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赟耸耸肩,认真的注视着桁温里,刚才他的举动都是玩笑吧,"我没兴趣用自己的身体去换名声。"他的语气有点不屑,所针对的人自然是前任的东家了。
果然啊,瞿温奇还真是只靠下半身思考的猪呢!"我就挑明了说吧,你将成为我们力捧的设计师,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你可以在未来的三个月内独立完成一场秀,不限制你的思路,只要这场秀有足够的反响,我相信你会成为SILVER的首席设计师之一,当然,也会有无数的追捧者。"
张大眼睛,掩不住的惊讶:"这样......好吗?"
倾身亲了亲他的脸颊,桁温里笑得很欢,"你好可爱哦,安,我可以这么叫你吧?你叫我温里好了。"
安赟的脸一下子烧了起来,酡红的颜色甚至蔓延到了耳根子,"啊,我......这样真的好吗?我并没有什么名气,也没得过什么奖项。"
"没有什么好不好的,只有我喜不喜欢。但是安,请你相信,只要是我喜欢的,就一定是最好的!"桁温里的笑容很自信,他那双凤眸中的神采让安赟也看的着迷了。
卸去了那一身防备,安果然是个很可爱的人呢,桁温里笑着。不知道为什么,他会突然很喜欢眼前的这个清秀佳人,为什么呢?他有那么大的魅力吗?似乎没有,可是他那股腼腆的模样,嘿嘿,让他看对眼了。而且,安的身上有股让他觉得怀念的气息。
"所以呢,未来的几个月里你会非常的忙碌,希望安做好这个准备,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尽管来找我,至于秀的模特儿,只要是SILVER旗下的你可以随便挑,如果想找别的人,我也可以提出邀约。总之,我希望可以借这场秀看一下你的全部,不过也不要太紧张了,不会有什么严重后果的。"寻找一个好的设计师,尤其是一个又有风评又卖座的设计师,他所带来的价值会远远超过今日所付出的。
"嗯!我会努力的,谢谢你,温里。"安赟看了一眼桁温里,慢慢的笑开了,这笑容不比桁温里的放纵,只是浅浅的笑,犹如婉约的幽兰,淡而引人注目。
桁温里伸出手,"不用谢我,你有的是实力去骄傲。不过安啊,我真得很喜欢你哦!"
"你......"安赟咬着下唇小声嘟囔着,"可是我不喜欢长得那么漂亮的人。啊......对、对不起!"
桁温里又笑,他真得很可爱嘛,"具体的动向我过几日再跟你商量,今天就说这么多,还有好多资料得看完,OK?"
"嗯,那我先出去了。"安赟鞠躬,慢慢的走出去,掩门的时候,轻轻说了一句,"真得很谢谢你,温里。"没有什么会比自己的能力得到肯定更愉快的了。
桁温里起身,他相信自己的眼光,不管是那场设计秀上精彩绝伦的唐装设计,或者是资料夹中的安逸风情,无论是哪一种的设计,安赟的作品都会得到肯定,都会有很好的市场反应。
办公桌上的手机在此时响了起来,桁温里迅速走过去,"什么事情?"
会打这个手机的人没有几个,而刚才的铃声则是来自JERRY,他绝对不会跟LISA一样有事没事胡乱骚扰自己。
"桁先生,刚刚收到的消息,瞿老先生在一个小时之前被送进了医院,初步的诊断是脑淤血,可能会引起半边风瘫。"如同桁温里所预料的,电波另一端传来的事JERRY不卑不亢的声音。他的礼数让他无法像桁温里一般称呼那个人为老头子,虽然他同样不喜欢瞿老先生。
风瘫?桁温里的嘴角勾起了很大的弧度,老头子是被自己气昏了吗?"JERRY,如果瞿家没有这个钱的话,我出。一定要提供最好的医疗设施,我要他亲眼看着天坊易主的盛况,也要他亲眼看着它的心血在我手中庞大!"
"是的,我知道了。"
呵呵......真是个好玩的游戏啊。自己记忆中那个强硬的老头子居然也会有今天?他的作为想必......会让他更加得难受吧!不错不错,这就是他要的效果!
12.
從來沒有哪座城市,可以如同法蘭克福一般給我如此獨特的印象。我不愛這座城市,但卻對它的機場情有獨鈡,每次選擇班機的時候,總愛刻意的選擇到此處轉機的那一班次。法蘭克福的機場很美,幾乎是全透明的玻璃材質,陽光可以從上面透進來,仿佛每一個站在此処的人都可以受到上帝的洗禮。可是我卻只喜歡站在角落裏看著陽光洒在別人的身上,站在一邊就好了。只因爲,就算是我站在那邊,這縷縷陽光也無法進入我的心裏啊,我又何必苛求呢?
次日上午
香港中环
昨晚花了些时间处理掉了今天的工作,司徒锽钰心情很好的等在了公司的楼下,本来说好他开车去温里的家接他过来的,可惜美人一早似乎有些事情需要处理,所以他们就约在了这里。
今天的美人想必心情会很好吧,成功的收购了天坊他这次的香港之行也不算白费了。不过比起这个,他到更加期待美人今天的装扮,想看看他今日又会穿哪一个式样的唐装。
说实话,他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如此适合穿唐装的,那一身丝缎的面料裹在他的身上真让人不禁想要撕裂啊......
呵呵......
抬起手腕看看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吧。
"司徒先生的笑容还真是说不出的龌龊!"停了车远远走来,就看到翼北楼下站着的人影,桁温里慢慢的走过去,司徒锽钰还是这副模样啊,不知道何时可以看到他变脸呢?应该会很好玩吧。
司徒锽钰回头,扬起了熟悉的笑容,那双上勾的桃花眼上下打量着桁温里今日的装扮,黑色棉质的衬衫,扣子从第三颗开始扣起,正好露出了脖子上挂着的一条很有复古风味的锁龙银链。下身一条Dunhill的新款墨蓝直筒仔裤和一双黑色皮质球鞋,看那个款式似乎是他们家SILVER的新品。
走上前去,勾起了桁温里的手臂,"温里今天也好美哦,为什么不穿唐装呢?"的确很好看,脱去了一身优雅唐装的桁温里,浑身上下依然有着独属于他的那股魔魅,他很适合黑色呢,那头长长的黑发缠结束了起来。
桁温里并没有把司徒推开,只是略有些鄙夷的看着他:"司徒先生,您到教教我穿着那身繁琐的衣服怎么玩?"开玩笑!他还是挺相信司徒锽钰的品位的,相信他今日可以玩得很开心吧。"今天去哪里?"
"我先不告诉你,跟着我走就是了,反正保准你玩得开心。"司徒锽钰拉起桁温里的手就往前走,今天的游玩线路他可是精心准备过的,毕竟是他和温里美人的第一次约会。
低下头,看着自己牵住的那只手,再看看桁温里的表情并没有什么牵强或者挣脱的意思,司徒锽钰在心底里笑开了,追求温里之前他可是做足了调查的哦,虽然温里的性格与调查报告上面的有些出入,不过这些日子他也算把握了温里的性子,他之所以那么自然的被自己牵着,就代表他对自己有些好感吧。
桁温里侧头,对于司徒锽钰那幅偷了腥的猫儿表情不以为然,"你该不会是打算走过去吧?"
"那自然是不会的,不过我也不打算自己开车过去。"司徒锽钰挑眉,"温里来香港那么多天也没好好体验过一般的生活吧?我们今天坐公车过去,如何?"
叹息,"司徒先生,我真的很怀疑你的脑子是什么做的!"公车?听来倒是一个不错的决定,只不过,司徒这样的企业精英也会坐公车?有些难以想象。
这个人很难捉摸,饶是他再慧捷心思,也猜不透眼前这个一脸笑容的人。
中午
海洋公园
拧紧了眉头,司徒锽钰的确给了自己一个大大的惊喜!桁温里嘟着嘴看着眼前的风景,从叮叮停在金钟地铁站他就有这样的预感了,果然司徒就拉着自己坐上了到海洋公园的直线巴士。
"为什么要来这里?"他回头,司徒锽钰的手里正拿着刚买好的门票。他以为,这里不应是自己和司徒锽钰该来的地方吧,海洋公园虽然是香港最著名的景点之一,但往来的人多半是游客或者小孩或者情侣。
司徒转了个身,面对桁温里,他将桁温里散落在肩上的头发往后顺,然后很自然的在他的面颊上亲了亲,"这里不好吗?还是说温里不喜欢?"
不喜欢?那倒没有,桁温里摇摇头,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对于司徒方才的亲密动作,他已经不在意了。
"我就知道温里会喜欢啦,我们先去珊瑚礁水族馆看看,然后再去海洋剧场看表演,再然后就去集古村休息,最后去玩机动游戏。"絮絮叨叨的说着今日的行程,司徒锽钰小心的观察着桁温里的表情。
听上去很丰富呢,桁温里的思绪有些迷离,好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他看着司徒,"这里很好玩吗?"
"诶?温里没有来过?"司徒很是惊讶的问道。
桁温里不说话,甩开司徒锽钰的手,径直的往前走。司徒并没有说错,这个地方他没有来过。说来有些可笑吧,他在香港呆了整整十六年,却没有来过海洋公园。唯一的一次他也不过是到了海洋公园的门口,傻傻的等了十多个小时,那个才十岁的自己啊,等来的是旭鞍央的部下很简单的一句抱歉。
步伐越迈越快,他未曾踏足这里,这里却留下了他不愿意回首的过去!
讨厌讨厌讨厌!
"温里......"司徒大步追上他,从后面拉住桁温里的胳膊,一个用力就把人儿带进了怀里,低头,却见到一张阴霾的脸。"温里,你怎么了?"
这般的桁温里,很失常。司徒表面好似十分担忧,心底却有些暗喜,温里越是失常,自己就越容易进驻他的心吧。
桁温里任由司徒锽钰抱着,他喃喃着,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想说出来的冲动:"我一岁的时候母亲就过世了,对于我来说,那个柔弱的母亲的形象全部都来自于那些合照。对于我的父亲,我也没有太多的记忆,唯一的大概就是他总是皱着眉头却很慈祥的模样吧。四岁的时候他也过世了。在瞿家,所有人的眼中就只有瞿温奇,没有人会在意我的感受。小的时候我也希望可以和别的孩子一样去游乐园、去海洋公园玩,可是从来没有人带我来过......"
那些过往,他以为他都不在意,因为现在的自己无论想要去哪里,只要勾勾手指头就一定有人作伴。可是......他似乎都记着呢,只不过都埋进了心底,刻意的忽略了。
圈着桁温里的双臂更加的用力,温里说的这些他都知道,但是从温里口中听来,却更加清晰吧,轻声低喃,在桁温里的耳际,"温里放心,今天的你绝对会很高兴,我一定会让你很高兴的,不要再想那些了,好吗?OCEAN PARK是个让人快乐的地方啊,而且,美人哭丧这一张漂亮的脸蛋只会让我有蹂躏的欲望哦。"
耳边萦绕着司徒锽钰的热息,因为他开口的安慰而感动,可惜,这般的感动仅止于他的前半句,桁温里笑了笑,手肘一个用力脱离了司徒锽钰的怀抱,"去你的!哪天我一定要看到你被人铐在床上蹂躏的模样!"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司徒揉了揉自己的肋骨处,喀喀,温里美则美矣,攻击性也是十足的。
拉住桁温里的手,两人一起走进了水族馆。
这一路并没有专人来指点,但桁温里显然对这些深海里的动物很是喜欢,一会儿逸出惊叹,一会儿又咯吱的笑起来,那模样竟跳脱了平日里的气质,颇有几分像小孩子。
"温里!"司徒叫了一声,拉回了整个人都几乎贴在玻璃壁上的桁温里,小声嘟囔着,"这些动物的魅力比我这个活生生的人还大啊!"
桁温里回头,勾起了迷人的笑靥,"是啊,司徒先生刚刚发现?"
"你......"司徒气不过,他呼吸,突然也笑了起来。
就那么一瞬间,推着桁温里把他压在了玻璃前面,狠狠地吻了起来。并没有太多温柔的婆娑,他强有力的将桁温里的舌头卷出口腔,用自己的齿列轻轻咬着他的舌头。
桁温里的眼里尽是笑意,他伸出双手勾起司徒锽钰的颈项,微微使力让他更贴近自己,摆脱了对方的纠缠,他将自己的舌探进司徒的口里,不断的舔吮着他口中的热度。
牵连着彼此的出了他们的激情,还有从口中溢出的银丝......
13.
人都說瑞士是休閒靜心的地方,我贊同,尤其是這次的落腳地伯爾尼,來過伯爾尼多次,慶幸都不是爲了公事,所以每次都可以很放鬆的來這裡。我喜歡把自己當作這裡的一份子,因此總不喜學別人去知名景點少女峰看看。僅僅只是透過小旅館二樓房間的窗,看有著這座將寧靜鄉村氣質和精致城市氛圍融合得完美無缺的地方。如果可以一輩子住在這裡,不去思考過往的一切、未來的所有,那會是一樁多愉快的事呢......可惜的是......我還是個庸人,放不下昨日,卻也逃避明朝。
同日黄昏
香港西贡
走在西贡的沙滩上,司徒又一次看了看身边的桁温里,他握着温里的手,而温里也很自然的面带笑容,小步向前走着。
他的左手加了些力道,看到温里回头瞟了他一眼,不在意的又回过头,司徒锽钰笑了,这样子的自己和温里,简直就像是恋人一般啊。
真好,不是吗?
从温里的笑容中,他多少可以知道,今天的他过的很开心。司徒心里送了口气,虽然知道小时候的温里过得并不奢华,却实在没有把握这几年来都是名贵跑车进出名利场的温里会喜欢今日的约会方式。
虽然挤公车的过程不太完美,车上有许多人直勾勾的盯着温里,那眼神与其说是惊艳,在他看来还不如说是饥渴!
这般受人关注的温里,他不太喜欢。嗯,应该说是不太喜欢盯着温里的那些人,不过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不喜欢。
脚下踏着的是软软的沙子,虽然穿着鞋子让桁温里无法直接感受沙粒的摩挲感觉,但是从起脚到陷落的一整个过程他依然享受。
嘴角流泻出一声轻笑,想起了中午在水族馆里跟司徒狂吻的时候周遭人们的围观,也想起了公车上的注视,这一切对于他来说都是全新的经历。
他不是没有做过公车,只是那样的记忆已经太久远了,久远到与他而言已经模糊,而且,这也是第一次这么快乐的坐公车吧。司徒是个很独特的人,或许说奇怪更加的妥当。
因为工作的关系他常常要流连于各个时尚之都,也不是没有过追求者和交往的对象,只是从来没有一个人会如此平民的约会。就想这般走在沙滩上,其实他更想跟前面那对小情侣学习,脱掉鞋子卷起裤管旁若无人的在沙滩上打闹。
可惜,比起那样的放纵,他更加讨厌脚底被沙子刺痛的感觉!
不否认,他对司徒有些心动吧。
"温里美人在想些什么?"司徒侧头,仔仔细细的又将桁温里的容颜瞧了个遍,他见过温里没人的母亲的相片,的确是个我见犹怜的日本女子,生得绝美,但是一种柔弱的美;也有他父亲的,儒雅书生气质;实在想不透这二人怎么会给予温里美人如此艳丽的基因呢?
桁温里停下了脚步,松开手转过身:"司徒先生,如果你在称呼的后面不要加上美人这两个字我会很愉快,OK?"他习惯被人注视被人称赞,但是蛏田美人前美人后的依然会让他头大!
不加美人这两个字?那不就直呼名字了吗?衡量了一下利弊,司徒锽钰立刻就做了判断:"好好好,温里说什么都好!"再度拉起桁温里的手,脸上尽是阿谀的笑意。
桁温里翻了个白眼,没有多说话。
"温里,你喜不喜欢吃海鲜?"他在美国居住求学的那段日子里也曾经到过几个以海鲜著名的地方,可惜都不能同西贡的清淡甜鲜相比。
"不吃海鲜你带我来西贡干嘛?吹海风?司徒先生不是那么无聊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