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那燃烧着愤怒的熟悉声音让我心头一窒,不是吧,那小家伙追来了?
停下脚步,还好,只有他一个人,看来他的父亲不会让他任性到再抓我回去。
急急跑到近前,他从马背上跳下,让我担心他会不会摔断脖子。
"为什么?连再见都不和我说吗?留封信算什么!!!"小家伙暴跳如雷,伤心委屈的目光恨不得把我凌迟处死!
这好象是他一次性说这么多话呢............
歉疚不安地看着他,上前两步正想说什么,却只看到寒光一闪,尖锐的刺痛令我倒退两步,支持不住地靠在弥儿身上。
这时弥儿的惊叫才传入我耳中:"伊恩,小心!"
怎么回事?
我震惊地望着小家伙手中仍在滴血的剑,他恨恨地说道:"如果只有受伤才能留下你的话,你就还是伤着好了!"
怎么会?
怎么会这样?
谁让这孩子有这样可怕的念头?
捂住肩头的手中渐有湿热的感觉,不用说,应该是血吧?
摊开手掌,呆呆地注视着手中的血迹,感觉那种温热渐渐冷却。
好讨厌的感觉!
他死死地瞪着弥儿:"放手,不许你碰他!"
上前两步,他一把抓住我未受伤的手臂,还没来得及使劲,已经被我挥手挣脱。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看见这该死的血!"我冷冷地望着他,如同望着一个陌生人,不,甚至比陌生人还不如,我知道,这时我的眼里,有从未让他见过的厌恶。
"............伊恩............"他似乎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一把抛开手中的剑,怯怯地靠近我:"不要这样看我,我............我不是故意的............不要讨厌我............"
黑暗再次夺去我的意识,最后一个念头,只是恨恨地想着:这是什么烂身体,动不动就晕,你是泥捏的啊!!!
11.囚禁
为什么我每次醒过来的时候除了感到黑就是感到痛???
真是痛恨这个该死的身躯!你就不能强壮哪怕是一点点吗?
这是............
该死的小鬼!!!
不能怪我的情绪波动太大。
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愿意面对这样的情况!
"你打算关我多久?"双手被拉开绑在两个床角,虽然有一点活动的余地,却刚好让我无法尝试解开自己的束缚。
这位可爱又可恨的少谷主大人正呆呆地坐在床边,就连我的清醒似乎也没有给他太多惊奇。
他只是呆呆地坐着,应该是拿我没办法吧?
"喂!小鬼,就算我再讨厌,至少也不至于让你恨我到死的地步吧?"我支起身子靠坐在床头,看着肩上的伤口,果然,没有包扎的伤口再次出血,染红了我大半个身子。
"什么?"他有些吃惊,但总算回过神来了。
"流血过多会死人的,我还不想死。"好烦!早知道这小鬼这么难缠,当初就不该接近他!
"伤口?"他似乎还在梦游。
"叫弥儿来给我包扎!"我恨恨地吼道。
"不行!"他立刻跳了起来,"不行!他会帮你逃跑!我不会让你见他的!"
真是............
他脑子进水了吗???
"那就你来!"用眼神示意我仍在流血的伤口,这一刻他才像刚刚清醒似地团团转着在屋里找药。
这不是我先前住过的房间,看着淡雅得近乎没有人气的装饰布置,应该是他的房间吧?
手忙脚乱地找来几支小巧的瓷瓶,重新坐在我身边,他却突然红了脸,没有动作了。
"小鬼,再流血我就没命了。"叹了口气,这样的死法怎么都感觉不甘心啊。
"哦............"嘴里应了一声,他却还是没有动作。
"见鬼!你到底在想什么!!!"我的耐心终告罄空,朝他大吼道。
"痛............"扯动了的伤口再次让我眼前一黑,但还好,我没有再次晕过去。
而这小鬼终于有了反应。
他扯开我左肩的衣裳,露出我雪白浑圆的肩头,当然,还有那一道不超过两寸,却仍在出血的伤口。
浸湿衣裳的血迹在我身上留下或深浅的绯红,伤口边还有一些干涸的血痂。
"小鬼,你这么看着是止不了血的............"我已经彻底无言了,这小鬼到底在想什么啊?
他找来清水和干净的纱布,轻手轻脚地替我清洗伤口、然后上药,但即使再轻,还是会痛啊!
虽然算不上是龇牙裂嘴,但我的表情也好看不到哪里去就是了。
"小鬼,我又跑不过你,放开我好不好?不然很容易再撕裂伤口的。"虽然对他用这种方式留下我非常吃惊和郁闷,但对这么一个可爱的十岁孩子,谁也不会生太久的气吧?
"你保证不跑?"他瞪着我,好象下一秒我就会"咻"的一声原地消失一样。
"在得到你的同意前,我不跑、我不逃、我不离开,行了吧?"翻了个白眼,我信誓旦旦地保证。
终于得到短暂的自由,听他的意思,似乎在睡觉时还是会绑着我,这么缺乏安全感?我开始对他的父母感到好奇--能把自己的孩子教到这个份上,也算是一大创举了............
接下来七八天里,我被软禁在这个房间里,一步也不能离开。
这小鬼会把房门上锁,连窗子也不放过。
好在我肩上的伤也确实让我好几天动弹不得,也就随他去了。
除了完成每天固定的功课,他恨不得一步也不肯离开这房间,有好几次都看我看到发呆,连远方大哥的叫声都置若罔闻。
终于,这不算太大的伤口总算是放过了我,结下一道一寸多长的血痂,不再限制我的行动,虽然动作太大也会痛就是了。
奇怪的是,每到夜里,这伤口边就会感觉热热的,似乎在我的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促进这伤口的愈合。会是什么呢?难道尹恩的身体是什么传说中的九阴还是九阳之体,有什么特殊的功效?
越近月圆,这伤口边的热度就越高,从表面看不出来,但我自己知道,皮肉里的肌肤已经乖乖地痊愈了,只留下这面上的血痂而已。
这小鬼也奇怪,这几天越来越焦燥不安,问他有什么事也死活不说,只是总拿那双湛蓝的大眼睛死死瞪着我,眼底有一抹让我心惊的寒意。
到底怎么回事?
远方大哥来过几次,但房里只我单独一人的时候他绝不靠近,这小鬼的独占欲他算是领教了,除了来叫这小鬼出去,也会顺便说一两句弥儿的情况。
弥儿我倒是不担心,他八成还巴不得在这里多待几天呢!更何况还有一个他心怡的人陪着他!
哪像我?
"伊恩,你为什么不愿意留在这里呢?"吃过晚饭,小鬼便照例束住我的双手,然后偎进我的怀里要我抱着他。这是他在刺伤我后养成的习惯,而我竟也渐渐习惯了那种相互依存的温暖。
"不是不愿意留在这里,而是觉得天下有太多吸引我的地方,我想用自己的眼睛去看,去品味。春观夜樱、夏望繁星、秋赏满月、冬会初雪,那是一副多美的画卷?你就没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吗?"我淡淡地回答,不想说出六王爷的事,怕他又有什么过激的举动。
"可是............"他还想说什么,但还是恹恹地放弃了。
沉默了一会儿,他低低地说道:
"今天,是我娘的忌日。"
身躯一震,然后我将他搂得更紧。
原来如此,父亲只顾着自己的事情,又失去了母亲的呵护,也难怪他那么极端了。
"伊恩,陪着我好不好?不要离开这里。"死小鬼,利用我的同情心吗?
"傻瓜,陪着你倒没问题,可我不能一直待在这里。"小鬼一听,立刻挣扎着要从我怀里跳起来。
死死地搂着他,低声轻喝:"别动!小鬼,听我说完!"他暂时放弃了扭动,却僵直着身体不愿靠近我。
"小鬼,我说过,我有自己的梦想,为了实现它,我不可能一直待在一个地方,这里也好,哪里都好,我不会停留在一个地方很久。如果你再大些,就可以陪我一块儿走,去哪里都好,可惜你还太小............"
他的身子软了下来,小小声地问道:"真的,不是因为你讨厌我了?"
"我不讨厌你,真的。谁会讨厌你这么可爱的小家伙?"我轻轻笑着蹭蹭他的脑袋。
"那我长大了呢?你还会喜欢我吗?"他的身子微微颤抖,又偎近我一些。
"长大啊?只要你还是这么乖巧,我就喜欢。"心疼他这担心的模样,我笑着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真的?"他直直地望进我的眼底,想找到足以令他安心的保证。
"真的,我痛恨别人欺骗我,所以,我对喜欢的人,都只说真话。"揉揉他的棕色长发,我闭上了眼睛。
"我娘............是被我害死的............"沉默了半晌,在我几乎快要睡着的时候,他的声音幽幽地响起,却令我瞬间回神:怎么回事?
12.噩梦
"我娘............是被野兽活活咬死的............如果不是我贪玩,很晚都没有回家,我娘就不会因为要找我而误入陷阱............那陷阱已经逮住了两只豺狗。"
小小的身子在我怀里不停地颤抖,而我除了抱紧他,什么也做不了。
"是我............害死了我娘............她一定讨厌我了............在她的灵堂上............我连一滴泪也哭不出来............我是个坏孩子............"虽然听不出有哭腔,但胸前渐渐感觉到的凉意却让我明白他正在落泪。
"怎么会呢?"我紧紧抱着他,被束在一起的双手轻轻安抚他僵硬的背部,"别瞎想了,没有父母会讨厌自己的孩子。你娘是因为担心你才去找你没错,但你要知道,落入陷阱的那一刻,她一定会庆幸掉下去的是她自己而不是你。你明白吗?哭不出来又怎么样?人到最伤心的时候,总是落不下泪来的,心都死了,哪里还有可以掉落的泪?"渐渐放松的身子听到这里突然一僵,立刻更紧地偎依进我的怀里,紧咬的牙关松开,开始有低低的啜泣,然后渐渐成为嚎淘大哭。
"哭吧,哭吧,让你娘安心地去吧,她会一直看着你的!所以,你要幸福哦,而且要幸福得让她看见哦!"好痛苦,幸好我是孤儿,否则怕是也和他没什么区别吧?
不知何时,小家伙睡着了。好嘛,哭湿了我身上的衣裳,他倒睡得安心。
苦笑着合上眼睑,睡吧睡吧,还不知道这好强的小子明天想起这场大哭,会用什么表情对我哩!
醒来时,已经不见小家伙的踪影,不知是不是不好意思了。
好久没见弥儿了,怎么样才能见到他呢?
才想着,远方大哥就推门进来了。
咦?这么可怕的表情,出什么事了?
"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暴怒的大吼吓得我一愣。
"我对谁做什么了?"
他深吸两口气,压抑住自己的愤怒:"你对少谷主说什么了?"
"我什么也没说啊!"我委屈地摊摊双手,却立刻担心起小家伙来:"怎么了,他出什么事了?"
也许是我的担忧软化了远方的愤怒,他瞪着我:"你真的什么也没说?"
"他到底怎么了?我会说什么伤害他的话吗?"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的口气也恶劣起来。
"............你............你最好祈祷他没事!"抛下一句狠话,远方拂袖而去。
丢下我莫名其妙地又被锁了起来。
见鬼!到底出什么事了!!!谁能来告诉我!!!
又过去两天,尽管这个时代也一样有中秋这最佳的赏月之期,我却没有任何去看那个大圆球的意思。
该死!已经三天没看到那小鬼了!
我被囚禁在这屋里,没人有来看我,给我送饭的家伙永远一言不发像块石头,问什么都是白搭,该死!我哪里还吃得下?
难道那小鬼跑去做什么傻事去了?
努力回想头天晚上我到底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最后依然只有"莫名其妙"四个字困住我的思绪。
到底哪里不对了???
真是............
真是............
真是他妈的该死!!!
来到这个世界,我第一次控制不住地骂出脏话!
深沉的夜,我已经两三天没睡好觉了,总担心着那小鬼会出什么事,好不容易合上眼,却在半夜被不该有的感觉惊醒!
"............唔............谁?"黑暗中,我只来得及捕捉到一抹幽蓝,便陷入痛苦的深渊。
没有任何前戏,没有任何预兆,几声衣帛的撕裂声后,那曾经有过的痛楚几乎将我分成两半!
"............唔............不要............出去............呜............好痛............你是谁............"唇被陌生的气息占据,如同刚刚脱闸而出的野兽,他不断地剥夺着我的呼吸和自由。泪水几乎是立刻便涌出了眼眶,但它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毫无益助。
身后那凶猛的律动除了让我痛不欲生,再没有其它感觉。
我拼命摇着头,双手胡乱拍打着,想从那可怕的痛苦中解脱,但换来的却是轻而易举的禁锢。双腿被大大地分开,无力地垂在一双如钢铁般结实的手臂上,从我的腿弯下伸出的巨掌,死死将我的双手握在掌中。
巨大的凶器几乎整个退出我的身躯,却在下一秒狠狠地撞击进那身躯最脆弱的部位,如同一支楔子,准确地钉在我已经撕裂的伤口上。
"............不............求求你............饶了我............啊............好痛好痛............饶了我吧............求求你............我会死的............呜............痛啊............"整个身躯似乎已经不再属于我,除了还能发出尖锐的悲鸣,再没有任何自由。我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唇,但这些微的痛感却转移不了我的一点点注意力。
没有哪一刻我会像现在这样乞求自己可以昏死过去,不再感受这可怕的痛苦。
但没有用,我昏过去,却会在下一秒被活活痛醒。再昏过去,又会再被痛醒。如同永远没有尽头的炼狱。
那铁棒一样的男根捅进我最柔软的部位里翻搅着,在已裂开的伤口上厮磨着,肆意占领着不属于它的领地。
"............求求你............呜............真的不行了............痛............呜呜............饶了我............饶了我啊............呜呜............"整个身躯几乎被从床上顶起,那可怕的痛感已经令我快要丧失理智,无论再怎么努力放松身体,那如附骨之蛆般的痛总会立刻跟进。
"............救救我............呜............弥儿............救救我............"我模糊意识终于开始崩溃,徒劳地在脑海中寻觅可以救我的名字。
"在我怀里,还在叫着别人的名字?看来是还不够刺激吧?"不知从哪里传来的声音劈进我的耳膜,让我清晰地意识到对方的怒意。
果然,下一刻,那凌迟的疼痛暂停了,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细小的悲鸣和呻吟还来不及出口,我已经被他翻了个身趴在床上,脑子一麻,我为自己的猜测恐惧与颤抖。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