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是与你成婚。”
顾阳嘉还在自顾自的说着,祁懿轩的话就像一道惊雷劈向了他。
“殿下,你莫与我玩笑。”顾阳嘉用力的挤出一个笑容,但却显得更丑了。
祁懿轩撇过脸去,“我可没有空闲和你玩笑,我侧君的位分一直都属于镇国将军府上嫡出的小哥儿。”
顾阳嘉赶忙说道:“我就是啊。”
祁懿轩嘲讽的看着他,“你再好好想想,你是吗?”
顾阳嘉顿时脸色苍白,浑身发软,想要开口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顾天华和顾清婉对视一眼,看来祁懿轩已经知道了。
“岳母,灵泽在哪里?可否叫他出来与我相见?”
还没等谢清婉开口,顾阳嘉发出一声尖锐的喊叫声。
“殿、殿下,你不能这么对我!那晚你是怎么对我说的,你都忘了吗?”
即便顾阳嘉不是顾天华和谢清婉亲生的,两人现在也觉得十分丢人。
祁懿轩却面不改色的端起了一旁的茶盏,气定神闲的说道:“你不过是一个庶子,要想和嫡子一起进府,也要灵泽点头才行。”
“别一口一个灵泽的叫,我跟你还没那么熟。”
顾灵泽,赵承墨还有顾修逸和顾飞睿一起走了进来。
三皇子本来只是心存利用,现在看见顾灵泽本人,却多了三分兴趣。
长相上乘,本事也不俗,有这样一个美人当侧君,祁懿轩才觉得不亏。
顾灵泽一看他这种待价而沽的眼神,就想把他眼珠子抠出来,像那天一样踩爆。
“灵泽,如果你生气的话,我便只纳你一个。”祁懿轩仿佛没听见他之前的话似的,还是这样叫着。
顾灵泽冷笑一声,“这皇城中很多人都说,三皇子无论是容貌才学或是文韬武略都可称得上一句冠绝当世。”
祁懿轩听到这句话,有些得意的仰了仰头。
“我看不过是一个听不懂别人说话的色胚。”
“你……”
“我已经有了心上人,就算没有,我也不会嫁给你,程焦要动什么歪脑筋你让他自己来。”
“哦,不对。”顾灵泽突然话锋一转,“他现在怕是已经下不来床了。”说完,脸上便嘲讽一笑。
祁懿轩心中惊疑不定,只留下了一句让他好好想想的话,便领着手下的人走了。
顾阳嘉坐在地上死死的瞪着顾灵泽,顾灵泽却不屑一顾。
“你不用这样看着我,你要是想嫁你就去嫁,我不仅不会拦着你,还足足给你添上辆车嫁妆。”
顾阳嘉作势便要扑上来咬他,被顾灵泽轻轻一脚就踹翻在地。
谢清婉赶紧让人把他拉回了自己院子,然后有些担心的看着顾灵泽道:“祁懿轩这人手段阴狠毒辣,若是耍什么阴招可怎如何是好。”
顾灵泽安慰的握住了她的手:“娘,你放心,他唯一的依仗便是程焦,老虎都打不过我,我又怎么会怕一只狐假虎威的狐狸。”
祁懿轩若是再敢来恶心他,顾灵泽就让他清楚一下什么叫做生活不止诗与远方,还有打脸和耳光。
谢清婉轻轻的点了点他的鼻子,“你啊。”不过听顾灵泽这么一说,她心里松快不少。
“灵泽,你之前说你有心上人了,是搪塞祁懿轩的吧。”顾飞睿在一旁问道。
顾灵泽奇怪的看着他,难道他和赵承墨还不够明显吗?他以为所有人都知道了。
果然其他人像看白痴一样的看着顾飞睿。
“我和承墨早就在一起了。”
“什么!”顾飞睿一跃而起,蹦到他的面前。
“我还以为你早就知道了。”顾灵泽不免感叹自己二哥的粗神经。
顾飞睿一阵鬼吼鬼叫,“不行!我不同意!”
自己这么好的弟弟还没陪他玩个够,怎么就成别人的了!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顾灵泽无奈的耸了耸肩,谈恋爱这事还是他主动提的,怎么可能反悔。
顾飞睿见他不说话,只能把气撒到另外一个人头上。
“赵、承、墨!跟我去演武场!”
赵承墨听了这话,就跟顾飞睿走了出去。
顾灵泽刚想站起身阻止,却被顾修逸拦住了,“放心吧,飞睿打不过他。”
其实他们几个也有些舍不得,可毕竟是顾灵泽自己选的人,赵承墨又确实不错,所以并不像顾飞睿那样反应强烈。
晚上,顾飞睿正在房中上药,顾灵泽推门而入时,他赶紧拿被子盖住了身体。
“二哥。”
顾飞睿却哼的一声,把头转了过去。
“二哥,你看你和承墨比武受了伤,我就只来看你,都没去看他。”
顾飞睿头微微转了一点过来,“真的?”顾灵泽一脸真诚的点了点头。
“这还差不多。”顾飞睿咕哝的了一声。
“二哥,你不喜欢承墨吗?”
顾飞睿脸上带着些不自在,“当兄弟当然喜欢,当弟夫就不行!”
“为什么不行?”顾灵泽反问道。
第100章 来个皇子
“就算我们两个在一起了,我还是你弟弟。”顾灵泽安慰道:“以后他要是对我不好,你还能帮我教训他。”
“他敢!”顾飞睿激动起来,仿佛坐在他面前的不是顾灵泽而是赵承墨。
“有二哥在,他不敢。”顾灵泽是弄明白了顾飞睿的脾性,只能顺毛捋。
安抚好了炸毛的顾飞睿,顾灵泽一出房间就看见了赵承墨。
顾灵泽上前握住他的手,两个人静静的走在路上。
他不由的在心里感叹,这个世界真是好,两个男人之间不仅能光明正大的谈恋爱,结婚还能得到家人的祝福,不过一想到生孩子,顾灵泽还是觉得算了。
祁懿轩马不停蹄的回了府,他脑中一直回想顾灵泽之前说的话,所以下了马就直接去了程焦房里。
程焦听到了他的脚步声,就知道这个人现在非常生气。
这也在他意料之中,他今天让祁懿轩去,不过是为了恶心顾灵泽。
“程焦,你还不出来见我?”祁懿轩说这话时,用的是命令的口吻。
“三皇子,我想你弄错了一件事情。”程焦从黑暗中显现了出来。
“如果没有我,你和你的母妃什么都不是,所以仰仗别人的人,是不该用这种口气说话的。”
祁懿轩的指甲深深的嵌入了掌心,最后低下了自己的头颅。
祁懿轩一回房,就砸烂了房中所有的摆设,侍卫诚惶诚恐的跪在一旁。
“你说,他们是不是都瞧不起我?”祁懿轩突然开口问道。
“主子,等您日后大业有成,这天下间就没有您得不到的东西,得不到的人。您无需如此伤神……”
祁懿轩听完他的话,近乎癫狂的笑了起来,“你说的没错,到时这天下都是我的,我看谁还敢瞧不起我。”
最近皇城中最热闹的事,莫过于千翰国使臣前来进贡朝拜。
“听说这次还来了个皇子。”顾飞睿对着顾灵泽说道。
千翰国和乾元国一直敌对,直到顾天华的出现才改变了格局。
千翰国的精兵猛将在顾天华手里吃了三次败仗,最后一次更是伤亡惨重。
就因为这一次,千翰国才不得已向乾元俯首称臣,顾天华也成了名震八方的镇国将军。
谢席儒坐在一边,皱着眉头。
现在皇上早已不理朝政,往年的使臣进贡也绝不会搞的排场如此之大,现在更是来了一个皇子。
他看进贡是假,刺探乾元国的情况才是这次千翰国真正的目的。
日子转眼间就到了农历七月十五,中元节。
清明节、中元节和寒衣节并成鬼节,但却有所不同。
民间俗信的中元节中,整个农历七月都应当是“鬼节”。
正月十五上元节,祭拜天官,希望天官赐福降恩。
七月十五中元节,叩谢地官,用以赦免亡魂之罪。
十月十五下元节,上供水官,借以解除厄运苦果。
这“三元”就是天官大帝、地官大帝和水官大帝,所谓天官赐福,地官赦罪,水官解厄。
千翰国此来觐见,谢席儒本就猜测对方心怀叵测,皇上下的一道旨意更是坐实了他的想法。
之前无论哪国前来朝贡,全部都是由礼部官员全权负责,可这次皇上却命怀远将军顾修逸亲自出城远迎千翰国的二皇子秦展天。
不少人都猜测镇国将军一门三将功高盖主,所以失了圣心,皇帝这是给了顾家一个下马威。
毕竟人人都知道千翰国对顾天华三父子的仇恨,如果不是他们,千翰国也不会被打的俯首称臣,连年进贡。
现在让顾修逸亲自去迎曾经在战场上屡次交锋的敌国二皇子,可想而知顾家的难堪。
“这一定是祁懿轩那家伙搞的鬼。”
顾飞睿说完这话,大家只是一片沉默,毕竟这是所有人心知肚明的事情。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现在圣旨已下,我们也不能抗命。”顾天华说道。
七月十五这天,顾修逸早早出发,在城外等到夕阳西下,千翰国的人马才姗姗来迟。
“有劳顾将军在此等候,二殿下途中有些不适,所以耽搁了时间,还望顾将军海涵。”
千翰国的使臣虽然嘴上客气,可脸上却一点歉意都没有,秦展天更是连马都没下,就这样居高临下的看着一旁站着的顾修逸。
顾修逸神色漠然,他并不把对方的态度放在心里。
“我乾元君主历来对朝贡国一视同仁,你们千里迢迢带着贡品觐见,乾元国自然也要恩礼有加。”
好一个恩礼有加,秦展天冷笑一声,双方就这样僵持起来。
一旁的礼部侍郎周兴运听得冷汗直流,只觉得周身似有风刃卷过。
“二皇子一路舟车劳顿,还请移步至四夷馆休息,下月中朝见圣上。”
双方都不开口,周兴运只好硬着头皮提出建议,毕竟不能就这样一直僵在城门口不动。
秦展天冷哼一声,轻蔑的瞟了一眼顾修逸,带着身后的人马率先朝城内走去。
千翰国的人马到了四夷馆之后,秦展天却又开始挑三拣四。
“这便是你们乾元国的礼节?”秦展天右手拿着马鞭,指着四夷馆内的摆设划了半圈。
“要不是门口挂着的牌子,孤还以为这里不过是个马棚。”
周兴运在一旁干笑着应道:“殿下这是玩笑了,四夷馆历来是接待使臣的地方,年初方才重新修葺过,现因殿下驾临,又着意添了不少名贵的器物摆设。”
“呵。”秦展天轻笑了一声,“原来这些低贱之物在你们乾元人眼中已是不可多得的名贵物品。”
接着,他面带鄙薄的摆了摆手,“罢了罢了,不过尔尔,孤也不与你们计较。”
“看来今年千翰国的贡品必是准备的正心诚意,圣上一定会从中感到千翰国的一片忠心。”顾修逸在一旁淡定的说道。
秦展天眯了眯眼,“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第101章 偶遇冯梅
“你!”秦展天额上的青筋暴出,但无论他如何气恼,顾修逸都能淡然处之。
周兴运两边都开罪不起,只能在一旁赔笑。
“既然皇子殿下已经下榻四夷馆,那微臣先行告退。”顾修逸说完便走了出去,看都没看秦展天一眼。
圣旨上只说让他出城迎接,可没说让他负责接下来的招待,他只当自己做完该做的事情,其余的全都交给礼部侍郎。
秦展天自然是怒不可遏,就像是铆足全力打出一拳,结果却砸在了空气上,连个响都没听见。
顾修逸回府时,谢清婉正坐在前厅焦急的等待。
“修逸回来了,那个二皇子有没有为难你?”谢清婉边说边把他从头到脚细细的看了一遍。
顾修逸对着她笑了笑,“毕竟是皇上派我去的,到了皇城,他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刁难。”
谢清婉这才舒了一口气,“这便好。”
“灵泽他们人呢?”
谢清婉倒了杯茶,递到他手中之后说道:“他们都在君后房中。”
那日顾灵泽四人一起出发,消灭了金蚕蛊,但今天他把脉过后,发现君后身体里还有一种毒素。
这程焦为了害人真可算是用尽心机,环环相扣。
“灵泽,我君父的身体怎么样?”祁君怀焦急的问道。
“没想到这程焦的心思如此深沉,虽然金蚕蛊已经除了,可我在君后体内又发现了另一种毒。”
本以为君后迟迟不醒是因为身体虚弱,结果直到今日诊脉,才让顾灵泽发现之前潜藏的毒素。
“什么?!”祁君怀既惊又怒。
“现在君后无法清醒,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什、么、毒?”祁君怀说这话的时候几乎是咬牙切齿般,硬挤出来似得。
“你们可曾听过曼陀罗花?”
众人面面相觑,想了一会都摇头表示自己从未听过。
“那醉心花、狗核桃、洋金花、枫茄花”顾灵泽一连说了好几个曼陀罗的别名,但其他人还是摇头。
顾灵泽有些疑惑,既然都没听过,那程焦又从何得来?
而且以君后现在的症状,恐怕也不是一夕之间的事情,照这种程度,只怕是日积月累的后果。
“灵泽,此毒何解?”祁君怀问道。
现在顾灵泽难就难在这里,如果在现世要解曼陀罗的毒也不难,若是误食少量中毒,立刻洗胃即可。
但像君后这种情况,也可皮下注射毛果芸香碱,或是注射水杨酸毒扁豆碱这两种药物。
可在这里,既无药品,就算有了也没办法注射,这就是问题所在。
顾灵泽坐下细想,祁君怀看他半天没有开口,就有些着急,刚想询问却被赵承墨拦住了。
“让他一个人安静的想想,总会有办法的。”赵承墨的话使祁君怀冷静了几分,便也不再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