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鹤瑟缩了一下,像是怕极了,在夏日的暖风中单薄的身子似是能被微风吹走,他垂下眼帘,老老实实地唤了一句,“皇后嫂子。”
华云被这一句嫂子雷的不轻,他最讨厌当嫂子了,老是让他想到虫族王室那两个变态兄弟,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嫂子,对于嫂子这个称呼他是拒绝的,还有弟妹。
“别叫了,我不喜欢。”华云淡淡地道,他起身走到白鹤身前,指尖在金发青年的后脖颈按了按,后者没有表现出任何反应,明明是一个omega最敏感的地方,然而神经传输似乎被迫中止了,同时还患上了基因病,就连omega腺体也废掉了,帝国的其他医生以及对白鹤放弃治疗,有点棘手。
华云顿时想到了栾修,如果栾修在的话,一定有好的手术与治疗方案解决。
华云想着栾修遇到这种情况会怎么做,回过神来时,他手底下被按着脊椎骨丈量的青年像一只被摸着脖颈顺毛的猫咪一样,心情极好地眯起了眼睛,有着少年人活泼可爱的那一面。他另一只手被白鹤捏在手里像孩童得到玩具一样细心地把玩揉捏着。
华云抽回自己的手,他安慰了一句,“不要担心,我会想办法的。”
“嗯,我相信你。”白鹤苍白而虚弱的面容上绽开一抹纯粹的笑容,那头金色的头发被微风轻轻扬起,如向日葵一般灿烂感染人心,让人感到是被全心全意信任着的。
华云深深地看了白鹤一眼,难以想象这个可爱的金发青年之前差点把他的渣男皇帝哥哥给上了和吃了。
不用奥德里奇多说,华云直接回了那个隐藏着帝国所有秘密与主脑的地方,白鹤身体的情形不容乐观,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直接扎入知识研究的海洋,他将栾修曾经发表过的论文都翻出来阅读和学习。
直到辣鸡系统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宝贝,离约会的时间还有半小时,你不精心打扮一下吗?”
“没那个必要!”华云一口否决道。
离约定时间还剩下十分钟时,华云才动身,他掏了一件无菌的白大褂套在衣服外面,检查了一下自己并不常用的手术刀具,最后戴上了白手套,朝约定的地方走去。
皇宫里有专门配备最顶尖医疗设备专供皇室成员使用的小型医院,白鹤如今就在这里接受护理和并无效果的治疗。华云对跟他问好值夜班的医生、护士点了点头算作回应,朝顶楼的一间病房走去。
推开病房的门,里面的格局跟平时的起居室没有什么两样,华云扫视了一圈屋内,看样子有被精心布置过,摆放着大片的赤色玫瑰花,艳色的花瓣从门口铺成了花毯一直扑到内里的病房里面,屋顶下的半空中漂浮着瑰丽的人造云朵,看起来极梦幻又浪漫。
华云神色如常地走进有着病床的内间,小几上摆放着用冰块冰着的醇香酒液,琥珀色眸子的男人用狼一般贪婪的目光盯着他。男人来的比较早,已经在卫生间洗过澡了,仅仅穿着即膝的浴袍,大马金刀地坐在床沿边,没有平日里严肃到一丝不苟的禁欲之色,白色的睡袍系的有些松,露出大片麦色的结实胸膛,手掌放在修长有力、肌肉强健叉开的的双腿上,全身肌肉紧绷着,似乎有些紧张又有些愉悦,充满着一种难言的野性之美。
华云挑了挑眉,用极为正常的欣赏目光在阿道夫身上打量了一圈,透明的水珠亚麻色的发梢滑落,顺着宽阔的肩膀滑入结实的胸膛,最后没入被白色浴袍腰间遮挡的神秘而雄伟之处,很骚气的样子。华云轻笑了一声,他听到男人开口了,嗓音沉稳而沙哑,却带着酸味,“我吃醋了,你说着要跟我约会发展男男朋友关系,却跟奥德里奇还有白鹤不清不楚的,你看他们都比看我的多。”
“我不喜欢玫瑰花,尤其是红玫瑰。”华云冷声道。
红色的玫瑰停留在黑发黑眸少年的指尖,极致的红与黑白指尖形成鲜明的色彩对比,令人惊艳至极,然而看似冷漠的少年神色却有着挥之不去的哀伤。
阿道夫心中一悸,他立时道:“对不起。”他本来是想让他高兴的,星级网上约会的教程说要送给最爱的人红玫瑰。
华云扔掉了手中的玫瑰,红色的花枝将白色的手套染上些微红痕,看上去触目心惊如同血痕一般。
他的亲人都丧生在帝国历史上记载的被称为血腥玫瑰的战役中,他们身上背负着叛国者的罪恶标签,为所有人唾弃,他面前这个人是刽子手之一。
“没关系。”黑发黑眸少年的唇角勾出一抹危险又充满难言美丽的笑容。
根据帝国秘密档案记载,所有叛国者全军覆没,帝国取得了最后的胜利,肃清其一干党羽。不知道为什么,只有他是漏网之鱼活了下来,必须想方设法隐藏真实的身份。
秘密档案中所有的资料证据确凿,事实充分,看上去他的祖父、父亲,小爸爸罪不可恕,人人得而诛之,但是他怎么可能不心怀芥蒂。
“你今天怎么穿这样一身?”阿道夫感觉他的小未婚夫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明明以前和你可爱也很容易害羞很好懂的,尤其是被欺负了就要找老父亲的样子简直要让人心都软化了,像是被欺负狠了可怜兮兮却偏要竖起所有绒毛防御的幼崽,“长官与下属的角色扮演游戏玩腻了,想要换一个?”
“是啊。”华云好脾气地应道,他瞄了阿道夫下面一眼,“没穿裤子正好,躺下,不要动。”
阿道夫琥珀色的眸子瞬间便为兽类的竖瞳,难以言喻的兴奋让他不能扼制自己,他调笑着道:“你自己动。”
“嗯。”华云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阿道夫恶狠狠地看了一眼那个毫无自觉的小妖精一眼,完全没想到少年会这样主动,他体贴地道:“我会克制自己不露出原形的,毕竟你第一次适应不了,以后可以增加到两根。”
“不必怜惜我,我就想要多的,这样才能满满的。”华云微勾着嘴角噙着一抹淡笑慢悠悠地道。
“你确定?”阿道夫犹豫地反问道,他简直被小未婚突然大转变的态度弄的受宠若惊,以前连个脚趾头都小气地不给他亲的人现在如此大胆地撩他,简直是妖精升级。
“不然我就不跟你玩了,我要玩就完最刺激的!”华云直接道。
“好吧,是你自己要求的,注意点别流血了。”阿道夫不放心地嘱咐道。
华云神色淡淡不置可否。
阿道夫双腿化为了银色的蛇尾,华云抓住了他的尾巴尖,一时没有其他的动作,只是漫不经心地把玩着。
阿道夫感觉心里就像被小猫用爪子挠了又挠,心痒的难受,然而他又不能直接把人压倒,刚才说好了的,催促的话有显的他不够成熟稳重,他记得他的小爸爸说过,omega都喜欢沉熟稳重又可靠的alpha,据说他小爸爸当初就是被他父亲的成熟稳重吸引的。
“闭上眼睛。”华云看了一眼鳞片下苏醒的两条小蛇,开口命令道。
阿道夫顺从地闭上眼睛,他的小未婚夫真会玩,心里无声地感叹了一句年轻就是好啊!
阿道夫耳边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他等的抓肝挠肺想要的动作,被摸到了好高兴,忽然感觉到背后发寒,下面一凉,身为军人长期在枪林弹雨以及生死危险中闯出来的强烈直觉让他连滚带爬地翻下病床,狼狈地趴在地上,躲过了危险的一击。
他没有对小未婚设防,阿道夫爬起来,惊恐地看到病床上他刚才感到一凉的位置插着一把银色的手术刀,直接钉入了床板。
他低头看了一眼,还在,瞬时后怕不已,他定下心神,望向站在床边穿着洁白医生袍手里捏着另一把闪着寒光手术刀的少年,他定下心神后,压着怒气问道:“你做什么!”
“你不是看到了吗?”华云无所谓地道,唇角轻扯冷笑着道:“难不成你以为我在给你割包那个皮?”阿道夫立即不满地反驳道:“我没有包那个皮,不信你仔细看,绝对没有不健康的难言之隐问题,幸福首选!”
“我只是想给你切掉一个。”华云慢条斯理地将病床上那把手术刀拔了出来。
就算是错,那些刽子手他一个都不想放过,他微笑着道:“但现在看你的反应,我觉得很有趣,现在想要切两个。”
他又软又可爱又容易害羞的小未婚夫不见了,阿道夫意识到这个问题,如罂粟一般既致命的危险又绝对的美丽。
少年长身而立,逆光站着,周身有着一种掌控局面的强势气息,岁月没能再他的身上留下任何痕迹,黑发黑眸的少年看上去青涩美好、含苞待放,却是长大了,更加的吸引人,移不开目光。
第252章 我的宝贝
阿道夫憋屈地想着, 撑着床沿爬起来, 脚下却一滑踩在了冰花上, 再次趴在了地上,跌的有些狠。
黑发黑眸少年站在一片淡蓝色的冰花中好整以暇地微笑着,虽然在笑着, 神色却是一片漠然, 眸中容不下一物。
阿道夫一手撑在冰冷的地面上睨了一眼他居高临下站立着的小未婚夫, 有一种目无下尘的桀骜与高贵,激起人心底的征服欲。
只有强者才能将他拥抱在怀中,他出生的那一天已经带来了旧帝国末日的预言,他只会站在最强的那个人身旁, 皇后的话, 也只能是他的皇后。
深海之心刺骨的寒冷让阿道夫深刻地明白了这个道理,他的云云不再是那个在襁褓中闭着眼睛嘤嘤嘤哭泣的小孩子, 更不是塞一个橡皮小黄鸭就会被逗的咯咯直笑的小可爱。
曾经那个粉嫩的小婴儿长大了,他有自己的想法以及用拳头和实力说话的本事,他不会是任何人的附庸。
黑发黑眸的少年是他的小未婚夫,更是他唯一的信仰与爱的守护。
阿道夫手掌撑在冰花组成的冰面上,尖锐的冰棱划破了他的手掌心,赤色的温暖液体融化了冰花的棱角。
细微的淡紫色电流通过冰面传导一闪即逝, 银色的手术刀掉在了冰面上, 发出清脆的声响,整个头皮在电流下似乎都要炸起来,电流并不强烈, 在能忍受的范围内,但消失后带来的是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空,华云扶住了旁边的病床,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抿着唇不悦地瞪向那个罪魁祸首,雷电系异能真是太犯规了!
阿道夫低低地笑了一声,小家伙明明一副被踩到尾巴炸毛的模样,然而在电流刚刺激过的作用下却一点威胁性都没有,他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如同穿着一丝不苟笔直的军装一样站了起来,声音平稳,如同一个威严又令人信任的长者:“云云,你不用这样看着我,只是一点小小的惩罚,谁让你刚才那么坏心眼,我是你的未婚伴侣,会与你神圣结合,你做出这样的事情以后会后悔的。”
华云微微有些喘息,他冷声道:“你是说跟我订了娃娃亲的死鬼老攻吗?他早就死了!”
他嘴上虽然说着恶狠狠的话,脑中却浮现那个银发银眸的年轻少将,如坚冰一般冷硬的男人却会展现出一份在外人面前不会露出的柔软,有一份说不清的悸动在发酵
男人睿智沉稳的眸子微眯,琥珀色的眸中倒映着那个漂亮又倔强、坚强的少年,刚硬的面容上神色柔软了许多,他低低地道了一声,“抱歉,我的宝贝。”
他缺席了孑然一身的他成长中最需要的十八年,是他的错。
铁汉柔情、温柔缱绻的称呼在华云心中漾起些微异样的涟漪,仿佛一滴水在黑暗中破冰。
一个温柔好听男青年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我不能给你取名字,你父亲和祖父说你会找到自己真正的名字,我就叫你宝贝好不好啊?”
这是他的小爸爸,前所未有的温暖。
小婴儿很开心,温暖而柔软的指尖轻轻刮搔着他的鼻尖,在无尽的黑暗中并不感到害怕,反而亲昵地蹭了蹭青年的指尖,小婴儿感到了依恋与安全,他扁了扁嘴滚了滚小小的身子,挥舞着短手短脚,耳旁传来青年的慈爱、温柔的笑声,柔软的指尖从鼻尖戳到了他的唇边,“我的宝贝,你好可爱,吐口水泡泡了!”
有如亲身经历、身临其境,他见到了他的小爸爸,不应该说是见到,他身处黑暗之中,目不能视,却被那个omega 青年拥在怀中,慈爱又温暖,让人想要落泪。
眼前再次恢复清明时,华云的面前是男人带有忧色的刚毅脸庞,他稍显冷硬的音调放的轻柔了许多,紧张地问道:“你没事吧!”
如同魔障,那一刻他根本分不清什么是真实的什么又是虚假的,那份温情让他甚至想要永远停留在那一刻,停在那个青年身边,那是他的小爸爸。
黑发黑眸的少年呆滞地立在那里,眸色空洞,身体僵硬,如同一句躯壳,他怎样问都没法让他开口,阿道夫情不自禁语气严厉了许多,用上了命令的口气,“华云,回话!”
如梦初醒,华云后背感到一阵后怕。
他不是那个躺在摇篮中有一个omega小爸爸以及帝国祭司alpha父亲的孩子,曾经与在二十一年前与苍冽定下婚约的人。
他是华云,只是华云,一个没有父母被扔到福利院门前的孤儿,他只有院长奶奶,和福利院中一堆弟弟、妹妹以及哥哥姐姐,即将大学毕业,奋斗的目标不过是普通人所求,成为编制内的国家公务员有五险一金,信仰马克思主义与特色社会主义。
他没有什么好怕的,再活一回不过是赚回来的,他谁也不是,无所畏惧便能随心所欲。
少年墨色的眸子恢复了神采,他的嗓音有些沙哑,“拿开你的手,别碰我!”
他的情绪不太稳定,刚才那个温柔的梦魇有多甜蜜,此时眼前的刽子手就有多讨人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