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意是听听八卦,了解一下严凝瑾这人,毕竟,救命之恩得报,就得从对方的喜好上下手。可她和严凝瑾相处了这么久,楞是没发现对方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事或者人。
这不,就从凤鸣身上下手了。
结果听到了这么一件搞笑的陈年往事,秦潇目送凤鸣离开,止不住先狂笑了一番,笑够了才躺在沙发上,愣愣的看着严凝瑾的家。
严凝瑾的家风格简洁大方,一些最基础的摆设后,就再也没有其他装饰了,显得格外的冷清,她似乎有些明白严凝瑾为什么不愿意回家了。
秦潇觉得这地方和严凝瑾性格相符,但一点人气味儿都没有。想起自己可能要在这里住上个两三年什么,她无聊的上了星网,淘了一些花花草草,还有装饰品,打算点缀一下这屋,让它变得更有人气味。
“混球,你说那多余的鸿蒙花可以卖几个信用点,如果卖的多的话,下次我们去冒险的时候就多采摘一些,多赚信用点,换了能源晶给你吸收,你说好不好?”
“叽。”
小混球激动的在她怀里蹦跶了好一会,次次都能蹭到秦潇的脸,跳够了就安稳的趴回到秦潇的口袋中。
秦潇叹息,这小东西有了能源晶就卖乖。
严凝瑾一晚上没回来。
秦潇昨个等啊等,直接在沙发上给睡过去了,醒来时,整个腰酸背痛,睡得很是不爽。
以至于凤鸣来接送秦潇的时候,没收到好脸色。
秦潇,“带我去你们军部,我去看看严严。”
凤鸣为难了下,“夫人,上将说忙完这一阶段她就会回来,让你别担心。还说。”
秦潇斜睨了她一眼,“还说什么?”
凤鸣往后退两步,低垂着头,“上将说夫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秦潇哼了声,“既然她都说了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现在,我就想去找她,带路。”
凤鸣,“……”
突然发现无言反驳。
白璇耍了一次小聪明,却没想到秦家最新研发出来的抑制剂出了大问题。最初发现的还不是萧军团的哨兵们,是第一军团内有好几位世家子弟因为用了最新的抑制剂,结果却发狂了,那种比狂躁症发作的样子还要可怕,狂躁发作仅仅是失去理智,但这些打了抑制剂的人,身上的力量却成倍的往上涨,比之前要更加勇猛,当然,发狂的时候也成了一个大杀器。
出事的大多是有钱的世家子,也正因为如此,事情才被定位成危急事件,并被要求测查。
秦潇跟着凤鸣再次进入萧军团时,就觉得四周围的氛围变了,和之前来的那次简直是天囊之别,“夫人,上将她现在正在医师那边。”
秦潇觉得众人的面色变得凝重了不少,一个个来去匆忙,哪怕是见到她,也仅仅是打了一身招呼就立即走人,“你们军团的哨兵们也用了那批抑制剂?”
凤鸣张了张嘴,“回夫人,任何有关于此次抑制剂的事情都不得往外透露,抱歉,我无权回答你。”
不回答就是有咯。
秦潇跟着凤鸣抵达了医师团,封闭的玻璃窗,严凝瑾正背对着她们,穿着白大褂的一群人忙碌的不可开交,病床上还躺着一个个肌肉紧绷着用力想要挣脱束缚带的哨兵们,他们状态都非常的癫狂,两眼彤红,像她之前在那一颗荒废星球上所见到的那些怪兔的眼睛,整个眼眶充斥着血丝,再也看不见一点白或者黑。
这模样看起来比狂躁症更加可怕。
凤鸣刚想上前,被秦潇拉扯住,“你去忙吧,我就站在这,等严严回头就能看到我了,现在,就别去打扰她了。”
凤鸣无法,只好先去忙了。
秦潇见每次那束缚带被哨兵们挣脱松了,严凝瑾就上前再重新束缚上一根新的,但这简单的一个动作却引的那些医师们连连尖叫。
但凡挣脱了一只手的哨兵们反应非常敏捷,速度快一点的能够迅速扯断另外一只手的束缚带,一个不察,就从床上挣脱了。
所以整个过程中还要耐得住打。
秦潇见严凝瑾旁边的桶内束缚带就一箩筐了,她下意识的搓动起手指来,这种守着病床上阻拦发狂的哨兵举动无疑是饮鸩止渴,实则一点效果都没有。
“快去拿一支平衡药剂来,”
“哦哦。”
有人刚好从医师团内走出来,秦潇趁着门没关,就顺势走进去了。
那正准备去拿抑制剂的医师助理一把拽住秦潇的手腕,“喂,你是谁,我从来没见过你,这里是不允许新人进来的,快出去。”
秦潇朝着严凝瑾喊了一声。
严凝瑾扭过头,看到秦潇时瞳孔还紧缩了下,大步一跨,用力的拉住了秦潇的手腕,“潇潇,我不是让你好好待在爱格街,不对,好好的待在家,最近外面有些乱,你不该跑到外面来,更不应该跑到这里来的,你知不知道——”
秦潇打断对方喋喋不休的话,指了指后面,“我不知道你要说什么,但那人一只手的束缚带被挣断了。”
严凝瑾一听,猛的回过头,刚好接住了那发狂的哨兵一拳。
“啊——”
“大家都散开,别乱跑。”
“别慌,上将在,不会让他伤人的。”
……
秦潇就站在严凝瑾身后,两眼对上那哨兵泛红的瞳孔,嘀咕着,“你浑身酸痛,你觉得好累,你需要休息,最好躺在床上休息三天三夜,没有人可以吵醒你,记住,三天三夜。”
如此重复了三遍。
那一拳将严凝瑾都打退的粗犷哨兵眼一合,头一歪,噗通一声摔倒在地上,呼呼大睡了。
秦潇两眼一黑,腿一软,差点也给跪了。
“潇潇,你哪里不舒服?”
“头疼的很,后遗症。”
秦潇杀巫语的时候,精神力力竭后还没复原,这次又强行给这位哨兵下了暗示,好一会两眼才恢复清明,刚刚那躺倒在地上的傻大个已经被人抬到了床上去,束缚带紧紧的束缚着,只是这一次,那人一动不动,再也没胡乱挣扎。
一群穿着白大褂的医师们围绕着,好似在研究。
秦潇无力,干脆靠着严凝瑾的肩头,缓了缓,“严严,军团内有多少人中招了?”
严凝瑾张了张口,“很多。”
萧军团的物质大部分都由白璇来掌管并且分发,军团抑制剂的数量是按照哨兵们所做的贡献分发,类似于军饷,当然,很多哨兵们更喜欢将抑制剂存放在萧军团的仓库内,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领用,这严明的纪律挽救了军团内大部分人。
还有少部分的人属于狂躁器临近,向白璇领取抑制剂,这些率先用了的人就成了第一批发狂的人。
白璇察觉的时候,做的唯一正确的事就是下令所有人不得用这批抑制剂,然后,她当时并没有想到问题真的出在抑制剂上面,直到后来整个首都星都将矛头指向秦家的时候,萧军团发狂的人数算得上是整个首都星三大军团中最少的。
但几十人,这数字对于严凝瑾而言,还是太多了。
秦潇只当是有百来人,“严严,你想办法请向导们对他们实施暗示,让他们睡过去,你们这么捆绑,似乎没什么用呢。”
一旁的医师们一听,都不需要严凝瑾吩咐,立即联手对这群发狂的哨兵们实施向导们的暗示,但,很多人根本做不到像秦潇那样,一来,就让人睡上个三天三夜,他们最多只能暗示半天或者更短的时间。
整个医师团的人搞得那叫一个鸡飞狗跳,发狂的哨兵们危险度达到了SS,胆小的向导们根本不敢靠近,那些哨兵们嗓门一大,随便的吼上一声,向导们就吓得痛哭流涕。
“上,上将,要不还是让这位小姐来帮忙吧,还有好几位将士们没有昏睡过去。”那人急昏了头,见识了秦潇刚才那暗示的手段后,非常直接的向严凝瑾提议了,结果得到了严凝瑾一记冷冽的刀子眼,“去向导学院找求援,就说需要精神力强大的向导来协助。”
说完,严凝瑾打横抱着怀里的小向导,走了。
秦潇见严凝瑾背后那群医师们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莫名的笑了起来,“严严,就这么走了,你不怕她们会说你徇私枉法吗?”
严凝瑾眼底也有少许的血丝,大概是熬了一晚上,这会,一张精致漂亮的脸拉得老长,看起来似乎生气了,“随便她们怎么说,潇潇,你不能再帮他们治愈狂躁因子了,你需要休息,在你的意识云没好之前,都不能像今天这样胡来。”
秦潇这些日子总犯瞌睡,大抵是意识云不太稳定的缘故,但,看到那群人吧,她的圣母心又开始泛滥,主要还是见不到严凝瑾为难,“但我的办法比你的好。”
严凝瑾语噎,脸色更臭了。
秦潇见有人抬着木架子出去,木架上盖着一床薄薄的白布,下面似乎还躺着一个人,“他们表情怎么一个个都这么凝重,除了抑制剂问题,还有其他问题吗?”
那抬着木架子的人率先看到了秦潇和严凝瑾了,忙朝着严凝瑾行了一个军礼,“少将。”
严凝瑾神色复杂的朝着那边瞄了一眼,“军中有二十多人用了抑制剂,然后突然间发狂,那些阻拦他们的人受伤加上死亡的人数达到了五十多人。”
秦潇一时缄默,难怪她觉得整个军中的氛围都怪怪的。半响,她伸出手拍了拍严凝瑾的肩,温声安慰着,“别伤心,会找到解决办法的。”
严凝瑾将人抱到了自己休息的地方,“你坐在这躺一会,我还需要再去看看。”
秦潇一进这屋子就嗅到了严凝瑾身上独有的气息,那是属于哨兵身上的味儿,因为两人建立了标记,这会再闻,反倒无比的安心,她趴在满是严凝瑾味道的沙发上,一旁的团团受到主人的影响,两只前肢正搭在她的后背上踩奶似的踩着,力道不轻不重,刚刚好。
秦潇最近时常觉得累,被团团这么一按,很快就趴在沙发上睡着了。
这一觉倒是睡得相当的舒服,她醒来时发现团团还趴伏在她身旁,毛茸茸的毛弄得她脸上痒痒的。
“潇潇,饿不饿?”
“不是很饿。”
秦潇爬起身来,发现严凝瑾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正在翻阅书籍,她好奇凑过去看了两眼,全部都是古籍,而且上面全部都是一些医学术语,她看不太懂,“你在研究抑制剂的问题?”
严凝瑾摇头,“我在找历代的案例,看看有没有这种情况存在过。”
秦潇不置一词,要知道她对这些东西都不感兴趣,“我觉得这些哨兵们的情况像是中和了狂躁症以及大力丸,哦,不对,应该说是破镜丸后的症状。”
严凝瑾对于秦潇口中那什么丸的突然产生了一点兴趣,“潇潇,你刚刚说的那大力丸是什么?”
破镜丸其实是一种名贵的丹药,服用者可以从现有的境界跨上一个境界,这东西的副作用极强,使用者终其一生都只会停留在那一境界,再无晋级的可能。
但还是有很多人追逐这丹药,毕竟修炼很枯燥无味,修真界总是不缺那些想走捷径的人。
秦潇斟酌再三,简而言之,“大力丸就是那种可以让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突然变得力大无穷,但药效一过,人就会虚脱。我看那些不小心打了抑制剂的哨兵们力量就比以往要大,如果有人中和了大力丸和促进狂躁症发作的药剂,的确可能让人在发狂的同时力大无穷。”
过去,很多人为了激发士兵们的士气也有用过某种邪术,让士兵们毫无痛觉的上战场杀敌,但所要付出的代价往往是巨大的。
秦潇更倾向于,有人试图激发哨兵们的潜能,但这种办法损人不利己。
严凝瑾似懂非懂的看着秦潇,“可有什么办法?”
秦潇手指又下意识的开始搓动起来,她所知道的办法,只有,等药效过了。但这抑制剂所引起的后遗症恐怕等药效过了也没有办法。
“我想找个人实验一下。”
“不行。”
严凝瑾想都不想就拒绝了,“你的意识云还不稳定,而且,他们发狂的时候谁也不认识,只知道杀杀杀。他们不会主动敞开意识云让你为他们检查的,反正,不行。”
秦潇,“……”
“严严,你是不是忘记了,我可以对他们下暗示。”
“那也不行,太危险了。”
严凝瑾一改往日的好说话,任由秦潇如何劝说,都是一句不行给挡了回去,而且一张脸拉得老长,脸皮总绷的很紧。
秦潇倒也没那么积极的想救人,只是对方为了军部的那些事不回家,她能怎么办,只能想办法分担,严格来算,严凝瑾也算得上是个病人。
白璇敲了敲门,进来时看到秦潇还点了点头,“上将,第一军团那边听说我们制服了发狂的人,都跑来打听是什么办法,要见他们吗?”
严凝瑾干脆的一句话,“不见。”
白璇点头,随后想了想,“皇室也派了人来问,他们说雨竹殿下发狂已经有一天了,铁链都锁不住,陛下看着雨竹殿下这样很痛心,所以派了近侍来打听用了什么法子。”
秦潇倏的站起身来,紧张问道,“你刚刚说是谁?”
白璇被秦潇这反应吓了一大跳,目光狐疑的在严凝瑾和秦潇两人身上转悠了两圈不止,严凝瑾点头后,她才说道,“回夫人,是雨竹殿下。”
秦潇艰难的张嘴想问,可思来想去,抑制剂这玩意,只要是哨兵和向导都得用,而皇室,向来都是用效果极佳的抑制剂。所以,雨竹殿下中标,似乎也正常。
白璇对着严凝瑾挤眉弄眼,后者还是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白璇只得再问一遍,“上将,人还在外面候着,需要我去打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