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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房间,周易立在门口抹把脸,平复心情后去找小白。
熊白三两下吃掉袋子里的一点薯条,精神抖擞,又一言难尽的看着老大。
周易靠着门抽烟,一时没有言语,在想怎么解释那个男人今晚的举动。
熊白以为老大是害羞,不好意思,难为情,毕竟是初恋,能理解,他意味深长的叹口气,“老大,你不用说了,我都明白。”
周易吐出一团烟雾,“都明白?”
“嗯嗯嗯。”熊白认真的点点头,“我明白的,唔,真的明白。”
周易不动声色,“说说你明白了什么?”
熊白漂亮的大眼睛眨了眨,这种事又不是工作,就不要说的太直白了吧?没法说啊。
老大是情场小白,他也是,不懂不会不清楚,完全帮不上忙。
要不咨询一下本?
熊白看老大紧皱眉头抽烟,联想到叔叔平时的那些表现,百分之九十九是一场梦一场空,梦醒时分还是单身狗。
他想拍老大的肩膀,可是够不着,只好站到椅子上,拍拍老大的肩膀,欲言又止。
“老大,你也不容易啊。”
周易的额角一抽。
“我想好了!”
熊白严肃的抿嘴,“老大你既然已经做了决定,想好了,小弟我一定会义无反顾的支持你,绝对支持!”
周易的面色漆黑,什么鬼?
“老大,很晚了,去睡吧,相信我,明天会是全新的一天。”因为你会有我这个帮手。
熊白从椅子上跳下来,使出吃奶的劲儿把老大往门口推,“晚安喽。”
周易回头,熊白一脸妈妈的微笑。
“……”
熊白够到桌上的奶,反射弧度缓慢的拖到尾巴上面,他一个激灵,老大刚才过来,是不是要跟他说叔叔今晚的事情?
算了,不重要了,总会知道的。
现在的重任是……他叼着奶敲键盘上网搜索,怎么做好一个助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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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易洗漱完了,在主卧门口站了会,没听到里面有响动,猜想那个男人应该已经睡了,他这才转身去厨房,拿着两罐冰啤上楼,躺在单人床上喝酒,捋着晚上发生的事,以及所有的推测。
肖明不是在暗中监视那个男人吗?当时他不在?
此时,西郊的尚兰园,灯火通明。
布置清雅,兰花香四溢的房间里,林少南坐在灯下,白玉般修长的手指弯曲着,一下一下轻叩木椅扶手,“小区发生火灾的时候,你在哪?”
肖明拿出小本子跟笔,在上面写下一句话。
-我有私事要处理。
“私事?”林少南的唇边浮现一抹笑意,手中茶杯扔了过去。
肖明没躲,额头鲜血淋漓。
林少南的眼帘微微垂着,密长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什么私事我不过问,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
肖明额头的血顺着脸往下淌,滴滴答答的落在茶杯碎片上面。
林少南抬了下手。
肖明后退着出去,背后忽地响起一道清冷的声音,“是不是被发现了?”
他一顿,摇了摇头。
林少南消瘦的脸上尽是疲惫,“继续监视吧,他在哪,你就在哪,我要他全须全尾。”
肖明迈步走出了大厅。
林少南让下人把地上的碎片跟血迹清理干净,他独自去了兰花园,看着那些兰花,眼前是他精挑细选出来的回忆。
内心撕裂开的伤口渐渐愈合,恢复成惯常的平静。
林成恭声说,“少爷,夜深了。”
林少南弯腰去碰一截花枝,神情柔和且虔诚,动作很轻,像是在触摸至高无上的神祗,“剪刀。”
林成回去拿了给他。
林少南小心剪下几枝兰花,拿着上楼,进了他房间对面的那间房里。
林成站在走廊上叹口气,二爷都不在了,少爷还留着这房间。
谁也不准进出,小姐跟老爷夫人都不行,卫生是少爷自己打扫,兰花也是他自己更换,一切亲力亲为,保持原样。
搞的好像二爷还能回来一样。
房里,林少南把兰花放进花瓶里,坐在对面的椅子上,双手指缝交叉着放在腹部,静静的透过兰花看着某个人,偏执的情感慢慢从眼底渗了出来。
过了会,林少南打了个电话,“进度怎么样?”
另一边是恭敬的声音,“很顺利。”
林少南看向窗外的深夜,“还要多久能完工?”
那声音迟疑了会,“大概需要三到五个月。”
林少南说,“年底。”
“……行,我这边会加派人手赶工,保证跟您给的图纸上的一模一样。”
林少南把手机丢桌上,人往床上一躺,捞起被子盖住全身,轻声呢喃,“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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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王于漾就被吵醒了,他难得的说了句粗口,“妈的。”
完了翻个身,抱着枕头继续睡。
“咚”“嘭”“哐”里夹杂着脚步声,杂音不断。
王于漾正要发火,突有一股香气从门外飘进来,缠上他的鼻息,他眉间的细痕瞬间舒展,一路嗅着那味道出了房间,直奔厨房。
灶台上放着一个蒸笼,热气混着香味萦绕在周围,盖子上布满水雾。
王于漾冲客厅喊,“小易,馒头是你自己做的?”
“不是,”正在扫地的周易来一句,“蒸笼里长出来的。”
王于漾,“……”
“馒头好了吗?现在能不能吃?”
王于漾手还没碰到锅盖,就有一串迅疾的脚步声从外面逼近,伴随着一阵冽风,紧跟着是一声低吼,“一边去!”
他站到边上,看青年关火,揭盖,拿筷子夹两个白白胖胖的馒头放进盘子里,再把盘子往他面前一推。
“锅里有小米粥,菜凉了自己热。”
王于漾笑着捏捏他的脸,“小易真能干。”
周易愣住了。
神出鬼没的熊白同学躲在墙边,暗搓搓的拿手机拍照。
老大这个傻大个的一面太稀有了,一定要拍下来,黑历史啊黑历史。
周易突然扫了一眼。
熊白立刻对着手机,软萌可爱的比手势,“耶,笔芯。”
周易一脸漠然。
熊白装不下去的耷拉着脑袋,老大,我错了。
周易走过去,“哪张?”
熊白把照片翻给他看,“这个。”
周易一瞥,照片上的他愣愣的看着男人,很傻,他抿唇,面上没有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
熊白胆战心惊的轻咳,很小声的说,“老大,你别生气,我这就……”
周易打断他,“手机给我。”
熊白乖乖的捧着上交。
周易把那张照片发到自己手机上面,再删除掉小白手机上的,以及上传记录。
整个过程脸不红心不跳,眼皮都没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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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预报挺准的,说是今天有雨,上午就开始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
空气潮湿,家里有烟味,家具跟生活用品上面都沾到了。
王于漾四处丟橘子皮。
周易嫌他烦似的说,“你到底在晃什么?”
王于漾把橘子皮往电视柜角落里一丟,“嗯?”
周易的余光从他腿上掠过,“随便哪儿窝着去,别在我眼前晃,看着烦。”
王于漾窝进了沙发里,“这几天都有雨,被套毯子洗了没办法晒。”
周易擦着18" 等天亮0 ">首页20 页, 桌椅,“这些你不用管。”
王于漾拨几下头发,昏昏入睡,“好吧,那叔叔就不管了。”
不多时,周易直起身,“喂。”
沙发里的男人闭着眼睛,没有反应。
周易皱眉,这就睡着了?
他放下抹布走到沙发边,腰背弯下去,低头凑近。
闭着眼睛的人忽然出声,带着些笑意,“小易啊,你的呼吸都喷到叔叔脸上了。”
周易有一瞬间的慌乱,之后就绷住脸道,“起来,我拆沙发套。”
王于漾慢吞吞的伸懒腰,“昨晚十点多,你急急忙忙去哪了?”
“机构的监控被人关了。”周易说,“当时只有郑原在那里。”
王于漾的表情微变,“那后来什么情况?”
周易一边拆沙发套,一边说,“我去的时候只有一间教室有光亮,里面的课桌拼成长桌,铺着镶金边的桌布,摆了金色蜡烛,金银餐具,香槟红酒烤肉,主人的位置放着一杯酒,其他五张椅子都空着,像个欧式晚宴,郑原不在。”
王于漾饶有兴趣的挑眉,“他搞的那么隆重,那么讲究仪式感,要招待谁?”
“不清楚。”周易说,“当时我观察了一下,教室里没有血腥味跟死亡气息,也没有打斗挣扎留下的痕迹。”
王于漾说,“你搜查过机构?”
“没。”周易下意识的拢起眉峰,“我感觉你……”
话声顿了下,他面不改色道,“感觉你跟小白有危险,就回来了。”
王于漾看他两眼,“嗯,继续。”
周易把沙发套拽下来,平淡道,“虽然没搜查,但我应该可以确定一点,那时候郑原就已经不在机构里了。”
王于漾眯了眯眼,“那他今天……”
周易说,“不知所踪。”
王于漾够到果盘里的猕猴桃,慢条斯理的剥着外面那层皮,“看来关监控的人对机构,对郑原都很熟悉啊。”
周易说,“小白查了机构附近的监控,没查到什么东西,今天白天也没异常。”
“那地方监控少,死角多。”王于漾问,“今天有郑原的课吗?”
周易摇头,“明天才有。”
王于漾沉吟着咬一口猕猴桃,眉心顿时一蹙,“好酸。”
说着就起身去房间里喝水。
周易看看茶几上咬掉一块的猕猴桃,若无其事的拿着沙发套去阳台,又若无其事的折回去,把猕猴桃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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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从上午下到晚上。
王于漾一天只精神了两三个小时就蔫了,一直在睡觉。
周易蹲在他房门口抽烟。
熊白小兔子一样在边上蹲着,“老大,叔叔是不是病了?”
周易眉目冷峻,“忙你的去。”
“该忙的都忙完了,警方那边我已经看过了。”熊白嘟囔,“上次那药的事,梅月瞒着上面没上报,还是被上面给知道了。”
“药被转移后不了了之,梅月跟她上司闹着呢。”
周易沉默不语,当初那个男人让他把药送到警方手里,为的是看警方的反应。
现在结果出来了。
好在他们留了一管。
日后需要用的时候,不至于束手无策。
“警方之前把机构的眼线撤了。”
熊白撇嘴,“要是不撤,有他们二十四小时蹲点,说不定这次会有发现。”
周易斜眼,“现在说这个有用?”
“说说嘛。”熊白认真起来,“老大,年前我都不接任务了。”
“我会帮你把你恩人的案子查清楚。”这样你就能好好谈恋爱了。
周易有点走神,揪出其他内鬼,查清来龙去脉,尘埃落定的时候,他就失去了利用的价值,那个男人还会留他在身边?
熊白察觉老大的气息有变,连忙安抚,“放心吧老大,只要查清真相,你恩人在地底下准能安息。”
周易被一口烟呛到了,安息个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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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八点的时候,机构那边有教室正在上课。
“请大家把书翻到第32页,今天我们要讲第三个标题,礼仪是知行合一的,人的良好素质应当是发自内心,千万不能假装和做作,就算装的再好,也会有被人发现的一天……”
卫老师站在讲台上,彬彬有礼的给学生讲着课,只是脸上却一直带着形式感的微笑,让人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课的时间虽然很长,但要讲的内容也很多。
卫老师讲的很认真,有些复杂细节他生怕学生听不懂,讲完以后会再解释一遍。
学生们听的很认真,边听边做笔记,安静的教室里,只有笔尖的沙沙声。
稀松平常的时间点,楼下猝然传来女人愤怒的尖叫声,刺耳的让人心惊肉跳。
“偷窥!有人偷窥,快抓住他啊!”
接着楼道里就传来一阵骚动声,显然是有人听到了呼救声,下楼看热闹去了。
学生们也不再安分,都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卫老师干咳了一声。
“好吧,下课五分钟,你们想看就去看吧,记得都别超时。”
大家伙一窝蜂的揣着手机跑下楼,此刻楼下已经挤满了围观的人。
原来三楼有个女士专用浴室,是属于一家健身房的。
在浴室的西墙上有一扇很隐蔽的小窗,用来通气。
可此时的窗外有个人趴在那里,脸正贴着玻璃,向里面肆意的窥探着。
这个人本来隐藏的很好,整个身子都藏在大树的阴影中,再加上是夜晚,从外面看,根本发现不了。
而浴室里面的窗户有雾气,也很难看见外面,所以没人发现他。
可是今天碰巧有个女生在里面擦了擦窗户,然后就看见了一张男人的脸。
正贴着窗户,双眼死死的瞪着她。
吓得她坐地大喊,这才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围观的人互相议论着。
“这个色狼的胆子也肥了吧,爬到三楼外面去偷窥,估计平时也少来。”
“是啊,从身形看像个中年人,这下好了被我们堵这里,他根本不敢下来了。”
“还真是禽兽啊!太变态了……”
现在楼上楼下围的都是人,色狼就这样不堵在了三楼的窗外,上也不是,下也不敢,形势就这样僵持着。
好在警察赶到了,一辆警车拉着警笛停在路边。
“请你合作点,自己下来。”
警察在下面用喇叭警告,色狼却不配合,依旧扒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