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相信。”靳烽温和道,“但我现在如履薄冰,做事不得不谨慎。”
用完餐,靳烽命手下送白淬回去,然后自己又去了医院。
白淬没有让靳烽的手下送,而是自己开着车离开。
途中,白淬接到了顾晋渊的电话。
顾晋渊和白洪盛有联系,所以能有白淬的手机号码,白淬并不意外。
顾晋渊称想和白淬单独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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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顾予烧退了很多,但依旧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虚弱的一句话也不想说。
靳烽命人买了早餐,顾予吃了一点便又躺下了。
“今天傍晚我就带你回去。”靳烽低声道,“只要你不老是想着跑,我是不会用链子锁着你的,我....我也不会让你在地下室住多久,反正只要你听话,我能依着你的事都尽量依着你....好不好?”
顾予闭着眼睛,无论靳烽说什么都没有理会。
“你也想想你儿子。”靳烽继续道,“他整天哭着喊着要见你,你难道一点都不在乎他吗?”
顾予这才缓缓睁开双眼,虚弱道,“我想见....初初。”
“......好。”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靳烽命人将顾初接过来了。
顾初一看到顾予,激动的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然后疯一样扑向顾予,被顾予抱上床后,双手死死抱着顾予的脖子。
“爸爸....爸爸....”顾初哭的抽抽噎噎,连话都说不清楚,“初初想....想爸爸...爸爸....”
顾予搂紧自己的孩子,脸颊贴着顾初的头发,闭着眼睛,一脸的欣慰....
他是爱这个孩子的,长久以来形成的父子情,早就与这血缘无关,无论鉴定的结果是什么,这孩子依旧是他顾予的一条命。
只是.....只是他不再害怕了,在知道没了自己,这孩子也还有他真正的父亲会照料他长大成人的时候,他只觉得自己这辈子已经没有什么放不下的了。
靳烽看着这父子团聚的一幕,默默退到了病房门口,关上门,背靠着门旁的墙壁,本想拿出根烟抽,但想到待会儿还准备进去跟顾予简单的亲热两分钟,含在嘴边的烟又被靳烽装了回去。
过了一会儿,一名手下小跑着来到靳烽的跟前,将手上的一份报告递给靳烽。
“烽哥,这是*医生让我给您的**鉴定报告。”
靳烽神色微僵,几秒后才伸手接下那份报告,打开看了十几秒,又突然合上塞给了跟前的手下。
“拿去扔了。”靳烽脸上也没什么特别激烈的情绪,只淡淡道,“扔的越远越好。”
“....是。”
第八十章 是逃是死?
靳烽站了一会儿便坐在了墙边的一排椅上,弯着腰十指交叉,目光复杂的看着地面,过了一会儿还是抽出了一根烟含在了嘴里。
一名路过的小护士走近靳烽,提醒一句这里不能抽烟,结果被靳烽一记冷冽的眼神吓的快步离开了。
靳烽重新垂着头,结果大概是没素质的报应,一口烟忽地呛进了喉咙,将他呛的差点将肺都咳出来。
靳烽这是才发现.....他居然慌了,他也必须承认,刚才在打开那份鉴定报告的瞬间,他的内心是渴望结果与他预想的不同,他希望,希望那孩子就是顾予的.....
他希望三年前被毁掉的那个试管婴儿,的确就是他靳烽的。
然而.....不是。
鉴定结果是,现如今的顾初,与他靳烽是亲生父子的关系,也就是说三年前被毁掉的那个“孩子”,其实是顾予的...
如果顾予知道了...
那会怎样...
抽完了烟,靳烽在病房又徘徊了几分钟,然后才推开病房门走进去。
此时顾初已脱着外套和鞋子钻进了自己爸爸的被窝,两只小手依旧搂着顾予的脖子,和顾予面对面的侧躺在床头,顾初时不时的用脸颊去拱着自己爸爸的脖颈,而顾予也不知道说了什么,逗的顾初咯咯直笑.....
靳烽又心酸又嫉妒,心酸自己被顾予冷落,嫉妒这个兔崽子轻易就爬进了顾予的被窝。
顾予见靳烽进来,也从床上坐起了身,他抱起顾初,替顾初穿好衣服和鞋子,然后对靳烽道,“先把孩子带回去吧,医院这种地方还是不要让孩子久留。”
靳烽还未开口说话,顾初忽然一把搂住顾予的脖子,情绪颇为激动,“初初不走,不走!初初要跟爸爸在一起!!”
“乖,听话。”顾予温柔道,“别让爸爸生气...”
顾初眼圈忽地红了,“爸爸也不来看初初,初初害怕,爸爸不要我了怎么办....初初害怕....”
顾初将顾予的脖子搂的更紧,“我不走,不走.....爸爸不要赶初初走...”
靳烽走上前,脸色复杂道,“要不就....就让孩子再陪你一会儿,反正再过两小时,等你做完检查我也就带你回去了,到时候再一起回去也行。”
顾予将顾初强行脱离自己放在地上,顾初想爬上去,奈何腿短,只能趴在床边小跳着,不断伸手去够顾予的衣服,一个劲儿的哭嚎,“我不走,我不走....初初要跟爸爸在一起....”
“把他带回去吧。”顾予道,“我想再睡一会儿。”
“孩子那么喜欢你,你忍心吗?”靳烽有意道,“我看着他现在根本离不开你。”
“不会的。”顾予目光淡漠,“三岁孩子忘性大,就算我没了,没两年他也就会把我忘了,之后也只会和陪伴自己最久的人最亲.....他可以叫我爸爸,未来自然也会那么叫你....”
靳烽脸色一沉,心也跟之一紧,“你没了?什么意思?没了是去哪了?你他妈脑子烧坏了是吧,胡言乱语什么......”
顾予依旧神情淡淡,他看着靳烽,轻声问道,“鉴定结果出来了吗?”
靳烽微愣,下一秒避开顾予的目光,走到床边将顾初抱了起来,看似很漫不经心的回答道,“哪有那么快。”
被靳烽抱在怀里的顾初,下意识的以为靳烽要带他离开,慌的挣扎了起来,“我不走!你放开我,大坏蛋!我要跟爸爸在一起!我不走....”
靳烽好不容易才钳住顾初的双手压制住他的挣扎。
顾予看着近靠的那两张脸,面色苍弱的一笑,像是在自言自语,“明明长的那么像,以前我居然一点都没有发现....”
顾予那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看得靳烽又气又怕,“像个屁!哪像了?明明跟你一个倔脾气。”
见顾予还在盯着自己和怀里的孩子,靳烽忙转身离开病床,将孩子交给手下,命其将孩子送回去。
病房内的顾予能清晰听到病房顾初的哭声,一声比一声刺耳。
“我不要走!大坏蛋我要爸爸!爸爸!!爸爸!呜呜呜.......”
顾予重新躺了下来,半睁着眼睛,目光悲茫的看着窗外....
他知道,一旦被靳烽带回去,等待他的,又会是那间封闭的地下室,而他每晚要面对的,又是那头禽兽发了疯一样的侵犯。
要么逃,要么死....
在靳烽所存在的空间里,他只剩下这两种选择。
靳烽推门而入,大步走到顾予的病床边,呼吸粗促,胸膛也剧烈起伏着,“你是不是又想死了?我他妈哪对你不好了,为什么跟我在一起就像要你命一样。”
靳烽见顾予不说话,伸手捏住顾予的脸颊,将顾予的脸掰过对着自己,“一直以来我所做的一切,都是被你逼的,我现在的要求很简单,就是跟你在一起,我他妈到底要说多少遍你才肯相信我的真心,只要你肯重新爱我,我可以什么都听你的,任何事,真的,只要你陪着我,只要你不想着跑....就像以前那样,你恨不得独占我.....”
顾予吃力道,“我头好晕,我想.....睡一会儿....”
靳烽低头噙住了顾予的嘴唇,几乎是在撕咬着顾予的唇瓣,力度大的恨不得将身下的分拆吞下肚。
靳烽抬起头,软弱的哀求无效后,只能又是铁石心肠,“鉴定结果出来了,孩子的确是我的。”靳烽低沉道,“可那又怎样,我照样会把你囚在我身边,直到你死...不,是直到我死,如果你死了,我也会把你尸体留着,顾予,你甩不掉我的,我会缠你一辈子,一辈子.....”
靳烽松开了顾予,转身离开了病房。
靳烽离开后,顾予终于忍不住啜泣起来.....
那孩子...
果真....不是他的。
傍晚,顾予忽然称肚子很不舒服,但医生又查不出原因,便建议留院观察一夜,靳烽也同意了。
晚上靳烽有应酬,不得不离开医院,特意派了两人看守顾予的病房,医院内外,也被他安置了其他人,是为防顾晋渊派人来带顾予。
四下无人时,顾予拿出了那把白淬给他的折叠刀,忍痛在自己的额头上戳出了一个血口,当血流如注,几乎遮满半张脸的时候,顾予又在一面墙上抹了血....
顾予砸烂了一只杯子,然后故意昏倒在墙边。
是逃是死,就在这一举!
病房外的两人闻声迅速推开门,看到倒在墙边半脸是血的顾予,皆是一惊。
一名男子下意识的以为顾予撞墙了,连忙对一旁的同伴道,“快去叫医生,准备抢救!”
(兄:温尧的戏份快来了~~)
第八十一章 乖乖的出来!
靳烽应酬完前往医院,他还是决定今晚就把顾予从医院带回去,他已经后悔将鉴定结果告诉顾予了,他不知道这个结果在顾予心里到底掀起了怎样的风浪....
这种事,靳烽越想越不安,他很清楚这么久以来,顾予对他的那些愧疚,早就被他的各种“逼迫”消磨光了,如果顾予也曾因失去的那个试管婴儿而对他心存愧疚,那现在顾予的心应该已经彻底冷硬....
越是这种情况下,他越是要将顾予盯紧,等把他回别墅的地下室,光是锁脚的链子显然是不够的,还必须要一副手铐,将他的双手铐在床头。
对了,还有结婚,这事必须抓紧才行。
靳烽立即打电话给自己一名手下,让他去市民政局去找人疏通,他要亲自带顾予过去。
其实这种事即便没有顾予亲临现场,靳烽也能用自己的权钱搞定,只不过他想亲自带顾予过去,走一对结婚恋人应该的*程序,一切就进行在顾予的眼底,要顾予清楚的意识到他从此已成他靳烽的人,彻底对他想要的那份“自由”死心。
“明天为什么不行?”听完心腹的建议,靳烽不悦道。
“并不是明天不行烽哥,而是明天不太合适。”手下小心翼翼道,“这个属下有点研究,按中延市的*历风俗*上所写,明天登记领证的新人,不出一百天必有一方出轨,所以一般不会有人选择在明天去....”
“放屁!”靳烽怒道,“这他妈什么年代了,这种封建迷信的玩意儿说给鬼听去。”
“......”
“立刻给我去安排,明天早上我就会带人过去,还有低调一些,让**部的那些人把嘴巴给闭严实了。”
“....是,属下现在就去安排。”
靳烽电话挂了不久,在医院看守顾予的手下便打来电话,称顾予不见了。
听到这个消息,靳烽呼吸猛然一滞,仿佛他一直恐惧的东西,此刻化为实质忽地跳在了他的眼前。
心如悬在崖口,双脚怎么也无法落地,靳烽命司机加快车速,搭在大腿上的手无意识的颤抖了起来。
他就知道会这样!
他就知道!
在没了孩子这一致命的筹码,从此他在顾予眼里什么都不是,顾予从来没有畏惧过他,他一直都是为保护自己最重要的人才对自己委屈求全,从自己“获得他”开始,他就没有真正为他自己活过。
也许现在,他是真正开始为他自己着想了...
车在医院门口停下,靳烽快速下车,刚准备往医院内冲去,就看见不远处,模糊的夜色下,一个穿着兜帽的男子?7" 虚诚0 ">首页 69 页, 植遄趴诖⒋沟耐酚爰纾右皆捍竺懦隼春笱杆僮笞徊嗌砑负跆徘奖谘杆傧蚯白呷?...
光线太暗,加上帽子遮住了那人的侧脸,靳烽并没有看清那人的模样,只是看那男子的身形,靳烽总觉得有些像.....
这时,靳烽的手下再次打来电话....
手下的汇报是顾予可能已经离开了医院,他是在被推进急救室后忽然醒来,打昏了一名医生,然后穿上他的白大褂和口罩从急救室低调离开,然后又在离开的途中用自己手上的戒指换了一陌生男子的衣裤。
上衣是件黑色的兜帽.....
听完手下的叙述,靳烽忽地意识到自己刚才看到的那名行色匆匆,鬼鬼祟祟的男子,可待他转头望去,刚才那兜帽男子离开的方向早空无一人。
靳烽让司机下车,然后自己开着车前往刚才那名男子离开的方向。
车没开多远,靳烽便远远看到刚才那名男子正站在一电话亭内打电话,衣服的帽子几乎遮住全脸,他所在的角度怎么也看不见那男子的脸。
男子打完电话迅速出了电话亭,与此同时,靳烽突然对着那男子打开了光线强烈的远光灯。
刺眼的光线照射来,男子下意识的仰起脸,并立即用手虚掩住眼睛,虽然那男子只露出半张脸,但靳烽还是当即认出,那就是顾予。
顾予用来遮眼的那只手,原本戴着戒指的中指此时又是鲜血淋漓,靳烽想起手下的汇报中提到,顾予用一枚钻戒换了一路人的一身衣物....
那用来换一身廉价衣物的戒指,很显然就是原本他手指上的那枚。
那枚意义如此深刻的钻戒,竟被他轻易就给了路人。
顾予看不清车里的人模样,但意识到不对劲,掉头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