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手记————levine

黑暗手记（上篇）

 

我还记得地平线上那一抹最后的红弧
那时，我并没有坠入无边的黑暗
我曾以为白色是我向往的天堂
可是，被抛弃的躯壳却只剩下孤独的红.........

 

回首初次见到他的时候，双眼焦距被矗立在他身后，那道穿过圣保罗苍穹刺眼的阳光夺走。就象被宇宙真空的气流包围，没由来的急促呼吸着。
一瞬间，我以为看到的是阿波罗的降临，直到他薄薄的唇吐出和缓的声息：
"彼司道可勒！你可以叫我彼司......"

这是我们第一次接触，在教堂神圣的大殿前。

两年后我终于结婚。
美丽的新娘是道可勒家族最小的女儿，纱姬道可勒。

"......你愿不愿意娶你身边的女孩做你的妻子，一生一世，无论贫穷疾苦，不离不弃......"

"我愿意！"
目光在人群中游移，触及那两道冰冷的视线，我注视着彼司--我妻子的堂兄，他那双绿色的眼瞳仿佛可以洞悉我所有的心思......

是的，我承认，这场浮华的婚宴只是我试图接近你的伎俩。

用值得称道的甜言蜜语，我得到了与你神似的纱姬。现在，我们总算有一条称得上血亲的丝线维系。
你，再也躲不开我了。

"你果真卑鄙，竟然利用道可勒家最宠爱的妹妹，如果我家那个老不死的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只是别人用来接近他这个混蛋儿子的工具，我看，他也离天堂不远了！"

彼司躺在我的怀中刺耳的笑着。我万分受用的搂紧他，嗅着渗透肺腑的玫瑰发油的香味，什么对我来说都不如肉体之间的存在感重要。
"别人的事我不想管，我只要拥有全部的你。"

"不要太贪心，我可以给你的只有这具无用的肉体，别在说什么全部，你，要不起！"

挑衅的红唇从来没有改变过它的尖刻，不管对任何人甚至我，我几近愤怒的压住并蹂躏，换来的却只有嘲讽的调笑............

物换星移，我们的关系只持续了不过一年又八个月，我们享用彼此却又维持一段无形的距离，对此，我几乎无法忍受，即使撞的头破血流我也要越过那道阻碍，对你的渴望快让我发疯了！

我于是开始恬不知耻的跟踪，窥探，对你始终不愿为我开敞的心产生猜忌，几乎花尽所有的精力试图知道谁才是那个幸运的国王......

结果，上帝证明了我离谱的愚蠢，原来我只是沉湎于不可救药的自以为是。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你的肌肤是犹如姣月般光洁，你的双瞳在我看不到的时候是怎样的火红，让我执着又困惑的双唇，原来它娇艳的色泽并非来源你纯洁的血液。

你不是凌驾苍穹的太阳神，你是撒旦......我的黑暗神祗！

"你的嫉妒超越了我的想象。"
他的嘴角淌下又干涸的血迹，证明瘫软在地面的尸体已经不是今晚的第一个。
"夜太长，你已经没有机会选择，生或者死......"

黑暗笼罩，看着接近我寒如冰峰的虎齿，一个念头在脑海里汹涌。

如果我们同是无用的肉体傀儡，是不是可以共有心跳的频率，也许，这样的结合正是我梦寐以求的！！

 

黑暗手记（下篇）
我不假思索的提出连自己事後都觉得不可思议的想法：
"让我成为你的，即使我必须接受痛恶的永生......从此死亡不会将我们分开！"
我想你已经预料到我的大脑不过如此简单，所以，毫不犹豫的将尖利的齿刺进我温暖的喉管......
至此，我变成了你的奴仆，黑暗的侍从！

....................................
我时常记得远离那哥特式建筑，可孤独的天使仍有机会光临我空洞的大脑，在你离开我的每一个夜晚。

"为什麽你总是要撇下我单独行动？我们已经是一体的了不是吗？每天躺在这该死的棺材里，我都快变成干尸了！！"
每一次重复的问话，得到的回答总是同样的。

"是你自己决定一切！我早就说过别妄想得到我的全部，在你哀求我赐予你永恒的的同时，你已经失去了要求我的资格！"

是我计算失误吗？我可以感到你的心跳，可以嗅闻它散发出的芳香，可是我看不到它在哪里寄宿。也许，我们之间还不够接近，时间对我来说，还是太少。
"那麽我可以请求你，让我为你做任何事，即使耗费我再多的生命......我有永恒，所以这笔交易划的来，而我，只想要每天看著你，对著你的微笑和睡颜。"

彼司笑了。

他扑上来亲吻我的唇，修长的手指挑起我久违的欲望......那一夜，我在他体内驰娉，脑海里却一片空白............

替他除掉有威胁的女人，是我接受的第一件指令。
我吞噬她们所有的血液，冷眼看著她们温婉的女体在我面前僵硬，我讨厌这些看起来丑陋的东西，一如我讨厌这可恶的颜色。
它弄脏了我的前襟，却润湿我的口唇，它使我对自己深感不耻，却又持续在我体内沸腾的舒适......
..................
然後，终於有一天，我杀死了我亲爱的岳父，就在我妻子的面前............

直到我被绑上基督的十字架，我湛蓝的眼眸还是在簇拥的人群中搜寻你的身影......我的爱人啊，我的主人，死，对我来说并不可怕，可是，我想在临死之前的刹那见到你对我展露笑颜，哪怕是惊鸿一瞥，也足以让我安心的在地狱长眠。
等待许久，我终於看到你金黄色的卷发在火焰深处跳动。

"一个邪恶的魔鬼！"
彼司用食指指向我。全然不顾我惊异的目光，用他惯用的傲慢的表情讽刺著我。人群骚动，只因为他的一句话而咆哮起来。

我想我终於知道，为什麽你不啬於分给我另一半永恒的生命，终於知道，你那颗不安定的心真正的归属......
火，熊熊的燃起，在祈祷与怒吼的人群中，你亲吻著我的妻子，你最最深爱的表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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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躺在你卧房的壁橱上，作为一只水晶镶刻的头盖骨装饰物，对著你和我妻子欢爱的床塌。
终於，你没有违背我们的约定，至少，我的永恒并没有白白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