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无可赦完本[推理职场]—— BY:形骸

作者:形骸  录入:04-10

自此,吴端和闫思弦可以确定,案发当晚,林岚租的屋子里出现过一个神志不清——疑似被灌了安眠药的姑娘。
这与熊蕊蕊的死因刚好吻合。
更令吴端耿耿于怀的是,这个疑似被灌了安眠药的姑娘,身边还曾出现过一个哥哥。
绝不是巧合!
男人奋力在地上滚了小半圈,从趴着变成了侧卧,这使得他能看清吴端和闫思弦两人的脸。
“两位,我可是什么都说了,你们说话可不能不算数,你们可得给我记个立功啊……”
闫思弦将人从地上抄起来,吴端开门。
禁毒支队的人已经等在门外了,伸手便将男人押出了门。
吴端对男人道:“你那些上线同伙什么的,该交代就赶紧交代,禁毒方面会给你记立功,至于我这儿,你放心,我会写份说明送过去,咱们功是功,过是过。”
“诶诶,那就麻烦您了。”
禁毒支队的人不仅带走了贩毒的男人,还将床上那对吸毒的男女也一并带出了屋。
有个有经验的中年禁毒警看到那骨瘦如柴神志不清的男人后,摇着头道:“没一个礼拜好活了。”
他张了张嘴,也想对那姑娘评价两句的,但看那姑娘神志尚且清楚,出于人道主义,又将话咽了下去。
这就跟医生往往不会直接通知患者得了癌症,而是通知患者家属,是一样的道理。
那姑娘倒不傻,被带走时虽什么都没说,却是大滴大滴的掉眼泪。
禁毒警们呼呼啦啦地来,又呼呼啦啦地走,白天里那些围观的左邻右舍,不知又都从哪儿冒了出来,将小屋门前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不过,热闹不过持续了几分钟,便又冷清下来,只有地上残留的汤汤水水,空气里弥漫的刺鼻味道,记录着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吴端通过耳麦通知刑警们收队,将手头的事情安排好,他问闫思弦道:“吃点夜宵去?”
“吃,我早饿了,”闫思弦道:“不过在这儿熏了半天,有点没胃口。”
“你想想貂儿是怎么就着巨人观尸体下饭的,就会……”
“就会更没胃口,”闫思弦翻了个大白眼,“你诚心的吧吴队?我又没说让你请,至于吗?”
“特别至于。”吴端毫不掩饰自己人穷志短。
两人下楼时,他却又认真起来。只见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给闫思弦。
闫思弦没急着接,大眼一看便知那是张支票。
“吴队你这是干嘛?太客气了,小爷虽然号称下海一夜七万,可毕竟还没下海嘛,你这么捧场让人怪不好意思的。”
“滚!”吴端满头黑线。
骂完了他又正色道:“你快拿着,这是省里给你批下来的报销。”
“什么报销?”
“上次进山,战国墓那案子,咱们用的装备不都是你垫钱采买的吗,一回来我就把报销报上去了,就是你买的东西都是贵的,上面审核花了点时间,今儿才把报销批下来。
快拿着,咱们公私分明,你再有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闫思弦接过支票,“那我就不客气了。”
将支票随意揣进口袋,闫思弦又道:“诶诶不对啊,你挑这种时候给我支票,不会是想趁我心情好,宰我一顿大餐吧,吴队你真是越来越鸡贼了……”
“谁想宰你了,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吴端明显加快了脚步。
“诶诶咋还生气了呢,我错了行了吧,不是你想宰我,是我想让你宰行不行啊……”
第311章 我们可不可以不结婚(12)
闫思弦心情很好。
那张支票上的金额对他来说,实在不算什么,但人就是这样,没指望能回头的钱,突然拿回来了,就有种捡了钱的感觉。
所以闫思弦立即提议去他家吃夜宵,他还掏出手机来,这就要让自家酒店送货上门。
吴端制止了他。
“附近找家店吃点得了,吃完我还得回来继续勘验现场。”
闫思弦挑挑眉,“我以为你要先去跟熊思超聊聊。”
“有什么好聊的,咱们大陆法系本来就看中证据,看轻证言。眼下,虽然有了一份那贩毒小子的证言,可你仔细想想,证言没有关键证据来得扎实。
熊思超的谎已经撒出来了,他不会凭着一个人的证言就认罪。”
闫思弦回头看了一眼疑似案发现场的出租屋方向,天黑,看不见了,他干脆回过身来倒着走,“可就那个一眼就能看得清清楚楚的出租房,你还指望从那儿找到什么?”
吴端叹了口气:“那你有什么思路?”
闫思弦道:“我觉得是时候去见见李洁玉了。”
“可她有精神问题。”
“你担心……”
吴端突然伸手拽了一把倒着走的闫思弦,“看路。”
局促的小巷里,闫思弦被他拽得脚下一踉跄,扶了一把吴端的肩膀,躲过了横在路上的两块砖头。
“我去这谁啊,太不讲公德了吧?!”闫思弦再不敢倒着走。
他又继续道:“李洁玉虽然有精神问题,但从熊思超的描述来看,她在医院接受了正规治疗,并且出院回了家,说明她的病情绝非不可控。
而且她还有意识跟熊思超争夺孩子的抚养权,从这一点来看,正常交流应该是没问题的。
当然,不排除她跟咱们装疯卖傻,但这么一来她就露了破绽,我们可以从侧面知道她有事隐瞒。”
吴端道:“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精神病人的证词并不具备法律效力,你知道的吧?”
闫思弦点点头,又摇摇头,“所以我的目标不是李洁玉。”
“那是……?”吴端改口道:“那个男人!你觉得他跟李洁玉有关系?”
闫思弦笑道:“他是关键人物,你想啊,他既然能去林岚那儿拿钥匙,还见过熊思超,就说明在整件事中,他至少起到了穿针引线的作用,况且他还很有可能直接参与了杀人。说不定她跟李洁玉也有某种联系呢。”
“你想从李洁玉那儿得到更多这个男人的信息?”
“只能试试,”闫思弦道:“至少比你在那小黑屋里找线索强点吧。”
吴端耸耸肩,“不管你怎么想,反正我还是要回去复勘一遍现场。”
“明白明白,”闫思弦道:“痕检是我短板,就不跟着掺和了。”
……
第二天一早,闫思弦车上。
吴端没精打采地歪在副驾驶座上。
闫思弦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道:“少侠,看你这脸色,昨儿晚上少说一夜七次啊。”
“滚!”
骂完,吴端又道:“是不顺,跟你说的一样,我连那屋里地上有几捧灰都搞清楚了,就是没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看来痕检的线是彻底断了。”
闫思弦却道:“这不是正常现象吗,可不像你啊,以往你可不会因为这种情况灰心。”
吴端道:“也不像你啊,我以为你会开嘲讽技能呢。”
“嘲讽?为什么?因为你把一条线索跟到底?你也太小看我了。”闫思弦道:“从一开始,我们在这方面的意见就是一致的,但凡有线索,必然追查到底,要么有所发现,要么彻底凉凉。
咱们之所以能找到人证——就是贩毒那小子,不就是因为坚持了这一原则吗。
他恰好能遇见隔壁的人概率其实很小,咱们不还是顶着压力把人揪出来了吗?要是昨儿因为概率小就不往下查,就会错失这一线索。”
吴端终于也露出了老父亲特有的慈祥笑容,“你知道就好。”
闫思弦故意忽略他这蓄意报复的笑容,使得吴端有劲儿没处使,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又暗自皱起了眉头。
闫思弦没忍住,噗嗤一声乐了出来。
吴端:“你笑什么?”
“没,”求生欲让闫思弦赶紧岔开话题道:“你快睡会儿吧,等到了地方见了人还有好多事儿呢。”
见吴端眼睛里满是血丝,他又从两人中间的杂物匣里摸出一瓶眼药水,“我没用过呢,新的。”
吴端:“握草你怎么啥都有,哆啦A梦吗?”
“可能是因为……”闫思弦认真想了想,“我有钱。”
吴端:可以可以,很强势,很社会,真想给你鼓掌啪啪啪啪……
点了眼药水,没几分钟吴端便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一会儿梦见熊思超小时候受他指使,逃学去网吧挂QQ等级,结果被家长暴揍一顿,一会儿又梦见熊思超在留置室里可怜巴巴的样子。
梦不停,等到醒的时候,只觉得头痛欲裂,仿佛整个前半生都走马灯一般在脑海中过了一遍。
闫思弦一直专心开车,直至吴端醒来,他看了一眼对方脸色,顿时皱起了眉。
“病了?”
他伸手就去摸吴端的脑门,刚一摸上便感觉到烫得要命。
“啧。”
闫思弦也不多话,四下里看着。
吴端显然也知道自己这是病了,起身从后座捞过一件衣服盖上,又拿起车门内侧置物匣里的一瓶矿泉水,咕咚咕咚灌了大半瓶。
“你干吗?”闫思弦道。
“喝点凉的,物理降温。”
“靠!”闫思弦一把抄过余下的半瓶水,却见吴端没事人似的,还提醒他道:“你好好看路,发烧小毛病,我可不想交代在这高速路上。”
闫思弦无奈,这种时候又不愿跟他多说,只道:“你再睡会儿吧,我找就近的医院。”
?8" 罪无可赦0 ">首页80 页, 罢娌挥茫勖且哉挛?br /> 他话才说了一般,闫思弦已经从一条岔路拐出了国道。
在那岔路的出口处有个交通提示牌,牌子上写着距离某县18公里的字样。
吴端便不再说什么,闭起了眼睛。
闫思弦将车开得飞快,到了那“某县”,吴端听到他用手机导航往医院开,也不知过了多久,车停了,吴端便跟着下车,一边往医院门诊大楼里走,一边小声嘟囔道:“真没事,八成昨儿晚上勘察那出租屋的时候穿得单,这点小病能扛过去……”
闫思弦回头看了他一眼,他认怂地噤声。
进了医院,挂号时吴端还逞能,要求自己去,结果被闫思弦拎到等待区坐着。
一番忙前忙后地挂号、排队,吴端终于挂上了吊瓶。
也不知闫思弦是花了钱还是怎么的,小小的发烧,竟然被安排进了一间还不错的病房,一安顿下来,吴端还开玩笑道:“这医院能办VIP啊?”
闫思弦只顾着叮嘱小护士送热水来,一时顾不上接话。
过了片刻,闫思弦也闲下来,吴端便又道:“你该干啥干啥去吧,我自个儿在这儿就行。”
闫思弦道:“你这人真怪,怎么病了反倒还话多。”
转而,他想明白了吴端的目的,无奈道:“跟我抢着排队挂号,又强打起精神装没事儿人,合着就是想赶紧撵我走,案子比你命重要啊?”
“怎么说话呢,”吴端翻了个大白眼,“什么命不命的,搞得好像明天就要办遗体告别似的,你少咒我。”
闫思弦一笑,“行吧,还能贫嘴呢,看来病得是不重,那我真走了。”
“嗯,走吧,我输完液要是好了,就过去找你。”
“别别别,您是祖宗,”闫思弦道:“你让人怎么看我啊?自个儿亲生的队长,病了还要干活儿,我是周扒皮啊?”
“滚滚滚!”
闫思弦依言麻溜滚了。
大夫说吴端没事,他也不矫情,继续向目的地进发。
一个半小时后,闫思弦到了李洁玉所在的村子。
这是个相对贫困落后的村子,从村里的房屋就能看出。
村里虽也有几栋二层小楼,大部分却都是普通的砖瓦平房。
闫思弦在村口停了车,跟几个在大石上晒太阳的老太太打听李洁玉家。
几个老太太一听李洁玉的名字,登时就知道了闫思弦要找的人了。
一个抢话最快的老太太道:“后生,你找那疯子干哈?”
闫思弦问道:“她疯得很厉害?”
“那可不,在大街上追着人打哩。”
闫思弦又道:“那是刚疯的时候吧?现在还那样?”
另一个老太太道:“从医院接回来就没见过她了吧?”
她询问地看着其余老太太,大家点头认同。
那老太太便又感慨道:“哎!可怜啊!我们村穷,十里八乡都知道,外村女娃不愿意嫁到我们村来,我们村的女娃想嫁出去,也难啊。
李家那闺女生的花儿一样,好不容易嫁出去了,大伙都说她是过好日子去了,谁知道成这样……”
老太太们一阵感慨,闫思弦也终于明白了,因为家庭条件的差异,这场婚姻从一开始就是不公平的。
对熊思超的母亲来说,这姑娘是她“选中”的,能被选中。自然是她的福气。
所以,当得知这姑娘可能无法生育时,抛弃她自然就可以毫不犹豫,理直气壮。
老太太指了路,闫思弦并没有立即走,而是问道:“我看附近各个村子都在搞第三产,种花种水果什么的,都富起来了,咱们村就没搞?”
一个老太太道:“啥?”
显然,她们的消息十分闭塞。
一个听懂了闫思弦意思的老太太道:“我们不行,我们村壮劳力都进城打工去了,这两年工地少,挣不上钱……”
闫思弦一看没得聊,便告辞,往李洁玉家去了。
李洁玉家只有两间砖房。
闫思弦已经了解到,李洁玉是家里老三,上头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下头还有一个弟弟。
这样一个子女众多的家庭,却只有两间砖房,显然就不能指望家里还有客厅了。
果然,闫思弦进门时透过门帘看到两间屋里至少各摆了两张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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