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湉侧着身体躲开他,等手上的绳子解开了,立马狠狠的? 4 页, 屏怂话延衷谛⊥壬咸吡艘唤牛盍怂簧斓熬头煽斓呐芰恕?br /> “他骂我混蛋??”楚向天摸摸小腿,不可置信的看着常喜。
常喜虽然傻呵呵的,但是又不瞎,他耿直的说:“你都快亲人脖子上去了。”
楚向天:“……”
瞪了常喜一眼,楚向天用手点点他,“就你话多。”
闻湉气喘吁吁的跑回小乔家,砰地一声栓住了门,然后背靠着门大口的喘气。楚向天靠近的时候他手臂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那个男人侵略性太强,闻湉根本应付不来。第一次见面,他以为对方是个杀人如麻的土匪头子,后来对方给他上药时他改变了印象,觉得或许也没那么坏。
然而经过今天,闻湉又觉得这人心思深沉太反复无常,随时都有可能翻脸不认人。
闻湉拍了拍胸口让自己冷静下来,他得想办法逃出去,楚向天的承诺未必靠得住。
这个时候寨子里的男人都在前山巡视防御,老弱妇孺闭门不出,闻湉认真琢磨了一下,觉得可以从后山想想办法。
他之前几天把寨子都转了个遍,除了后山,另外几边都有人巡视,凭他想从这些土匪的眼皮子底下溜出去不太可能。
后山连着耕田跟一片茂密的树林,只要穿过去,总能想办法找到路下山。
打定了注意,之后的两天闻湉就有意无意的往耕田那边逛,趁着没人,他还跟耕田附近的野草打听消息,但是这些植物都胆小的很,一听见闻湉跟它们说话,就纷纷不做声了。只有那么一两株胆子大些的,好心的告诉了闻湉一些信息。
比如穿过农田后的树林,不远就有一条河。
闻湉有些惊喜,流经祈天岭的河只有一条,那就是四户河,四户河连通四方镇跟乐河镇,只要他沿着河水走出去,就能逃离这个地方。
行动这一天下午,闻湉假装找楚向天有事情,去找常喜探听消息。常喜对他没有什么防备,见他问了,就大喇喇都说了,今天晚上楚向天不在寨子里。
至于去了哪里,常喜也不知道。
得知威胁又少了一些,闻湉心里暗喜,耐心的等到后半夜,所有人都睡着之后,就推开窗户小心翼翼的爬了出去。
小乔就在对面的房间,他一再将动作放轻,将窗户原样关好,摸着黑踮着脚往农田的方向走去。
寨子里黑黢黢的,好在月亮又圆又大,明亮的月光刚好能照亮脚下的路。
小心翼翼的离开了房屋的范围,闻湉回头看看,确定不会引来其他人后,就飞快的往农田奔跑过去。
田地新翻过土,闻湉深一脚浅一脚的踩在松软的泥土里,顾不得满身泥土,咬着牙往前跑。
实在跑不动了才会警惕的停下来休憩一会儿,然后再接着往前。
气喘吁吁的跑了不知道多久,闻湉终于靠近了那一片树林,只要穿过树林,顺着河水走,他就能回家了。
顾不上累,闻湉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将宽大的衣袖用牙齿扯下来两片将脚掌包裹住——鞋底太硬,他跑得太急,脚底已经磨破了皮,火.辣辣的疼。
用布片将脚包好,闻湉眼睛亮晶晶的继续往前小跑,都顾不上害怕黑压压的树林。
树林比空荡荡没有遮挡的田地要暗的多,闻湉就着微弱的月光分辨方向,实在找不到路了,就会找周围的大树或者花草问路,问上那么几棵,总有胆子大的会回答他的问题。
就这么一路摸索过去,闻湉总算穿过树林,到达了后山。
他喘了口气,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一些,然后就感觉脸颊有些刺刺的疼,抬手摸了摸,才恍然发觉脸上被划了几道口子,应该是被树枝不小心划到的,他太紧张,竟然都没有发觉。
嘶嘶抽了两口气,闻湉吸吸鼻子继续往前走。出了树林,路就变得格外难走起来,山路越来越陡峭,地面布满了凸出的山石。
小心的摸索着石头往下走,快要到底的时候,闻湉不小心踩空了一块石头,身体一歪,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往下滚去。
下意识护住头,零散的碎石跟他一起往下滚,沿途凸起的山石撞在他身上生疼。滚了几滚,闻湉嘭的一声摔在地面,整个人都都摔懵了。
头晕眼花,身上又疼,他躺着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勉强撑起身体,一瘸一拐的往前走,他已经听到了潺潺的流水声,河流应该离他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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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声音?”楚向天警觉的抬手暂停了对话,往山洞里外走去。
身后的山洞里灯火幽暗,岩石山壁上挂满了兵器。周传青还有两个精壮的汉子跟在楚向天身后一起出去。后山是他们的藏兵的地方,就连寨子里的人都不知道有这么一处山洞,这么大半夜的,会有谁过来?
楚向天眉心皱出一道深深的川字纹,身上是白天所没有的肃杀气势。循着石头滚落的声响找过去,楚向天看着碎石上零星的暗色血迹,微微眯起眼睛,“有人下来了。”
跟着地上的脚印追过去,楚向天远远就看见一个纤瘦背影一瘸一拐的往河边走。
他眯起眼睛仔细的辨认,半晌终于确定,那个满身狼狈的人,竟然是闻湉。
第8章
一瘸一拐的往前走,穿过这一段窄道,闻湉已经看见了前面平缓的河流,他稍稍喘了口气,揉了揉被撞疼的腰,缓过劲来了就继续走。
没走上两步,身后却忽然传来的一道令他肝胆一颤的声音。
“闻湉?”楚向天喊了一声,同时朝他走过去。
闻湉感觉一股凉意从脚底冒出,一直凉到了心里,僵硬了片刻,他才缓缓的转过身体,不可置信的看着走过来的楚向天。楚向天身后,还有周传青跟两个男人守着。
满心以为可以逃出生天,结果还是被他们找到了。闻湉嘴里充满苦涩,只觉得满心都是绝望,如果真的被他们抓回去,也许永远都回不了家了。
楚向天离他越来越近,等看清闻湉脸上害怕又绝望的神色时,终于意识到什么,停下了动作试图解释,“我不是来抓……”
他话没说完,就见闻湉忽然转身就往河边跑,他的脚应该是受了伤,跑的姿势很别扭,但即使是这样,闻湉也没有停下来,就像一只被逼到绝处的兔子,憋足了劲儿往出口逃。
前面就是河,楚向天怕他真的出了什么事,大步追上去将他抓住。闻湉被他半抱在怀里,只觉得所有的血液都冲到了脑子里,疯了一样的捶打挣扎。
楚向天怕他伤着自己,只能更用力将他禁锢住,一边小声的哄着他。
但是闻湉已经被吓懵了,又是抓又是上嘴咬,根本听不进去,只绝望的想要挣脱禁锢。
楚向天一把把他横抱起来,任由他捶打,闻湉死死的咬着他胸口不放,一双漂亮的眼睛充满血丝,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然后流下来。
楚向天疼得嘶嘶的抽冷气,腾出一只手在他后背安抚的拍打,心道这小少爷牙口还挺好,嘶……
怀里的挣扎渐渐的弱下来,闻湉又是惊吓又是疲累,精神已经有些撑不住了,楚向天依旧牢牢的抱着他,似乎闻湉的反击半点不能撼动到他。
闻湉挣扎无果,看着月色下那人凌厉五官,最终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见他终于不挣扎了,楚向天本来松了一口气,结果却见他半闭的眼睛流出两行泪水,不像之前的嚎啕大哭,闻湉咬着唇,连一丝声音都没有,就这么安静的流泪。
“别哭,”那些眼泪像烫到他的心里去,楚向天有些慌乱的给他擦眼泪,胡乱擦了两下,又看见他脸上浅浅的伤口,只能愣愣的住了手。
他没想到闻湉会怕成这样。
抓闻湉上山完全是个意外,但是这个意外对于他来说,却是个天降的好机会。
新皇登基三年,朝堂不稳,人心浮动,要想扎稳根基,就必要要找一只带头的鸡,杀给那些动作频频的猴看。楚向天来四方镇,就是为了“杀鸡”。
平楚二年,南明郡跟兴东郡的交接处发现了一座金矿,南明跟兴东的郡守是二皇子一脉,金矿被发现后,他们隐而不报,开始秘密的开采。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消息传到皇帝耳朵里,皇帝震怒,却没有可靠的人手,于是一道密令将楚向天从边境召回来,到了这小小的四方镇化身土匪,一是要搜集两郡郡守的罪证,二是要将金矿的位置跟开采量摸清楚。
金矿开采的很隐秘而且防御极严,楚向天一直没有找到机会避开对方人进去探查,闻湉的意外被绑架,却主动把机会送了过来。
四方镇的傅家,家大业大,扎根极深,虽然现在改姓了闻,能为却依旧不可小觑。
将闻湉扣在了山上,就是为了逼闻家像官府施压,逼他们出兵。
两个镇子的官兵不够,他们只能从金矿上抽调,楚向天的人就可以趁虚而入。
一连串的计划都很顺利,唯一意外的,就是闻湉这个变数。
楚向天没想到,这个软乎乎的小少爷,竟然能避开他的人,一个人逃到后山来。
伸手将他脸颊上粘连的黑发别到耳后,楚向天看着颤动的眼睫微微叹了一口气,“怕我不肯放你走,就干脆自己跑了?”
“你知道这后山,有多少豺狼虎豹吗?”
闻湉闭着眼睛没有应声,眼睫却颤动的更厉害。
看着他可怜的模样,楚向天不忍心再吓他,托着他的腿弯将人往怀里抱紧些,就抱着人大步流星的回寨子里。
被抛下的周传青三人还沉浸在目瞪狗呆之中。
良久,一个汉子不可置信的问,“刚才那个……是爷的小情儿?他俩这是闹别扭了?”
周传青丢给他们一个高深莫测又意味深长的眼神,背着手转身离开了。
现在是不是他不知道,但是看样子,以后一定是了。
楚向天抱着闻湉往回走,闻湉比他矮了一个多头,身量也比他小一圈,抱在怀里总感觉轻飘飘的,哪哪儿都细。将人稳稳的抱好,楚向天瞥见他转动的眼珠,想了想觉得还是要跟他说清楚,小少爷看起来像是吓坏了、
“我先带你回去处理伤口,等天亮了,就送你回去。”
“事情已经办完了,这次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也不管闻湉听不听的进去,楚向天将该说的都说了,然后埋头快而而稳的向前走,他的脚程快,没一会儿就回到了寨子里。
没有去小乔家,而是将人直接带回了自己家里。
顾不得脏,将人小心翼翼的放在床榻上,楚向天给他把沾满泥土的鞋子脱掉。手掌包裹住纤细的脚腕,楚向天小心的将脚上包裹的布巾取下来。脚底有些红肿,脚后跟起了两个水泡,被苍白的皮肤一衬,越发的骇人。
楚向天皱了皱眉,直起身体对闻湉道:“我去拿药,你要是累了就好好休息。”
闻湉勉强睁开眼睛,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他,眼里有深深的不信任。
楚向天叹了一口气,转身出去烧热水拿药。
闻湉这一身实在太脏,得好好擦干净,有伤的地方都要上药才行、
人走了,闻湉强撑着没有阖上的眼皮终于沉沉闭上,一个晚上大起大落的情绪,已经耗空了他所有的精力。
端着热水回来的时候,闻湉已经昏睡了过去。
楚向天用温水给他擦了擦脚,然后又点了两支蜡烛,将银针在火上烤了烤,小心将脚后跟的水泡挑开。
睡梦中的人感受到疼痛,用力蜷了蜷脚趾头。楚向天放轻动作,一边给挑破的水泡上药,一边轻轻吹气,昏睡的人放松了一些,圆润的脚趾头舒展开,但依旧一蜷一蜷的。
上完药包扎好,楚向天在脚腕上摩挲两下才松开。将布巾拧的半干,给闻湉擦身。
把人收拾干净,伤处都上好伤药,天色已经微微发白。
楚向天看了怀里白的跟玉似的身体一眼,找出一套自己的中衣给他换上,然后又换了干净的被褥,才把闻湉小心的塞进了被窝。
处理完一切,看了看闻湉紧皱的眉头,楚向天连口气都没喘,又转身往前山走去。
官兵已经在山下安营扎寨,这个时辰都还在休息,楚向天出现的时候,巡逻的官兵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敲响了手里的铜锣。
沉睡的营地惊起一片,官兵们急匆匆的聚集到一起,茫然问怎么了。
楚向天神色不耐,“哪个是你们的头,让他出来见我。”
巡视的官兵被他气势震住,下意识的就照做了,去主帐里把师爷还有两镇的乡老叫了过来。
师爷一开始还想仗着人多势众将匪首抓住邀功,但是跟楚向天打了个照面后就怂了,客客气气的问他有什么要求。
“带着你们的人离开,申时(下午三点)前我会把闻少爷送回去。”
师爷支支吾吾的不敢说话,倒是听见动静后来的傅有琴问道:“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楚向天神情不悦,看清来人是谁后,眉间川字才舒展开,客气道:“闻夫人如果不放心,可以派人一同去寨子里,楚某跟闻少爷一见如故,因此留闻少爷在寨子里做几天客,没想到惊动这么多人。”
傅有琴仔细的打量着他,见他神情诚恳,有些迟疑道:“当真?”
楚向天点头,“绝无虚言。”
“我去!”跟在傅有琴身后的代福冒出头来,“夫人,我要上山去看着公子。”
第9章
浅色的帷幔内,一个人影安静的沉睡着,午时热烈的阳光透过窗户纸,温柔的落在沉睡之人的脸颊上。或许是感觉到了光,鸦羽般的睫毛颤了颤,缓缓向上掀起,露出一双雾气迷蒙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