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不想说,只是我不知道从何说起啊!"二姐面露难色的说。一向机灵能干的二姐也有为难的时候,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二妹,有什么话就直说,我们兄弟是不会袖手旁观的。"大哥依次给我们从新添上新茶时说。大家也都点头附议。
二姐长长的吸了口气然后一瞬间有把它们全部吐出说:"不是我的问题,那么还记不记得,在我们各自七岁那天父亲都会带我们去城外的那座山丘,然后他会说,我们爷爷的爷爷曾经住在那里。"
"是有这么回事,只是二姐,这不是我们家的习俗吗?爷爷在父亲七岁那年也是这样告诉父亲的啊,这不是什么秘密,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了?"四哥祁霄喃喃的说。
"那么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他们会这么说?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那片皇宫何我们的曾祖父有什么关系?"
"二姐,我看你是整天闲着没事做,父亲他们的意思很明白啊,我们的曾祖父父曾经住过皇宫,那就是说他曾经是朝中大臣。父亲他们只是想要我们曾祖父为荣罢了。" 三哥祁霈是个说话做事都随随便便的人,平时粗心大意,可是一旦他认真,恐怕孔明在世也要甘拜下风的。
五姐敲了一下三哥的头"你猪啊!"因为三哥很随和,所以在哥哥姐姐中是谁都可以欺负他的,只要不过火,他是绝对不会生气的。"父亲是说他住在皇宫耶,大臣可以住皇宫吗?"
第四章
"你干嘛又打我?我有说是什么文武百官吗?"三哥无辜的摸了摸并没被打痛的头。"皇宫里只住着三种人,一是皇族,也就是皇上、公主、皇子。二是伺候他们的太监和宫女。三是保护他们的士兵。曾祖父不可能是太监,那就只能是士兵啊,说不定还是御林军咧!如果是御林军的头头,那也是二品大员耶,而且是可以名正言顺住在皇宫里的那种大臣。"
"好了,你们两个别争了,二妹,你到底在怀疑什么?"大哥祁雷注意到二姐一反常态。
"我......我昨晚经过书房的时候听见了爷爷和爹的谈话,他们说得很小声,不过,我还是无意间听见了他们说要行刺当今圣上!"二姐得话让一向稳重的大哥打翻了茶杯,也让大伙足足愣了好一会。
"姐,你没听错吧?这开玩笑一点也不好笑好不好。"
"我绝对没听错。"二姐肯的语气让空气中弥漫着无限的沉闷,我知道二姐在担心什么,大家都在怀疑什么。只是我想不到,事情已经过了这么久了,爷爷他们还想推翻现在的朝廷吗?即使不愿意,但不可否认,前朝的皇上的确是昏君,他把国家弄得民不聊生,让战争频频发生,使得生灵涂炭。这样的皇上,这样的朝廷怎么可能不被取代。我是不知道新朝廷在其他百姓心中是怎样的,至少我看见的是繁华与安定。"六弟。你发什么呆?你怎么认为?"大哥问我,他们刚才一定已经讨论过什么了,可是我没听见。"什么?什么怎么认为?"不知道叫我怎么回答。
"反正我不相信我们是什么前朝遗孤,这根本不可能。前朝的皇室全都已经被赶尽杀绝了,没有那个笨蛋会做这种放虎归的蠢事。"四哥有些激动,微红的脸上溢出些许的不安,或许他根本就已经相信自己是前朝遗孤,只是他不能接受这相信。
我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了"我们一定要阻止父亲他们的弑君行为。"我这样说,看着哥哥姐姐们疑惑的眼光,我知道我瞒不下去了,与其被他们逼供,不如我自己从实说了。"你们就不觉得我们的家规太多严厉了吗?比如每天都必须向长辈请安啊,三餐的时间从未出现过偏差啊......这些是普通百姓家庭会有的规矩吗?你们还记得11岁那年,我被父亲罚跪了3天祠堂吗?因为没人陪我,我也不可能乖乖的跪上三天,于是我就在祠堂里到处乱翻,结果发现了个隐蔽在奶奶的灵位下的一个不起眼的拉环,拉环并不是开启什么密室的机关,可是它却让一个柱子上开出一道暗门,门里是一块凹的不是很深的夹缝。夹缝中就放了本书,书就记载了前朝的皇族家谱以及在皇宫被攻陷前被及时救出的七皇子的情况。我们每个人的名字中都带有个雨字,那是因为按前朝皇家家谱推算,我们正好是雨字辈。"
"也许是凑巧呢?"
"而爷爷是字辈德、父亲是才字辈。这也是凑巧?"我说得有些事不关己。
"可是我们是姓祁,而前朝是姓康。"四哥追问。
"民间以前不是流传说,前朝的七皇子在皇宫被攻陷之前就逃了出来吗?这并不是空穴来风,当年最受皇上宠爱的七皇子刚好七岁,他被交给了一个宫女和当时的御前带刀侍卫带着逃皇宫。宫女和侍卫都是皇上和皇后心腹,所以七皇子很安全的躲过追杀。等事情慢慢平息后,因为救七皇子出来的侍卫认为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于是他和他的妻子,也就是那名宫女,带着七皇子回到京城,长大的七皇子已经明白事理,而且才华横溢。因为自己是七皇子,遭到家变的时候也正好七岁,于是他改名为祁,进身商业,很快打下了自己的家业。那名侍卫在准备帮七皇子报仇,夺回本应属于七皇子江山的时候被乱箭射死,宫女也因为无法承受丧夫的打击很快也撒手人寰了。祠堂里供奉着的那两块放于曾祖父、曾祖母傍边的两块灵位就是他们的。侍卫他们留下了他们只有10岁的孩童,七皇子让他随了祁姓,并当了祁的管家,代代相传至今。好了,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四哥,事实就是事实,事实是无法改变的。既然无法改变,与其逃避不如面对。如果你怀疑我说的话,就去祠堂看吧。我想那本书应该还在那里才对。"说了太久,我一口气喝尽了茶然后说:"时候不早了,如果再不去给爷爷和爹娘请安的话,下场可能就是跪祠堂哦,到时候找书就方便了。不过这件事一定不能让母亲知道,根我了解,母亲并不知道我们是前朝的遗孤。至于怎么阻止父亲他们,我们还是午后过后再商议吧。"说完,我便先离开了!
寒风中,百年前的变故改变了一个家庭、一个王族甚至一个国家的命运。如果今天再次弑君,会不会在一次导致一个国家走向灭亡的命运呢?其实家谱中还有一条祖训,我没讲出来,它是写在家谱的第一页最醒目的位置,那就是:康家已亡,祁姓代之,祁氏后裔,切无反朝。
当时在我知道这些事情的时候我的震撼并不压于哥哥姐姐他们,那时我也终于明白,为什么祁管家会对父亲这么忠诚,象祁剑这样一个傲气的汉子为什么会甘愿做他人的随从,为什么父亲他们对管家一家总是和和气气。为什么祖训中会禁止祁家子孙为朝廷效力,为什么祁家会有着如此王者般的家规,这一切全原于百年前的那场家变那段救命之恩和主仆之情。只是事已过百年,爷爷他为什么要违背祖训,到现在还想着弑君报仇呢?到时候祁管家也会去吗?那祁剑呢?他知道吗?看来今年这个春节不会太平了。
第五章
不动声色的请完安,然后陪着母亲闲聊。尽管母亲尽量让自己公平的对待她的孩子,尽可能的不让自己偏爱谁。可是当有比较的时候,人总是会力不从心的偏向着自己心中的完美。而我,我没有大哥的稳重,没有二姐的心细也没有三哥、四哥的洞察力和机灵,更没有五姐的聪慧。我从没羡慕过他们,因为我就是我,过着我希望过的日子。这样一个我却得到母亲的千般宠爱,父亲的万般疼惜,理由我想只是因为我是现唯一承欢他们膝下的儿子,他们的老来子。
母亲是一个典型的贤妻良母,身为富商女儿的她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父亲年轻的时候在经商遇到问题的时候总是母亲帮他出注意,使得父亲每次都是有惊无险的度过难关,父亲说,五姐象极了母亲年轻的时候。不过母亲现在没有过问生意的事了,母亲说过,她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看着我们几个成家立业,这就是她最大的成就。
一整个上午都陪着母亲在窗边看雪,柔柔的声音就算发脾气也没有什么威信,不过她天生给人一种发自内在的威严弥补了她这一缺陷,如果这算缺陷的话。母亲谈着她年轻的时候,谈着她和父亲走过的风风雨雨,眼中透着无尽的柔情。母亲爱极了父亲,这个她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是她的全部依托。父亲曾有过两个小妾,是母亲要父亲娶的,因为母亲的身体不好,嫁入祁家后没有一出,自幼就接受女子三从四德教育的母亲很明白,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在母亲的强烈要求下让父亲纳妾,不过听母亲的陪嫁丫鬟说,父亲纳妾当晚,她哭了整整一夜。我们六人全是父亲的侧室所生,二娘是生四哥时候难产死的,而我的生母则在几年前发生意外身亡。极为的讽刺,本来身体最差的大夫人现在却健康的活着,享受着儿孙的天伦之乐。我十分喜欢母亲,比喜欢娘还要喜欢。这些都是从母亲谈话多年中断断续续得到的,我不敢去想,如果二姐所言不假,那母亲要如何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病弱的身体是否能承担住这样的打击。
午后,我们聚集在大哥的屋子里,而众嫂子和二位姐夫被他们各自用各种理由支开了。宽敞的厅堂中央的炉火烧得正旺,红红的火舌从黑碳的缝隙中吐出,象蛇的细子般发出声响。"我去祠堂看过了,的确有那么一本祖谱。只是祖谱上不是说明了祁家的子孙不可以反朝廷吗?"四哥首先开口,他问出了所有人的疑问。
"这不是关键,祖谱不过就是一本没有生命的书,那上面的祖训在历经了百年之后效果显然的没有以前强烈了。我们现在要弄清楚的是,父亲他们要在什么时候动手?进入皇宫行刺显然行不通。"大哥一言中地。
大家切切私语,却没有讨论出一个满意的答案。
"初一。"我说。本来不想多做解释的,可是大伙疑惑的眼光让我不得不把我的话分析一片,我有时候很奇怪,哥哥姐姐们一向都很聪明,为什么惟独我的话他们有时候听不懂呢?难道真的有代沟?无奈的笑笑说:"大哥不是过了吗?入宫行刺是绝对不可能的,那么就只有等皇上出宫。可是我们根本就不可能知道他什么时候出宫,而且就算知道了,通常皇上出宫都是微服私访,这样,又怎么可能知道谁才是皇上?所有如果是我要去行刺皇上,就一定找一个人多的地方,并且目标很明确的时候,这个机会就只有皇家祭祀的时候。而初一这天按照惯例皇上都会去祭天,以祈求新的一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况且初一这天街上的人一定很多,行刺后混入人群很容易就可以逃过追捕。"
我的分析得到大伙一直认同,于是接下了大家商讨的就是要如何阻止父亲他们的行动。
什么叫人算不如天算,我这算是明白了。大年三十那天,大家围坐在一起吃团年饭,爷爷和父亲却极为反常的没有喝多少酒,就连我们兄弟几人敬他们的酒,他们也只是象征性的喝一点点。原本想用最简单的方式把他们灌醉,让他们第二天起不了床的计划看来要放弃了。就在我们准备实行第二个计划的时候,外面原本的鞭炮声却骤然停止,一会儿,一名家丁跑来告诉我们,从宫里传出消息,老皇帝一个时辰前已然驾崩,全国上下举国哀悼,今年春节禁止燃烧烟花爆竹,禁止张灯结彩,明天的祭祀取消。
老皇帝驾崩,太子将在三个月的哀掉后登基为新皇,父亲他们的弑君也因为这样的变故而打消了。本来以为一切都已恢复平静,可是一个月后的一次意外却改变另外我整个人生。
哥哥姐姐都已经回到各自的家中,原本热闹的庭院又恢复了以往的冷清,哀掉期间的街道完全感受不到任何过节的气息。无聊的闲逛在街上,身旁寸步不离的还是祁剑。祁家有个规矩就是,年满18岁的男孩,必须离开家独自生活,所有现在我也已经从家离搬了出来,可以自由的安排自己的生活很是惬意。我现在还没有打算接管祁家的部分生意,我只希望过自己想要的生活,虽然还没想好想要的是哪种,不过我可以肯定做生意却绝对不是我想要的生活。冬季的天总是暗得很早,我也有些累了信步往我现在家的方向走。刚准备进屋,可是比我更快闪入屋中的是两个人影,祁剑很轻松的抓住他们,还没开口,他们其中一人就抢先说道:"让我们躲一下,拜托了,有人在追杀我们,我主子已经受伤了。"说话的人有点面熟,可是我想不起在哪见过了。祁剑冷俊的刚想拒绝,从远处就传来大批人马的声音。
"剑,马上把他们藏到密室里。"
"可是,少爷,他们......"
"不想我被牵连就照我的话去做!"
"是"祁剑带他们走后没多久,大门就被敲得很响。刚准备去开门,祁剑却出现在我面前。他点点头,回答了我心中的疑问。
"去开门吧!"这偌大的房子只有我喝祁剑两人,我不习惯被人伺候,所有没有要丫鬟。
随着祁剑进来是是官兵这让我有些意外,我原以为追杀他们的是江湖人士,没想到他们得罪的居然是朝廷。我任由他们在屋子里搜查,以为我知道,就算我不同意他们也会强行搜查的,我没必要阻止根本就阻止不了的事情不是吗!把屋子搜了个遍之后他们说了声"打扰"就走了。我和祁剑来到密室,那个被称为主子的人已经昏迷不醒了,另一个也受了重伤强撑着。把他们抬出密室,并拿来药,让祁剑帮他们治伤。
"放心吧,你主子不会有事的,只要人还没死,剑就可以把他治好。"剑在另一个屋子帮那个昏迷着的人运功疗伤,我陪着这个重伤的人。
"多谢!"虚弱的声音透着不信任。
"如果我要置你们于死地我就不会救你们了。剑说你必须好好的静养,如果你还想保护你的主子,你就最好听他的话,否则你真的以为伤重而死,你还怎么保护你家主子!"我说。在我在密室看见他们的时候我救已经想起他们是谁了。只是他们现在的狼狈很难和一个月前在酒店看见他们的风光联系到一起了。不知道是他也认出了我,还是他相信了我的话总之他总算安静的睡下了。
第六章
祁剑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我倒了杯茶给他。可能是因为内力用得太多,祁剑显出从未有过的疲惫。
"放心吧少爷,他们死不了。"他有些生气我救回这两个人。
我笑说道:"剑,你们江湖人士不是都很注重侠义之道吗?再说,我们和他们也有过一面之缘,今天碰上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少爷,对我来说,保证您的安全才是我责任,至于什么侠义之道那也必须是在您绝对安全的情况下才可以谈得上的。"祁剑很认真。
"你认为我现在不安全?"
"他们得罪的是官兵!"
"那又怎样?剑,你看我现在不是很安全的在你面前吗,好了。既然人救都救了你就别再闹别扭了。最多我答应你,等他们伤好了我们就送他们出城不就行了吗!"
"少爷,您总是这样,迟早有天您会知道农夫和蛇的故事!算了,反正他们现在受伤也不能做什么,等他们伤好了再说吧,反正今天官兵已经搜查了这里,我想最近几天应该是安全的。"农夫和蛇?我实在很佩服祁剑的杞人忧天。
经过数周的调养,那两人的伤好了很多。我经过客房的时候发现祁剑也在里面,他正在为那名主子把脉。
"剑,怎么样了他的伤?"身为主人,这还是我第一次来看望这个当时已经昏迷了的主子。
"再修养几日就可以完全康复了。少爷,我先下去熬药了!"
"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