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师傅来之前就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一口价,二十五万,你要是觉得可以的话,我明天就把人叫过来,六辆挖机一辆推土车三辆大卡车同时开工,保证半个月之内帮你把事情办好。”
他倒是想一个人把事情包圆了,可耐不住夏垂文有时间限制,所以这活就算是他包下的。
“行。”夏垂文不可能事先不做估算,这个价位比他的心理价位要低上一些,和爽快人打交道就是舒服。
“对了,”他说道:“山上那些果树,竹林什么的能留着就留着吧。”
罗河村多山林,基本上家家户户都会在自家山上种上一些果树,结出的果子除了满足自家所需之外,还能卖出去换点钱。
这山上也不例外,夏垂文去看了,虽然好多年没打理过了,但山腰上的板栗树和橘子树什么的都还活的好好的。
夏垂文倒不是想省这点树苗钱,只是纯粹想留个念想而已。
“没问题。”赵师傅满口答应。
他前脚刚走,后脚纪守亮就回来了。
他接过夏垂文递来的热水一饮而尽:“多亏了领航私房菜馆的赵老板在一旁说和,水电局那边终于同意对我们村的电网进行改造了,他们说工程费用由政府和电力公司承担,村民只用交一百二十块的进户线费用就行。不过,他们要我们额外准备一百万……”
农村电网改造是国家的惠民政策,按规矩是不允许收费的。
可是没办法,谁让现在县里没有进一步改造升级农村电网的计划,而他又急着扩建农场。
“行。”夏垂文不以为意,对他而言,现阶段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电网的事情解决了,接下来就是修路和建房子的事了。
房子是肯定要建的,老屋太旧了,保温效果差不说,一到回南天,地面和墙壁就潮的厉害,还发霉。
他直接找到了罗河村的村长。
“你要起新房子?”村长好声好气的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国家早就出台了新规定,现在村民一户只能拥有一处宅基地,你直接把你家老屋拆了重建不就行了吗?”
现在农房审批极为严格,户省这边,农村居民宅基地控制标准为每人三十平方米,每户用地最多不能超过两百一十平方米,三人以下户按三人计算,七人以上户按七人计算,而且新房竣工一个月之内必须把旧房子拆掉,将旧宅基地恢复耕种条件,退还给集体安排使用。
之前村里就发生过两起未经批准,违法占用土地建房子的事,他们以为上边不会拿他们怎么样,最多也就是罚他们一两千块钱。结果上边好巧不巧地正好起了杀鸡儆猴的心思,硬是勒令他们把房子给拆除了。幸好他们当时只打好了地基,建起了几面墙,损失不算太大。
“老屋是我爸妈一辈子的心血,我哪里舍得拆掉。”夏垂文说道。
他早有打算:“博闻叔,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不是还有规定说,因为进行公共设施和公益事业建设,需要搬迁的,可以按照原宅基地的面积重新批给宅基地吗?”这都是借口。
老屋虽然只是平房,但是占地面积却是实打实的有一百六十平,这块宅基地是夏垂文继承来的,按照规定,他不能重新再申请宅基地。除非他主动放弃这块宅基地,不过这样的话,他重新申请的新宅基地只有九十平。
现在的情况是,重新申请一块宅基地意味着要多占一块地,可实际上,罗河村不缺耕地,而且村子里大多数地都已经荒废了,要不然夏垂文也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而且老屋他打算留着做仓库,到时候就不用再建新的,勉强算是节约资源了吧。
“感情你打着这主意呢,”村长忍不住地翻了个白眼,他抓起桌子上的水杯:“不过你想都别想,村里人不会答应的。”
尤其是当初被勒令拆掉了违建房子的那两户人家。
夏垂文笑着说道:“我知道,所以我打算出钱把村子里的路重新修一遍。”
“你说什么?”村长手一抖,玻璃水杯掉在了地上,碎了一地。
路也是一定要修的,没办法,县里的那些酒店不止一次地向夏垂文抱怨过出罗河村的这条路实在是太破了,好好的一车蔬菜运出去,能有十分之一的菜在颠簸中磕坏了表皮。
夏垂文查过了,农村水泥路的标准尺寸是三米宽,二十五公分高,现在市面上一方混凝土的价钱在三百块上下,再加上人工,机械租用等费用,修一公里路大概需要四十万。
从罗河村到县城的这条路总长约十二公里,算下来一共需要花费四百八十万。
好在夏垂文现在并不缺钱。
一个冬季,三十五亩菜地,一共给他带来了一千一百多万的收入,除去给三千商城进货的那两百多万,还有清理山林的二十五万,改造电网的一百万,还剩下八百万。
他都计划好了,五百万捐给村里修路,利人利己,剩下的三百万用来建房子,买树苗外加扩大养殖场规模,正好。
拿人手软,吃人嘴短,这么一来的话,村子里应该不会有人反对他换宅基地了吧。
这叫合理利用资源。
村长怎么可能拒绝。
于是事情就这么说定了。
就在夏垂文捐钱修路的事在村子里传的沸沸扬扬的时候,夏思忠那边终于有了动静。
看见监控里夏思忠鬼鬼祟祟的样子,夏垂文和不远处正在往池塘里撒水草种子的纪守亮打了声招呼,收起手机向老陈家走去。
老陈家在对面的山头上,和夏家老屋的地理位置差不多,周围没有其他的人家。
他家人早几年就搬到镇上去住了,现在住在他家的是夏赫山。
夏赫山就是慧娟婶子口中的刚出生就没了爹,老娘拼死拼活才把他拉扯大,好不容易熬出了头,结果孩子刚满月,就查出来得了肺结核和肺癌的那个。
因为肺结核会传染,他家里人就想着把他分出去单过,然后就相中了夏垂文的老屋。
只是因为后来夏垂文回了罗河村,把老屋从夏思忠手里要了回来,这事就不了了之了。
第22章
夏赫山今天的心情莫名有些烦躁不安。
他现在瘦的厉害,昼夜不停的咳血和剧烈的胸痛把他折磨得死去活来,这是肺癌晚期死前的症状。
这半年来一直都是他老娘在照顾他,不过今天他大姨八十大寿,这几十年来,他大姨私底下没少接济他们孤儿寡母,所以今天一大早,他老娘就去他大姨家拜寿去了。
他大姨住在隔壁县,他老娘今天肯定是赶不回来了,照顾他的任务自然也就落到了他老婆石雪雁身上。
石雪雁就中午的时候过来了一趟,捂着口鼻,扔下饭盒就走了,一刻也不想多呆,也不问问他最近怎么样。
夏赫山心里堵得慌,明明他的肺结核已经钙化了,没有传染性了。
但是他并不怨恨石雪雁。
他俩之间原本就没什么感情,之所以结婚,仅仅是因为他缺一个老婆,而石雪雁哥哥缺一笔彩礼。
他比石雪雁大了整整一轮,对方正是人比花娇的年纪,而他却病骨支离,命不久矣。
他已经认命了,他现在不敢再奢望其他,只盼着石雪雁能等孩子大一点再改嫁。
就在他为他老娘和孩子的未来黯然伤神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声闷响,像是什么东西砸在了房门上。
“谁?”夏赫山沙哑着声音喊道。
他竖起耳朵,屋外安安静静的,再没了其他动静。
他喃喃自语:“应该是风把什么东西刮倒了吧。”
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又是咚的一声闷响传来。
夏赫山拔高了声音:“谁啊?”
屋外又恢复了宁静。
夏赫山心里有些发毛,他一咬牙,强忍着身上的酸痛,起身下床。
他扶着墙勉强站稳身体,而后拉开房门一看,屋子外面空荡荡的,什么人也没有。
“嗯?”他低头一看,目光落在脚边的两块砖头上,其中一块砖头上似乎还绑着什么东西。
夏赫山眉头微皱,弯腰捡起那块砖头,从上面扯下一张纸条来。
他展开纸条一看,上面写了一行字,字迹虽然潦草,但辨认出来不难:石雪雁和夏思忠正在你家厮混呢。
夏赫山怔了一下,短促而痉挛地呼了一口气,惨白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他两眼直瞪瞪地看着手里的纸条,浑身颤抖不止。
他的第一反应是有人恶作剧,可是转念一想,谁没事会拿这种事情来开玩笑,又想起石雪雁中午来给他送饭时的表现……夏赫山猛的握紧了双拳。
更何况,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夏赫山瞬间有了决断,他两眼猩红,踉跄着向屋内走去,哪怕中途摔倒在地上,他也顾不上站起来,而是直接爬到床边,抓起枕头底下的手机,给他堂哥打了个电话。
他撕心裂肺地喊道:“大哥,你快来……”
雨过天晴。
夏思忠搂着石雪雁,心情舒畅。
自打那天晚上他跑去夏垂文的地里下药,结果差点被他当场6" 我靠种田发家致富0 ">首页8 页, 抓住之后,他就无时无刻不在担心夏垂文会报复他。
结果没想到这都过去一个多月了,夏垂文除了扔了句狠话之外,连个屁都没放出来。
不过又一想到夏垂文捐钱给村里修路的事,夏思忠就恨的牙牙痒。
夏垂文这是得挣了多少钱,才能一口气拿出几百万来给村里修路。
“松手,你弄疼我了。”石雪雁痛呼道。
夏思忠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间掐住了石雪雁的胳膊,他连忙松开手,哄道:“我给你揉揉。”
石雪雁娇哼一声,由着他动作。
摸着手底下白皙嫩滑的皮肤,想起他老婆发福的身材,夏思忠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他心底的愧疚一扫而空,进而躁动不已,直接压了上去:“再来一次。”
“等等。”石雪雁伸手挡住他:“我跟你说,夏赫山可活不了多长时间了。”
“你放心,我都想好了。”夏思忠说道:“到时候你就留在夏家,以夏家的情况,混个低保指标应该不成问题,每年能白拿八千多块钱呢。他家还有十多亩林地,每年能拿两千多块钱的补贴,到时候我每个月再给你一千块钱的零花钱,保管你们母子俩吃喝不愁。”
石雪雁眼前一亮,琢磨开了。
夏家的房子是新修的,住上个二三十年不成问题。
到时候她住着新房子,孩子有夏老娘帮着带。等过上个十几二十年,儿子长大了,夏老娘和夏思忠应该也已经进了土了,她可以继续享儿子的福。
石雪雁越想越高兴:“还是你有主意。”
“谁让我是你男人呢。”夏思忠亲上去:“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们母子俩的。”
也就在这时,楼下突然传来一阵猛烈的敲门声:“开门,快开门。”
石雪雁面色巨变:“是夏赫山他堂哥。”
又听楼下喊道:“直接把门撞开,咳咳……”
“还有夏赫山,”石雪雁手忙脚乱的推开夏思忠:“快,你快走……”
夏思忠反应过来,神色慌张,抓起床头柜上的衣服就往身上套。
可是显然夏赫山等人的动作更快,夏思忠刚穿好鞋,夏堂哥就已经带着人冲了上来了,三两下地就把他给扭住了。
石雪雁下意识地抓起被子盖在身上。
看见屋子里的情景,即便是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夏赫山还是忍不住的红了眼眶,他咬牙切齿:“石雪雁,夏思忠,你们真是好样的……”
许是动静太大,吵醒了隔壁正在睡觉的孩子,对方直接哇哇大哭了起来。
夏堂哥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脸铁青:“我就说,那孩子怎么长得一点都不像赫山。”
夏赫山眼前一花,身体踉跄着向后倒去。
站在他身边的人连忙伸手扶住他:“赫山。”
夏赫山勉强站稳身体,他睚眦具裂:“说,孩子到底是不是我的?”
看见这架势,石雪雁早已经慌了阵脚,她痛哭流涕:“赫山,不关我的事,都是夏思忠,是他强迫我的,我对不住你,你饶过我这一回好不好,我保证、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
一听石雪雁把责任全都推到了他头上,夏赫山瞪大了眼睛,怒声说道:“我强迫你?明明是你看上了我的钱,先勾引的我,你还说夏赫山病怏怏的,十次有八次硬不起来……”
所以,孩子果然不是他的吗?
夏赫山怒睁着眼,脖子上的经脉抖抖地立起来。
他一直以为,就算他死了,好歹还有一丝香火留在这世上,可是现在,这丝香火,它灭了。
又听见夏思忠开始肆无忌惮地戳他的痛处,夏赫山五官瞬间拧作一团,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力气,他一把推开扶着他的人,操起地上的凳子,砸在夏思忠的脑门上。
“我打死你们这对奸|夫淫|妇”
夏思忠两眼一翻,直接昏死了过去,额头上的口子汩汩地向外冒着鲜血,很快就湿了一地。
夏赫山仍不觉得解气,举起凳子向床上的石雪雁砸去。
夏堂哥回过神来,死死地抱住夏赫山:“赫山,你疯了……”
在夏堂哥的牵制下,凳子堪堪划破了石雪雁的左脸,而后无力地落了下去。
石雪雁呼吸一促,两眼放空,失禁了。
救护车来了又去。
事情闹得太大,很快就传得沸沸扬扬,就连夏玲雨也专程从南市赶了回来。
但夏垂文现在无暇顾及这些,因为养鸡场里的鸡陆陆续续的开始下蛋了,不过一个星期的时间,他就攒下了四五百个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