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人不清楚林明非和楚霖的关系,其他几个同事多多少少了解一些,也不客气,拿了早饭说声谢,有几个还夸了几句林明非。
夸得楚霖脸上也高兴了起来。
同样参与这个项目的有一个楚霖同专业的学长,毕业几年,平时眼高于顶的,和楚霖也没什么交集。
这个项目是他千辛万苦才挤进来的,知道楚霖这个实习生也进了项目组后心中不免就有些嘀咕,不确定他是能力特别强还是后台特别强。
拿早饭时他对楚霖挤眉弄眼地说了两句,不外乎调侃他和林明非。
楚霖不高兴他刚才看林明非时直愣愣的眼神,又听他话里话外都是林明非,语气还轻佻得很,也就冷淡地“嗯”了两声,不接话。
学长看他不怎么热络的样子,心里也生出几分不满,因着还没摸到楚霖的底,也不敢贸然得罪人,拿了个饭团就走了。
转过身就低声吐槽了一句:“装什么清高。”
楚霖看得出来这个学长也是同类。
他们出柜的事虽然闹得风风火火的,平时却也很少和其他gay接触。说到底这个圈子还是太乱,约炮满天飞,也有年轻时浪几年,日后继续结婚生子回归他人眼中正常人生活的。
像他和林明非这样安安心心认真过日子的也有,但是不多,和圈子也显得格格不入的。
楚霖和林明非出柜后自然也被一些人盯上骚扰过,两人条件实在太出色,隔三差五就收到求约求一夜情的信息。
甚至还有直接发照片过来的,露脸露大腿露腹肌什么的就算了,有些实在不堪入目。
导致两人黑名单里多了不少人,陌生人的消息也基本不看,直接删除。
林明非等到楚霖登机后才离开。
走出大厅时正好有一架飞机从天空飞过,不知道是不是楚霖上的那架。
才分离不到十几分钟,林明非突然觉得心底空落落的。
手里的豆浆早冷了,林明非不爱喝这个,却也舍不得扔,一路开车带回了家。
到家后看着豆浆又觉得自己有病。
屋子虽然是租的,但是住了四年,装修摆设和家具基本按照他们的喜好换了一遍,和自己家也没什么区别。
林明非看着熟悉的屋子,在床上躺了一会,想睡个回笼觉。
闭着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总觉得身边少了什么。
他坐起身,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
分开也不过2个小时。
腕上的手表还是他买的情侣款,林明非摘下来把表盘翻了个面,摸着楚霖的名字发呆。
过了一会,他拿起手机给楚霖发了条消息。
林明非:想你了。
第87章 清大校草VS北华校草
楚霖下飞机后才看到林明非发来的信息。
因这短短三个字, 他刚落地就生出了飞奔回去的心。
理智上他知道自己要真这么做了, 怕是这来之不易的项目和工作都要告吹,感情上他仍是忍不住打开手机上的软件查询最近的返程航班。
从机场到酒店这一路上他都心不在焉的, 好几次负责人喊他都慢了半拍才应两声。
下车时负责人拍了拍他的肩膀,问:“是不是晕飞机啊,这可不行,干我们这个行的出差是家常便饭,天南地北到处跑,偶尔还要飞去国外, 不过你年轻,刚开始不习惯也正常,以后慢慢就习惯了。”
楚霖刚才去各种软件上转了一圈, 查到的最近的回程航班也要明天,这会理智已经打败了感情, 对负责人笑了笑:“刚才在飞机上睡得有点迷糊,现在清醒多了。”
负责人看他脸色还不错, 不像水土不服的样子, 也就信了他的话。
刚到房间, 楚霖把行李箱往地上一放, 没顾得上整理东西, 出门找了个僻静的阳台, 给林明非打电话去了。
林明非几乎是电话铃一响就接了起来,跟守在手机面前似的。
“你到了?”林明非的声音通过电话传来有些失真,落在楚霖耳里却像掺了蜜似的甜, “那边怎么样,天冷吗?有没有下雨,我好像忘了让你带把伞过去。”
楚霖低声应道:“这边天气还不错,没下雨,用不着伞。”
林明非依旧不放心:“你不是要在那待一星期,看过天气预报了吗?酒店附近有超市不?有的话路过的时候买一把,等下雨淋了一身再买就来不及了。”
他说什么楚霖都应好,林明非又问他酒店怎么样,晚上住不住得惯,最近天冷睡着的时候别踢被子。
楚霖笑了笑:“都挺好的,我又不认床,而且我什么时候踢过被子?”顿了顿,他又道,“不习惯的确实也有。”
林明非问他:“哪不习惯?”
楚霖说:“怀里空空的也没个人给我抱,晚上睡着肯定不习惯。”
对面沉默两秒,像是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过了一会才听林明非说:“要不你抱个枕头将就一下?”
楚霖原本就只是吐槽两句,看林明非这个反应反而升起了调戏的心:“枕头硬邦邦冷冰冰的,哪有你抱起来又热又软那么舒服。”
他说完就知道林明非那边肯定又要不好意思起来,一边想着他耳尖是不是又红了,一边在他说出“滚”之前转移话题:“你吃晚饭了没,别总是订外卖,又不好吃又不卫生,不过最近天冷,出去吃也不方便,要不我给你定个披萨吧?听说高教园区新开了家披萨店,味道还可以。”
“不用。”那边传来淅淅索索的声音,林明非像是开了免提,“今晚出去吃,和人约好了。”
楚霖一下子紧张起来:“和谁约的?白璐?”
他没想到自己这才出门一天,林明非就被人给惦记上了,一下子又想买返程的机票了。
林明非刚把大衣穿上,闻言有些哭笑不得:“不是,是蒋教授,他有个毕业几年的学长想自己创业开个律师事务所,正是缺人的时候,找到了蒋教授那,蒋教授干脆叫上我们一起吃顿饭。”
楚霖现在一听“学长”这两个字心就提了起来,哼了两声:“那你注意下,不准喝酒,那个什么学长的一听就不靠谱,别和他多说话。对了出门的时候记得围个围巾,大晚上天寒地冻的,哪有这时候约人吃饭的。”
他叽里呱啦嘱咐了一堆话,林明非一边听一边把自己收拾好,听话地挑了个围巾围上,正想回一声,又听楚霖最后说了一句:“我也想你了。”
林明非正在拿鞋的手顿了顿。
“刚坐上飞机我就开始想你了,想到现在,恨不得立刻就飞回去看你。”楚霖说这句话时声音喑哑低沉,像是一颗石头砸进了林明非的心湖里,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林明非低声应道:“我也是。”说完突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两人对着电话沉默了一会,又有的没的扯了些家常话,直到林明非再不出门就要赶不及晚饭了,才依依不舍地挂断了电话。
楚霖刚把手机收进衣服袋子里,一转头正好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项目负责人嘴里叼着个烟,也不知站着听了多久,对他笑了笑:“我出来找个清净的地方抽烟,不是故意听你打电话的。你抽烟不,要不要来一根?”
楚霖也不介意他听到多少,摆摆手拒绝了他的烟:“我不抽。”
负责人说:“你这生活习惯还挺良好的,不会抽烟好啊,健康。我也想戒,就是工作压力太大,总忍不住想抽根烟放松一下。”
楚霖笑道:“我会抽,就是身上有烟味,怕别人闻了不舒服。”
负责人也笑:“也是,你是有女朋友了?刚才那黏糊劲,给女朋友打的电话吧。我本来还想给你介绍个姑娘,一想你这条件估计也不可能单着,找得女朋友多半也和你一样优秀。”
“不是女朋友……”楚霖摆了摆手,正想解释两句。
负责人搭着他的肩膀说:“别解释,你们刚才电话聊的那么亲密,一听就是热恋中,我和我老婆当年也恨不得时时刻刻黏在一起,没什么好害羞的。对了,什么时候把人带出来见见?”
楚霖说:“你见过。”
负责人懵了一下。
楚霖接着说:“就早上送我去机场的那个朋友。”
负责人更懵了:“那不是个男的……”他说到一半就反应了过来,见楚霖一脸坦荡,也没遮遮掩掩的,再一想早上其他几个同事一脸诡异的盯着他们看,当时他还以为是楚霖那朋友气质太出众,如今想来倒是恍然。
负责人笑了两声,有几分尴尬,不过到底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尴尬了几秒,见楚霖也不介意,就道:“我猜得倒也没错,是挺优秀的,和你站一起也般配。”
楚霖道了声谢。
他哪里会介意,甚至还美滋滋的。以往他千辛万苦想秀恩爱,别人都没把他们往恋人方面想,这次倒是无心插柳,在领导面前秀了一波。
想想居然还有点小开心。
等回到房间,这点小开心也就荡然无存了。
这次出差是公费,酒店是这边的分公司安排的,因为对总公司派下来的人比较重视,所以订的还是高档酒店。但钱也不能乱花,像负责人那样的能一个人占一间房,楚霖就只能和同事两人一起住标间。
好巧不巧的,和他分在一起的正是他看着不顺眼的那个学长。
学长像是早就忘记了早上的那点不愉快,看到他还笑了笑,问:“我先去洗澡?”
楚霖无所谓地点了点头。
等关了灯睡觉时,楚霖躺自己那张小床上,拿着手机给林明非发消息,没等到回复就去刷林明非的朋友圈,看有没有新的内容可以点赞。
过了一会,隔壁床传来一个声音:“诶,你睡着了没?”
楚霖不想搭理他,想装睡,但手机屏幕的亮光暴露了他,学长接着道:“我知道你没睡,我也睡不着,来聊聊呗,大家都是同类,没什么不能聊的。”
他顿了顿,楚霖还是没应他,觉得有些无趣,又问:“你是上面那个的吧?林明非看起来也不像下面的呀,不过你更不像。”
楚霖不耐烦从他口里听到“林明非”的名字,总觉得带着一股觊觎的味道。
果然又听他自言自语地道:“林明非这样的人上起来肯定很带感,越是高冷越是能满足男人的征服欲,你怎么拿下他的?啧啧,别说上他了,就是被他上也让人心满意足……诶,你干嘛?!”
他话说到一半,身上突然一凉,被子被楚霖一把掀了起来。
没等他反应过来,楚霖的拳头已经砸了下来。
“我艹你怎么打人?”
“我说什么了?你别太过分啊!你他妈的……”
“嘶!你他妈是不是有病!”
楚霖最后一把把他拎起来,扯着他的衣领,把他抵在墙上,目光冰冷凶悍:“你他妈再意淫一句他试试?”
学长骂骂咧咧地正想说什么,看到楚霖凶悍的目光和紧握的拳头,最后还是怂得闭了嘴。
楚霖把人揍了一顿也解气了,最后像丢垃圾似的把他往床上一扔,开了灯把衣服穿好,又翻出手机和身份证,打算出门。
学长抱着自己被揍的地方直哼唧,看他的动作又问:“你出去干嘛?”
楚霖没理他,下楼去前台再开了一间房。
这两天不是旅游旺季,酒店正好没满房,楚霖开完房收拾了下行李就搬了过去。
刚进新的房间,一看手机,林明非回了消息过来。
林明非:我没喝酒,刚到家,你早点休息。
林明非:你睡了吗?
林明非:晚安。
楚霖坐在床上,之前堵在心间的不虞一点点散去。
他平时也爱和林明非开开黄腔,调戏调戏他,有时候在床上什么下流的话都能说得出来,还逼林明非也说,比起来学长今天说的那些也不算太过分。
可楚霖就是听不得从别人口中说出这些。
他和林明非私底下说这个那是情趣,放别人身上,他不容许任何人有一丁点亵渎林明非的意思。
楚霖抱着手机想了一会,最后慢慢地敲字给林明非回复。
楚霖:晚安。
楚霖:我爱你。
他发这句话只是情之所至,本没指望林明非能回复。
没想到过了两秒,按下去的手机屏幕又亮了起来。
林明非:……
林明非:怎么突然说这个?
林明非:我也爱你。
完了。
楚霖深吸口气,再一次按捺住想飞回去的心。
第88章 清大校草VS北华校草
楚霖深谙打人之道, 揍人时从不打脸, 刻意挑的不显眼的位置。
学长第二天醒来腰酸背疼了一晚上,却偏偏又找不到特别严重的淤青。要不是楚霖彻夜未归, 他都快怀疑昨晚挨的那顿打是不是自己做的梦了。
这事他也没地方说理去,一来身上没留下伤疤,二来他昨晚说得也确实过了界。
真要闹大了,楚霖已经大大方方地出了柜,他却还待字柜中,爆出什么来他面上不好看, 家里知道了还要闹不愉快。
但这口气实在难以忍下,他想了想,一纸状告到负责人那, 不说昨晚挨的那顿打,只说楚霖住不惯标间, 自己去开了房。
话里话外暗示楚霖太娇生惯养。
负责人知道后也有些不满,觉得现在的大学生实在是吃不了苦。楚霖开单人房自费付出, 他倒也不好说什么, 只是心底生出了几分计较。
等正式开始工作后, 这几分计较很快便荡然无存。
这个项目刚出了方案, 实地调研后很快发现了不少不可取之处。
这一星期他们忙得焦头烂额, 一有空就开会讨论, 仍有很多问题没能找到最佳的解决方法。
若不解决,成本又要比预计的高出10%,这10%就能让管理层对这个项目进行新的评判, 搁置也是有可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