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慢慢的渡了过去,确信没人看到,迅速的拿出来贴身藏起来。
硬硬的一个包,回去才能知道是什么。
我漫步走开了去,热带的风光十分的旖旎,只是一个不好,有许多奇怪的虫子。
江羽捧了两个椰子过来,敲好了插了吸管的,原汁的椰子汁不是很甜,却也有别样的味道。
"喂,这里有赌场,还有表演艳舞的,对了,还有泰国来的人妖表演,要看不?"
我是真的没兴趣,很正经的回绝了他,想用糟粕来腐蚀我?做梦!
"不然我们跟着旅行团的路线走吧,你也可以听他们的讲解。"
这个主意到是不坏,我也不回答他,两人却沿着刚刚欧洲团的路走了过去。
缅甸本来就是个旅游城市,这里的组织者也搞了点小活动,我们再次看到旅行团大队人马的时候,他们正聚在搭的台子下面等一个化装成缅甸公主样子的美貌少女抛绣球。
那个女孩子原本就很漂亮,厚厚的妆配了那金色的民族服装又衬托了一种少有的美。
我拉了江羽在人堆的最后面起哄。听他们的说话,好象说谁给这个绣球抛中了就有礼物。
那个少女晃悠悠的转着绣球,全场那么一看,哇,都是老外啊,于是那绣球长了眼睛就向我和江羽的方向飞来。
眼看要到的时候,江羽一推我,下意识的拿手抓了,绣球真真的到了我的手里,我瞪了他一眼,"推什么啊?"
"谁推你了,明明自己抢的。"江羽抵赖。
主持人让我上去,说要给我礼物,上去就上去,我还怕一个小姑娘?
主持人问我,"你知道绣球是什么意思吗?"他是用英语问的,我也只能用英语答了,"是公主看上了我吧。"
满场的人都笑了,我接着说,"可是我已经有女朋友了呀。"
那个主持人很老道的说,"你们中国人不是讲一夫一妻吗?就是说一个夫人再加一个妻子。"
我只能急忙摆手说我是老实人,江羽已经在下面笑的合不拢嘴了。
公主生气了,逃到了台后,这时候主持人说要送我礼物,中国人讲究的是伸手不打送礼人,我一时迟疑住了。
突然见台下的人都张大了嘴惊讶的看我,我还在纳闷呢,江羽已经很没礼貌的笑了出来。
只听"哗"的一声,十多盆水从我的后面倒了下来。主持人在那里讲这是送给客人最好的礼物。
我对着那些盛装的缅甸姑娘,怒目圆瞪!咯噔一下,我想到了什么,那些水让我白色的上衣完全的湿透了,贴了腹部的那个小包不会让江羽看到吧?
转过身子,一只手把那个包往下推了点,装的很愤怒的样子指了指那些在笑的姑娘,跳下了台。
主持人拿了件民族服说送我,我也不穿,掉头就走,江羽拿了来让我换。
"不换,我们回去吧,把身上的水也分你一点。"我坏坏的笑着。
他也拿我没办法,看样子他是没发现那个小包。
回到江羽的家我就说要冲凉,进了浴室,水放的很大,我才打开了那个小包。
外面是一张胶纸包的,里面有一个通话器,这个东西我在学校的时候看到过,是点对点使用的先进工具,通过中国在太平洋上空的一颗通讯卫星工作,超高频率。
还有张纸;家里来电,本次交易毒品检验与前几次成分做法完全相同。期望加紧。另,所要求调查字是《契丹》文,以失传两百余年,两穴字相连的那个意思是《长官》。耳鲁相连的意思是《平安》。在安全情况下用通讯器联系。
纸是一种我们长用的荧纸,我拿了用手这么一搓,它就碎成了粉末。
胡乱的洗好澡,江羽在露台切了西瓜等我,我躺在席子上脑子又有点乱了。
他骗了我,他对我说的都不是实话,起码他对我说的话里有水分,该说的才说,还有很多隐瞒着我。
我不怪他,人与人之间本就是有这层保护膜的,只是有一种莫名的疼在心口隐约的翻滚。
我在监狱里就认为他是一条汉子,我甚至都怀疑过他是不是罪犯,这一路的路程又让我见识了他的勇敢和智慧,可是事实一次一次打打破我的想法,他不但确实是一个大毒犯,而且是一个不太诚实的人。
江羽洗了澡披了一条浴巾过来,切了西瓜,"喂,吃东西还要人叫啊?"
我没去搭理他,把头埋进了枕头里。
江羽吃了几块西瓜也不理睬就回房了,我被夜晚的风冻的有点冷。
天空十分的晴朗,寂静的夜被笼罩在一种生鲜的气息中,我静静的等待着,等江羽熟睡.
这附近最安全通话的地方是在路或者森林附近。
我没走楼梯,顺着露台外的下水管攀了下去,飞跑到左面那片小林子里,接通了对话器。
通讯器在一阵长音的驳号过后,接通了。
"喂,喂,我是文哲。"
"收到,我是王征。"听到远方王教官的话,让我一阵安心,无论什么时候,人都需要一种别人的支持,关心。
我整理了一下思绪,"报告长官,犯罪集团可能在当地拥有半公开的造毒工厂,可能与当地的军方有关系,希望进行外围调查。"
我的讲话都会被那里记录,所以我说的很快。
"明白,还有要帮助的事吗?"
我想了一下,"调查一下六年前北京有哪个大学在云南宝山市的贡布地区进行过采风或者科考。"我的直觉告诉我这可能和整个案子有关,即使没有,我也能多了解一点江羽的事。
对方又沉寂了一会,"文哲,专家组让我考虑要不要和你说这个事,我还是决定和你
你说了,主要是要你好好的利用把握。江羽,江羽他有可能是在复仇。"
王教官在电话那头说了整个故事的大概,九八年暑假,北大的历史系张教授,带了他的四个得意弟子远赴苗疆,追寻自明朝以来突然在历史记载中消失了的建立过几百年辽王朝的契丹民族后裔。
在云南宝山地区通过提取DNA的办法,认证了当地的阿、莽、蒋姓"本人"的DNA和契丹人有最近的遗传关系。
也许是在学术上的突破,学校批准他们继续留在当地,完成一个遗留民风的考察,于是他们就分散住进了贡布的当地百姓家里。
一个叫顾风的学生有了重大的发现,当地有一户姓江的,居然可能是古代契丹王室的直系血亲,而且可能是血统最完整的契丹人。
考察组发了一篇轰动学术界的论文,后来却在一场意外的事件后返回了北京,意外就是那个叫顾风的学生居然和自己的被考察对象产生了同性恋情。
王教官的这番话很流利,就像照着纸上写好了的在读。
不知道这对热恋中的男人有过什么约定,反正临走的时候,一起去的人全都看的出,这不是让他们从此分了手,而是让他们的心更接近了,因为谁都看出顾风眼里那种涌动的火焰是什么。
原本是打算读完最后一年的大学就回来和他双宿双飞的吧,但回到北京之后这个计划被他的恩师打断了,那个老头受不了良心的谴责,可能是尤其受不了最后他们分手时,那种灼热的目光在自己苍老的心灵里留下的冲击吧。老教授具实的向学校反映了这个事件,于是顾风和他从江南小县城赶来的母亲面对的是一纸勒令退学的证明。
从王教官的说话中,我知道顾风是由他的寡母抚养长大的,我没有听到这个男孩和他的母亲是怎么伤心绝望的,只是感到了那种无形的压力,连现在仅仅站在这里听对方描述那个故事的我,也感到了那种巨大的,悲戚的压力。
不知道顾风的母亲是怎么回去的,他的同学在以后的日子里看到顾风独自留在了北京,一个大学没有毕业的男孩,在北京孤身闯荡肯定十分艰难吧,开始还有个一起去过云南的同学表示支持他,给他送点钱物,后来发现他在走歪路,就彻底和他断交了。他发现顾风开始吸毒。
这些事都是学校里调查来的,专案组拿了我给他们的两个奇怪的字,查了所有以知的资料和档案,才从北京大学内部电脑资料库里一篇不起眼的论文里查到这两个字,于是迅速的又查了来龙去脉,查到了那个江姓人家留在当世唯一的继承人就是我们这个案子的主要线索---------江羽。
学校对顾风的最后一次记载是在后来的某一天,刑警队到他们这里来对顾风的确切身份做一个核实,而这时候,顾风已经是一个死人了,刚刚在犯毒现场被刑警击毙的持枪拒捕的贩毒份子。
这些是北京调查的全部情况,关于江羽的情况是专家组后面的推断,江羽可能来过北京,了解了一些事,于是他痛恨那些让顾风染上了毒的人,接着他决定报复。
这些完全是专家组的推测,但在我的脑子里却早已经固定的成了一个逻辑,我觉得这个推测是对的,这和我对他的了解完全吻合。
王教官让我在生活中试探他是不是真的这样,如果是,就让我好好利用。
我手脚麻木的爬回了二楼,站在江羽的床前,他的头发乌黑油亮,折着身子躺在那里,长长的睫毛含蓄的内敛着,肌肤被毯子凌乱的裹着。我第一次有一种想法,如果我要爱,我也要爱这样的人。
江羽把我的手拉到了他的唇上,湿漉漉的泪水沾湿了我的肌肤。
"江羽,你为什么要把一切都告诉我?"其实我的心里是知道一点的。
江羽坐了起来,"我要你的帮助,我知道我个人的力量根本无能为力。可以吗?你也需要我的帮助的。"
他对这个犯罪集团的了解,对我们工作的帮助当然是最好的了。
"恩,说下你的看法。"我还是搂着他的长发说。
"这个国家半官方的造毒运毒,根本没有什么正规的力量可以打击他,不过我们可以靠自己。"江羽的眼睛里炯炯的发出了光芒。
"靠自己?"我是真的不明白,我的生活轨迹一直是平和的,他的话像一种无形的吸引力,让我的轨迹发生了变化。
他平视着我的眼睛,"如果你的组织对这个案子没有办法,你能帮助我一点武器装备吗?"
我静静的听他说着,"我们真正的老大就是中部军区的总司令可的美中将,在这个国家是没有人可以撼动军方的实力的,如果不是我破坏了他们好几次的大买卖,他们根本不会和你们做那笔生意。"
虽然我早就想到,他可能故意暴露了自己的行踪,但是他自己说出来,还是让我感觉到了惊讶,"那上海接到的那个举报电话是你打的吗?"
江羽神秘的笑了下,我激动的不能说话了。
"江羽,愿意当我们的内线吗?"这是一种鼓励和认同。起码他以后的行动就是为警方在工作了。
江羽很用力的点了下头,"恩。"
我拿出通讯器又一次的拨通了北京,接通的第一刻对面的王教官就问我,"你刚刚确定了他的身份?"停了一下,"他在你的旁边?"
"恩,他答应为我们工作。"我和王教官说了那个举报电话的事,王教官叫江羽来听。
他们说了几句,江羽就把电话交到了我的手里,对方没有说话,我看着江羽,他不为外道的动力却给了他无比坚强的勇气。做为一个普通的人,支持他做出这样的事唯一的理由居然是对一个男人的爱。
"喂,文哲吗?"王教官问到。
"恩,能够批准他的请求吗?"
王教官缓慢的说到,"经过检查,江羽的说话声波频率和上次举报电话的完全一致,专案组批准你的请求。"
我拉了拉江羽的手,喜悦的表情也让他知道他被通过了。
我把电话交给江羽,他和王教官谈了很多,整个犯罪集团的框架,老大的身份,包括两个二号人物的身份和他们这几年具体的犯毒路线,我第一次知道这个集团在八年之间积聚了十几亿人民币的贩毒资金,有几百名亡命之徒全都是何枪实弹的,也是第一次知道,他们从缅甸到云南,再从云南到湖北到广州的路线已经是周期性的,每天都会有车队行进,路上的关节岗哨都有他们的暗线。
几十种的运输方式有些居然是我都没有听说过的,而这些路线和行程就是由集团的二号人物桑南制定的。
比如他们长期利用湖北某乡一个邮政局的工作人员,从云南发普通邮包过去,由于是两头都用的匿名,所以这样的案子即使被发现也牵不出后面的线索,仅仅这一条路线,在这两年之间就向中原地区运输了上百斤的海洛因。
他的说话十分的流利,看的出是在他脑子里刻画的很清楚的事了,他一直准备着有这么一天,能够完成他一个人完成不了的任务。
江羽说了很久,最后把电话又给了我,"太好了,江羽的情报对我们来说太重要了,专案组现在要研究一下,明天给你最新的指示。"
我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就像当年进学校时我们校长叫我一样的说,"握个手吧,江羽同志。"
我看到他的眼眶里有点泪珠,但江羽很好的控制了自己眼角的肌肉,没让它们落下来,晶莹的闪烁着。
夜很深了,我示意江羽躺下来说话,"江羽,你是怎么混进去的?"
我知道他一定是受了很多的苦,我想了解一个人为了自己这样的一份爱情究竟可以付出多少。
"呵呵,你应该知道的,你如果仔细的想了就知道了。"
他的话有点莫名其妙,我却依着他的话开始思考起来,有点光亮在黑暗的模糊中给了我一点提示,慢慢的才明了起来,我从床上跳了起来,"你吸毒!"
是的,刚刚开始接触他我们就是根据他曾经有过吸毒史,而一个吸毒的人往往在最可以接近这个圈子的条件。
江羽凄美的笑了一声,"我花了几乎可以借到的所有钱,才成为一个真正的吸毒人,才接触到一个北京他们的下家,那天他终于开口指点我走这条道路的时候,我哭了一个晚上,不是为我当时人不象人的生活,是因为老天终于开眼了,让我能够得偿所愿。我甚至认为是天上的顾风不愿意再让我受苦的一种保佑。"
江羽和我说了些他混进来时的故事,"你知道吗?我在两年后发现这个组织的中层就不允许吸毒的人参与了,你说好笑吗?他们自己都认为吸毒的人是最不可靠和成不了大事的。"
"于是我在一个月里戒了毒,就是你们知道的那种火鸡戒毒法。"
我听过这个名词,"是那种全靠自己精神戒毒的方法吗?"
"呵呵,你懂的也很多啊,我让他们把我关到一个房间里,谁都不让来开门。"按规定,生理上有六个月没有接触毒品才在生理上真正的截断了毒隐,而有三年不碰毒品才能算真正的戒除了心理毒隐。
我问江羽,"你在房子里关了六个月?"
"恩,比监狱的日子苦多了,所以那时候你在监狱里才能看到我在笑,"江羽说的十分的平淡,但我可以想象的出这六个月对一个人的折磨,我们在学校参观过一个强制戒毒所,看到过那种血淋淋的场面,而且听说过民间有这种方法强制戒毒死过人的。
"江羽,我们一起努力,完成这个任务。"我用一种坚定的语气对江羽发了我的誓言。
我们睡的很晚,但早晨的时候不约而同的都起的很早,相视一笑,今天我们要去桑南的住处,因为上海交易的人今天下午就可以回来了。
江羽给我做了顿缅甸风味的早餐,"其实他们的组织很严密的,你之所以到现在感觉很轻松,是因为我做了很多的工作。"江羽停了一下,"你到现在还没看见这个组织另一个和桑南并级的老大笛风,他是这个组织刑堂的老大,最可怕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