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一没忍住就小声哼起了歌,以前梁生还活着的时候,和人说自己从小就喜欢这位女歌手,还觉得人家时髦漂亮长大想娶总有人笑他土。
可一朝回了过去,这首朴实动听的电子歌曲也改头换面成了这个年代男女之间最受追捧的一首黄金华语歌了。
而为了拿到身份证这事而心情这么舒畅高兴之余,另一件能让梁生这么真心实意地开心的?" 生生0 ">首页8 页, 隙ɑ故呛湍掣鲇胨⑾⑾喙氐某粜∽佑泄亓恕?br /> 算起来,他俩自打上回送完那顿午饭分开后,也快一个多月没见面了。
这会儿Y市的各大中小学正是快期末考试放暑假的时候,所以先前因为罐头的事梁生手头忙,也就没工夫过来时常看他。
他心想着学校一忙,张程远肯定也就不会在家,家里就一个天天躺着养着病的刘秀,总不会还有心情为难他家小奶狗。
而且他家小奶狗这么乖,又这么聪明,肯定是特别听话地天天在家复习,考试,再等着下次自己去偷偷看他,接他,然后两人再偷溜着一块出来玩的。
这可不嘛,他现在有空了,也有点积蓄了,如果多了身份证,过来也再用穿的那么穷酸,要是这回小孩的试卷成绩过得去,他肯定是好好奖励一番的。
可奖励什么好呢?是找个馆子大吃一顿好?还是干脆去游泳馆带他游一礼拜泳?要不就咬咬牙把手头的积蓄都给他买辆自行车?自己小时候不也一直想骑辆威风的小自行车上学的吗?
满脑子装的都是怎么把小梁声的童年给装点的更多姿多彩,嘴角含笑的梁生这边美滋滋地在心里想着,脚下的步伐却也渐渐加快了。
正巧转个弯前面就是石榴巷十六号了,所以这次穿的干干净净,连鞋子和袜子都是全新的他也下意识地给自己挺了挺背。
他不想再让任何人把自己随便当做路边的要饭的了,就是面对任何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他也想把腰杆给挺直了好好做人。
而可巧的是,因为这会儿离上班和上学的时间其实还在,远远的梁生竟又看见那巷子口推车卖包子的胖大嫂和另两个出门买早点的妇女了。
别说,一个半月不见,这门口破烂成堆的小巷子还是和以前一点没变。
这嘴上不积德,素质也堪忧的卖包子胖嫂依旧成天把公共用地当做自家的,随便倒自家油污污染环境不说,还一非法占用就心安理得地非法占用了这条巷子人最多的地方好多年。
尤其这地方其实照理来说应该归上头的区政府所有,可这卖包子的愣是能靠着厚脸皮多年免费占用多年。
可真要是哪天上头有哪个有钱人下狠手买了这块地,那到时候这断了财路的卖包子的可就只能坐在地上哇哇大哭了。
这般想着,吊儿郎当走过的梁生面上也懒得理会,只挑挑眉就拐个弯,想绕开这几个进水不犯河水的碎嘴子悄悄往巷子里头的张家后门去。
可偏在这时,他的耳朵里却听到了来自身后那几个中年女人压低了的谈笑声。
也是这几句谈笑把原本事不关己的他给弄得一下子愣住了,半天一股发自内心的寒意却是从头到脚涌了上来,把他的魂都差点给一下子吓没了。
“……诶,张嫂,怎么好几天都没在巷子口见张家那拖油瓶了,放暑假了不去学校考试了啊?”
“还考什么试啊?你没看张校长把家里的小床和旧衣服都当旧家具卖了啊,家里现在早没孩子了……”
“没,没孩子?那,那原先的那孩子呢?不上个月还在吗?”
“哦,那个啊,早送走了,听说是不听话给人送去河西乡下养了,张校长托人问的要不要,人家那边就要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呢,说是能干活能传宗接代,那小子走的时候还不停地哭呢,拽着刘老师的裙子死活不肯松,要等他哥哥来,张校长直接给拉扯着丢给人家带走了,别说,这事还真不亏,不是自家的种最后还换了八百块钱,你说这买卖……值不值呀?”
作者有话要说:
更了,不好意思,晚了大半天。
这文更的不快,但进度不会慢,因为都是些日常,所以总体篇幅也就二十万字左右,我准备写完过年来着,大家放心么么。
下面大声就要开始发火了,他发火还是挺吓人的,这章埋了点关于往后的伏笔,昨天评论忽然贼多,忽然就有五十条了,受宠若惊受宠若惊。
顺便也谢谢大家的地雷,么么,破费了,下章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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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十七
那几个街坊碎嘴子的谈笑声一在耳边炸开,梁生这从头到脚乃至后背就差点凉了。
背对着巷子口站着的他整个人暂时没动,但耳朵里却源源不断地传来那些个刺耳又可怕的字眼。
送,送走了?河西乡下?八百块钱?
那一刻说不清楚身上是寒意多点还是另一种胡乱涌动的糟糕情绪多一点。
但是一瞬间,清楚这种事这帮人绝不会在这种事上说谎,所以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切弄得眼前一黑的梁生还是隐约听到了自己牙齿下面都在死咬着咯咯作响的声音。
他搞不明白明明这都是些自己根本没印象的事,怎么会忽然间就在眼前发生了?什么时候他的身上又多出了桩把人送去河西的事,难道说,难道说……?
脑子里有一个刹那像是忽然划过了什么。
先前自己故意用鱼肠子做局骗张程远和小董的钱,还有自作主张找上小梁声瞎认什么兄弟的记忆都一块涌了上来。
而当下想明白了什么,就开始和发了疯似的干脆咬着牙就往巷子里疯跑,等找到巷子深处如那几个女人所说的张家小院后门口。
勉强站稳的梁生一低下头,就看到刘秀家后门口真乱七八糟地堆着些孩子的小床,旧球鞋还有诸如书本,作业,铅笔盒之类的东西。
尤其那些上头都积了好几天灰的书本,一看就是某个傻小子的。
作业本上一笔一划都工工整整,字迹干净端正的让他一个今年二十好几的人都看着惭愧。
更让梁生身形一僵的是,待他原地蹲下,并疯狂地开始在垃圾站前翻找那堆被当做破烂一样丢在后门口的东西。
他竟看到里头那已经被摔坏了的铅笔盒上还小心翼翼地贴着不少贴纸,而每一个都是花里胡哨的,也不知道从那儿扣下来辛苦收集起来的金色小龙人造型。
“飞龙哥!嘿嘿!你下次可要早点来找我玩!我等着你!”
“我,我以后一定好好学习,以后考大学,不让张叔叔和刘秀阿姨讨厌,不让他们丢了我……”
“那小子走的时候还不停地哭呢,拽着刘老师的裙子死活不肯松,说要等他哥哥来,张校长直接给拉扯着丢给人家带走了,别说,这事还真不亏,不是自家的种最后还换了八百块呢……”
那脑海中飞快闪过的一幕幕,真像小孩子的软拳头似的把梁生的人和心都给疼惨了。
活了都两辈子他还从没像这一刻这么憋闷,难受和悔恨过,只觉得头里有什么和岩浆似滚烫的东西一下子迸裂开来,快把他整个人都给炸的血肉模糊了。
他一时也不知道是怪自己的得意忘形好,还是怨自己的粗心大意好。
再一想到自己这大半个月以来竟和个傻子似的任凭着这事情在眼前发生,却对小孩遭遇的险恶一点不知情更是脑子都乱了。
而稍微理清点思绪后,此刻唯一还能充斥在脑海的,就只有对眼前这仅仅隔着两三步远,却硬生生把他心中憧憬的美好一切都打散了的畜生一家的恨意了。
“张,张程远……我他妈……要活扒了你的皮……”
当下就想从垃圾堆旁边跌撞着站了起来,气急了因此眼眶都红了的梁生这会儿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
只想从地上随便弄块板砖就狠狠砸碎这家虚伪恶心的一家人的窗户大门,再将那伤天害理的两口子一块当众揪出来打的头破血流才好。
而心里怎么想的,竟也准备怎么做了。
重回过去这么久,一直强压着自己作为前地痞流氓那身恶习的他抄起地上的零散家伙就准备当门冲上去找这家人的麻烦。
可临要迈开脚,紧咬着牙的他却又被地上那堆四散开来的耽美文库,课本和铅笔盒给绊了一下。
弄得情绪混乱气急的他整个人差点往前一踉跄之余,像是被什么给强行安抚下来的脑子里也好像涌出了一个孩子的声音。
那些曾经促使着他一定要回来重新开始的天真话语又一次出现了,可这一次眼睛周围都气红了的梁生却再也嬉皮笑脸地笑不起来了。
而好半天,身体和四肢开始恢复思考和行动能力的他才埋着头像条被逼急了恨极了的狼狗似的一步步艰难爬起来,又先顾不上别的,只埋下半张脸就把地上属于小梁声的东西飞快捡起来,才一个人往巷子跑出去了。
梁生这是一个人打算去哪儿?或许有人心里得这么问。
其实他压根没走多远,只是阴着脸就拐了个弯儿在街角的晃晃麻将店后面,找了两个曾经和他有过一面之缘的人打听张家这两天发生的事。
而一看来人面色不善,开始还以为是主动来找茬的,结果对上眼后,那俩今天似乎赢了钱的哥们儿也是诚惶诚恐地干笑着赶紧招呼起他来了。
“诶诶诶,生哥!生哥您么来了?上次,上次豆腐摊的事咱们不都说好,给老人家道完歉就一笑名恩仇了嘛……问事?哦哦石榴巷16号的事,这我们肯定知道啊!您要问的是哪家街坊的事?哥几个立刻给你去周围打听打听?”
江湖绰号小五小六,真说起这两人的具体名讳,大伙肯定也不记得这一对面生到不行的哥们儿究竟是谁了。
但要说回梁生第一次在豆腐脑张老太太那儿见义勇为,拳打流氓的事,那两个惨遭梁生出手教训的难兄难弟的形象和面容也就清晰多了。
自打上回在梁生手底下倒过一次霉后,这俩平时靠勒索敲诈为生的兄弟做人就老实多了。
虽说手脚还是不太干净,尽和某人以前似的干着些小偷小摸的,但好在,倒也不会没品到去菜市场欺负人家孤寡老人了。
而隔了那么久再次见到梁生,这俩小混混于言谈举止上当然还是尽可能保持尊重的。
所以一旦被问起那听说在外边做校长的张家的事,他俩也是一愣,随后先对视了眼才一脸嫌恶不耻地和他说道了起来。
“生,生哥,您别说,这事咱们兄弟俩还真知道点……或者换句话说,这半个胡同现在几乎没人不知道这张家出干的好事了……”
“……好事?”
“是啊,就那当在外头当小学校长,其实根本不是好东西的的货色呗,半个月前在家喝多了发疯打孩子,他老婆兴许是看不过去想管管,结果他就把老婆肚子里一个多月大点的孩子给打没了……这两口子,眼看都快三十多了,老没孩子,结果送去医院后知道这事后,这老小子就气疯了,先是回家拿他家里的东西出气,后来又拿家里那可怜的小拖油瓶撒气……”
“……”
“活活用烧火棍子和藤条打了半宿啊,听他们隔壁那在自来水厂上班的两口子和别人说,家里电视机都开到三十八了,都能听到那孩子扒在窗户边上一边哭一边躲的惨叫,那哭声是盖都盖不住,可愣是没人敢管,就听着那孩子不停地喊,爹妈哥哥求求他们快来救他……”
“……”
“后来啊第二天,这姓张的就托人想把孩子送走了,结果他在外头养的那个小情儿的哥哥给介绍了个朋友,可说是送人其实不就是卖嘛,也就看咱们这片局子暂时不管这事……可河西那边生不出儿子往外面的多了,一送走那孩子可就这辈子再也回不来了……”
“……”
“那张校长拿了八百块钱转头就给小情儿去市里的整形所换了对烤瓷牙,那小妞也在六小当老师上班呢,最近见人就嘚瑟她那口雪白漂亮发着光的牙,其实啊这都是拿那可怜孩子的命换来的,你说这家人这心眼黑不黑啊,生哥?”
这话说到这儿,挨着墙根独自靠着的梁生其实已经听不怎么的见外头的声音了。
他的脸阴森森的,那凶狠的眼神光是他面前的小五小六看着都有点害怕。
而就在他俩心里正犹豫着自己刚刚是不是又无意中说错什么时。
面前那上次一个人把他两都打得半死的混混王就一副杀红了眼的模样抬头看了他们俩一眼,又从兜里掏了二百块散钱默默丢给他们,一字一句地冷冷开口问道,
“再问你们一句,那个姓董的小妞的人贩子哥哥,你们知道叫什么吗?”
“啊?好像是叫王自强?听说也是个混子,吃喝嫖赌样样俱全,不过也就是个欺软怕硬的怂蛋,除了在外头成天拿他那校长干妹夫吹牛皮也没什么大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