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族长老眼前一黑,没想到人类派来的祸水魅惑本事如此高强,竟让大人只专注他一人,他们必须徐徐图之,才有机会夺得大人的喜爱。
变成鹦鹉的小妖扇了扇翅膀,怂怂地把脑袋缩回翅膀下面,她的理想是混进人群,当一名相声演员,魅惑明君这种高难度操作,不太适合她呀。只是族中长老的命令难以违背,她才赶鹦鹉上架来了这里。
也不知族中长老怎么想的,竟然想对无情无欲的大人用美人计。怎么都不想想,大人眼见万物生,静观春去秋来,世间生灵在他眼里,能有什么差别?
可是长老们偏偏像是晕了头一般,非说什么人类能做到的事,他们妖族更能做到。人族大兴这么多年,靠着自己本事创造的飞船都能上月球了,有什么做不到的?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人族气运正是旺盛之时,就连大人都无法完全掌控人类的生机,他们妖族运格就跟后妈生的一样,跑去跟人类比什么,斗什么?
唉,生而为妖,最怕的就是意难平。
想着晚上要去道年家吃好吃的,整整一下午,沈长安的工作热情都很高涨,一到下班时间,就迫不及待地想要走。
“大家等等。”杜仲海叫住准备溜出门的沈长安,“明天我们这边的月老庙要办庙会,客流量会很大,你们四个年轻人明天辛苦一下,去现场维持一下秩序。”
说完,杜仲海看了沈长安等人一眼:“刚好你们四个都没找着对象,明天找个空余时间去拜拜,说不定就能有对象了。”
“主任,我们可是民服部门,不能迷信的。”陈盼盼道,“以往不都是12月才办月老庙会,怎么今年这么早?”
“可能是因为双十一深入人心,很多长辈盼着孩子在双十一前,讨个好口才,让儿女脱单?”杜仲海捧着茶杯笑呵呵道,“提前了也好,真要等到十二月,你们去巡逻不是更冷?”
“杜主任放心,我明天一定准时赶过去。”沈长安扔下这一句,转身就往楼下跑。
难得见沈长安下班这么积极,杜仲海朝其他人摆了摆手,“都下班吧,明天辛苦些,早点起床。”
路上遇到一个老大爷推着车子卖炒栗子,沈长安买了一包,用外套捂着一溜烟开车回道年住的小区。
“道年。”沈长安大步走进门,把怀里的外套往道年手里一放,“快快块,趁热吃。”
摊开外套,看着用纸袋装着的栗子,道年把手举到沈长安面前:“手疼。”
“怎么大拇指还红着?”沈长安拿过道年的手,仔细看了一遍,上面没有伤口,也没有尖刺戳在肉里,怎么这么多天了还没好?
剥了一颗炒栗子放到道年嘴里:“赶紧吃,这个凉了味道就不好了。”
角落里,弯着腰拖地的狐妖恨恨的想,奸诈的人类,竟然用这种手段来讨好大人,不过是些炒栗子罢了,有什么稀罕?
“哎?”沈长安注意到角落里放着鸟架,架子上站着一只鹦鹉,它的胸口有簇红色的毛,看起来非常的漂亮,“家里?2" 为科学奋斗0 ">首页 14 页, 趺炊嗔酥火叙模俊?br /> “别人送的,你如果喜欢就留着,不喜欢就送回去。”道年指了指栗子,示意沈长安继续剥。
沈长安没有注意到他的动作,起身走到鹦鹉面前,问站在不远处的刘茅:“这只鹦鹉有名字吗?”
刘茅笑眯眯道:“沈先生给它取一个吧。”
“绯莹,绯莹。”鹦鹉扇了扇翅膀,主动说了自己的名字。
“原来你会说话。”沈长安从小就听过鹦鹉会说人话的事,但他从没有见过活的并且能说话的鹦鹉,这下子终于见到,顿觉新奇,“这个名字很好听。”
“谢谢夸奖。”鹦鹉弯起一边翅膀,仿佛在做屈膝礼。
“道年,这只鹦鹉好聪明。”沈长安从刘茅手里接过一些鸟食,放到鹦鹉的食槽里。
“谢谢,谢谢。”鹦鹉在鸟架蹦了几下,表演了一段“舞蹈”,才开始低头吃长安喂的食物。
拖地的狐妖冷笑,真不愧是毛多无脑的鸟族,竟然在一个人类面前,如此做小伏低,真是丢了妖族的颜面。
赵叔从厨房里探头喊道,“胡明,进来把碗洗了。”
狐妖:“……”
身为狐族年轻一辈的颜值担当,他为什么会沦落到洗碗拖地的地步?
“锄禾日当午,小羊和小猪。”
“是汗滴禾下土。”沈长安被这只傻萌傻萌的鹦鹉逗得哈哈大笑,转身对耸拉着眉的道年说:“道年,这只鹦鹉也太好玩了。”
“好玩也要吃饭。”道年看着自己面前空荡荡的碗,人类果然是得到就不珍惜了,刚收下沈长安送的钥匙,他的地位就比不上一只鹦鹉了。
沈长安见道年耷拉着眼皮,一副不高兴的模样,赶紧给他夹鱼肉挑鱼刺:“以前没有见过会说话的鹦鹉,你不要跟我生气嘛,来,吃鱼。”
道年仍旧不说话,人类就是喜欢得寸进尺,撒娇也没有用。
“虾要吗?”沈长安朝他眨了眨眼,“我给你剥。”
“要。”算了,他年纪小,玩心还重,由着他吧。
吃完饭,沈长安不想让道年继续不高兴,所以没有再去逗鹦鹉玩,陪他看了会电视,想起明天要早起,只好早早躺在了床上。
他以为这么早躺在床上会睡不着,但不知从哪儿传来优美的歌声,在这种歌声中,他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胡明趴在外面的草地上,累得变成了原形,他在这里待了半天,地拖了,菜洗了,碗洗了,连哄人睡觉的事情都干了,结果大人连看都没看他一眼,这简直就是身为狐狸精的耻辱。
第二天早上,沈长安困得眼睛都睁不开,还是刘茅开车送他到了月老庙外面。裹紧身上的外套,他迷迷瞪瞪地走下车,听到有人叫他,正准备应一声,忽然刘茅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沈先生,晚上我过来接你。”
“哦,好的。”沈长安点头,“辛苦你,刘哥。”
自从昨晚开始,他对刘茅的称呼,已经从客套的刘先生变成了刘哥。
他扭头看了眼四周,除了一些已经开始准备摊点的商家,似乎没有人叫他。过了好一会儿,丁洋他们才赶了过来,见沈长安这么早就到了,感慨道:“长安,这两天越来越冷了,你早上怎么起来的?”
“套上衣服被人送过来的。”沈长安打了个哈欠,“天都还没亮,应该没人过来凑热闹吧?”
“年轻人还是见识太少。”丁洋指了指前面的月老庙,“走,我带你去见识见识。”
四人来到月老庙前,才发现里面竟然已经有不少人,大叔大妈们手里捧着香烛,对着月老像又跪又拜,整座庙里云雾缭绕。
“这些都是为子女求姻缘的。”丁洋被香烛味呛得直咳嗽,“他们觉得,越早来烧香,愿望就越容易实现,有些人昨晚凌晨过后就来上香了。”
陈盼盼走进大门:“我也去拜拜,你们要不要来?”
她没有买香烛,站在殿外朝着月老像作了几下揖。
“盼盼,你还信这个?”丁洋拖着沈长安与徐泽走进去,“来来,我们一起拜拜。”
“信不信的,见神拜一拜也没什么。”陈盼盼退到一边,把地方让给他们三人,“今天是庙会,我们这叫贴近群众生活。”
沈长安站定,抬头看向微微含笑的月老神像,不知道是不是起床太早,睡得不够清醒,他莫名觉得,神像脸上的笑容中,忽然多了几分恐惧与慌乱。
仿佛……仿佛很害怕他拜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月老像:有对象的人来向我求姻缘,那叫出轨。
注:“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出自《易经》,非作者原创。
第31章 家?
“长安, 你怎么了?”丁洋拜完以后,见沈长安直挺挺地站着不动, 以为他不信这些, 于是劝说道:“不要那么严肃, 来来来,你跟徐泽一起拜, 求月老保佑你们找到一个贴心温柔的大美人。”
“男人想要找到贴心温柔的大美人,首先要让自己成为一个优雅风趣又温柔的人。”沈长安想了想, 觉得自己还是不用拜神像,“求神不如求己。”
“话是这么说,不过万一月老见你长得帅,就是要塞个善解人意的大美人给你怎么办?”说完这句话, 丁洋朝月老像抱了抱拳, “月老大仙,我绝对没有调侃您的意思,我这是在帮你发展信徒。”
“歪理。”沈长安被丁洋缠得头疼, 决定干脆顺他的心意,胡乱拜一拜,免得他一直唠叨。
“等等。”一个头发花白, 穿着藏青色布褂的老人匆匆拦在沈长安面前,“年轻人, 我观你面带桃花,红鸾星现,分明已经有了命定缘分, 为何还要拜月老?”
“啥?”丁洋不敢置信地瞪着沈长安,“说好了一起做单身狗,你却偷偷有了姘头?”
沈长安哭笑不得,他无奈地看着拦在他面前的老爷子:“大爷,您还会算这些呢?”
“我不会算别的,只会算姻缘。”老人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语重心长地教育道,“年轻人,对待伴侣要忠心。对美色太过贪婪,是会受到惩罚的。”
想跟这位大爷说,他没有伴侣,不过看这位大爷如此年迈,也不是故意刁难他,沈长安不好跟他争论这种问题,只好点头道:“您说得有道理。”
“那你记住,以后千万不要拜月老,拜了他也不敢帮你再找对象。”老爷子顿时满意了,他朝庙外慢吞吞走去,还时不时回头偷看,仿佛是在观察,沈长安有没有趁他不注意,去偷偷拜月老。
注意到老大爷这个行为,沈长安:“……”
他又没有长渣男脸,为什么老大爷对待他的态度,就像是在阻拦渣男出轨一般?
“算了。”丁洋同情地拍了拍沈长安的肩膀,“这都是命,长安啊,你还是站一边儿去,不要影响其他人拜月老了。”
沈长安哭笑不得地走到一边,观察着来往的路人。随着天色越来越亮,前来拜月老的年轻人也多了起来,有情侣一起来的,也有好朋友约着一起来的,笑笑闹闹,很是欢快。
欢乐的路人那么多,当有那么一个人不快乐时,就会在人群中特别显眼。沈长安注意到,有个年轻女孩子,穿着有些过时的深色外套,独自走在人群中,神情怔忪地走到月老庙外的橡树下,仰头看着树上挂着的那些寄存着无数人心愿的木牌。
她面色苍白,踮起脚想要去够某块牌子,却因为身高不够,怎么都摸不到。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蹲在树下,抱住了膝盖。
她在哭?
四周欢乐的行人,注意不到蹲在角落里的伤心人。有人哭,有人笑,悲伤与欢乐,永远都是两个不相通的世界。
沈长安摸了摸身上,早上迷迷糊糊起来,连纸巾都没有带一张。他往四周找了一圈,在小摊上买了包一元钱一包的纸巾,走到痛哭的女孩子身边,默默把纸巾递到她面前。
“谢谢。”女孩子哑着嗓子道谢,她抬头看向沈长安,满是悲伤的眼中,并没有眼泪。
“你想拿什么,我帮你取。”沈长安抬头看了眼橡树,指了指女子试图去取的木牌,“你要这个吗?”
女子点了点头。
沈长安伸长手把木牌取下来,放到女子手里。木牌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因为日晒雨淋,上面的字有些模糊不清,隐隐看得出,上面写着“某某永远爱某某某。”
轻轻擦拭着木牌上的灰尘,女孩子小声道了谢。
“不用谢。”沈长安见她一副受情伤的样子,安慰道,“万事想开点,世界上什么都稀缺,就是不缺男人。咱们男同胞里,还有几千万人在打光棍呢。”
女孩子闻言对长安笑了笑:“你说话这么风趣,喜欢你的女孩子一定很多吧?”
“至今仍旧单身的我,拒绝回答你的问题。”沈长安装模作样地叹息一声,他看到橡树树干上,挂着一个牌子,牌子上写着“愿望树”三个字,“要不,你再重新许一个愿?”
“许的愿又不能实现,为什么还要许?”女孩子紧紧捏着木牌,“我今天来,只是想让当年与我许愿的人,实现他的诺言。”
“太阳快要出来了。”沈长安抬头看了看东边天际,起身在摊贩那里买了几块许愿牌,“十一月的太阳特别毒,都说这个月份如果晒太阳,黑了很难白回来,你们女孩子那么爱美,就不要晒这种太阳了。”
女孩子没有说话,她低头看着手里破旧的木牌,眼神里有不甘与愤恨。
“来。”两块木牌递到她面前,拿木牌的年轻人对她笑得明朗如月,“我们一人两个,你许完愿,我帮你挂上去。”
接过崭新的木牌,女孩子看他的眼神里,带着犹豫不决。
沈长安掏出笔,开始在木牌上写字。
祝道年身体健康,开心快乐——长安。
祝我吃嘛嘛香,身体倍儿棒——长安。
龙飞凤舞地写完这两个牌子,沈长安掏出手机拍了张照片,发给了道年。
长安:看我够义气吧,许愿都不忘带你一份儿。
住宅屋中。
“先生?”刘茅见闭目不语的道年忽然睁开了眼,以为发生了大事,连忙道,“可是天下有大事发生?”
道年瞥了他一眼,掏出手机点开聊天框,看到沈长安发过来的照片。把照片保存了下来,道年缓缓打下四个字。
年:不要迷信。
回完消息,道年看着刘茅:“我是不是该修一栋府邸,让它成为我固定的家?”
“大人?”刘茅惊骇地看着道年,“您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