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离了那人族部落有几里远,广成子方才停下。
续牙思考了片刻,由衷道:“以前是总想出去啦,可现在我觉得……留在旸谷比去外面好玩儿!”
“……”你们这群小金乌怎么肥四!!都没有一点追求的吗!!
已经是个秃驴的准提道人愁得秃得不能再秃了。
他耐着性子,努力蛊惑道:“你们可要想清楚,今日错过了送别的时机,他朝可没有后悔的机会。那参星的情况你们了8" [综神话]正太是世界的瑰宝7" > 上一页 10 页, 解多少?参星每日酉时在星图升起,正是你们日落之时,今日一别,可就再无相见之日了。”
小金乌们这才知道实沈要接管的参星是个什么情况,倍术当即急得团团转:“那岂不是以后只能在禺渊同实沈见面了!还只能匆匆瞧上一眼……!”
太玑后退了几步,脸红成烤鸡:“娘娘!我、我来是有正事相求!”他可算是怕了女娲这母性泛滥的画风,难怪陆压次次见到女娲都乖得像小鸡崽儿似的敬而远之。
女娲一听见“正事”两个字,脸上的表情像被按了暂停键,顷刻就如泄了气的皮球,懒懒摆着尾巴游回了玉座,瘫在座上眼皮都懒得抬:“哎……果然小可爱们都是一样,无事会新欢,有事才来找旧爱……”
太玑头一次见她这般不拘束的模样,不禁有些讷讷。
上次那个端庄热情、典雅慧敏的女娲娘娘……是这个德行??
这女娲莫不是个假的?
陆压……可以交付信任吗?
能卸下心防的,数来数去,只有小伙伴们。因为他们同样是灵,同类之间,总是更为相似,也更加简单。
而这个世界的人,师侄们、师兄们、陆压、师父……大家好像都藏着掖着些什么。
该信谁,该如何判断,谁能教他?
太玑飞快压下心头恐慌,扑进陆压手中,动作却带着点小心翼翼。
太玑看他变脸看得有趣,当即扑过去抱住师父亲昵撒起娇来:“师父父!”
鸿钧被扑了个猝不及防,条件反射抱住怀中软软的小徒弟,颇有几分无奈:“你师兄他们还在殿外,若被瞧见成何体统!”
太玑却早摸透了鸿钧的脾气,蹭脸道:“师父父对我最好了!”
鸿钧拿他无法,强绷住脸匆匆瞥了眼门外,低声呵斥:“松手!”
太玑吐了吐舌头,自个儿退下来,同师父相处也不像以前那样仿佛遇到了教导主任一般拘束了。
第26章:
下界政通人和,殷商刚刚落到帝辛手上。帝辛天资聪颖,资辨捷疾,而且天生神力,智慧非常,继位之后开疆拓土、鼓励农桑,一举征服江淮,将殷商版图扩至渤海和东海,打压刚刚兴起的周国,囚禁周文王姬昌,商之繁盛,世间一时无二。
太玑同昭明在一处,看着水镜里雄才霸略的纣王,昭明怎么也想不通:“子受深得子契伯父喜爱,还常对我夸他说这么多子子孙孙里,子受的智慧不逊于当年的成汤,怎得会让殷商败在他手里呢?”
太玑也不明白,干脆摇了摇头:“后世都说他荒淫无道,沉迷酒色,也许到了他执政末期,失了初心罢。”
喵崽摸着自己的下巴,思索道:“难不成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太玑戳了戳他甩来甩去的尾巴,笑道:“你操心那个做什么,反正你先前的心愿,我已助你达成了,现如今北俱的妖族也都渐渐融进了人群,你也该玩儿够了。”
自始至终。
……
好恨啊!!!
冲天的怨气自东海之下咆哮而来,海水翻涌着,彩首白喙的修长鸟儿冲破水面,引颈长鸣,厉声的啼鸣令天空的云都遏住。
敖丙讷讷咽着口水,直觉自己可能……闯祸了。
女娲淡笑着向他招了招手,太玑正欲上前,衣袖却被身边的陆压扯住了。陆压冲女娲点头示意,皮笑肉不笑道:“娲皇眉宇之间愁绪笼罩,似是有烦心事啊。”
女娲瞧见陆压,笑意更加明媚了,并未有丝毫动怒之相,而是平静将目光投入了那滚滚忘川水中,幽幽叹道:“就算是圣人,也有做不到的事。”
美人忧愁,弱柳扶风,忘川逝水,这样的画面任谁见了都要心软几分。
太玑因为先前女娲将丐丐送出天外之事,对她尚有几分感激,不太明白陆压这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态度,当即上前一步道:“此番正是奉师父之命,前来助娘娘一臂之力。”
女娲眼神一亮,不由站直了些,讶然问道:“道祖知我所困?”
惊惶的少年吓了一跳,急忙稳住身形,回头挥出一记大轮,兜帽也跟着动作掉了下来,露出儒风套干净利索的马尾。
可是急速下坠被拉向敌人的身体根本控制不住,他把心一横,微微压低重心,弯刀斩向吴将军抓着他的那只手,上身在空中强行旋过半圈,另一柄长刀划向对方咽喉要害。
吴将军果然避其锋芒,却不愿轻易让他逃脱,手上用力捏出“咔”的一声脆响,就势将他扔了出去。
“喵嗷QwQ!!!”
平日里鲜少遇到敌手的喵崽儿何时遭过这种罪,他灰头土脸栽在地上滚了两圈,呸呸吐出口中沙土,脚踝传来的剧痛和当前危险的血线,都让他不禁流下冷汗。
陆压眼睛一亮,心中欣喜,故意道:“太玑!好巧!”
太玑扶住黄龙,也对他笑道:“是巧了。”
黄龙哪敢让太玑扶他,哼哼唧唧配合着被他俩带到了门口,马上就掸了道袍清咳道:“没事、小道已没事了……”
广成子恨铁不成钢地瞪着黄龙,那眼神简直是要黄龙以死谢罪。
陆压见到太玑,就想到先前在阊阖门外黄龙等人对他说的话,现下有了机会,立刻就想同他解释:“你、你还生我的气吗?我先前——”
炮太眼神一凛,“咔咔”几声干脆利落的上膛声,夺魄箭擦着蚩尤的面颊飞了过去,在那魔王脸上留下一道浅薄血痕。
蚩尤心头一惊,这小子出手快到他根本没看清!若非下意识躲过危险,怕不是弄伤面颊这么简单了。这群小不点……
他阵前被拂了面子,也暴怒非常。蚩尤立在战车上,目露凶光发狠道:“食铁兽,去把那蓝衣小鬼的脑袋给我咬下来下酒!”
他那坐骑素有凶名,长着令人胆寒的硕大黑眼,一双肉掌拍人拍铁如拍烂泥,咬合力也惊人的很,人族有不少被它生生撕碎的战士。
炮太反应不慢,条件反射架起了千机匣,追命都读了一半,恍然看清那雾中飞速扑来的食铁兽的形貌,便又怔了一瞬,打断了读条。
喵崽伸了个懒腰,耍赖道:“我这不知道曾了多少辈的侄孙儿要灭国了,怎么能算统治世界?”
太玑抬手给了他一个爆栗,“你省省吧,你另一个不知道曾了多少辈的侄孙儿正等着接盘呢,怎么不是统治世界?你看之后千秋万代,哪个不是流着你们家的血。”
商灭后,周王室乃是帝俊嫡长子姬弃一脉;周之后,大秦先祖乃是轩辕第五世孙伯益;秦后汉统,汉帝之祖是帝尧一脉,而帝尧是帝俊第三子……炎黄之血脉源远流长,开枝散叶,就连西南苗疆也有盘瓠和帝女,这天下归根结底,都是一家人。
“呿……”喵崽扮了个鬼脸,不情不愿道:“行吧,不过我走之后,你记得给帝辛托个梦什么的,别让他下场太惨……孙辈打孙辈,手心手背都是肉啊!还有……”
他难得正经了几分,认真道:“我在屋后面的瓦罐里藏了小鱼干,你放在背包里,就不会坏。若想我了,就啃两条……”
开玩笑,现下咕啾和阿呱都已经不认识他,喵崽也是过了好久才想起来自己是谁,要是再耽搁下去,等他一千五百岁的时候,小伙伴们都凉透了。
太玑才不肯坐以待毙,眼下十二个师侄同他有PY交易,他还有大师兄的诏令在身上,人间肯定还有机会再走一趟。
在那之前乖巧些,努力修炼,等时机差不多了,借去颁天皇圣位,中途寻个机会跑掉,谁还能再捉他回来?
他打定主意,难得认真静心修炼,有陆压给的那颗高级玄九丸,进境倒是一日千里。
想到陆压,太玑就更有些郁郁:陆压这没良心的流氓小道,去娲皇宫泡妞泡了这么久,怕是乐不思蜀了,居然大半个月过去连个信儿都没有!当真见色忘友!
炎帝教女无方,声望一落千丈,为稳住民心,遂昭告天下,全族搜捕女娃下落,一旦发现她的踪迹,立刻捉回陈都。
女娃慌乱极了,唯恐被捉回去严惩,又见人们提起她就群情激奋、喊打喊杀,更不敢回部族。
她孤身流落在外,天地之大却无家可归,孑然坐在东海的礁石上,一身懵懂,满目孤独。
太玑知道女娃闯了大祸,但眼见小丫头这样难过委屈,也于心不忍,轻拱着她的手心,想给她些安慰。
女娃揉着小黄叽的毛,眼神带着些落寞:“我师父是天底下最好的师父,他最是宠我,我喜欢什么都会给我弄来,还答应我,只要我三日内能使唤得动这小旗子,就把它送给我……”
太玑摸着小肚皮回了八景宫,几日不见,八景宫内亮堂了许多,也不知是师兄添置了什么法宝。
不意外看到两个豆丁一头牛在丹炉旁边打盹儿,玄都手中握着卷书举着蒲扇,有一下没一下地帮老君看着火。
三教之中,属他大师兄这儿最是清闲,除了玄都师侄这管家秘书兼保姆,剩下的全是没正经的死宅。太玑为人教的未来深深忧心。
大师兄啊……你再这么清静无为下去,怕是把道都给修死了……
他环顾一圈没看到老君的身影,便知是老君还没出关,遂唤来了玄都问道:“师兄可有交代他何时结束闭关啊?”
两颗红彤彤的新鲜大番茄亮得喜人,小家伙们意味深长的“哦~”了起来。
炮太清咳一声,拙劣想掩饰过去,却是紧张到连渝州口音都蹦了出来:“内、内个战场里头还有嘿多善后的事等到处理,我看内哈儿呱呱……咳咳,和阿雪他们也要切养伤,要不豆先切陈都修养哈儿嘛!刚好也阔以商议人巫二族后续之事……”
“噫~呱呱~~”
炮炮局促摆手道:“小、小崽儿些!莫闹了!”
小家伙们哈哈笑了起来,赞同了他的提议,各自运起门派轻功将轩辕和炎帝的子民们或搬或扛聚在一起,一时空中流光纷舞,煞是好看。
“哦,那是他二位兄长,一个唤做金吒,一个唤做木吒。”
太乙也是鬼精之人,看破不说破,收了那戏火,将箱子往文殊和普贤怀里一塞:“我性子跳脱,一个徒儿就够了,一下来三个我可吃不消!这盒子里的另两件定是二位师弟助我的果报,师弟们捡去开心罢,我这去寻我宝贝徒弟了!”
文殊和普贤当然不同他推辞,美滋滋收了遁龙柱和长虹索,又心照不宣不想惹慈航失落,对这新得的徒儿只字不提,打算日后寻机会暗搓搓下山把徒弟收进门。
十二仙轮番挑好盒子,黄龙、灵宝、清虚都摸了空箱;道行本有两个徒儿,不欲同师兄们抢机缘,却没料到捡了除玉鼎、太乙、云中子外最好的彩头,竟也乐不可支,架云去寻韦护去了。
众人都怂恿广成子和赤精子快些将剩下的都开一开,他二人却推说今日不是运道最旺之时,要斋戒沐浴五日,再来开箱。
禺号本不欲横生枝节,却也不能看小金乌们吃亏,十只小金乌同夸父战做一团。
夸父是大巫中有名的战斗派,肉身锻炼的极为强悍,金乌们的攻击落到他身上不痛不痒,反倒被他揪毛揪地啾啾直叫。
季厘见势不对,连忙提醒兄弟们:“他没有翅膀,不会飞,在天上他就薅不到我们的毛了!”
落了一地羽毛的小金乌们纷纷飞到空中,厌越顶着光秃秃的脑袋对夸父直吐舌头:“略略略!你有本事揪我毛,你有本事上天啊!”
夸父顶着太阳的烈焰,一阵助跑踏地一跃而起,竟差点就抓住了厌越的脚。
汪太僵了半天,想到这里多半没有握手这种礼节,有些尴尬地收回了手。似是察觉到身体里的动静,他猛一抬头,脱口道:“啊,他醒了!”
太玑一听就紧张起来,却见小将军闭目安静站了一会儿,再睁开眼时,好像已经搞定了身体的原主。
“占用了你朋友的身体实在抱歉……”他有些窘迫对陆压道,“我方才已同他约定好了,他允许我借用他的身体一段时间,不过,我要助他排除非议、娶到媳妇儿!”
“傻狗并不是我……”陆压说了一半,又摆了摆手:“哎算了,不是,他怎么这么好说话?你怎么同他说的?”
小军爷耿直答道:“我说待我了却心愿,就会主动离开,届时身体还是他自己的。”
女娲一根藤条甩过去,将他捆了个结实,优雅眯起眼来:“就背着你葫芦里大羿和夸父的精魄,和那八个小东西的元神?”
她笑意敛了几分,居高临下,话语中有一丝极难察觉的冷意:“我兄转生之事,容不得半点差池。”
陆压心头一惊,却怎么也挣不脱那藤条,正欲运起离火来烧,女娲纤手已按住了他,温柔极了:“这些时日你就乖乖呆在我这儿,别去给小少爷添乱,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