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年代白眼狼完本[年代爽文]—— BY:摩卡滋味

作者:摩卡滋味  录入:02-03

她缓缓看向乔应年,艰难地开口:“你——你和富贵到底是,是怎么回事……”
乔应年的手停住了,缓缓握成拳,看了看阿爷,又将目光移到阿奶脸上,一咬牙,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狠狠在地板上磕了三个头。
“阿奶,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你别生气,别怪阿哥。”
阿奶闭了闭眼,本来还抱着万一的希望,当是自己和老头子多思多想了,他这一跪一认错,哪里还有半分误会。
“阿奶,我用身家性命同你发誓,这辈子都不会背叛阿哥,我这个人,我这条命都是阿哥给的,我这一辈子也都是阿哥的。”
乔应年跪在地上,膝行几步,在阿奶面前仰起头,眼中是恐惧与卑微的希冀,他颤着声音哀求道:“阿奶,我,我求求你,我不能没有阿哥,他,他只听你的……”
乔应年从知事起,从没这么狼狈不堪、言行无措过,可是他实在没把握,如果阿奶不允许,没心没肺的富贵哥,还能不能坚持与自己在一道。
若是阿哥心里头有一座天平,阿奶在那一头,他在这头,那么,他在富贵哥心里,大概也不过是一只微末不足道的小小法码,在阿哥的亲情面前,他没有一点自信。
他不想被舍弃。
当年被母亲哭泣着放弃,让他痛得有些麻木,可也习惯了。
可阿哥不同,阿哥是植入他骨血,在他心里扎根的参天大树,绿荫骄阳。
如果被阿哥舍弃,他不知道,一个人的心被血淋淋的扯碎,还能不能活下去?即使是活着,大概也只会是行尸走肉。可是他没有办法对阿奶用一点手段和心计,这是阿哥最敬最爱的阿奶,也是照顾他长大,给了他一个庇护之所的阿奶。
他只能卑微地跪下,用无力的言语祈求阿奶的原谅和宽恕,或许才会求得一丝生机。
阿奶愁肠百结,百感交集,想想富贵那无赖的泼皮性子,要是真有半分勉强和后悔,哪里又会开开心心这些年,瞒着哄着,不肯娶亲,走到哪里都把人带着,一刻都不离身,连这小子考来京城念书,他二话不说就要闯京城见世面,顺便“陪读”。
不是把人放到了心坎里,爱入骨血,又哪会如此?要不是过得顺心如意,又哪得眉宇尤存三分天真?
想想这两人的年纪,怕是小乔刚长成,就让富贵给盯上了,连皮带骨吞下肚,一辈子要绑牢在身边。
小乔在不知事的年纪,已经被富贵这小赤佬给带歪了,又分不清感激亲情与恩爱……如今是两人骨血相融,又哪里能拆得开来?
阿奶心酸又感慨,还带了点不自知的心虚,看着乔应年惶惶的神情,缓缓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轻声道:“唉,冤孽啊!起来吧!”
……
曹富贵瞅瞅板着脸喝粥不理他的阿奶,再看看殷勤侍候的阿爷,总觉得气压低迷,乌云罩顶,再瞧瞧二婶二叔和青柱都识相地闷头吃饭,半句闲话没有……这一觉睡醒,是变了什么天了?!
富贵斜睨坐在身边的小乔,挤眉弄眼撇撇嘴,嘘嘘!老太太这是怎么了?一边顺手把咸蛋里的蛋白大半扒拉到了小乔的粥碗里。
这咸蛋是炼庐里腌制的,蛋黄金亮出油,粉粉沙沙的,咸香扑鼻,他可爱吃了,一口气吃三个都不带喘气的。放到不稠又不稀的白粥里,那叫一个绝配!
蛋白虽然也好吃,可总差了点意思,他吃不了那么些,就挑给小乔吃。
小乔三口两口把蛋白下粥吃了,又夹起一小根腌脆黄瓜芯,默默放到他盘里,悄悄对他笑了笑,笑容里带了丝不自知的忧郁,却别有一种魅力。
秀色下饭,曹富贵看得目驰神眩,口水都快淌下来了,赶紧一吸溜,笑得阳光灿烂,一时把阿奶的阴云密布给忘到了脑后。
啪!阿奶一双筷子重重拍到桌上。
“喔哟,魂灵差点被侬吓出?阿奶,你不吃了?”
曹富贵一向知道,女人生气时不要多问原因,八岁到八十岁的女人都一个样,转个话题可比追根问底灵光得多,也安全得多。
“哼!看着侬个憨大下饭,气也气饱了!”
唉,子孙自有子孙福,傻人更有傻福运,算了,她也懒得再同这小赤佬计较。
第119章 姻木
阿奶在京城里没留多久, 冬日北方的天气实在也有些难为一辈子都生活在江南的老太太了。干燥、寒冷,风沙又大, 有暖气的屋子里虽然暖和却又干得让她喉咙疼。要不是富贵专门熬制了点枇杷露给大伙下火去燥, 阿奶怕是晚上都睡不好了。
尽管如此, 老太太嘴边还是起了两个小小的燎泡, 掀嘴都疼。弄了点药膏涂上,这才舒服些。
富贵也不明白,明明是最爱自己的老太太、亲阿奶, 怎么一来京城就左看他不顺眼, 右瞅他要发火, 一瞧见他差使小乔, 阿奶那张老脸就能拉得比驴子都长, 不出三秒, 怒吼震耳。
百思不得其解的富贵也曾经心虚地琢磨过,是不是他和小乔的“事儿”让老太太看出什么端详来了?这才找着茬的发火?
想想也不能啊!他都跟小乔“分居”, 走道都离着八丈远, 还能有什么毛病?真要是让老太太看出来, 早就一鞋底子送他去见老爹, 磕头认罪了。最起码也得不由分说, 绑了回乡,哪里还能容得他这么滋润惬意?
这么一想, 富贵立时心安理得, 转头研究老太太的燥火去了, 果然是故土难离啊!好好的慈祥和蔼的老太太, 到了京城居然成了母老虎,啧啧!这方水土不养老太太啊!
他也同小乔悄悄说起过老太太的火气,小乔沉默了片刻,煞有介事地说,听说西方研究中老年妇女的内分泌,得出结论,认为女人四十左右就会有一个“更年期”,容易脾气暴躁,作为家人要多体贴,顺着点,慢慢就会好了。
“我可去你的吧!咱家阿奶都七十三了,一更就更了三十多年啊?!”
曹富贵笑骂一声,也没把这?2" 六零年代白眼狼0 ">首页                  44 页, 裁闯兜暗母昶诜旁谛纳希鼓茉趺窗欤啃⒆潘匙牛镄肱穆恚殴浣衷偎偷阈±裎镞拢“⒛炭缮岵坏萌盟嗷ㄇ?br /> 本来来了京城,长城、北海这么有名的点都该逛逛,可这季节不对章,老太太又一把年纪了,富贵也生怕她有个好歹,就带着大伙参观了前朝清宫的皇宫和园子,又逛了逛最著名的几条繁华大街,再带着一行人去吃各种京城风味的小吃名吃,也算是让一帮乡下人开开眼界,体会下天子脚下的首善之地。
苗儿也结束了为期半个月的支教,正好带着二婶两人一道买买买,她手里头有富贵哥给的“设计费”,难得亲人们来京城,死抠的小娘狠狠心拿出自己的小钱包,给大家每人都买了一件合适的礼品。
一家人欢欢喜喜在京城过了十五,顾青山得知老太太她们上了京,无论如何都要请大家吃饭,这么多年的照顾之情,又怎么会是区区一餐饭能表达他的感恩之心。
在京城欢度第一个元宵节后,阿奶实在住不惯京城,看着大孙子过得滋润又享受,她一颗操劳又担忧的心,总算是放下了大半。老头子说得对,儿孙自有儿孙福,太过纠结,除了让孩子伤心伤情,又能有什么好结果?就算押着富贵和小乔分开,逼着他娶上一房媳妇,也不过是苦了彼此一辈子。
站在返乡列车的月台上,阿奶望着孙子依依不舍的样子,终于拉着他的手开口道:“富贵,阿奶不逼你了。要是真的不想娶,就好好过自家的小日子,侬好好的,阿奶也就能放心了。别整日里欺负小乔,晓得不?”
“啊?!阿奶,侬真是我的知音,放心,我一定会和小乔好好过日子的!”
曹富贵大喜过望,一不小心秃噜了嘴,他吓得打了个噎,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讪讪看着阿奶道:“哈哈,我,我是说我会带着他们一道过好日子的。”
阿奶横了他一眼,叹道:“老大不小的人了,要是,要是……以后,看着合适的孩子养一个在身边,实在不行,让你宝锋弟弟过继个给你。我,我就怕你如今忖着自己还年轻,不管不顾的,以后……膝下荒凉,老了老了,又有谁来照顾你,你们?”
阿奶说着说着,声音都哽咽了,眼角湿润,几缕花白的头发在寒风中瑟瑟。
富贵看得心都纠紧了,他正想上前拉住阿奶,阿爷轻轻拥住了自家媳妇抖动的肩头,深深地看了富贵一眼,搂着阿奶向车厢走去,挥了挥手,没有回头。
青柱拍拍富贵的肩膀,和二叔二婶一道扛起行李,也告别了富贵哥。
曹富贵咬着唇,望着老人家缓缓走远的身影,突然有一只温暖的手握住了他的手,富贵顾不上回应,忽地跳起来,拼命挥着手,冲着前方喊:“……阿奶!你放心,我,我会生儿子的!亲生的!过两年一定让你老人家抱上大胖重孙子!”
列车已经开了,阿奶坐在车厢里,透过玻璃窗遥遥望着富贵,轻轻挥手,大约没有听清他的话。
曹富贵深深叹了口气,在月台送别亲友的群众们异样的目光包围中,垂头丧气地转身,准备回家。
“嗷——”
右手突然一紧,温暖的手掌变成了老虎钳,把他夹得痛声脱口而出。
“小乔,你干啥呀!痛死老子啦!”
“阿哥,你……这么想当‘老子’?”
小乔停下脚步,沉静地望着他,眼里有些什么,让富贵觉得自己的心一下子被刺痛了。
苗儿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说了声要回去赶课题,拎着自己的包低头匆匆跑了。
曹富贵有些慌了,也顾不上苗儿,随手往她手里塞了点钱,让黄胖他们跟上送去学校,自己匆匆几步紧走,挨到小乔身边,慌不择言地低声解释:
“不,不是!这不是阿奶想抱重孙子,我想让她老人家放心,虽然我是不喜欢小屁孩子,那要就生呗!以后也能照顾咱俩不是……”
小乔突然在人潮中站定,拉着富贵哥的手,深深地望着他,低下头来轻轻在他耳边说:“谁来生?你生,还是我生,或者你想让哪一个女人成为你儿子的母亲?”
他的声音凉凉的,很轻柔,眼里是深沉的悲哀。
他能明白富贵哥的心情,但是他也无法控制自己的心一丝一丝地碎裂开来,渗出血,痛得无法呼吸。
他很自私,明明阿奶已经退了一步,不再反对他和阿哥在一起,可是一想到富贵哥亲口说出要与别人生孩子,要为了子孙后代背弃自己,他就恨不得整个世界都毁灭。
可最悲哀的事,却是他什么也不能做,就连毁灭自己也不敢,因为阿哥会心痛,会难受。
曹富贵翻了个白眼,一时解释不清,他也不想多解释了,一把拎起小乔,气势汹汹地分开人群,往僻静角落里走。
小乔沉默地跟着他,心情灰暗。
富贵也不理会,拉着人东瞅瞅西瞄瞄,好不容易找到个站台里虚掩的杂物间,拎着小乔的衣领子进了门。
门里边乱糟糟地堆满的杂物,还有一股怪味,曹富贵反门关上门,屋子里顿时漆黑一片。
“闭上眼!”
富贵哥一声喝令,小乔什么也没想,紧握着他的手闭上了眼睛。
“行了,张眼。”
乔应年缓缓张开眼皮,眼前春光烂漫,一片熟悉的田地,他曾经和二傻一道,听了阿哥的忽悠,在这片“神仙地”里努力耕种,这才让大家在那饥荒的几年里,都填饱了肚子,也让自己被阿哥的美食填得万分满足。
后来,他渐渐长大,阿哥就不太带着他来这片“神仙地”了。
他心里守着和阿哥这个共同的秘密,从来不说,也不问。他知道,阿哥从州城进货时,其实从来没有包过什么车皮,租着仓库也不过掩人耳目,但是阿哥虽然没避讳他,也没有明说,他只能默默地帮着掩护,彼此心照不宣。
隔了这些年,阿哥又重新带他来到了这片桃花源似的“神仙地”。
乔应年虽然满心伤痛,却也有一种温暖的感情从心底泛起,缓缓流入心田。
曹富贵拉着他,什么也不说,径直穿过绿油油的谷物丛,径直杀向药田边的小山丘。小山丘上长着许多茂盛的果树,天南地北形形色色的果子不顾季节,也不顾经纬地理,亲密地长在一道,挑战着生物常识。
乔应年没功夫细看,只能跟着气冲冲的富贵疾步往山上爬,还得分心照顾阿哥,免得他一时气愤腿软,摔个跟头。
很快,曹富贵就停下了脚步,在山腰间一棵古怪的歪脖子树前驻足。
这棵树“风采”特异,黑不溜秋,矮不咙咚,枝干又粗又壮,却又弯弯曲曲,像是一条猥琐发育的老龙扭着身子想升天,枝干上几乎没什么叶子,只有两片黄不黄绿不绿的“枯叶”吊在枝头,要落不落的样子。两根伸出的“龙爪”般的树枝中间,似乎有一个疤节,又像是个未长出芽的树瘤。
“这片‘神仙地’,我带你小时候来过,还记得吧?”
曹富贵放开乔应年的手,也豁出去跟他讲这祖宗之地的来龙去脉,谁让他想抱儿子,就得要儿子另一个爹好好配合呢?!
他伸手往树脚下一块石头上的“?”号标记一拍,许久不见的老祖宗“嗖”地一声冒了出来,神情复杂又纠结地盯着这棵龙形怪树,摇头晃脑,怒其不争,哀其不幸地开始叨叨。
乔应年惊得浑身一颤,迅速挡在富贵身前,这才发觉这飘浮在半空的古装老爷爷,似乎除了能叨叨,也没什么其他功能,与其说是什么妖魔鬼怪,倒不如说是像电视或是录音机里存的影像和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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