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公子睡觉浅完本[古耽年下]—— BY:余不知

作者:余不知  录入:10-14

萧崇打了热水,从厨房走回叶澜房里,中间绕了个远道,看看沈修的房里已经熄了灯,叹息了一阵。
“怎么去了那么久?”叶澜抱着身子,哆哆嗦嗦地坐在床边。
他稍许饮了些酒,两颊通红,微微眯了会眼,“把炭盆弄得离我近些吧。”
萧崇闻言踢了下炭盆,好让它离叶澜的床更近一点,然后他把热水放在床下,又跑去取了条棉巾,拿着他的小板凳坐在叶澜的对面。
叶澜已经把鞋袜都除干净了,笑嘻嘻地看着萧崇,“你们中原是不是有个规矩,看了女孩的脚就得娶她了?”
萧崇点头,好像是。
叶澜哈哈大笑,“我刚从梁邱那听来的。”
他把脚放在盆里,又“咻”的一下拿起来,“太烫了!”
“夫人说了,多烫一下对身体好,驱寒气。”萧崇边说边给自己脱鞋。
叶澜听他这么说,呲牙咧嘴地又把脚放进了热水里,“你说再几个月这天能暖和起来啊,”叶澜看看外面,好像是又开始下雪了。
这北境的雪怎么跟不要钱似的成天成宿地下呢?
萧崇把自己的脚踩在叶澜的脚背上,好浮上来一些,不至于太烫,“再有三个月吧。”
“天啊,”叶澜绝望,“等我长些年纪,我一定要搬到中原或是南境去,再也不受这冻了。”
“到时您又该想北境了。”
“就你知道的多。”叶澜从嘴里哈出一口酒气,自己都嫌弃了半天,却忽然计上心头,把双手合在嘴边,使劲吹一口气,再急速堵到萧崇的脸上。
“咳咳,”萧崇推了两下他,皱着眉,“二少!”
“哈哈哈,”叶澜捧腹大笑,“好了,我不逗你了,”他动了动脚,把萧崇的脚踩在盆底,“你说我哥他正干什么呢,嘿嘿,诶不对不对,不能在你小孩面前说这些。”叶澜夸张的转头,“呸呸呸。”
萧崇早习惯他这样,把肩上的擦脚巾展开,放在膝盖上,朝叶澜一示意,叶澜便把湿淋淋的脚放在棉巾上,等萧崇擦干净再赶紧放进被窝里,“舒服。”
萧崇就没这么方便了,他把自己的脚擦干净之后,还要去把水倒了,最后再小跑回屋里。
他把门一关,踢踏着鞋子一个箭步就冲上了床,毫无歉意地把刚刚兜了一圈重新被冻冰了的脚放在叶澜的肚皮上。
天太冷了,叶澜实在不忍让萧崇睡在地上,早就让他跟自己上床了。
叶澜嘶嘶发抖,两只眼紧紧瞪着萧崇,却没推开萧崇的脚。
“你说大少爷是不是也给新娘子暖脚呢?”萧崇看着叶澜痛苦的表情,咯咯笑了两下。
“哪可能呢,”叶澜想了一下,脸好像更红了,“你说我娶媳妇的时候会是怎样的。”
“您还是算了吧。”萧崇翻了个身,背对着叶澜。
这死小孩,过河就拆桥,不用自己暖脚了马上刻薄话就说上了。
“也是,我还得好几年才能娶媳妇呢,”叶澜自己安慰自己,“我还是想想开春之后干什么好。”
萧崇哼了一声,等着听叶澜计划开春后的吃喝玩乐,可他听了一阵就觉得眼皮开始打架,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找表哥他们一起到别苑踏青怎么样?”
“带不带常勤啊?”
“萧崇?”
叶澜支起手臂,看着萧崇的脸,眼睛紧合着。
这么快就睡着了?
也是,今天下人们都被调过来招过去,萧崇虽然是个孩子也跟着一通忙活,累了也正常。
叶澜这么想着,把被子给萧崇盖严实了,被角仔仔细细地都抿好,又重新躺下来,接着琢磨他的踏春大计。
前院闹了一阵,又静了下来,看来宾客应该也走得差不多了。
叶澜吸了吸鼻子,他忽然想到沈修了。
兴许长大娶媳妇这件事并不一定能让人高兴。
这时候,萧崇忽然又转了个身,翻进了叶澜的怀里。
叶澜难得见他这么依赖人,尤其是无意识的情况下,心里一阵满足,果然是个小孩啊。
萧崇身上有股很干净的皂角味,配着他轻浅的呼吸让叶澜也提不起计划的兴致了,慢慢地沉入梦乡。
……
闷在被窝里的时光果然短暂,好像一眨眼就到了叶澜满心神向往的春天。
萧崇和桃花奉了叶澜的命,早早就给几位和叶澜同龄的友人送了信,今天是他们一起踏青的日子。
萧崇给叶澜准备好行囊,先放到张涛的马车上。
“可到春天了。”张涛笑呵呵地跟萧崇搭话。
萧崇对他一开始的成见也渐渐没了,朝他点头,又问,“你可去过别苑那里?”
“去过几次,”张涛应,“那里草绿花红,是赏春的好地方。”
萧崇咧了一下嘴,他这些日子快被叶澜念叨烦了,再不去的话不止是叶澜憋在府里憋疯了,自己也要被他念叨得疯了。
“萧崇!”沈修房里的小丫头朝他招手,她手里提了个食盒,“这是沈先生要我送来的,让你们也带上。”
“啊!”萧崇跑过去接。
托了春回大地的福,沈修的身子也渐渐好了,但是他表面上永远都是那么平静,萧崇也不知道他心上的伤可好了些。
“诶,巧了!”桃花这时也走过来,“东房少奶奶也送了一盒,”她捂着嘴笑,“这回咱们二少可得撑个够呛了。”
萧崇不知道为什么这场景看着有点尴尬,于是他很快把两位姑娘手里的食盒都接了来,吩咐张涛装好,赶紧跑回叶澜的屋里去把这位睡神叫醒。
“诶?”萧崇一看床上根本没人啊。
“哼,”叶澜从他后面现出身来,已是准备妥当,一身绿衣,浑然风流公子模样,“少爷这一身,如何?”
萧崇打量了一会儿,点头,“狗尾巴草成精。”
“嘿!”叶澜立即追着萧崇打。
萧崇边笑边躲,“二少爷,别闹了,咱们得出发了。”
第31章
叶家的别苑建在罗北城南边附属的一个小镇里,占了好大一片绿地。
他们坐在马车上老远就能看见仅在中原才有的些稀缺树木,叶晋安花了重金请了许多园丁才让这些树存活下来,每年花在这些树上的钱比普通人家一年的花费都要多。
萧崇倚在马车一侧,和叶澜腿上盖着一张薄毯,手里拿着一本书,看了一会儿,一抬头,看叶澜睡得正酣,便伸手拍了拍叶澜的脸,“二少爷,快到了,别补觉了。”
“嗯?”叶澜迷蒙地睁开眼,他早上花足的精神这会儿得赶紧补回来。
萧崇把毯子收起来,正好迎上张涛“吁”的一声,“到了。”
叶澜精神萎靡,还是靠着萧崇抓着才从马车上走下来,“这么快啊,”他往两侧张望,“他们到了吗?”
“怎么这么慢?”常勤站在别苑的门口,看着叶澜下车,脸上极严肃。
叶澜翻了个白眼,自己手怎么这么欠,把这尊衰神也请过来了。
萧崇往常勤身后一看,发现贺辉就在后面,坐在叶澜给他制的轮椅上面,身上披了件深蓝色的棉披风,颈边裹着片白狐皮毛。
这衣服他以前在常勤的身上见过。
“我们也刚到。”贺辉笑眯眯地看着叶澜。
叶澜这才有些羞愧,“表哥你来了怎么不先进去。”
“主人都没到,我们哪好意思。”
“表哥,我推你!”叶澜连忙小跑到贺辉身后,化身乖巧小弟,跟贺辉一路说话一路笑。
常勤黑着张脸走在他俩身后,呼一口气都带着要宰了叶澜的意思。
萧崇走他边上,战战兢兢。
几人都带着家里的下人,他们只需在前厅坐着,便有人径自给他们收拾屋子去了。
萧崇心里念叨着有钱人真是好,也老老实实地去厨房打热水给几位少爷煮茶。
他倒不怕叶澜跟常勤打起来,贺辉坐在中间,这俩人谁都不敢动。
也是好玩,常勤平常看着张扬跋扈的,在贺辉面前却正经许多,重话都很少说。
他一边舀了水,放在大壶里,预备着烧热了,端进去,却看见梁肆走了进来——看来梁邱也到了。
“有什么要帮忙的吗?”他面无表情地问。
萧崇想了想,摇头,“没。”
梁肆听了这话却没有要走的意思,就站在萧崇边上看着。
萧崇感觉他应该就是不想回去伺候那几位大少爷,也没说什么,继续忙着手里的事。
厨娘是从叶家带来的,本身就是个好事的性子,看着梁肆唇红齿白,翩翩少年,便问,“小哥,你是梁家的人啊?”
梁肆“嗯”了一声,他显然不擅长和人交往,听人搭话浑身僵了一下。
萧崇边沏茶边观察着他,说实话,梁肆怎么也不像个伺候人的。
“几岁了啊?”
“十四。”
“跟着梁家少爷多久了啊?”厨娘以前是见过梁邱的小仆的,看见这个新的自然就想到问这个。
“十年。”
嗯?
厨娘也明显愣了一下,萧崇更惊奇,但是他尽力控制着表情,自以为毫无痕迹地把茶泡好了,平静地端起托盘,“我先给少爷们送茶去了。”
“啊,好,”厨娘也把话头止了,“我准备晚膳。”
梁肆看萧崇,低着头,“我跟你一起。”
萧崇跟他并肩走在一起,心里都是疑问,又不敢问,只是很想念口无遮拦的叶澜。
他们走到大厅,发现叶澜和常勤他们分成两派,对着瞪眼睛,贺辉坐在中间,还是笑眯眯的样子,“哎呀,你们别吵了,茶都来了。”
梁邱大咧咧地坐在侧边的椅子上,翘着一只脚,“今天这么晚了,明天再出门去吧。”
“好,”贺辉回他,又同常勤道,“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何必再纠结当天的细节。”
“他总该赔我的马吧?”常勤道。
“马?”梁邱听到这话忽然眯起眼睛。
“你可知道,那天之后我的马连着拉了两天,现下都虚弱地都站不起身。”常勤愤愤道。
梁邱这时和叶澜对视一眼,不对劲。
大家沉默了一会儿,叶澜抬头问常勤,“你的意思是你人没事,而是马中毒了?”
“合着你们还给我也下药了?”常勤的脸因为气愤扭曲起来,这俩人真是卑劣到骨子里了。
叶澜舔了下嘴唇,“不对啊,应该说我们只给你的人下药了啊。”
贺辉也愣住了。
梁邱这时站起来,两手摆了摆,“我们捋一捋这事情。”
“你当时难道不是因为身体不舒服才控制不住马了?”
“屁话,”常勤不屑,“我就是晕着也不至于到握不住缰绳的程度,当然是因为马的问题。”
“可你当时还埋怨我们给你下药!”梁邱紧接着问。
“给我的马下药和给我下药不是一个意思吗?”
“叶澜!我们一直弄错了,”梁邱睁大眼,又看回常勤,“对你下手的另有其人!”
叶澜已经被他们俩绕迷糊了,站在贺辉边上,小声问,“表哥,你听懂了吗?”
贺辉的脸色苍白,“不可能啊。”
虽然他不说,但是无缘无故受了这样大的伤,他心里不可能不介意。
他原以为这事是场连环意外,找不了主要的责任人,出了事只有认了,却没想到……
“常勤,你骑的那匹马,是不是在练习时借给我的那匹?”贺辉抖着声音问。
大家都静了下来。
如果这件事根本就不是针对常勤的呢?
第32章
萧崇站在脸盆前洗漱,刚把脸擦干净就看见叶澜在床上翻来覆去,“二少爷,你长虱子了?”
“去!”叶澜从床上一骨碌坐起来,“我不问明白了不甘心,我必须得去找表哥!”
萧崇知道这是说刚刚他们几人在前厅讨论的事情。
萧崇刚听见的时候也觉得奇了,若说叶澜想害常勤,也算是他俩积怨已久,有个理由,这贺辉与人从不结仇,谁会特意害他。
他正想着,叶澜已经出了门了。
哎呦,这个莽撞少爷。
萧崇把身上草草整理了下,连忙跟在叶澜后面。
叶澜和梁邱住一个院,一听到他们那有声音,正要休息的梁邱也坐了起来。
一旁的梁肆看他,有些不解。
“你当时确实是只给常勤下了药?”
“是,按吩咐,在他的饭食里下了泻药。”
“若真跟我们没关系,那事情可能就要严重了。”梁邱暗自思索,他在几人中心思最深,考虑的事情自然也更全面,他想了一会,对梁肆道,“你从后面小心跟着叶澜,听听他们都说什么了。”
梁肆点头,轻推开门,一闪身,就藏在了夜色里。
贺辉的小仆守在门外,看到叶澜大步走过来,朝他招招手,“二少……”
他的话霎时停在了喉咙里,一只长箭插在他的脖子上,惊得叶澜身体一抖。
不过他没做思量,立刻就往贺辉的房里冲,“表哥!”
他这一吼把常勤也叫了出来,他左右看看,发现屋顶上站着两个黑衣人,即刻转身从自己屋中不知道哪拿出了一把长刀,并对躲在屋里的小仆大喊一声,“藏着!”又出门来,看叶澜钻进贺辉屋里,便上前把屋前两门一关,自己守在外面。
“贺辉可有事?”常勤眼盯着前方,嘴里问着。
“没事没事,”叶澜扑在一脸惊讶的贺辉身前,抖着声音回他,“外面是什么人?”
“我怎么知道!”贺辉大喝一声,“来者何人,可知屋中是罗北城城主之子,他若伤了毫发,你们又能得什么好处?”
但黑衣人并未把常勤的话放在心上,领头一人打了个手势,至少十人接次从房顶上跃下,手里拿着各样武器,逼近了常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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