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菲歇————yaffa

作者:yaffa  录入:12-23

裴君邈看着他本如一潭死水的双眼此时荡满了情欲,一圈一圈的扩散开来,清澄的大眼迷蒙的眯了起来,犹如享受主人爱抚的猫儿一般,显然很享受自己带给他的快感。一股成就感油然而来,伴着阵阵情欲袭向自己。唔!他忍不住了!
一把抄起迷朦中的时垚,温柔的将他放置床上,抽手想要解开他半扣的衣襟,不料却被他一把抓住。
时垚十分不安的嘤嘤哭了起来:"君......嗯......你......别走......呜......求你......"
"垚儿乖!我不走......我一辈子也不会离开你的,别怕啊!"
温柔耳语,低缓娇吟,芙蓉帐内,春色旖旎......
※ ※ ※ ※ ※ ※ ※ ※ ※ ※ ※ ※ ※ ※ ※ ※ ※ ※ ※ ※
第十九章 以爱的名义
(54)
枕前发尽千般愿,要休且待青山烂。
水面上秤锤浮,直待黄河彻底枯。
白日参辰现,北斗回南面。
休即未能休,且待三更见日头。

虽然发尽了千般愿,毕竟负了你,却是不曾说破。
正睡得香甜之际的时垚忽而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唤醒,他不悦的皱着眉,便想不与理睬,但此人仍是不放弃的敲着,大约是见他很久没有开门吧,那人刻意压低声音轻唤:"景公子?"
景公子?这个称呼是......啊!糟了,他竟然忘记了!暗骂自己一通,时垚赶忙应声:"等等,我这就开门。"
自那日两人燕好后,他就一病不起,有体力的原因,也有受寒因素,借着这几日他卧床不起,范知秋就势医了他的双眼,听说几日针灸就好,此时双眼正糊着厚厚的药膏,有些不习惯有东西糊在眼皮上,时垚用手扶了扶,因该不会掉下来吧!
此时,门外再次传来催促声,时垚不敢再耽误,下床开门。
"景公子,我是这儿的杂工,叫张甲,爷吩咐您赶快办事,别耽搁了。"张甲表面上毕恭毕敬的说着双重含义的话。
"告诉你们那位五爷,怎么做我自有打算。"怒于张甲对自己的态度,时垚冷漠的予以回击。
"那就好,景公子不要只顾着‘玩乐',正事要紧。"留下这句话,张甲便离去了。剩下时垚在一旁心里憋了不知多少个郁闷无处发泄。刚要转身回房,便被另只手拦住了去路,惊于此时有人出现,时垚赶忙掩去自己的慌张,故作镇定的问:"谁?"
"听说你瞎了,原来是真的,还真是难得一见的风景。"刺耳的笑声自耳边响起,时垚很不愿想起此人为谁,但是,怎么可能。
冷漠的将脸对准他的,时垚淡淡然地说:"你还在啊!我以为君已经将你轰出去了呢?"
"你......"茗音本来是来讽刺他的,却先被他挖苦了一番,不禁气得跳脚。
这般受不得挑,这可是兵中大忌啊!"当日你将聂敛云之事嫁祸给我,我正愁没时间料理你呢,你到自动送上门来,还有我身上得毒,也是你下的吧!"
"你......你怎么......"
听他语带吃惊又掺迟疑,时垚只是但笑不语,转而步向屋内,阖上的门板将两人隔开,透过薄薄的木门轻飘飘的传来一句"识相的就不要再来惹我。"就再没了声音。时垚并不想戳破脸,事到如今,这一切已经没什么了,虽说刚刚放话说要料理他,但是,只怕他是没这个闲工夫了。

三日后,时垚的眼睛完全转好,拆了纱布,明净若雪,已如原先一般无异。而降龙寨的危机则一步步加深,已至绝顶,再无退路。

"混蛋,为什么我们一动,敌人就知道我们要干什么?我就不信他们神机妙算!"
堂上,裴君邈发着雷霆大火,几日来的连连败退,已经快把他逼至绝境,明眼人都看得出,嗤诧一时的降龙寨现在只是在做困兽之斗,面对朝廷的强力兵火,无疑是螳臂当车而已。寨里的人已经开始悄悄出逃的出逃,投降的投降了。这无疑更是雪上加霜,所有主事人员均人人自危,不知如何是好。
时垚从外边回来,就听堂内裴君邈的怒吼,刚刚才与张甲联系完毕,既然今晚龙昀麟就会攻寨,那么,也是时候摊牌了。
不改瞎眼时的毛病,时垚仍旧缓缓的移步至主堂内。看他进来,所有人不禁狐疑,不知他为何来此。
"君,怎么了,火气那么大?来,喝口茶压压。"伸手递过去一杯茶。嘴唇张了又合,没有出声。说真的,他还真不知如何开口。毕竟,说出事实真相,意味着他们就要反目啊!
迟疑的接过他递来的茶,裴君邈并不想让他也操心寨里的事,想开口叫他出去等自己。却被别人抢了个先。
"时垚!你还有脸来?"一道声音自后堂传来,众人一阵惊。
看着茗音从后堂闯出来,时垚已经明白了他的意图,还真应该感谢他,正不知如何开口呢!

(55)
"茗音!你给我下去,这没有你说话的份!来人,把他给我压下去。"裴君邈颇具威严的阻止疯狂叫嚣的茗音,一手连忙护住时垚,用身体把他和上来想要抓他的茗音隔开。
"不,该压下去的是他。是他通风报信给朝廷,所以我们才会连吃败仗的。"
"你说什么?!"
听到裴君邈迟疑的询问,茗音一把甩开抓住自己的护卫,跪到裴君邈面前大声说:"我亲眼看见的,他跟把情报告诉张甲再由他传给朝廷的人。"
时垚冷静地看着发生在眼前的一切,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吃惊的众人中开始冒出呼声:"我就说他不是好东西,以色侍君的妖媚,通风报信的小人!"众人一看有了领头的,便都像撬开的蚌似的,将自己的不满悉数吐了出来,一时间,众说纷纭,没有停止的迹象。
时垚站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他们不绝于耳的唾骂,定定得看着愣在一边的裴君邈。什么是人言可畏,他可算了解到了,落井下石,人之本性!双拳难敌四手,一人不敌百口,他也懒得跟他们辩,更何况,事情在朝着他预计的方向发展,他到乐见其成。
控制不了局面的钟神秀将烂摊丢给范知秋后,慌忙得跑过来,抓着时垚:"小垚,这是怎么回事,你解释一下啊!"
看钟神秀那着急的模样,时垚安慰的冲他笑笑,轻轻启口:"他说的是真的,是我将情报透露给朝廷的。"
"为什么?" 众人听他开了口,均有志一同的停下来,静听他俩的对话。
"因为我是瞻月门门主啊!我将自己的人给了朝廷,当然要保证打胜仗。"从容的扔下一颗炸弹,时垚眼睛紧盯始终不说话的裴君邈。君,你有点反映啊!
"为什么?"低沉的声音自裴君邈喉头深处窜出,众人惊慌中一阵对看,眼中透露出了相同的信息--寨主生气了。
深深的望着他,时垚略显悲伤的语气盈满四周:"君,你注定要打败仗的!"
"你们都给我下去!"不容置喙的坚定语气命令众人退下,转而一把揪住他的衣襟,裴君邈双目眦裂:"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看他这样,时垚实在是不忍心,便将脸转向一边,闭目不答,等待他接下来的质问。不料,身形一晃,他与裴君邈便双双倒地,就势被他压在了身下,就他现在跨坐在自己身上的姿势,让时垚没来由的一阵恶寒,不知为什么,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事实证明,他的感觉是对的,就在自己睁开眼的一霎那,如铁般的拳头纷纷落下,打在自己身上,犹如冰雹砸袭残叶,疼痛散向四肢百骸,痛得他不得不在最可能的范围内将自己蜷成一团。而裴君邈则像发了风似的不断大吼:"为什么?为什么是你?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因为我想救你啊!我不想你死啊! "我付出了真心,你竟然这样糟塌?"一记拳头打在胃上,瑟瑟抽搐。 我没有,我也是真心对你啊! "我发誓要跟你永远在一起你一定背地里笑了很久吧!"又一记铁拳打在脸上。 不是不是,我哭了好久,我真的好高兴你说要跟我永远在一起。 一拳一拳落如秤锤,打在身上,痛在心里。时垚觉得自己快要不行了,好痛,浑身都好痛,心也好痛。这场仗,我料到了开头,料到了结尾,我料到了一切,却怎么也没料到心会这么的痛。痛得我想就此撒手人寰,脱离红尘纷扰。可是不行,我还有事没做,我要救君,不管你怎样对我,我都要救你! 君,对不起,我知道我这么做会伤了你,但是,我还是想让你活下去。 耳边除了君的责问声,还有外面传来的呼喊声,看来,他来了,我必须赶紧行动,不然......就晚了。 (56) 正当时垚想挣脱裴君邈的钳制却怎么也抵不过他的蛮力时,钟神秀和范知秋赶了进来,一把从他身上将发了狂的裴君邈拽起:"寨主,朝廷的军队攻进来了,快走。"钟神秀努力的想要换回他的神志,但是,却没有成功,裴君邈依旧接近疯狂的边缘,奋力的想要挣脱抓住自己的钟神秀,范知秋见状也过去帮忙,终于两人合力制住了他。 看着两人努力的固定住裴君邈,时垚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抓紧时间,他必须抓紧时间,他在外面,他马上就会攻进来。磕磕绊绊的行至三人面前,喘着粗气,时垚抬起手微微的轻抚他的脸,深情地望着依旧疯狂不已的裴君邈:"君,快走,从此以后,改名换姓,隐居山林,再也别出来。" 说完,见三人均毫无动静,时垚急了:"愣着干嘛?快走啊!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快走啊!"顺势一推三人,火光熠熠的眼神蛊惑人心。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范知秋,腾出一只手来抓住转身要往外走的时垚,他大吼:"你干嘛去?现在外面都是军队。" 从容的拨开缠住自己的手,时垚微笑着:"你忘了,我是敌人哦!快走吧!"接着,又推了他们一下。 呼啸声渐紧,攻寨的士兵已然接近,范钟两人出于形势考虑,在深深地看了眼依旧巧笑倩兮的时垚后,转身没入身后的密道。 密门刚一关上,一群人就如蚂蚁抢食般蜂拥而至,领首的,是当日那个残忍嗜血的五皇子。 时垚不急不徐的踱到他面前,注视着他,心中思绪万千,今天,就是历史上有名的正严君平匪的日子。按照历史记载,龙昀麟于天宏十一年晚秋,火烧降龙寨,一举擒获匪领,粉碎了龙氏王朝有史以来最庞大的一支反朝廷异军,于次日清晨囚禁昏君,自封为帝,国号正严,史称正严君。 "人呢?"举止言行威严庄重,俨然一幅帝王风貌。原来,历史记载的没错,他就是那个既贤明又冷血的正严君。 对着他,时垚有些发抖:"走了。" "走了?!"龙昀麟凝眸,"你们都退下。"待侍卫都撤下后,向前跨了几步,使得自己跟时垚之间的距离之隔分毫,"你将他放了!" 浓重的压迫感让时垚不禁后退两步,随后便重重咽了口气:"对。" "你有什么打算?"危险的轻眯双眼。 "如果我没猜错,你捉住他以后一定会当着天下百姓的面处决他,对吧!"时垚静静地说出历史上的史实。史书有记,正严君上位三日后为了以正军威,就下令处决了匪领。 龙昀麟眼中闪过一丝异样,随后,便佯装感兴趣的等待他的下文。事实上,他确实有此心。 深吸一口气,时垚吐出更多的话:"你这么做,只是为了用他的性命警告天下反动之人,叫他们别忘想跟你斗,如果有此想法,下场将跟他一样。" 龙昀麟眼中闪过一抹赞许。 "你需要他,尽快,越快越好,对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龙昀麟问。 时垚顿了顿,而后便无畏的抬起脸来:"你要的只是一个人头而已,天下百姓,没有人见过君,你要的只是一颗头颅而已!" "所以......你要我放过他?"龙昀麟闲闲的接口。的确,他要得只是他的人头而已。越快越好。 "对!"时垚目光坚定,他不能退缩,此时如果他退了,君就死定了。 "好!我就成全你!来人,将逆贼裴君邈拿下。"随着他的一声高呼,士兵们又一窝蜂的涌入,轻易的将毫不反抗的时垚压在了重重枷锁之下。 太好了!君!这样一来你就有三天的时间,因该够你躲起来的了,隐居山林,千万别再出来。 ※ ※ ※ ※ ※ ※ ※ ※ ※ ※ ※ ※ ※ ※ ※ ※ ※ ※ ※ ※ 第二十章 结尾 (57) 龙昀麟大破降龙寨,于翌日,囚禁昏君,遂自封为帝,号正严。新皇登基后,下令于三日后午时,处决逆贼裴君邈。 "昀麟?!你怎么能答应?你这样小垚就成为替死鬼了!"大清早,南门普就来找龙昀麟理论,当他知道今日午时要被斩首的是时垚而并非裴君邈时,就一刻也坐不住了,他不能看着小垚等死。 凉凉的瞄他俩眼,龙昀麟的语气事不关己:"小南南,朕现在是皇上,你敢这样对朕说话,胆子不小啊!" "你......好,皇上,您不能同意这件事,情您收回成命。" 看着无奈屈服于自己的南门普,龙昀麟好心提醒他:"这是他自己心甘情愿的,他有他的目的,朕有朕的目的,这是我们的协议。破坏不得,而且......如果阻止了,他也不会给你好脸感谢你的。" "......" 他知道,小垚是想替裴君邈顶罪,但是......以昀麟的心机,是不会留下对自己有威胁之人的,恐怕是想杀了小垚先立军威,而后再深山老林的追杀威胁自己的裴君邈。这样一来,小垚无疑是白白牺牲。可是,看昀麟的样子是不可能收回圣旨的。难道......就只有结法场一途可救小垚了吗? 午时·刑场 秋风瑟瑟,临近严冬,树上最后几片枯叶被清风卷过,纷纷扬扬、潇潇洒洒的结束了它们的一生,落叶荡过之处,徒留一片悲凉。本应萧瑟的周围被人群围个水泄不通,刑场四周人声鼎沸,早早就被推出来扔在秋风中挨冻的时垚面朝黄土,跪卧于地。就要入冬的时节,寒气袭人,受不了周围的寒冷,时垚牙齿轻轻打颤,想伸出双臂环住自己,却又碍于被反绑的双手没有自由,只能任由自己的身体如落叶般瑟瑟发抖。 面对死亡,才是让人深感自身渺小无力的时候,不是不知道自己的死只是个拖延时间的功用,但,这就足够了,君一定逃走了。三天过去了,现今自己还跪在这刑场上就证明他一定还平安无事。太好了,至少他的目的达到了,君还活着。 台上,监斩的官员看了看天色已近,冲着一旁的刽子手使了个眼色,膀大腰圆、赤膊上身的刽子手就朝邢台走去。 台下一片安静,虽有很多人,但却没有刚刚的聒噪嘈杂,仿佛知道邢台上的人阳气将尽,各个屏气凝神,气不敢大喘一个。 午时已到,监斩官一声令下,刽子手手起刀落。 没有预期中的血溅四方,早早就闭上双眼的众人各个睁开眼看看这人怎么个死法,却不料,死的,是邢台上的刽子手,而囚犯人呢,则不知所踪。 瑟冷的秋风中掠过四道人影,为首的一身黑衣,怀中抱着嘴唇冻得发紫的时垚,灵巧的在风中上下翻飞,似雁复行空、鱼复潜水,自在的犹如风的儿子。其后两人一青一灰,并肩飞驰,紧追不舍。最后,远远的是一道白色身影紧随其后。 被黑衣人抱在怀里的时垚愣愣的发着怔,他不是该死了吗?怎么一瞬间就被别人抱着飞来飞去?抬头看看眼前的人,时垚一脸茫然无知,这人......是谁?本来还想细细观察一下此人的长相,顺便确认一下自己到底人不认识此人,不料,却被迎面而来的寒风刮得面目生疼,禁不住闭了双眼!身后远远的呼唤虽然被风挡掉不少,却还是没能阻止它传道时垚耳中。 这是......君!? (58) 转眼间四人已奔至绝地,黑衣人看看面前的悬崖,懊恼得搔了搔头,便将时垚放下,检查他是否一切安好。 "穆安,你放开他!"咻的一声,藏青色的身影落至两人面前,裴君邈的声音传来。 两人均是一愣。 君,真的是君!怎么会?我不是让你不要出来吗?你怎么...... "师兄,好久不见。" 咦?师兄?那么说......他是那个......跟项郁私奔的......等等!他的声音......好耳熟,是谁? 这时,灰色身影也已赶到,定睛一看,南门普是也。凭借耳力,他知道,这个做了他想做的事的人是裴君邈的师弟。知道现在这儿没自己发言的权利,他只是安静的呆在一旁,并随时注意着时垚。 一边,两人的对话还在继续。 "郁儿你已经带走了,为什么还要出现在我面前,你放开他!" 果然,他就是那个跟项郁私奔的穆安。 "师兄,不要说的你多伟大一样,明明是你把郁儿关了起来,不让我找到,还没有好好对他,竟然让他替你上法场受死,如今我既然来劫法场救了他,我就不会放手。"穆安显得颇为坚决,却不知道他的一席话,给在场两人均来了一个重击。 听这穆安话中的意思,他是把我认成项郁了,而真正的项郁......不见了!等等,不见了?脑中好像闪过什么,却没被他抓住,到底是什么?仿佛很重要! "你把郁儿丢了?!"裴君邈的语气极其震惊,浑身散发出了燎人的气焰,穆安身处危险而不自知,很快两人话不投机,便大打出手起来,被晾在一边的南门普趁机赶至时垚面前,语带焦急:"小垚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时垚则是一直愣愣的,木然的看着气急败坏、勃然大怒的裴君邈,果然......你还是爱他的,一听说他出了事,你便忘记了时垚这个人的存在......那......你说要永远跟我在一起,难道只是骗我?难道......从始至终你只当我是项郁的替身吗? 此时耳边传来正打斗的两人的对话。 "郁儿出什么事了?快说!" "说什么,当年我从你那儿夺他过来,你定是不甘,才关了他五年不让我见到是不是?"穆安依旧认定时垚就是项郁。 "五年?!五年前到底出了什么事?"五年前,他遇见了垚儿,他们三人之间的一切恩怨便开始檄写...... 垚儿,想到他,他就心痛,他竟然辜负了自己对他的信任,他多年来的辛苦竟然让他一手给破坏了!曾在母亲坟前发誓要报的酬眼看就要报了,不料却因垚儿而功亏一篑,这个他绝不能原谅!当年禁宫中的一切侮辱、笑骂至今犹如在耳,母亲终日以泪洗面的落寞身影也仍在眼前。但是,现在却什么都没了,他成了不孝的孩儿,不能替母报酬,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竟然是自己真心去爱的人儿?!这是什么?造化弄人吗? 正当裴君邈悲恸于心时,穆安的声音再次从耳边传来:"郁儿在五年前就死了,我用召唤术将他找了回来,中途出错尸体便不见了,五年来我不停的大江南北寻找,原来他一直被你关了起来,难怪我找不到!"一边说,还一边加重力道。一个凌空旋转躲过裴君邈的攻击,回身一掌直奔心脏。 完全无动于衷的裴君邈硬生生的接了这力道十足的一掌,心下一时气血翻涌,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夺口而出。没料到他连躲都不躲,穆安连忙收了式,立于他身后,再没有动作。 (59) 不,不要,君......你为什么不躲开?! 看到裴君邈吐出一口鲜血,时垚禁不住后退数步,直到南门普从后面拖住他,才使他没有一屁股坐在地上,眼前一片模糊,什么也看不清,扭曲的人和景在眼中翻飞,心中像有陨石砸过似的缺了一块儿,好痛! 为什么?你一听到项郁死了就不动了?他真的重要到你这样?那我是什么?不,你这个混蛋,你爱的根本就不是我,从始至终我就是只是项郁的幻影,只是你追逐项郁的工具而已。什么你爱时垚,根本是你我自欺欺人的借口!我为何而来?我的存在到底有什么意义?为什么?就为了被你伤害?被众人唾弃?被天下轻贱? 接连的疑问直压胸口,堵得时垚大口大口的喘气,手不自觉地捂住胸口。好痛!好压抑!我到底是什么?君,我到底是什么--?到底......有什么意义? "小垚?!"耳边传来南门普的急呼,我没事,你别急南门大哥,我没事......好晕......头好痛......身体好痛......心也好痛...... "垚儿?!你醒了?!" 是君的声音......君......君......不......你放开我!既然你不爱我,就放我走,我不要见你...... 大力推开紧拥自己的裴君邈,时垚摇摇晃晃的试图站起来,一旁的南门普赶忙搀了他一下,穆安也是一脸关心的看着自己,霎时,他有种想笑的冲动,裴君邈和穆安爱的是项郁而不是他,他爱的是裴君邈而不是其它,而南门普虽爱他却不是他爱之人,老天爷还真是爱戏弄人!人世间的感情纠纠葛葛、缠缠绕绕,没有尽头,一个个痴男怨女情到深处悲痛难当,倒是平白娱乐了别人,却还是一头扎入,生怕落了自己,真是让人只想说,自找的怨谁?而自己......怕也是这其中之一吧! 一旁三人见他神情恍惚,均担忧万分,生怕他寻了短见,都自动自发的靠向悬崖,用身体将时垚与悬崖隔开,企图阻住他的去路。 见三人举动,时垚暗叹,何必呢?这样永远痴缠下去也是不会有结果的,徒增伤痛罢了。随后转身向早已落光树叶的树林望去,眼角瞟到一人白衣飘飘,潇洒的立于参天枯树之上,时垚不禁苦笑,难道......又要靠他吗?这次自己可没什么筹码跟他做交易啊! 忽而一阵寒风吹过,眼前白影晃动,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被他从背后勒住颈项,动弹不得...... "龙昀麟!你放开他!"裴君邈大喝。垚儿,他的垚儿不能死! 龙昀麟看看大叫的裴君邈,语带笑意地说:"怎么可能?十三弟,我的邢台可还空着呢!" "你要的是我,你放了他,我跟你走!" 垚儿,他不能让他代自己受死!他要救他! 闻言,龙昀麟低头看看手中的时垚,低声在他耳边呢喃:"这样你的苦心可就白费了哦!" "龙昀麟,你已经夺了帝位,何苦再这么苦苦逼追?"时垚幽幽的开口。 "你知道,作为一个皇帝,铲除异己是己任。" "那,如果我用一个情报换取裴君邈的性命你可愿意?" 龙昀麟听完颇为感兴趣:"噢?这倒有趣,不过......我要看看那情报有没有这个价值!"真想看看这人还能跟自己换什么?第一次是自己的性命,这次,又是谁的性命呢? 得到他的首肯,时垚启口,说着现代人尽皆知的‘正严君弑师'事件:"龙昀麟于天宏十一年晚秋下令处决所获匪领,并于当夜摆酒设宴,大赦天下,但是,正严君之师路奉之扬言有娈以色侍君,应惩之而后快,遂暗中绞杀,次日,正严君怒倾朝野,下令处斩路奉之,后霸朝三日以慰娈童在天之灵......"语毕抬首,早已不见了龙昀麟的踪影。经历自己一番搅和,恐怕......这历史要乱啊!就为了一个裴君邈,值得吗? 正当众人错讹之际,一记强风刮过,时垚感觉一股猛力向自己袭来,被迫后退数步,最终,一个不敌,跌坐在地。裴君邈赶在最先跑过来,看着他坐在地上愣神,不禁一把将他揽入怀中。 "垚儿,太好了,你没事!"天知道他刚刚心都提到嗓子了,他真怕龙昀麟就那样一使劲儿,他的垚儿就不再了。低头看看他被勒红的颈项,裴君邈心中一阵心疼。 好熟悉的味道,这是......君?! 时垚一抬头,看竟然是他!心中一时又是抽痛又是悲凉,为了你一个人,我牺牲了这么多,你为什么就不爱我呢? 见他老老实实任自己抱,完全没有刚刚推开自己时的气焰,裴君邈反倒觉得不好,遂收紧双臂:"垚儿,你别不说话,你骂我也好,打我也好,求你别这么不说不动!"几分钟后,时垚才如回过神儿般,眼泪仆仆,低声轻泣。见他终于有反映了,裴君邈心中不停感谢上苍,手下又收紧几分。 在裴君邈的怀里,时垚终于忍不住将心中的积怨全盘吐出,却仍企图掩藏点什么,将自己的脸埋入他胸中,闷闷的声音悠悠传出:"为什么?为什么你爱项郁不爱我?为什么?你说啊?呜......我讨厌你,我要回家......呜......"不管了,他什么也不管了,他要说,把一切都说出来! 嘤嘤的哭泣声渐渐转大,伴随而来的是如雨般的拳头,拳拳打在裴君邈身上,但是,并不痛。 "垚儿别哭,谁说我不爱你的啊?"裴君邈收紧手臂轻声劝哄。他的垚儿确实需要发泄发泄,他太闷了,总是把心事憋在心里,不让人知道。 "你当然不爱我......呜......一听到项郁出事你就不顾我了......呜呜......" "我只是太吃惊,一时愣住了。你别瞎想!" "呜......那你......爱我吗?" "爱,怎么能不爱,你让我爱不释手哩!" "真......的么?" "真的!我裴君邈在此立誓,吾将与时垚永世相伴,生生世世,致死不渝......" "君......" ...... ...... 几片初雪飘飘荡荡、晃晃悠悠、纷纷扬扬的跌落天际,如鹅似絮,洁白可爱,一如世间最美的那句我爱你,盈满空气,无边无尽。 数声鶗鴂。又报芳菲歇。 惜春更把残红折。 雨轻风色暴,梅子青时节。 永丰柳,无人尽日飞花雪。 莫把幺弦拨。怨极弦能说。 天不老,情难绝。 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夜过也,东窗未白凝残月...... 《芳菲歇》完 ※ ※ ※ ※ ※ ※ ※ ※ ※ ※ ※ ※ ※ ※ ※ ※ ※ ※ ※ ※ 后记: 长吁一口气,总算完了,洋洋洒洒近八万字,真不是人受的,完全佩服那些十几万十几万的写得大人们,在这里yaffa鞠躬,向大人们说一声:"你们是神仙!"(笑)事先想好的结果完全没用上,yaffa写文的习惯是先想好开头和结尾,中间的......填去吧!但往往结尾都不会跟事先想的相符,但也不会相悖太多的。对于本文先前的设定,不是两人双双坠崖,就是裴君邈孤老一生,反正时垚是 要死的,没想到......最后两人都活了下来,还是不忍心啊!朋友笑我妇人之仁,没办法啊!我不舍得了,怎么说也是我一双俊俏的孩儿不是?!所以......就出了这么个烂七八糟的结果啦!好了,不聊了,我还要奋斗《彼岸花开开彼岸》去了,除此之外,还有五个坑没填,555555555555我哭55555555555555555 yaffa于04年7月20日下午20:03留

推书 20234-12-23 :Sexy Guns————》: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