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忘之都————llling

你前几天还不是这么说的啊~~黑翼更加明显的叹了一口气。

 

"讶！"
海讶顺从的被迦荻尔搂进怀里，"我要回去了，不能让轩等太久。"
叹息，"讶，还不放弃吗？"
海讶转过头，眼神变得凌厉起来。
"他的身体还活着，灵魂永远无法解放，讶，你就这么看着他等死吗？不如早点让他解脱......"
"轩会醒！"海讶坚决的说，"轩绝不会丢下我！他一定会醒！"
"讶，你又骗自己了。他现在听不到看不到感觉不到，他已经连意识都没有了，就算你再怎么叫他，他也不会知道。"
"我知道，轩现在听不到看不到感觉不到，可是，"咬了咬嘴唇，"我可以确信，如果我伤心，轩一定会知道！就算听不到看不到感觉不到，就算意识都被封闭了，我伤心轩一定会知道！"
"讶......"想说的话咽了下去，海讶还是说着和以前相同的话，可是，总有什么不一样了。
以前他其实并不相信，只是在骗自己，而现在，他的目光说明，他是的的确确深信这一点！
"迦荻尔，谢谢你救了他，还有，今天多亏你帮忙。"
换了以前，海讶是绝不会说这种话的，"讶，"在海讶唇上落下一个吻，迦荻尔放开了手，"你好像变得更迷人了。别忘了，血月，我会去接你。"

21
回到这个小小的家中，奇迹还没有出现，床上的人仍是静静的躺着。
"轩，"坐在床边，把凌轩搂进怀里，海讶柔声说，"轩，伤你的人，已经不在了。你不要怕，起来跟我说话好不好？"
"轩，你又瘦了，"轻笑，"我还是喜欢你原来的尺寸，你再这样瘦下去，我该不喜欢你了......"
搂着凌轩，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怀里的人仍然没有动静。
撩开凌轩的发，落下碎碎的吻，海讶的神色终于倦了下来，"我真是，自欺欺人，伤你最深的人，是我吧？轩......至少让我道歉，好不好？就算你不要我了，至少听我亲口说声对不起，我的宝贝......"

 

绯幻走了进来，看到海讶的样子，轻轻叹了一口气。
"海讶，有个故事，不知你听过没有？"
听到绯幻的话，海讶抬起了头，眼睛红红的。
"有个人问神，地狱和天堂，有什么区别，神就带他去了一间房子，那里面，几百人围着一口大锅，锅里煮着肉羹，每个人手上都拿着一个带着长柄的勺，大家都是饥肠辘辘的，抢着要舀，勺柄和勺柄打着架，结果面对其实足够大家吃的食物，却一个人都吃不到。神说，这就是地狱。
"神又带着那个人去了另一间房子，同样是一口大锅，饥肠辘辘的拿着勺的人，大家都很客气，每个人都劝别人先吃，每个人都不愿意吃第一口，同样的，结果是面对足够大家吃的食物，却没有一个人吃到。神说，这就是天堂。"
(ling：偶坦白，很明显写上面这个故事的高人不素偶><)
海讶直直的看着绯幻，"真是不好笑的笑话。"
"绯幻，你想说什么？"
"海讶，你还不懂吗？"轻叹着走过去，"天堂地狱，皆伤神。"
"绯幻......"天堂地狱？
迦荻尔是他的地狱，轩是他的天堂，两个人都爱得太重，一个为了得到他，不惜重重的伤他，一个怕他受了一丁点委屈，不惜伤害自己。
五百年和这几个月，海讶都不知道，哪种爱的方式，更让他心痛。
拼命想逃离的地狱，想抓住的天堂，等到心被伤透了，疲倦了，却有人告诉他，天堂地狱，皆伤神？
"海讶，轩得爱太重了，承受不起，就放了吧。"
放了？海讶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下意识的搂紧了怀里的人，放了？他的轩......
回想这几个月，流的泪比五百年加起来还多！究竟是谁伤了谁，早已说不清楚，只是心痛，说不出的心痛！
天堂地狱，皆伤神。
真的，应该放手了吗？

 

起先是一片混沌，苍白而混乱
然后，有了哭声，小小的，细细的，于是混沌一下子被割裂，撕开来--
啊--数不清的情绪涌了进来，无数的画面不断的闪过，轰鸣的雷声中，有小小的，清晰的哭声。
太痛苦了，好想回复到混沌的状态！却被哭声牵引着，不断分裂，分裂--
轩--轩--
海讶？海讶，海讶，不要哭--
终于，天崩地裂！
啊--眼睛一下子睁开来，头痛欲裂！
茫然的坐起来，手却被什么压着了，好重！
一转头，却看见床边趴着的人，下意识的一惊，想抽手，却抽不出来。
茫然的睁了半天眼睛，意识终于一点点恢复了。
海讶？
海讶......
海讶趴在床边，紧紧抓着凌轩的手，睡着了。眼角亮亮的，还残留着泪痕。
海讶--凌轩俯下身子，脸贴上了海讶的头，心中默念着爱人的名字，除了心痛，竟找不出半点责怪。
海讶，我今生真是注定栽在你手上了！
支呀--门开了
"凌轩！你醒啦！"绯幻惊喜的走了进来。
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凌轩吻了吻海讶的头。
"那个，海讶几天没睡了，所以......"
"没关系。我刚刚用了点小法术，让他先睡一会吧。"
绯幻瞪大了眼睛，"凌轩？你说什么？"
"绯幻，你送的百合谢了。"没有回答绯幻的问题，凌轩只是看着桌子上那瓶凋谢的花，"是迦荻尔弄的吧？"
"凌轩？你到底说什么？迦荻尔是谁？"
凌轩抬眼看着绯幻，那天晚上，被卡龙他们按住时，他惊恐之中，一直在看那瓶花，然后终于想起来，"--那不是什么百合，百合的花瓣没有这么晶莹剔透，也没有这种暗香，那是魔界的碎梦，花语是魇。迦荻尔一眼就看出来了，所以才会费心帮你毁掉证据。对吧？
"绯幻，到这个时候了，你还忍心继续骗我吗？"
绯幻一愣，随即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搬了把凳子坐下，"没想到，还是被你发现了。"
凌轩坐直了身子，摸着海讶的发，目光犀利起来，"我真是太笨了，其实我早该发现的！
"从我见到你第一眼起，我就觉得奇怪，你不过是一个普通人类，站在海讶和阿雅的身边却丝毫没有被他们的光芒所掩盖！因为害怕迦荻尔会伤害身边的人，海讶一直注意与旁人保持距离，却与你一个人类成了朋友，很多时候，他还会去寻求你一个不过十七岁少年的意见！我好笨！这么明显，我都没有看出来，难怪然玥说，对上你我赢不了。
"你就是茗允，对吧？虽然是人类的身体，但这个身体里的，是当年魔界第一智将南王茗允的灵魂！"
一阵风撩动了窗帘，听到凌轩的话，绯幻扑哧一下笑了出来，"原来我有这么多漏洞的。打算列我的罪状了吗？"
"阿雅那次事情，连海讶都不知道阿雅爱着我的事，"说到这里，凌轩的目光又柔和了下去，理了理海讶的发，再次抬起了眼，"连我都只是怀疑，只有你，只有你最清楚！是你告诉迦荻尔的，是不是？
"还有这一次，碎梦这种花，会让人在梦中见到自己最害怕的事。海讶血统高贵，这种花对他并没有什么影响，只有我，"苦笑一下，"绯幻，你也真狠心，这样对我！我只是不明白，那时我利用鬼兵和迦荻尔在魔界对战时，你为什么没有出手？"
"凌轩啊，你还漏了很多东西哦。"绯幻笑着说，
"最先发现我身份的是卡帝拉，这里知道我身份的，也只有阿雅和海讶，后来迦荻尔也发现了，不过他们都以为我没有前世的记忆，只是小心翼翼的守着我而已。
"阿雅的事，的确是我泄露的，我只不过是跟某个酒保说了一句而已，我知道迦荻尔一直在暗中关注我，所以我说的话，他一定会听到，至于怎么利用，就是他的事了。
"我的局，一早就设下了，包括推波助澜让你成为海讶的情人。迦荻尔那个笨蛋，把海讶逼得太紧了！五百年都没有一点进步！海讶没有爱过人，他不懂迦荻尔的爱，对什么都可以觉得无所谓，迦荻尔给的伤害他也可以一笑置之。始终是爱情最伤人，所以他才会在第一次失去你的爱之後，真正被心灰意冷回到迦荻尔身边。
"说起来，那个时候海讶搞不懂你的心，还跑来问过我，是我叫他不要问你的。"绯幻说着，又叹了口气，"不过我没想到，迦荻尔竟然又输给你一次。用上了碎梦，我也是不得以。其实我一看你就知道，你太理解海讶了，那不仅仅是因为你善解人意，那是因为你有过和海讶相似的经历！让迦荻尔救了你也是我透漏的消息，只是我也没想到你会用上锁魂。这的确是我失算了。"
听着绯幻用随意的语气叙述着，凌轩只觉得背后阵阵发寒！第一次，陷入如此的迷局之中，局中的人拼得你死我活，全比不上布局者几句话！
苦笑，"前前后后，你不过几句话，就把海讶推进了迦荻尔的怀里。茗允，茗允，真的好可怕！最可怕的是，我竟然无法恨你！"
"嘻嘻，这就是茗允的力量啊！" 绯幻笑嘻嘻的说，"就像你拥有窥心术，海讶拥有治愈的力量，茗允也有自己特殊的能力--他拥有操纵别人感情的能力。茗允很容易就能使别人无条件的信任他。"
竟然是，这样？
好可怕的力量！
凌轩话一转，"茗允竟然爱迦荻尔如此深吗？"
绯幻的脸色黯了下去，"是爱吗？连茗允自己也不知道。两个一起上战场的人，彼此对彼此的手段都太过了解，到最后，是爱不是爱，谁也不知道。"
茗允不知道，迦荻尔究竟是爱着他，还是仅仅为了报复同样爱着他的卡帝拉？或者根本只是被茗允的力量所操纵？
迦荻尔也不知道，茗允究竟是爱着他，还是仅仅为了完成卡帝拉的任务？
"那样两个人，嘴上说得越动听，心中的疑虑就越深，表现得越深情，彼此的距离就越远，看上去越幸福，心里就越苦闷。茗允是个操纵感情的人，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究竟爱不爱迦荻尔。"
"这么说，是真的了？茗允当年，是自杀。"凌轩平静的指出来。
绯幻空灵的笑笑，"帮我看看，好吗？看看茗允的记忆，看看他自杀时究竟在想些什么？看完之后，帮我删了这断记忆好吗？"
凌轩笑着，没有动，"想忘记的话，何必还要那么执著？"
绯幻叹了一口气，"凌轩，你不肯帮我看吗？要是海讶，你一定会愿意的。"
"我的爱太重了，所以我一次，只能背负一个人的伤痛。"
"凌轩，你这次又打算就这么算了吗？"
看着海讶的睡脸，"他不是故意的。"
绯幻又叹了一口气，"凌轩，他不是第一次伤你了！
"你这个人，爱得太重，太过隐忍！海讶被人设计得太多，他又太敏感！你总是牺牲自己，海讶又不懂如何关心你，总是铸成了错，才学会反省。凌轩，今天的局面，不是海讶一个人的错，你也有责任！不管爱得多深，你们两个人在一起只会互相伤害，这是你们的性格问题！"
一针见血的指出问题所在，凌轩沉默。
"凌轩，离开海讶，你还有阿雅，海讶还有迦荻尔。被迦荻尔伤了这么久，海讶早就麻木了，他对迦荻尔的感情，无关爱恨，那是一种近乎亲情的感觉。
"凌轩，海讶因为你，已经变得脆弱了，他经不起一再的伤害。你昏迷的这段日子，海讶已经看得很清楚了，你也看开吧，相爱的人，不一定要在一起才会幸福的。"
"就像你和迦荻尔？"
"是茗允和迦荻尔。现在的我，只是一个叫绯幻的人类，前世的事情已于我无关，迦荻尔也爱上了别人。互相伤害的爱，没有勉强维持的必要。"
凌轩低头看着海讶，闭上了眼睛，"不行，绯幻，我不认输。这个人，我放不下！"
绯幻笑了笑，"你是那么理智的人，你总会明白的。"

 

22
绯幻走了，消除了茗允的记忆，坦荡荡的走了。
当年魔界第一的智将，竟是死于自杀！那个连魔帝卡帝拉、战神迦荻尔都为之神伤的人，再也不存在了，自始自终，没有一个人知道他的心究竟在何方。
看着床边睡着的人，凌轩心里也打起了鼓。海讶，我真的只会伤你吗？
总是有办法的，把事情说清楚，两个人总是可以好好相处的。
解除了眠的魔法，低下头，轻轻咬了咬海讶的耳朵，"起来了！"
看着那双烟雾蒙蒙的冰蓝色眸子慢慢睁开，一下子瞪大，手一下被捏得生痛。抢在海讶开口之前，凌轩钻进了他怀里，"海讶，你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好了，就这样，像以往一样，一句话把事情带过去吧。
"轩？轩！轩！"海讶下意识的紧紧抱住了怀里的人，有些惊喜有些慌乱的叫着，"轩！你回来了！你回来了！我知道你一定不会丢下我的！轩--"
"我在这里，我在这里。"被海讶勒得骨头都快散架了，凌轩没有挣扎，只是有些安心的靠在他的怀里。
"轩！"海讶却一下子推开他，抓着他的肩膀，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听我说......"
"海讶？我饿了，有没有东西吃？"海讶！不要说！
"轩！你又想把事情带过去吗？轩，听我说--"
"海讶！"心里有些慌乱了，绯幻说，海讶经看得很清楚了，那是什么意思？
"轩，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太自私了，对不起，对不起......"一边说着，一边再次轻轻的把人搂进怀里。
"海讶，那不是你的错......"海讶此刻的温柔让凌轩更加惶恐。
"怎么不是？！如果我多为你想想，如果我......我都不知道你以前的事，只是一昧的要你来关心我，我......"
凌轩却一下子从海讶怀里挣了出来，"我的事，你知道了？"心惊，海讶，在你心里，我还是那个你想要的人吗？如果是这样的我，不过是贵族们手中的玩物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我......
海讶心痛的磨挲着凌轩的脸，"我好傻，为什么没有问过，从来没有问过，我只想着自己，让你一个人背着那么多痛苦，我还不知足，那样的伤你。轩，他们都叫我放弃，你给的爱，这么多，这么重，我这么自私的人，根本背不起......"
"海讶......"越听越慌乱，却不知该如何接下去。
"......我爱你，轩。阿雅问我究竟想要什么，我想要幸福，不是我一个人的幸福，我想要我和你都能得到幸福，我想要我和我所爱的人都能得到幸福。可是他们说，我们在一起只会互相伤害......"
海讶停了下来，看着凌轩紧张的眼睛。
相爱的人，不一定要在一起才会幸福。
"我不信！轩！相爱的人不在一起怎么可能幸福？！我不知道欺骗自己的心会得到什么，可是那一定不是幸福！"我亲身体验过，那种感觉，笑得那么疲惫，那种感觉怎么会是幸福？
"啊？"
"我爱你，轩！他们都叫我放手，可是我不放！我怎么放得下，怎么可以放！我知道我以前太自私，配不上你给的爱，还伤你伤得那么重，所以我更不能放！放了怎么对得起你给的爱，怎么对得起你为我受的伤！我怎么可以因为害怕承受就这样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