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财神有点反应无能,“为什么生日就要吃长寿面,不是,我今天过生日吗?”
“自己生日都记不清?”穆一铭奇怪,“你爸以前不给你过?”
“不过啊,”小财神老实回答,在天上会活很久很久,财神爸爸都不知道多少岁了,谁还会记得过生日啊。
“那生日要怎么过?”小财神认真求教。
“过法儿很多,看你想怎么过。”小孩儿的成长环境似乎有些特殊,穆一铭也没继续追问。
正说着门铃响了。
“等着,”穆一铭说完去开门,不一会儿就端着一碗面进来。
小财神坐在桌前乖乖等,他刚刚上网查了一下,这会儿看着桌上那碗面满脸好奇,还用筷子小心翼翼拨了拨,“真的只有一根面条吗?”
“对,”穆一铭给小孩儿倒了杯水放在桌上,“要一口气都吃掉,不能断。”每年生日穆奶奶也都会做长寿面给他吃。
“嗯……”小财神托着下巴,“有点艰难呢。”
穆一铭:“慢慢吃,不着急,”
“好,”小财神把面条放进嘴巴里一点点吃,脑袋凑在碗旁边,生怕会在中间断掉,嘴巴鼓鼓的,表情认真像在做实验。
翟聪吃饭时穆一铭突发奇想录了段视频发到穆家聊天群里,平时没怎么有人说话的群一下子热闹起来。
第25章
远在国外的穆姐姐:“我的天!咱爸把私生子领回家了?虽然长的有点那么可爱, 但还是想悄悄问一句,面里下药没?”
穆奶奶:“我们? 9 页, 洗铣远鞯难右埠芸砂兀鹊取窃诔猿な倜媛穑俊?br /> 穆一铭回复, “嗯,聪聪今天过生日。”
穆姐姐:“穆一铭!我问你话呢?”
穆奶奶紧跟着发来一张咆哮图片, 作为艺术院校的老教授,穆奶奶十分能够跟得上流行趋势, “我们聪聪过生日你就给他吃这个?桌子上为什么没有别的吃的, ”
穆一铭:“……”重点是在这里吗?
翟聪正在认真吃面, 然后自己的手机就响了, 小孩儿嘴里有面不好说话,只能伸手指手机, 意思是,“老大, 你帮我看一下。”
穆一铭把翟聪的手机拿过来,小孩儿没设密码,屏幕是猫和老鼠的图片, 表情生动又搞笑, 点开后有微信消息进来, 是穆奶奶发过来的红包,
“聪聪小可爱生日快乐。”
“聪聪小可爱成绩进步。”
“聪聪小可爱越长越高。”
一共三个。
“奶奶发的红包,帮你收了。”穆一铭把红包点开, 每个里面有两百。
“嗯嗯, ”小财神含糊点头, 费劲把最后一点面条吸进嘴巴里,腮帮子鼓成小仓鼠,等全部咽下去后擦擦嘴接过手机给穆奶奶发视频通话。
“奶奶好,奶奶您干吗呢?”
“红包收到啦,谢谢奶奶,我刚才吃长寿面呢,老大让人给我做的。”
“嗯嗯,没断,一口气吃完的,”小财神语气骄傲,感觉自己超级棒!
“奶奶您也长命百岁……”
穆一铭凑上去跟穆奶奶说了几句话,穆奶奶心情很好,翟聪就是个小开心果儿,特别讨人喜欢。
正说着穆一铭的电话也响了,他看了一眼有些意外。
刚一接通穆姐姐的声音就传过来,“穆一铭!反了你了不回我消息!”
“我以为你梦游呢,”穆一铭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这会儿美国时间还在半夜,他有些无奈,“又加班呢?”
“嗯,刚加完,准备睡呢。”穆萱的精神听起来还不错,问穆一铭“那小子谁啊?”不会真是穆见章在外面的私生子,那就有点可怕啊。
穆一铭:“我室友,今天过生日。”
“室友?”穆萱表示怀疑,“去过咱家了?我看奶奶很喜欢的样子。”
“嗯,”穆一铭看了一眼还在跟奶奶视频的翟聪,“小孩儿性子讨喜。”
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私生子就好,穆萱笑了一声,问,“他还是老样子?”
穆一铭知道她是在说穆见章,想了一会儿道,“不知道怎么说,总感觉有点……不太正常。”跟以前不太一样,又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
穆萱不以为意,“他什么时候正常过,行了,你照看好自己吧,学习方面别松懈,钱不够了就管他要。”——姐弟俩在花穆见章钱的事情上从来都不含糊。
“嗯,”穆一铭说她,“结了婚的人了就别那么拼,一把年纪了还学人家小年轻熬什么夜,家里差你那点钱?”
“臭小子,管你姐姐头上了!”穆萱虽然这么说,但声音里满是笑意,“知道了,去睡了,高考完来美国玩。”
穆一铭挂完电话在窗前站了一会儿,他姐跟他爸有矛盾,挺严重的,出国那么久了只会在过年的时候回来,或者把爷爷奶奶接过去玩,父女俩几年前见面还吵架,现在见了跟陌生人似的,爷爷奶奶心里也不好受。
翟聪跟穆奶奶结束通话,紧跟着穆奶奶就把翟聪拉进了家庭群里,群里人不多,穆爷爷穆奶奶穆见章,然后就是穆一铭姐弟俩。
穆家的家庭群自从建了以后就挺冷清的,以前都是发一些诸如穆一铭被哪所高中录取了,穆奶奶要去哪里讲课的通知,搞得相当官方。
“这是我们聪聪小可爱。”穆奶奶手动@其他人。
穆萱最先发话,还给翟聪发红包,小孩儿很开心,抱着手机在群里聊了一会儿。
穆一铭听到手机不停响就拿出来看了一眼,然后@穆萱,“不是说要去睡觉!”
穆萱:“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其实我已经睡着了。”再见jpg
穆一铭:……呵,女人!
“穆姐姐真有意思,”翟聪抱着手机傻乐,还在沙发上打了个滚,好在沙发够大不会把他翻下去。
“瞎开心什么呢,”穆一铭把小孩儿提溜起来,“去,开门去。”刚刚有人在按门铃。
“奥,”翟聪乖乖往门口走,因为穆一铭今天给他买了好吃的还弄了长寿面,小财神特别听话。
不一会儿他就兴冲冲捧着个蛋糕进来了,蛋糕不大,隔着包装盒就能闻到甜丝丝的奶油味儿,小孩儿眼睛亮晶晶,“老大老大,这个也是给我买的。”老大也太好了吧。
“嗯,”穆一铭点头,蛋糕是今天早上就定了的。
“老大我真是太太太太爱你了!”小孩儿把蛋糕放在桌子上。
穆一铭:……“嗯。”类似的话这一年来他听的有点多,以前还能激动一会儿,现在则是完全没感觉了,这瓶小汽水根本就没有那方面的意识,简直愁人。
“现在可以吃蛋糕吗?”小孩儿眼巴巴,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穆一铭:……“你不是刚刚才吃了面?”为什么还能吃得下蛋糕。
“还能吃下一小块。”翟聪比了一截儿小拇指。
“晚上回来再吃,”穆一铭敲他脑袋,“现在出去消食儿。”顺便给小孩儿买个心仪的生日礼物。
傍晚的风凉丝丝的特别舒服,两人转了一圈最后抱了个游戏机回来,还是翟聪付的钱,没办法,小孩儿动作特别快,一到柜台上就把手机拿出来扫微信付款,拦都拦不住。
“奶奶和穆姐姐给我就是让过生日花的嘛。”翟聪抱着游戏机开心,因为不花明天就没有了啊,这种玄之又玄的事情根本没法解释!
小财神也很无奈,以前以为只是银行卡里会没有,现在才发现在支付宝和微信里的钱第二天也会没有,难道注定只能从口袋里掏纸币?想想就惨哭了啊。
回到酒店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小财神对自己的蛋糕念念不忘,放下游戏机就想拆包装。
“急什么?”穆一铭拽小孩儿的后衣领,“去,把灯关了。”
翟聪急忙忙,噔噔噔过去把灯关上,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还是乖乖听话照做,外面有城市的灯火和清亮的月光照进来,房间内不是很暗。
穆一铭把蜡烛插好点上,翟聪在旁边睁着大眼睛看,像是个好奇宝宝。
“好了,”穆一铭让出位置给翟聪站在前面,“许个愿望吧。”
“许什么愿望都可以实现吗?”小财神眼睛亮晶晶。
“嗯,”穆一铭揉他的小脑袋,“心诚则灵。”
“我希望……”小财神看着烛光许愿。
穆一铭: “说出来就不灵了。”
“奥,”小财神赶忙住嘴。
“闭眼睛。”穆一铭在旁边提醒。
小财神闭上眼睛在心里默念:我希望可以早点找到爸爸,希望穆爷爷和穆奶奶身体健康,希望老大不要再和穆叔叔吵架,希望下次考试可以继续进步……我是不是希望的有点多?小财神睁开一只眼睛。
“好了?”穆一铭看翟聪,“吹蜡烛吧,要一口气都吹灭,”
小财神憋足了一口气吹出去,奈何肺活量有限,有几支蜡烛火焰闪烁坚持着就是不肯灭,翟聪不愿意放弃,吹的小脸儿通红。
穆一铭帮他把剩下的几根吹掉,直起身子说,“小汽水,生日快乐。”每一天都要很快乐!
翟聪微微仰头看穆一铭,老大的嘴角带着微笑,好看的眉眼和帅气的面庞在月光的映照下更加吸引人。
可能是刚刚吹蜡烛有些缺氧,小财神突然觉得心跳加速,竟然有点说不出话来。
第26章
翟聪如愿以偿吃到心心念念的小蛋糕, 大晚上的没有吃太多,因为有点腻。
“给我发红包干什么?”穆一铭看到消息拿脚碰碰瘫在沙发上玩手机的小孩儿,刚刚翟聪给他发了微信红包。
“谢谢老大帮我过生日, ”小财神把腿举在半空中,自己还觉得这样很好玩儿, “我今天特别开心。”吃到了长寿面和美味蛋糕,许了很多愿望, 还被穆奶奶拉入家庭群里, 感觉自己不再是一个人, 就很棒!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今天微信里面的钱没花完, 再不给老大明天起来就没有了啊,翟聪催穆一铭, “老大你把红包领了,就当是替我保管呗, 万一我没忍住又瞎买吃的怎么办?”
“还挺有自知之明。”穆一铭把红包点开,“下次想用到我这儿来申请。”想到这里他问翟聪,“最近还有钱花吗?”有一段日子没见小孩儿从家里往学校背钱了。
“有!”小财神编瞎话, “我二大爷前两周去家里送钱了。”其实是自己怕被拆穿又偷偷攒了几箱啊。
穆一铭想了一下问, “你爸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 ”翟聪在沙发上调整了一下姿势,把腿架在穆一铭腿上,“我爸没说。”
两人相对躺在沙发上, 穆一铭腿上稍微用力把小孩儿的腿抬起来再放下, 重复了好几遍, 像在陪他玩一个幼稚的小游戏,“能跟我说说你爸爸吗?”
一年多了没听小孩儿提起过,穆一铭也不是有意窥探别人隐私,“我就是随便问问,不想说也没关系。”
因为刚刚玩游戏所以房间的灯关上了,小财神在黑暗中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我爸爸是一个特别好的人,长的很高也很帅。”嗯,人间是这么形容长相好看的。
“他脾气特别好,从来不凶我骂我,会教我读书下棋,陪我看星星玩游戏,每次出去都会带好吃的东西回来。”
小财神想到了什么,在黑暗中笑出声,“有一次班里同学欺负我,我爸找到那个同学的家长,说要跟人家决斗。”后来还是夫子好说歹说给劝回去的,从那以后班里再也没人敢欺负他。
穆一铭心中符和,小汽水那么可爱,要是有人敢欺负他也不会乐意。
“他喜欢穿白色衣服,喜欢吃好吃的食物,睡觉时会保持一个姿势动作,但只要稍微有一点点声音就会醒, “嗯……”翟聪想到哪儿说到哪儿,“他大多数时间都在看书,工作的时候也看书,朋友不多,但都很好,对我也很好。”
“他喜欢吃猪蹄,可是不能吃香菜,会过敏,特别严重!”而且吃猪蹄的时候还不愿意被被人看到,因为觉得不怎么文雅。
小孩儿断断续续说了很多,最后总结,“他很爱我,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来找我,但我还是很爱他。
穆一铭静静听着,这是他第一次从翟聪的口中听到他对父亲的描述,他大概可以想象到小孩儿的父亲是怎样的一个人——相貌不凡,温润但护短,学识渊博,同时跟小孩儿一样有那么点神秘。
但一定是一个很好的父亲,跟穆见章就完全不一样。
“老大,”小孩儿的声音听起来跟刚刚有点不同,软软呼呼的,带着一点儿鼻音,“我想我爸了。”
“嗯。”穆一铭从沙发上坐起身,捏捏翟聪的手给他安慰,小汽水这么粘人,一年多没见到爸爸肯定很难过,难得他平时心态那么好,整天乐乐呵呵的。
小孩儿也跟着坐起来,把头埋在穆一铭的肩膀轻轻蹭。穆一铭伸手轻轻拍打着他的背部,安慰道,“没事,没事的。”
“老大我骗你了,”小孩儿抽抽鼻子 “我爸他没出国。”
穆一铭手上的动作停下来。
“他不见了,我找不到他。”翟聪声音可怜兮兮,像是迷路的孩子。
穆一铭心疼的不行,他不知道所谓的“不见了”是什么意思,试探着问了一句,“突然就失踪了?没有报警吗?”
“没用的,”警察肯定找不到,翟聪说,“他是自己不见的,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等他处理完了就会来找我。”他那么爱我,不可能不要我。
翟聪连一年多前他为什么会被急急忙忙送走都不知道,他后来想了想,可能是他爸名字起的不太好,犯了老天的忌——翟笑天,笑什么不好非要笑天呢,就是笑地也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