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满天下[穿书] 完结+番外完本[系统修真]—— BY:景焕

作者:景焕  录入:01-18

系统道:
不知为何,纵使已治愈伤口,李玄清的手还是没放下。
慈心也没放。两人都看向他,目光难以形容。
“…………”
江言笑受不了了,干脆自己动手,猛地抽出手。
“嘎吱。”肩关节发出一声脆响,他的手臂差点僵废了!
这一出后,江言笑再不敢在偏殿呆下去,同李玄清道谢,和慈心打了个招呼,找借口回去休息了。
江言笑趴在床上,以被蒙头,把自己裹成一个蚕蛹,
江言笑百思不得其解,

一人一系统苦思冥想,只有尽快找出江言笑的破绽,才好拿出应对之法。
系统甚至做了一次“复盘”,专门调出之前储存的影像,与江言笑倒茶时的动作做对比。
一分钟后,系统道:
江言笑:
系统道,
江言笑:???
江言笑:
他唰地掀开薄被,翻身下床,套上僧鞋来到案边。桌案上恰好有个白瓷杯,江言笑伸手去拿,指腹接触到杯壁的一瞬间,瞥见自己的小拇指搭在了无名指上。
江言笑瞪着自己作乱的爪子,恨不得把它砍下来,
系统道,
江言笑的思绪却被另一件事打断:
在云浮山,他见过师尊耳朵红过好几次呢!
然而现在不是追究“师尊耳朵红是气的,冻的还是害羞”这件事的时候,江言笑很快回过神,深呼吸三次以平复不太淡定的心情。
江言笑说着说着,忽然正色下来,
系统:
江言笑道:
系统顿了顿,道,
是夜,没有星子。明月如玉盘挂在天边,如水的月光为古刹佛寺披上一层银纱。万籁俱寂,除了细碎的风声,虫鸣与草叶间的窃窃私语,再无半点人音。
江言笑悄无声息地推开门,仿佛一只灵巧的黑猫,嗖的窜了出去。
四野俱静,脑袋里却吵得不行,系统还在尽最大的努力,试图劝住江言笑,
江言笑道,

系统劝道,
我总有一种直觉,师尊的心魔与我有关。
江言笑摇了摇头,吞下后半句话,没有说出口。
他加速夜奔,须臾来到一座宝殿,正是大昭恩慈寺招待贵客的客房。
江言笑:
月光穿过刻着兽首与莲花的屋檐,洒在江言笑脸上。他的面容一半在明,一半在暗,天生微勾的唇角紧绷成一条直线,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别的什么。
夜风穿过衣摆,与走路时搅起的微风一同吹向远方。江言笑运转金丹,把自己变成一只幽魂,在长廊上漂浮游荡。
系统做出最后的挣扎,
江言笑左右四顾,最终停在一座房门前,
江言笑从袖中掏出一只耗子大小的梦貘。
梦貘:“……”
在江言笑的威逼利诱下,梦貘不得不妥协,把自己化成一只“老鼠”,钻进江言笑的衣袖,随他来偷窥李玄清的梦。
江言笑得意洋洋,
事已至此,系统还能说什么,只能随江言笑去。
江言笑拎起梦貘尾巴,毫不客气地摇了摇,俯下身,对梦貘作出“嘘”的手势。
梦貘已经习惯了倒立看世界,黑豆般的眼睛对江言笑连眨三下,示意它明白。
江言笑做出手势:请。
梦貘闭上眼,肚皮吹气般鼓起来,变得圆滚滚。
江言笑很想问出声,但这种情况下不能开口,只能在心里念叨。
随即,他看见梦貘泄了气,肚子变扁变平。它重新睁开眼,伸出爪子指了指门,对江言笑示意:
看来方才那个距离,并不够梦貘施展法术。江言笑想了想,掂起脚尖,缓慢而无声地靠近,直到身体都快挨到木门,梦貘才用爪子做了个“停”的手势。
江言笑当即停下,一动不动,连呼吸都屏住了。
他的身躯几乎贴在门上,十分没有安全感,只好侧过一个角度,这才寻得空间观察梦貘。
然后他发现,梦貘剧烈抽搐了一下,对他翻起白眼。
“……!”江言笑当即察觉不对,飞速后退!
那一瞬间,他将灵力运至极致,黑衣黑发向后掠去,几乎化作一道残影。
可再快,也逃不过那人的掌心!
江言笑只觉一股巨力袭来,整个人如同铁块被磁石吸住,不由自主反向前冲,在即将撞上门扉的前一刻,被门缝中探出的一只手拽了进去。
江言笑下意识反击,一股剑气汇聚在掌心,控制不住就要打出。电光石火间,他想起自己的身份,硬生生逆转灵力,束手就擒。
他张张嘴,打算大喊大叫,好引来人为他解困。可似乎是料到了他要这么做,那人一手飞快捂住他的嘴,另一手在他肩背上连点三下。
江言笑被定身了!
脑海里传来系统的尖叫,江言笑却一句话都说不出。
他被李玄清扛沙袋似的扛起,胃压在肩骨上,一阵钻心的疼。
“砰”一声,天旋地转,等江言笑反应过来,他已然被李玄清摔在床上。
江言笑死到临头,恶胆横生,
“唔唔唔!!”快碰我呀!
江言笑拼命挣扎,只从胸腔中发出几声闷哼。
他不仅动弹不得,声音也被封住,仿佛一只被人掀了壳的乌龟,四脚朝天地躺在床上。
而李玄清的姿势更是诡异——他跨坐在江言笑身上,整个人看似就要压下来,可实际上,却没有碰到江言笑,隔着一点若有若无的距离,不知在犹豫什么。
“呜呜呜!”江言笑又嚎了一嗓子“快碰我”,出来的效果却不太好,听上去像是无助的呻吟。
仿佛刺激到某根神经,李玄清骤然伸手,卡住了江言笑的脖子。
“…………”
江言笑大脑中一片空白,甚至忘记了读心术的咒语。
他瞪大眼睛,与李玄清四目相对。一时间,连时间都静止了。
月光透过窗格,在李玄清脸上印下斑驳的光影。他的面色愈加苍白,仿佛云浮山上千年不化的雪,没有一丝血色。
咚,咚,咚。
江言笑的心脏毫无征兆的狂跳起来。
脖颈极冷,像是挨着冰,江言笑心道,那是他师尊的手。
虽然扣在他的脖子上,看上去是一个疯狂又危险的姿势,实则却没有用力,只是虚虚握着,像是在感受他的脉搏和温度。
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江言笑,仿佛一对剔透的冰璃,乍看只有凛冽的寒意,唯有眨动眼睫时眸底泛起一点水光,才能从眼底瞥见一丝深藏的热烈。
江言笑看见了那丝热意,没有被冻住,反而被灼伤了。
慌乱中他闭上眼,不敢再与李玄清对视。同时心中念出一串咒语。
——第二次读心术。
几个呼吸间,江言笑脑海中飞速掠过几幅画面。
他离去后,李玄清读到他的信,按在信纸上的手微微颤抖,骨节用力到发白。
破开门时,白衣仙人见到满地雪人与枯木逢春,没有露出一丝笑意,反而呕出了一口血。
云浮山三空境中翻来覆去的寻找,可惜掘地三尺,也找不到徒弟半点踪影。
随后,江言笑眼前掠过千山万水,是太微剑破开重云,飞向人间。
——谁能想到,避世久矣、哪怕出山也绝不超三天的太微清尊,带着一柄剑,在人间徘徊了整整一月。
他去过云浮镇,走过熟悉的大街小巷,在糖画摊前驻足不前。
他去过原主江河的家,携重礼拜访江河的父母,怀着希冀进门,却失望而归。
一路向北,一无所获。
直到途径洛水,收到慈心送到一半的信,才改道大昭恩慈寺,见证好友收徒之典。
然后呢?他江言笑做了什么?
在李玄清眼皮子底下,改拜慈心为师。说要忘却前尘,六根清净,却扰得别人心魔骤起,欠下孽债,犯了不可饶恕之罪。
一滴泪从眼角滑落,悄无声息没入衣襟。
江言笑控制不住。
然后,他感觉到颈上一松。那双看似如铁钳、持剑也拈过“花”的手松开,绕到江言笑背后,抱住了他。
“江言笑。”李玄清俯下身,把江言笑禁锢在怀里。
两人紧紧贴在一起,仿佛融为了一体,江言笑听到耳畔传来一声极轻的叹息:
“……你还要走么?”
问完这句话,李玄清解了江言笑的定身术与禁言术,等他一个解释。
与此同时,江言笑的脑袋里充斥着系统的警报声。

系统严肃道,

这一问简直诛心,江言笑浑身一抖,五指掐入掌心。
好一会儿,他低声道:“仙尊……您认错人了。”
“我不知道您是不是把我当成了别人,但我是萧子楚,是慧心,不是你口中的……额,‘江言笑’。”江言笑的声音又低又哑,仿佛收到了莫大的惊吓,害怕到舌头都撸不直了,“我……我真不是您喊的那个人,不信您可以试我的脸!”
再高深的易容术,也抵不过太微剑的试探。只要打入一道剑气,必然能识别出真脸假脸。
系统道,
江言笑倒无所谓,此刻他心中两股截然相反的力量不断对冲,撞的他五脏俱裂,恨不得呕出一口血。
好像非得做点什么极端的事,才能发泄。江言笑甚至笑了一下,心道反正这个世界留不了疤,以后还会换脸,划一道口子又算什么?
李玄清等了半天,没想到等到这样一个回答。
他的面容冷下来,像结了霜。手臂也放开,不再搂住江言笑。
“不用。”他道,“我能捏出来。”
说完,探出手,捏住江言笑脸颊上的软肉。
江言笑:“……”
李玄清:“…………”
这次,两人沉默的时间更长。李玄清脸上渐渐浮现出古怪的神色。
像是失落,还有点尴尬和愤慨,混杂着不解、怀疑、尚未消散的欣喜、深埋心底的热意……最后只剩下一片萧索,仿佛冬日湖面九尺寒冰。
“……你不是?”李玄清冷冷道,“那你刚才哭什么?”
“我、我有梦游症,时常外出夜游,今儿不知怎么就游到您这儿了。”江言笑掩面嘤嘤,“我这不是被您吓醒了吗?还以为自己被歹徒劫色,没忍住就吓哭了。”
李玄清:“……”
江言笑:“……仙尊您放我下去吧。”
李玄清还是满腹狐疑,面上倒是不动声色,彻底放开江言笑。
恰在这时,两人同时听到房外穿传来轻极的脚步声。江言笑立即放缓动作,试图慢慢挪下去。结果不知怎么的,在翻过李玄清时绊了一跤,又扑到了李玄清身上。
“……”
两人面面相觑,江言笑满脸惊恐,李玄清蹙起眉。
“我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江言笑忙用气声辩解。
话音未落,“吱呀”一声,房门被破开。
月色下出现一道深灰色人影——正是慈心!
第47章 呱
如果说江言笑一生中有什么极为尴尬的时刻, 云浮山中春毒被看光是一次, 此时被慈心“捉奸在床”, “滚床单”对象还是师父好友、他的前任师尊……则是第二次。
不过短短一秒,江言笑脑袋里转过数种念头。



系统一声暴喝,把江言笑从应激性失神中唤醒。江言笑这才回神, 忙连滚带爬从李玄清床上下来,跑向慈心。
他步履踉跄, 衣冠不整,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因心虚受惊脸色苍白, 低头臊脸, 不敢看慈心。
这幅模样落在慈心眼里, 仿佛无知少年受人欺凌, 饱受蹂躏。
一把怒火从心间燃起,转眼烧到喉咙,慈心的目光冷下来,拉住江言笑, 把他拽到自己身边。
“玄清,”他直视李玄清,沉声道, “给我一个解释。”
李玄清只着里衣,赤足下床,倚在床边没有动:“与其质问我,不如问问你的好徒弟,为何深夜在我房外徘徊?”
江言笑:“…………”
慈心:“萧子楚。”
江言笑浑身一抖。他从未听过慈心用这样的语气同他说话,也从未见过慈心这样的眼神。脑袋里嗡一声响,江言笑脱口道:“大师,不是你想的那样。”
说完才察觉不对,恨不得给自己一耳刮子。
完了!他一时情急,竟叫错了称呼!
江言笑一句话,成功使气氛降至冰点。
李玄清冷眼旁观,慈心则脸色一白,竟是被他气笑了。
“……大师?!”慈心倏地松开手,扯了扯唇角,转身离开。
江言笑赶紧追上去,刚迈出门槛,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腕:“江言笑?”
江言笑扭过头,对李玄清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仙尊,您真的认错人了!!!”
说完,用力摆脱李玄清的手,朝慈心的背影狂奔而去。
“师父,师父等等我——!”
没想到慈心走得这么快,不到两秒,人便到了十丈之外。
江言笑拔足狂奔,终于在一个拐角追上慈心。
“师父!”江言笑捉住慈心的衣角,想了想感觉还不够,顺势蹲下,抱住慈心的小腿。
“……”慈心身形一顿,停下脚步。
“师父,我错了。您别生气!”江言笑像个可怜巴巴的小狗,抬头仰望慈心。
慈心不为所动:“错在哪儿?”
江言笑道:“一错错在不该夜游至此,让师父您找不到人,平白担心。二错在不该招惹仙尊,令师父与仙尊产生误会与嫌隙。三错在不该喊错称呼,令师父失了颜面。”
“可是师父,我真不是故意的。”江言笑道,“您能给我个解释的机会吗?”
见江言笑言辞恳切,句句正中红心,慈心面色缓和些许,没有再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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