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队!”
杨开泰忽然叫了他一声,傅亦转头看向他,就见他站在衣柜前,手里拿着一件黑色棒球服外套,一顶黑色鸭舌帽,杨开泰带上白手套在外套口袋里摸了几下,拿出手时只见手套上沾上几颗白色粉末。
“带走。”
刘佳敏再一次被带到刑侦队,这次她依然带着律师,和她不可一世的骄傲,见到楚行云,她尚能保持风度和镇定,说道:“看来您还是没有抓到真正的嫌疑人,不然我们就不会见面了。”
楚行云没说话,笑着指了指一楼左边的审讯室,警员把刘佳敏带到门口,正欲打开门时忽然被楚行云阻止。
“不,隔壁。”
隔壁?隔壁是监控室。
警员愣了一下,说:“楚队,这不合......”
楚行云:“隔壁。”
于是刘佳敏被带进与审讯室一墙之隔的监控室。
乔师师风风火火的从楼上窜下来,递给楚行云一叠文件:“袁旭所有的病例和资料都在这儿了。”
楚行云接过去边翻边说:“行了,你先进去吧”
乔师师面色有些不安,说:“头儿,咱们可是空手套白狼,而且,我怎么觉得这事儿有点扯。”
楚行云和文件合上,反问她:“那你给一个不扯的解释”
乔师师:“我还是去会会刘老师吧,那个,贺先生,你可以去我办公室坐一会儿,我的办公室不机密。”
贺先生坐在警察行为守则海报下的长椅上冲她敷衍的笑了一笑。
楚行云后退几步坐在他身边,面色凝重的看着大堂门口,不见人前的生龙活虎,很是心事重重。
贺丞瞟他一眼,手里握着一次性水杯,交叠着长腿,把水杯放在腿上,说:“很久没看到你这幅表情了。”
楚行云:“遇到难题了,心里没底。”
贺丞在讽刺他的专业和质疑他的能力之间犹豫了一下,可看到他一脸的忧心,没有选择任何一种,而是别别扭扭故作冷淡的说:“心里没底的不应该是你,总有人心里比你更没底。”
可能是许久没听到贺丞说人话,偶人听到一两句还挺让人新鲜。楚行云把胳膊搭在他背后的椅背上,看着他笑说:“安慰人的本事见长啊小少爷,在谁身上练的?真贴心。”
贺丞很想把手里这杯水泼到他脸上,有时候楚行云招猫逗狗没心没肺的性子真是招人恨,跟他认真,他仍当做玩笑,茅坑里的石头都比他多情。
楚行云又说:“你留在这儿是想看热闹,还是想知道真相?”
贺丞充分体现了什么叫做站着说话不腰疼:“我想知道你口中的真相,到底热不热闹。”
“如果没那么热闹呢?”
“应该不会,因为你这张踢到铁板的便秘脸不常见。”
楚行云:“我还以为你会说,如果不热闹,你就自导自演创造热闹。”
贺丞斜眼瞧他,讪笑:“楚大队长,真看得起我。”
楚行云:“客气。”
此时大堂玻璃门被推开,傅亦和杨开泰带着袁旭走了进来。
楚行云看着袁旭,见他满面晦霭,低垂的眉眼即松懈又无力,像是被拉往刑场的死囚犯。
傅亦带着袁旭走向审讯室,杨开泰把一个收纳盒抱到楚行云面前,说:“队长,这是我从袁旭房间里发现的,不知道有没有用,你看看吧。”
楚行云从好几十本手账里随便拿了一本出来,迅速的翻了几页,并没有表现出丝毫惊讶,或者说,当他看到盒子里铺满的绿色扭扣时,其他任何事都已不足使他惊讶。
他把一本手账从头到尾翻了一遍,然后合上本子面向贺丞,摇头感慨,笑说:“还真是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这位VIP观众,你有热闹看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从明天开始,持续性高能,千万不要相信你现在看到的真相,到目前为止应该还没人看得出真相,除了我姐姐,因为丫闲的蛋疼自己苦思两三天,才靠点谱,而且她已经把这个故事读完了,还有啊,我还是忍不住说啊,这几天我不上班啊,天天休假啊,简直不要太幸福啊。
第23章 少年之血
2015年8月23号;
今天我起的很早,或者应该说整夜都没睡,我失眠很久了,不吃药总是无法入睡,即使睡着了,也会被手机铃声吵醒。就在今天,我要去结束每晚吵醒我的声音。
我想杀薛旻豪很久了,他是个胆小鬼,是一个不讲义气的朋友。他离间我和王明远,程勋之间的感情,怂恿他们孤立我,把我当做一个外人一样驱逐出我们的团体。我们曾经亲密无间,没有秘密,但是现在,我们之间有了很多秘密,薛旻豪就是罪魁祸首。有时候我走在他身后,看着他一瘸一拐的身影,心里真替他觉得恶心,残缺不堪的身体,残缺不堪的生命,有什么价值活在这世上,他的父母看到他一定也会这么想,巴不得他去死才对。以前我还觉得他可怜,可是自从他不讲义气,虚伪丑陋,的嘴脸暴露出来以后,我真厌恶他,厌恶的只想杀了他。
很快,我有了机会,他忽然约我到他家里打游戏,我熟悉他的嘴脸,他一定是把我骗去,然后奚落,讽刺我,伺机击碎我。这个恶魔,我不会让他得偿所愿,我要在他毁了我之前,先毁了他。
我到他们家的时候是中午十二点,家里只有他一个人,他可怜的母亲不在家,真好,这是我的机会。
他让我在沙发上坐下,切好西瓜端给我,怎么回事?他看出来我是来杀他的吗?他在求饶吗?我几乎都心软了,但是他再一次摆出孔夫子的嘴脸,对我说 “你不应该那么做,最近我总是做噩梦,梦到他们还活着。我们去自首吧,我们是未成年人,不会判刑。”
他太啰嗦了,他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想听,我只知道他背叛了我,而且带走了我的朋友。他真该死!
吃完西瓜,他搬出一台游戏机,笑着告诉我那是他妈妈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他又在讽刺我,讽刺我永远得不到妈妈的礼物。他坐在地板上链接电视和游戏机的插线接口,我坐在他背后看了一会儿,他真是笨,连个游戏机都装不好,但是我一点都不想帮他。我问他洗手间在哪里,我要去洗手。他给我指了方向,于是我看到了他们家的浴缸,真大,大到足以淹死一个人。
我走进他的卧室,从床上拿起一个枕头,然后回到客厅。他仍然坐在地板上摆弄那台游戏机,对我毫无防范。我走到他背后,跪在地上,从背后用枕头盖住他的脸,整个过程我很平静,除了他的反抗让我用了太多力气,感到很累,其他都很好。十几分钟后,他一动不动了,我才松开他,然后到浴室在浴缸里放满水,把他拖了进去,最后拿出我收藏的那一份‘忏悔书’,放在了浴室的洗手架上。
我离开的时候带走了桌子上的瓜皮和游戏机,把它们扔进了小区楼下的垃圾桶,像来的时候那样默默地,离开了。
2016年11月20号;
自从升入高中后,王明远和我就不再接触,他躲着我,我也不想再看到他。因为自从薛旻豪死后他看我的眼神就变了。那是类似于看待野狗的眼神。我不知道他猜到了什么或者听说了什么,总之他看我的眼神让我很讨厌。我们四个人中,他和薛旻豪的关系最好,因为薛旻豪爱打篮球,投球很准,所以薛旻豪总是教他投篮的技巧,薛旻豪的死一直令他耿耿于怀。
昨天,王明远忽然到班里找我,他把我拉出教室,很严肃的对我说,薛旻豪不可能自杀,因为那封‘忏悔书’是他们的毕业作业,他们三个人当时凑在一起写的,别人或许不清楚,他最清楚了。他让我和他一起去警察局把这件事说出来,有时候,他真是义气过了头。
但是他提醒了我,他们三个。他们三个背叛了我,形成一个新的团体。这个团体存在的原因就是为了毁灭我,所以他们三个是一条命,他们三个都得死才行。
所以今天,我让他到丽欧酒店等我,我父亲是这座酒店的股东,我出入那里无需记录,没人会注意,所以我在912房间,杀死了他。
2017年4月18号:
程勋早就是一个废人了,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胆小鬼,走夜路都会害怕的胆小鬼。他那退伍兵的父亲对他管教太严厉,让他变得太过小心和敏感,年级组都在谣传他被鬼附身了,不然怎么会变得神经兮兮的,最后还退了学,被当成牲口圈在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