作结束之后握着手中的邀请函到达了会场。
即使到现在,他都不能忘记温里昨夜的笑容,这不是他自己的秀,但显然温里要比安赟更加的高兴。
他自己也算是品牌总监,对于时尚对于着装也有一番见解,而且素来都挑剔得很,即便是这样的自己也不能不说安赟的这场秀非常的成功。
他大胆的启用了很多具有奔放特质的拉丁模特儿,但穿在他们身上的却是柔和纯净安然的丝绸装束,很矛盾的搭配,却奇迹般的融合,让人不得不佩服设计师的巧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