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脸上,还有几道刀痕......
看著内脏都被带出来,肠胃翻飞的韩大力,身後已经有人吐了。可是眼前的人还在一刀刀快速的捅著,地上红的,暗红的血流得像铺了红地毯一样,刺眼的很......血飞溅著,染到站的比较近的我,我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血,上面还挂著一截小肠......看著那小肠从身上滑下,我的喉咙里有什麽就要涌了出来......
"小狱!"
轩怕我再被溅著,拉我远了一点,脱下自己的衣服照住我,搂住我无声的安慰。
"我没事的......李京,他一离开你们就把刀藏起来。再把尸体处理一下......,就,埋到大家所在的地方吧。"
我像身後的人交代了下,这期间又有东西溅了上来,是脑浆......搀杂这血丝的脑浆......红红白白......还真像豆腐......
惊讶自己现在还在想些有的没的,马上伸手弹去了身上的脑浆和新沾上的血管,我冲了上去想夺他的刀。
"黄臣,住手,他已经死了!!"
"呀啊──!!!!"
疯狂的血人根本听不见我的话,一把将我挥得飞了出去。
好大的力气......
"小狱!!"
才反应过来的轩赶紧上来查看,等确定我没事才轻吐一口气。
"轩,他已经失控了,先看看罗南怎麽样了......"
"南......南?"
没想到疯狂了的黄臣听到了罗南的名字,恢复了点点意识,马上丢下刀箭一样的冲到罗南面前抱起他摇晃。
"南!!南!!!你醒醒!!!南!!"
满身鲜血,身上还挂著肉丝的黄臣犹如地狱罗煞,杀气逼得众人都不敢靠近,陈冲更是吓软了腿,跌坐在地上爬不起来。
我向旁边的人递个眼色,李京马上捂著口鼻从身体已经如肉酱的韩大力身上捡起刀,偷偷的别在了身後。
"黄臣!!你这样摇他就算是活的也给你摇死了!!!"
我使劲大吼,终於唤醒眼前疯狂的恶魔。
"那怎麽办?我知道你能救他的?是不是?你一定要救他!!要我做什麽都可以!!求求你!!一定要救他!!"
晕,我又不是医生啊拜托......
"你先把他放下来,否则我看不了......"
让轩把我扶过去,看著躺在地上的罗南,看起来还有呼吸。
"轩,他好象喉咙里有什麽东西......呼吸有点不畅......"
虚弱的罗南呼吸已经很微弱了,再加上有一阵没一阵的......不知道能不能救活......
"掰开他的嘴巴,看看嘴里有东西没有,抠出来。"
轩听了马上要动手,却被黄臣拦住,一脸的警戒:
"你干什麽??不许碰南!!"
"黄臣,你再不合作罗南只有死路一条,随便你了。"
我严肃的跟他说,看著他泛著血丝的眼睛,希望能找出一丝清明。
黄臣看著我,放下了手。
"轩,有东西的话抠出来。"
轩依言在罗南红白搀杂的嘴里摸了摸,对我摇了摇头。
"黄臣,把他的脖子往後仰,轩,再仔细试一次,手呈钩状,看看喉咙里有东西没有。"
黄臣和轩依言而行,罗南的皮肤越来越青了,嘴唇也越来越白,急的黄臣频频看我但却不敢出声。
轩又试了试,还是摇了摇头。
"事情可能有点麻烦了,李京,你快去拿跟小管子来以防万一,圆珠笔芯就可以,快去,别忘了带个锋利的小刀来,还有清水和白布!!"
李京听了马上向树林里跑去,我让黄臣把罗南翻起来,让他侧躺著,我在他肩胛骨之间用力敲打几下,再把食指伸到罗南嘴里去检查一下异物是不是已经出来了。
见没效果,我马上让他面朝下,背朝上的躺著,然後靠近他臀部跪下,用一只手的手掌底部抵住他的胸部──在胸骨底端和肚脐之间,另一只手压在这只手上面,然後快速做向上推的动作。一直重复一直重复......终於,有东西从罗南的嘴里出来了......
是搀和著精液的一小截男根......
黄臣看到这个,目光喷火的看著已经被用衣服盖著的血人韩大力,想了想,又往营地看了一眼,我知道他可能要去找另外两个报仇了......
"黄臣,你想报仇先等一会,罗南的呼吸还是没有顺过来。"
看著罗南嘴唇越来越白,耳朵、手指周围的皮肤明显变青,我知道必须要进行最後的尝试了......但是这个却相当於赌命。
"那什麽办?快救救他!!"
黄臣紧张的看著我,我让轩继续给罗南敲打背部和推挤,严肃的看著黄臣。
"黄臣,现在我们要救他,必须要冒险做个手术。我先说明,这个手术非常危险,成功率是一半一半,但是如果不做,罗南必死无疑。你看怎麽办?"
"那还等什麽,快做手术啊!!!"
黄臣プ∥业募绨颍谖冶纠淳筒桓删坏陌滓路嫌钟∠乱桓鲅 ?BR>
"那要是手术失败了你不许迁怒於任何人,你答应我才做。"
先讨个救命符,免得人死了我和轩都得牺牲。
"好,我不会怪你,但是伤害了南的人我还是不会饶恕的!!!"
他恶狠狠的说,看著营地的地方一动不动。
"那好,李京拿东西快回来了,你去接他,争取时间。"
"好!!"
黄臣刚一起身,我拉住了他:
"手术中你还是不要在场,你的激动会影响我的手术。"
"可是......"
"放心,我会尽最大努力救他,你把其他人带离,这里只有我和轩就好,记住一个小时内不要过来,看住所有人,谁都不能过来打扰我。"
他犹豫了一下,终於点下了头,走进了林子。其他人听见了我的话,也自觉的进了林子,离开了。
我让轩把把罗南放置於平整的地面上,头部後仰,使颈部绷直。
从怀里拿出自己用岛上植物配的消炎药,其实这本来是给我自己用的......看了看轩,他也看了看我,不明白我为什麽突然脸红了。
赶紧回头,将药涂在自己双手上,再在罗南的脖子上涂满,用手指确认环状甲状软骨的膜的位置。
男人的甲状软骨──即喉结──比较大。环状软骨──顾名思义为环形──就在甲状软骨下面,它没有甲状软骨大,但是差不多有甲状软骨的两倍厚,它构成气管剩余部分。
膜位於甲状软骨和环状软骨之间,称之为环甲膜。在这个地方,呼吸道就靠这层环甲膜及皮肤和外界隔开。
我要做的正是环状甲状软骨切开术。
这个时候李京来了,我叫他放下东西去看著黄臣他们,然後自己专心动手。
拎起环甲膜上的皮肤,用小刀在皮肤中间垂直切开一个约1.5厘米的小口。
再用手指翻开切口,露出环甲膜,横向切开一个口子,露出气管内壁。
环甲膜上的切口打开之後必须保持开口状态,保证空气能够进出气管,於是我将李京拿来的小孩棒棒糖吃剩下的空心塑料管插进去,一插进去马上就听到了空气进出切口的声音......
谢天谢地......还来得及......
管子插入之後,我用衣服撕成的布条小心的绑在脖子上,固定好管子,防止脱落或者抵住气管内壁。
慢慢的看著罗南起伏的胸口,听著空气从管子里进出的声音......我的心稍微安定了一点......罗南,你的命真大,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後福,但是黄臣杀了人......你能幸福吗......
慢慢的,罗南已经可以正常呼吸了,脖子上明显的肿胀也慢慢消去......
再慢慢的,那一直紧闭著的眼睫毛居然有了些微的颤动......
......
黄昏做手术本就危险,何况还是个这麽玩命的手术......但是,过了这麽漫长的时间,他却活了下来......
"罗南?能听到吗?"z2y1b3g
地上的人嘴唇动了动,这表示他真的恢复意识了,我赶紧松开布拔出了管子。管子移开以後,伤口会自行愈合,不需要消毒以及不透气的包扎。
"罗南?怎麽样?"
7.迷雾
地上的人慢慢睁开了眼睛,眼睛聚焦看清楚是我们後,又闭了上去......
"罗南,不要这样,大家都很担心你。黄臣他为了你......已经杀了韩大力......"
我知道经过了这麽多他很可能已经没有了生存意愿,因此只能尽力劝说,成不成看他自己了。
"他......?杀了......人......?"
罗南想起来,嘶哑的嗓子艰难的吐出几个字,立即不支又倒回地上。
"不要说话,你刚才呼吸不畅差点窒息而死,我刚给你做了手术,现在喉咙需要休息。"
我将罗南放平,转头对轩说:"现在可以叫大家过来了。"
轩起身走进了林子,现在只有我和罗南,我认真的看著他的眼睛:
"罗南,我知道你现在很想死,但是你死了又能怎麽样?黄臣对你怎麽样你自己清楚,你要是死了,他会独活吗?现在我们唯一的目的就是要活著回去,到那时候你再决定怎麽样,就算是要死,也要先见见自己的亲人吧?"
罗南抬眼看著我,没有说话。
"黄臣不会放过伤害你的人,只有你能阻止他,要不然他只能成为杀人狂。你看到那边韩大力的尸体没有?那布底下已经是一团肉酱了,要不是你还有口气,他想著先救你,也许早就万念具灭把我们全都杀了。"
"罗南,你活著就是救了我们大家。为了你自己的未来,也要活下去。"
罗南看著我,想说什麽,却被我按住。
"现在你不能说话,等伤好了再好好说,好吗?记住我们不会因此而另眼看待你,你还是你,没有什麽改变。"
我不知道我的话起了作用没有,现在他需要时间思考。
"南──!!!!南────!!!"
黄臣的声音从林子里传出来,不到一秒,他的身影就出现在罗南的视野里,这让罗南一颤。
"不要怕,他伤害谁也不会伤害你的。在这里他是你最应该信任的人。"
看罗南对自己害怕的样子,黄臣深受打击,但还是冲了上来。
"南,南!!你怎麽样了????"
黄臣紧张的看著他,想抱他又怕动了他的伤。
"手术很成功,他现在不适合说话,你把他抱到营地去吧,注意不要碰他脖子的任何地方。"
"好。"
黄臣马上就伸手抱罗南,却被罗南躲了一下。
"南,不要怕,是我,我不会伤害你的。"
黄臣又尝试著抱他,罗南却还是缩了缩,摇了摇头。
"我看他是现在不知道怎麽和你相处的好,轩,你来抱吧,小心一点。"
黄臣眼看著罗南被轩抱起来,双眼冒火,又朝营地瞪了一眼。
"慢慢来,现在先回去,天黑还是在营地好。"
黄臣担心的看著轩怀里的罗南,寸步不离的跟著轩看著罗南,但是罗南却把头转向了前方,无视他的存在。
●2005年6月30日! PM 7:30
我们回到营地的时候,太阳已经完全落了下去。
黄臣一看到仍被绑著的两人,愤怒的冲上去还要打,却被大家拦住。
"黄臣,你再杀人罪加一等。如果实在不原谅他们,可以叫他们自生自灭,不用自己亲自动手的。"
我喝了点水,忙了这麽久简直累毙了,我是指精神上的......
"不要丢下我们!!求求你们,不要!!!!!!!!!!!!"
王先富听到我的话,急得大叫起来:
"我不是人!我是禽兽!!!是我的错,我给你们磕头认错,我回去自首坐牢!!但是不要杀我,不要丢下我──!!!"
叫著叫著,连眼泪都出来了。一个肥胖的大伯,哭起来实在是不怎麽好看。
"黄臣,你看怎麽办?"
我将问题丢给他,刚才我想了想,就算他杀了人也不关我的事啊?坐牢枪毙的都不是我,我干吗这麽热心劝他?再说这些禽兽敢上罗南,指不定哪天还打上王彤或者本人的主意呢?未免後患,还是前下手为强。黄臣心里只有罗南,应该是没什麽威胁的。
"杀。"
黄臣咬牙切齿的说,随手从柴堆里抽了一跟木棒,这让王先富哭得更大声了。
"不要杀我──!!!不要啊──!!救救我啊────!!求求你们──救救我啊──!!!!"
"黄臣。"
我看了看四周,叫住了慢慢朝王马二人走去的黄臣。
"干什麽?你不是说看我怎麽办的吗?"
黄臣回头瞪我,摆明了不管我说什麽都不会饶了他们。
"我只是想提醒你,你不觉得这里少了人吗?"
经我提醒,大家才意识到刚才还在的陈冲已经不在了,而余寺却是一直都没找到。
"陈冲不是刚才还在的吗?怎麽不见了???"
王彤奇怪的说,他被黄臣的样子吓坏了,没看到韩大力那一幕的他,到现在还以为黄臣说杀人是开玩笑。
"我觉得,罗南这件事和陈冲一定有关系。不过现在知道真相的除了现在不愿意提起这件事的罗南,就剩你手下的那两人了,先问清楚了再说。"
"对了,拜托把他们带远一点再问,把营地弄脏就不好了。"
"小狱。"
轩不敢相信我会说出这麽残忍的话,睁大眼看著我,好象看一只怪物。
"好。"
黄臣将捆住二人的绳子一拉,往右边的沙滩拖去,马勇还在昏迷,这可比吓得失禁的王先富幸福多了。
等黄臣一走,轩就拉著我走到一边:
"小狱,你怎麽能那麽说呢?杀人是不好的。"
"轩,记得我说过上次的凶手的事吗?他能杀一次就还能再杀,我要将我们的危险降到最低。"
"可你怎麽能肯定那人是他们杀的?"
"人当然不是他们杀的,看他们那个样子也不像会隐瞒这麽久的人。不过也许是我太多心,说不定凶手在上次中毒的时候就死了......"
"那既然这样,为什麽还要杀了他们?他们虽然可恶,但罪不至死吧?"
"轩......你太天真了......我猜测余寺现在肯定已经死了......"
"怎麽会?"
"不说这些,就只说黄臣,他那个人为罗南而疯狂,如果现在不让他杀,他还是会在我们不注意的时候杀了他们的。"
"那我们可以小心点看著他......"
我捂住轩的嘴,看著他:
"轩......告诉我,要是罗南换成我,你会怎麽样?"
"当然是杀了那些混蛋!!啊......"
轩激动的叫出口後才发现自己说什麽,低下了头。
"知道了吧?黄臣对罗南的感情毫不下於你对我,如果你阻止他报仇,他会把你也归为敌人。"
"可是我们也不能眼看著他杀人啊......"
轩抬起头,还是不赞同我。
"所以现在能阻止他的只有罗南了啊。我已经跟罗南谈过,该怎麽做就看他自己了,我们局外人还是不要管那麽多了。"
"小狱......"
"明天大家出去的时候顺便找下余寺的尸体......轩,人就是这样,说不定下一刻就会死去......所以你不要浪费时间和我斗嘴好麽?"
"我......"
"好了,我知道你的心意,你只要跟我一起活著回去就好,明白麽?"
也许我是有点自私,但是连法律都规定人在为难的时候为了自己保命推下别人是不能被判刑的......既然这样,我为什麽要那麽伟大?
不管谁是凶手,不伤害我们就算,否则我是不会让他死的那麽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