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连忙也跑了过去。
拉着他爸爸的手,玲玲哭的脸上的淡妆都有点化开了,"爸,江羽这是要去送死。你要拉住他呀。"
第一时间我以为我们的计划被江羽看穿了。
那个老头扑通的跪在江羽面前,着实的吓了我一跳。
接着屋里的三个人都跪在了江羽的面前,一言不发。那气氛却压抑的整个房间透不过气,只有玲玲抱着江羽的裤腿,好像一放松这个男人就会永远离他而去。
江羽居然还笑了一下,"没这个事,我是去缅甸躲一下。风声过了,我会回来看你们的。"
玲玲哭着说,"那你给我写这个干什么啊?"
他爸爸像又话说,看了看旁边的我终于没有说出来。
我走过去瞄了一眼,打头是《休书》两个字。
"我不是为你好吗?"听了他这个话,那老头在地上通通的嗑起了响头。
江羽连忙上前拉着他,"不要这样。"
那老头固执的挣脱着还要磕头。
江羽也没办法,转过头去问玲玲,"你确定不要。"
我看到玲玲的眼睛混沌了一下,接着很大声的说,"我不要。你死了我还是你老婆。"
江羽把那张纸撕的粉碎,拿起一个大包就拉着我走了出来。
我问了他一句,"我们去哪里?"
他好象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像我笑了笑,"你知道滇西古道吗?"
----这一章问题很多,写了3天还是这个样子,索性先就这样,等完了再来改。
古代,中国西部有两条最重要的民族经济文化交流通道.
一是甘肃、宁夏黄河上游的东西走廊,称丝绸之路.
一是滇川藏地区六江流域走廊,被称为茶马古道。
我读书的时候略微知道一点,不过那是些行至拉萨,一直到尼伯尔、印度、斯里兰卡等邻国的山路,没听说有到缅甸的啊。
不过在这漫长的古道上,驿站众多,支线万千,行成了一张极其复杂的交通网络。有那么几条路线是通往南面缅甸山区的,也是正常的。
我们打了辆出租到了一个叫施甸的地方。自己感觉就在宝山旁边一点是个小县。我看到国良他们换了一辆车在跟踪我们。
说是县城,比内地的一些村子还要古旧。我们下车的地方是一排靠山竹土混建的房子,走过去的时候,一大群马和马夫在山道上整装待发,好象就在等我们了。
江羽和我说要换衣服,我只能和他进去换了一套看起来灰灰的衣服,不过还好是新的。
这样我们混在人群中就不那样显眼了。那个马帮的棒头,听不懂普通话,江羽和他嘀嘀咕咕了半天,拉过来一匹马说是给我们驮行李的。
我虽然也学了很多种语言,但我确信我不会他们说的这种。
马棒头给头马套了个很漂亮的大铃铛,鞭子在空中摔了个响,我们一行十二个人就出发了。
我不知道我们要去哪里,走什么样的路。还好我穿的是双运动鞋,"我可就这么一双鞋。"我怕打赤脚。
"不怕,路上有驿站,可以换布鞋。"
浩浩荡荡的不一会就出了城,马帮的人看来在这个小城很有人缘,到处是和他们打招呼的人,所有人笑笑咧咧的走着。我想从三三两两的人群中找到国良他们,可是我失望了。
走过长亭的时候,有个看起来像村领导干部的人在那里摆了一长溜的大碗酒,可能是他们这里的风俗吧,我也只能从他手里接过一碗,没想到这个胖胖的男人却塞给我手里一张纸条。
马帮的汉子们叫了声什么,把手里的碗冲旁边的山石上一摔,就开始起程了。
我跟着他们,拉着自己的马退到了后面,纸上写的是,‘暂时无法跟踪,到地界再联系。"
我的心情郁闷到了极点,只能这样慢慢的走着。
这才看到,云南的马和我以前看到的 完全不一样。滇西这些个头矮小单簿的马匹完全不如中原驾车的大马,一副气宇轩昂的样子,也比不上新疆内蒙草原上的马,昂首奔驰,英俊潇洒。
它们只是一步步缓慢而有力的前进,一蹄一蹄地挖着石缝或石块的间隙。我看的有点入神。
"喜欢我们云南的马吧?"不知道什么时候江羽落了下来,走在了我的旁边。
我的脑子里正在想他们为什么要让我们走这样一条道路。是有什么别的用心吗?
"恩,为什么没人骑马呀?"所有的人都是牵着在走。
"呵呵,你到是骑上去试试。"他看我真的想翻身上马,连忙把我拉下来。
"不行的,你骑马被上了年纪的阿妈看到是要吐你口水的。"
"哦?"我对他的这句话还是有点相信,在经济不发达的地方,很多人对劳动工具都是很爱惜的。
"那我们要走几天啊?"我想到这一路都要自己走,而且还和组织失去了联系,心里隐隐的有点不爽。
"运气好的话大概有十天我们就到了。"他好象是急着看我的表情,把脸都凑到了我的跟前。
我拿额头撞了他一下,"去死。"
他抱着头赖在马的上面,"我不行了,好人没好报啊,我刚刚和棒头说好在前面的驿站给你买个脚力的。"
我把他拉起来,"好人啊,你是好人。"装了样子给他揉伤。
过了两个小时,天完全的黑下来,棒头找了一间驿站,我们就准备休息了。
现在我们在的位置已经完全是山区了,几乎看不到人家,这个驿站也是专门为这些马帮设立的,就这样孤零零的存在于山谷之畔。
我第一次走进这样的房子,和马帮老本营的房子一样,竹土建的三层,走进去一看原来第一层养了几头猪,第三层是放粮食的,只有第二层的三间住人。
有马帮来的时候,主人是不睡觉的,他们要通宵的照顾马匹,江羽和他们说了一会,五个马帮的各睡了一间,我和江羽睡主人原来的那个房间。
主人倒了热水给我洗了脸,和我寒暄了几句。听说我是去玩的,笑着叫我早点去睡,明天肯定要求饶。
我回楼上的时候,江羽拿了席子在地上打了个地铺。我想了半天不知道为什么。
"你怎么不睡床啊?我一个人要这么大的地方?"隔壁一样的床要睡五个人,其实我这个人瞒怕生的,所以有点感激江羽这样安排。
我固执的想把江羽拉到床上,他死活不肯,"你不怕吗?我是个同性恋。"
我楞在了那里,这是我第一次听到有人在我的面前这样说。
"我们不是也在一张床上睡过吗?"我知道我的这句话很古怪,但它就这样说了出来。
江羽看了看我的脸,确定我不是在讽刺他,自己也笑了。
"好了,谢谢你,我就睡这里。"他转了头要睡。
我把床上的席子和被褥都摊在他的旁边,靠着他睡下了,他转过身子,看着我,眼里有一点湿漉漉的。
"谢谢你。"其实我真的没觉得我做了什么,在后来的某一天,江羽说那天我对他的态度改变了他的一些想法。让他觉得自己和一个男人相爱并不是自己脑子里想的那种洪水猛兽,起码我对他就不恐慌。
江羽是拉着我的手说这句话的,我拍拍他的肩膀,"能和我讲你的故事吗?"
也不能说是好奇,这确实也算是我的工作吧。
"恩,不过我的故事可长了,路上讲给你听吧,好好睡,明天开始有三天是不着店的。"
我吓了一跳,就这样露宿三天?
他笑了笑,"放心好了,都是老路。没什么危险。"
我们就这样睡在了地上,谁都没说去床上,虽然下午已经睡了几个小时,但我必须强迫自己早点睡,养好力气,因为明天有荆棘的山路在等着我。
10
早上我还在奇怪他们没什么准备就出发了,昨天江羽答应我的那匹马连踪影都没。
回头仔细一看,昨天睡的那个小屋穷途四壁,果然不是卖东西的地界,追着问江羽,他说要到过了山的那个镇子上才去采购。
这一段路很好走,隐约的有一点石子铺过,被雨水和马蹄踏的整平,我牵着那匹马有点旅游的味道。
清晨的山风也不很冷,飕飕的带了点花草的气息。
走了一段路,我终于确认了一件事,安排走这条路是有原因的,从江羽的安全是一条, 还有就是‘他们'自己的安全。看来‘他们'对我还是有点戒备的。
想的太多让我的心情又暗淡了一些,哪怕面对这样美丽的景色。
江羽落到后面和我并排,"你怎么不欣赏一下啊,这条路你可能一辈子就走这么一回哦。"
说实话,我家乡的秀山丽水对我来说才叫美,抬头看了一下眼前那满山的翠郁,夹杂着无名的灌木,林子里连阳光都被树叶抵挡了,漫天的金灿到了地上只剩下少许的斑点。
仅有的一点好感也被脚下的路消磨了,这路不过是马蹄在时间里的累积,崎岖,坎坷。
我默不做声的走着,前面又要开始翻山了,棒头牵拨着马在一条几乎是六十度左右的山道上前进。
我的马江羽牵着,走了半天也只到了半山,那路却渐渐的缓了,江羽放了马的缰绳拉着我的手冲进了旁边的树林。
"看,这是我们云南特有的风景!"
刚刚被山崖挡住的一片大树突然呈现在我的眼前,几十棵围成一个很大的圈,我从来没看到过这样高的树,抬头看它的顶端,几乎是冲入了云端了的。
"哇,好高的树。"人对自己没看到过的东西都是这样的心情。
"这叫望天树。这些不过是中等个的,六,七十米高。在贡布那里有一棵有人量了有九十几米高呢。"
贡布?哦,对了,昨天玲玲说的地名,我想起来了。
江羽看到我在发呆,连忙解释,"我在贡布有个家的。过几天也要路过。"
"那时候我就可以带你去看那棵最高的树了。"
"你们云南还有这样伟大的树啊。"我心里其实在想,到那里我可以看见那个他吗?
"呵呵,我们云南可是植物的宝库,这山里还有很多野兽的,你怕吗?"
我拉着他去跟上队伍,"有什么啊?"
"多了,碰到一个就能要了你的命。"
"熊什么的我肯定是打不过的,但是我打的过你,遇见熊了,我就把你打晕喂饱他。"
江羽笑的差点背过气来,他这样放松的神情,我是一直到进了山才开到的,以前他一直板着脸,难道现在我面前的这个才是他的真面目?
一路江羽又给我介绍了很多,大片大片贴着山开的是什样锦,黄色的有点像西番莲的居然叫雪莲,我问他雪莲不是应该白白的开在雪山上吗?他耍赖说当地就是这样叫的。
前面又是一个陡坡,那路窄的将将可以过一匹马,汉子们都很小心的拉紧了缰绳,那石头已经被磨的十分的滑溜,蹄子努力的迈了一步,又很容易的滑了下来。
棒头加上两个汉子刚刚把一匹拉了上去,身后一匹没人管的马摆了个很漂亮的姿势就滚下了山崖。
棒头带着两个人下去抢救,我站在山顶的平处,极目远眺,山下的那个寨子已经可以看的到了。
可是所有的人心情都不好,郁郁的不说话,有几个汉子拿了烟丝出来卷着抽。
棒头上来的时候,拿着那马上的货物,那马果然是没的救了。
头马身上的铃又响了起来,江羽和我说,今天的计划要改,等下了山,棒头还要带了人来埋葬那马。可能要晚点出发了。
时间对我来说已经不代表什么了,我在这条岁月凝集的道路上几乎迷失了自己。
这是一个很小的村子,当中大路的两旁都是为马帮准备的小店,棒头带着两个人去了,留下的人开始准备要用的东西。
江羽说他们本来都准备好了的,是因为我们,所以换了路,才要再多买一点东西的。
出来的时候,虽然给我准备了钱,但我一直没给江羽,到了宝山以后我就再也没用过一分,都是他用的。这说明他确实有点来历。
我拿钱出来叫江羽帮我去买马,他笑笑推开我的手走了。
一会果然牵来一匹黄马,说实话我从小喜欢白马,不过我看了一眼着匹马,居然也喜欢上了。
"江羽,江羽来看。"我大惊小怪的叫了起来。
"怎么了?"他刚刚在打水准备给这马清洗一下。
"我发现这马有一个地方和你很像!"
"死去,没好话,我还巴巴的过来听,狗嘴。"
"真的,真的,你没发现它的睫毛特别长吗?"
江羽看了一眼,"不是啊,马都是这个样子的啊。"
我实在是忍不住了,笑的抱住了自己的肚子。
他也终于明白了,拿着那块脏西西的布就要给我美容。
我跑着求饶,他让我喊他大哥才肯,我就喊了,反正我年纪比他小很多,叫下又不吃亏。
这马连鞍子加我的布鞋啊,水壶啊,又有两套新的布衣,一共才用了五百块,那衣服是纯手工做的,从棉花播种开始的每一步。
我要给江羽钱,他死活不要,最后说了句,"我也没花钱!"
我估计是马帮付了,也不急着给了。
棒头回来的时候我们就出发了,开始的时候大家都还在为那马伤心,拐了个弯进了山,黝黑精瘦的棒头向天吼了一溜子山调,那些伙计在后面和了几句,那气氛又转了过来,开始有说有笑的了。
江羽老落到后面陪我说话,他是这十多人里唯一可以和我交流的,别人说的话我都听不懂。
刚刚在寨子里喝多了的水开始折腾了,我跑去路边的林子里远远的方便,江羽笑话我,他们有这个事都很随便的掏出来就办了,我就跑的越远。
刚刚弄完,我就发现什么不对了,有样会动的东西在弄我的脚,天黑的差不多了,隐约的看了下,差点让我昏过去。
一条水桶粗的大蟒盘着我的脚在蜿蜒,它把我当小树了吧,那琐大的脑袋就在我的脚下。
我寒战的小声叫了,"江羽,江羽快来。"
那样小声是怕蛇听到吧,可惜蟒蛇听不到,江羽也听不到。
那蛇绕着我的身子开始盘转,那腻腻的身子贴着我的腿爬了过去,我被它的重量压倒了。
也顾不的它的听力是不是健全,"江羽!江羽救命!"
江羽拿了个火把跑过来,"不要动,千万不要动。"
我很听话,像个听话的孩子,那大蛇慢慢的爬着。
江羽把火把插在旁边的树上,把手伸过来让我拉住,握紧了。
猛的一拉,我好象飞一样的扑进了他的怀里。
江羽拿过火把,"快跑。"
其实那蛇管自己在前进,我们踉踉跄跄的飞奔回山道。我估计我的速度去奥运会绝对可以拿百米金牌。
到了山道腿就软了,顺势扑到了江羽拿来当垫子,大口的喘着气。
"呵呵。"他在身下开始大笑。
其实我知道他在笑什么,用力的压了他一下。
"在你们那没这样的事吧,一年轻男子尿尿被巨蟒吞吃!"他笑的越放肆了。
"你昨天晚上为什么那样和我说。"我指的是他昨天晚上对我坦白是个同性恋的事。
他没想到我会在这个时候问他这个,其实我脑子里想这个问题想了半天了。
大多数人哪怕是,也不会和任何别人说的吧,晚上想了很久,他为什么有勇气和我说出来。
他挣扎着起来,拉过那匹黄马就走了。
我也没再问,我知道该说的他自然会和我说的。
差不多的时候我们在一处山坳里扎营,那马被栓着旁边高高的团花树上。
他们点了个火把,铺了个毯子就要睡了,江羽整理好自己的位子,我估计今天晚上要和他挤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