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尧问:“还要怎么闹?”
“摆祭品烧纸钱,德安是中高档住宅区。他们要是在小区门口或李园出事的单元楼那边做这些,这里的住户肯定有意见。要是客户来看房碰到这事也不吉利。”
蔡尧胖手一挥说:“这个放心吧,邱总。他们进不了小区,小区门口又有保安根本不会让他们在这边祭拜的。”
邱曦将凉了的茶放回桌上说:“千万记住不要与他们有肢体冲突,不然我们有理都成没理了。”
蔡尧点头答应。
邱曦又看了一圈小区环境,参观了各种设施,然后去了东边的售楼中心。
售楼中心建的是十分高端大气,旋转玻璃门,大厅里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即使在白天也开着。跟售楼经理了解情况后就出来了。
此时天灰蒙蒙的似乎要下雨,众人上了车,司机小刚说:“邱总,王总订了酒席给你和林秘书接风。”
邱曦不想去,但也不好驳了王经理面子,至少明面上不能,他说:“那先送我去酒店吧,我换身衣服。”
到了入住的酒店林秘书就让邱曦吃药,简直比老妈还要照顾周到。
邱曦鼻头一酸说:“林姐,你真好。”
林秘书不知道邱曦为什么突然感性起来,但这些对一个女人来说都是举手之劳,但不想让这种气氛怪下去便开玩笑地说:“要不给我涨工资?”
“好,我回去就跟人事部说。”邱曦自己部门的人工资是他定的,所以给秘书涨工资不是难事。
林秘书受宠若惊:“我开玩笑的,你还当真了。”
邱曦说:“你这么尽职尽责给你涨工资是应该的。”
林秘书意外得到涨工资的机会整个人都笑咪咪的,说话也更加温柔了。
邱曦换了身休闲的西装,外面穿了件黑色的披风。拿披风的时候看到一旁挂着的披风愣了一下,这是晏旭冬的。他拿起来翻到内衬看了一下,还好没有沾到血迹。
“林姐,把这件拿去干洗一下。”邱曦将披风取了出来。
林秘书也认出了这件衣服说:“好。”
跟王经理的饭吃了两个多小时,王经理比较能喝,一喝话就多。
邱曦没喝,因为大家都知道他是胃病倒的,所以一直以茶代酒。
林秘书喝了两杯红酒,脸蛋红扑扑的,半醉的王经理差点出言轻薄,幸好被有眼力劲的同事拉住了。
因为离入住的酒店不远邱曦打算走回去,当消食了也顺道给林秘书醒醒酒。
两人路过水果店的时候相视一下很有默契的进去了。
邱曦就买了三个大石榴,提在手里喜滋滋的。
林秘书买了柚子和苹果。
两人提着水果回了酒店。
邱曦拿出一个大盘子站在桌边剥石榴,他动作干净利索,一颗颗红彤彤的石榴就掉进了盘子里。他剥的十分专注,好像在做一件艺术品。剥完一个又剥一个。
林秘书看着满出来的石榴问:“你能吃的完吗?”一个石榴接近两斤了,况且他们刚吃了晚饭回来。
邱曦不在乎地说:“放心吧,再吃五个都没问题。”
“还是少吃点,你嗓子刚好,可别因为吃石榴上火又倒了。”
邱曦剥完两个大石榴去洗了手,然后回来一把抓起石榴往嘴里塞去,满足的将籽吐在用报纸折好的临时垃圾盘里。
林秘书看着他:“有这么好吃?”
邱曦将盘子往林秘书那边一推说:“很甜,水分也多,你尝尝。”
林秘书摇头:“我不爱吃这种,全是籽麻烦的要死。你吃吧。”
邱曦也不客气。他从小就爱吃石榴,也不会嫌剥着烦吐籽烦,经常抱着一大碗剥好的石榴坐在客厅里看电视。每当石榴的季节他都要吃个痛快,一看见石榴就离不开,口水都能下来。
小时候老妈还叫他小石榴,他觉得这是小女孩的名字坚决不让叫,一边抱着石榴不撒手。
林秘书见他刚才还吃的满心欢喜怎么一下就愁容满面了,忍不住问:“怎么了?”
“没什么,想起老妈了。”邱曦摇摇头继续塞石榴吃。
林秘书还是头一回听邱曦提到老妈,虽然就两个字但有种让人心头发酸的感觉。
林秘书也不想打听别人的隐私:“早点休息吧。”
邱曦坐在房间里默默的吃,没有了刚开始的欢喜,越吃越思念起父母来。越想越觉得对不起他们,最后吃的都没味了。这是他第一次吃石榴是这种涩涩的感觉。
第6章 进入彩超室
晏旭冬嘴上说着不碰有夫之人但心里还是痒痒的,所以他接到林秘书的电话时很开心。
林秘书是要还那件他借给邱曦的披风的,一件衣服他完全不在意,但能借着拿衣服的机会多看对方两眼也是好的。当然不能只还个衣服那么简单,在晏旭冬的热情邀约下他们约在一家半花园式西餐厅见面。
此时的晏旭冬坐在邱曦对面不自知的散发着电磁波,不过对方连一招都没有接。
邱曦就像跟他的所有客户吃饭一样,好客而不亲密。
林秘书也察觉到了晏旭冬不一样的电磁波微微讶异,很有礼貌的没有挑出来。她悄悄的观察邱总的反应,邱总竟然没有发现,这让她更加确定了邱总是大直男的想法。
气氛整体上还不错,没有出现空气突然安静的尬局,用餐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晏旭冬顺着话题问:“邱哥是哪里人?”
邱曦吞下食物,他说话的时候都要把食物吞下去:“槐城。”
晏旭冬一阵惊喜:“那就在林城边上,三个小时的车程。没想到邱哥跟我住的这么近。”
邱曦说:“你去过槐城?那里也就九瀑十八溪还算个风景。”
晏旭冬哈哈一笑:“别人都极力推荐家乡,到了邱哥这怎么就嫌弃起来了?九瀑十八溪可是槐城的一大特色,是旅游景点,节假日游客爆满的。”
邱曦看了他一眼轻描淡写地说:“槐城最出名的不应该是槐树吗?”大部分的槐树药材出于槐城,又有观赏价值又有中药价值。
晏旭冬被他淡淡的一眼勾的魂不附体,此时他觉得自己白长了一双桃花眼,因为根本勾不到对方,反倒邱曦清澈的杏眼更具勾魂摄魄的魅力。
林秘书看着晏旭冬有点呆呆的样子怕邱曦察觉到后不自在忙说:“槐花特别漂亮。”
晏旭冬也适时的把视线移了过来,四眼在空中一对马上彼此读懂了。
晏旭冬:我很明显?
林秘书:眼没瞎都能看得出来。
晏旭冬:他看不到。
林秘书:他直的,直男都眼瞎。
晏旭冬单方面切段了脑电波交流,邱曦不是没看出来是假装看不见。要是他还单身晏旭冬早就出击了,即使对方是来出差过两天就走的,但多段艳遇没关系。而事实是邱曦是刚流产完的有夫之人,想到这他便转了个话题:“邱哥去检查身体了吗?”
晏旭冬话题转的突兀,而这话题正好是邱曦不愿意提的,所以他轻微的皱了下眉头:“我身体自己清楚,多谢晏医生关心。”
看得出来邱曦明显抗拒去看医生,应该说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双体人的事实。
在气氛马上要凝固的时候林秘书劝道:“邱总,我觉得你还是要去看一下医生,你上次都痛成那样了,万一胃穿孔会要人命的。”
邱曦点点头:“我回去再看医生,有什么也好在苏瑞治疗。”
林秘书这才放下她那颗爱操心的心说:“也好,苏瑞的医疗技术不比林城差。”
晏旭冬适时插/嘴:“我上次去苏瑞市级医院做学术交时流认识了几个不错的医生,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叫同仁帮一下。”
邱曦客气地谢绝:“就是个老胃病,用不着兴师动众。不过还是多谢了。”
晏旭冬张了张嘴最终把想说的话吞了下去,无奈地说:“那好吧。不过你胃不好就不要吃刺激性的食物了,胃寒也不要多吃白粥,容易胃酸过多引起反胃,这几天也不要太劳累了,注意休息。”
邱曦有些烦躁,这个陌生人未免关心过头了。
快要结束的时候林秘书去了洗手间。
晏旭冬再次真诚的提议道:“邱哥,我还是劝你去医院做个详细的身体检查,万一没流干净也好及时处理。”
邱曦被他的“没流干净”唬了一下,瞳孔微微张开,几秒钟的时间就闪过了好几个可怕画面。
晏旭冬不想故意吓他,但这种事是说不准的,药/流也不是百分百的:“你还出血吗?”
这问题相当尴尬了,作为一个大男人,应该说作为一个从没想过自己是双体人的邱曦来说,这让人感觉非常的耻辱。耳朵不自觉的红了,面上的温和都保持不住了。因为出血他半夜三更戴着口罩买了一辈子都不会碰的东西——护垫。
晏旭冬一看他神情就猜到了,以一个医者的态度说:“多吗?你如果不想被其他人知道我可以带你去菲亚特医院,我妈妈是那里的产科医生。我们只要去做个B超检查一下就可以了。”
邱曦被说的有些动摇了,从出事到现在也有四天了,偶尔还有点微微的腹痛,因为耻于就医所以一直忍着。
晏旭冬再接再厉:“我给你开绿色通道,不会有人知道的,可以吗?”
邱曦这才勉强勉强同意了。
林秘书回来后晏旭冬对她说:“林姐,借你上司一用。”
林秘书想起晏旭冬对邱曦的意思来到他身边低声说:“邱总跟你不一样,他是直的。”
晏旭冬说:“林姐你想哪去了,难道我就不能交直男朋友?”
“我这不是担心你吗。”林秘书挺不好意思的,原来是自己想多了。
“你真是个好姐姐。”
“收到好人卡了,有点苦恼。”
两人忍不住笑起来。邱曦没听到他们说什么,但看他们亲密无间犹如好朋友那样的笑有一丢丢的羡慕。
最后邱曦通知小刚先把林秘书送去了酒店。
晏旭冬带着邱曦走向停车场,在一辆陆虎面前停了下来。全黑的陆虎十分霸气,外形十分炫酷,这让邱曦想起被自己忘在王八蛋那的那辆代步车,一对比显得寒碜了。
“邱哥。”晏旭冬已经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然而邱曦却选择坐在后座,跟不太熟悉的人他一般都选后座。
晏旭冬将他明显的排斥看在眼里,不过他当没事发生一样坐进了驾驶室。
晏旭冬从后视镜里看邱曦:“邱哥好像不喜欢说话,还是不喜欢跟我说话?”
“没有,你别多心,我就是这个性格。”邱曦说。
“你先生一定是很好的人。”这只是一张没有意义的好人卡。
邱曦听到这话显出了一丝痛色:“我一个人。”
晏旭冬觉得自己应该开心的,他单身自己不就有机会了,可是听到他的语气怎么高兴不起来?潜意识觉得里面有故事,还是个不好的故事。
晏旭冬放起了舒缓的音乐,专心的开车不再说话。车里只剩下音乐轻缓优雅的音乐,很舒服。
邱曦第一次来菲亚特这种私人医院,医院非常大,在林城的南边,建造的很欧式。
晏旭冬直接从地下车库坐电梯到了三楼,领着邱曦直接进了彩超室。
从进入医院起邱曦就开始紧张,等进到彩超室看到那些机器后紧张感加剧。
彩超室里坐着一位五十多岁但风韵非常好的女医生,她看见邱曦便露出笑,笑起来的时候跟晏旭冬很像,她也有一双迷人的桃花眼。
“阿姨好。”邱曦反应过来后礼貌的打了声招呼,说完就没有下文了。
周医生微笑着安抚道:“别紧张,彩超室没有监控的。把外套脱了躺这上面。”
邱曦看了眼机器旁边的床,稍微一犹豫脱掉了外套。
晏旭冬很自然的接过他外套,邱曦看了一眼也没说什么。
周医生对晏旭冬说:“你出去吧。”
“我为什么要出去?”
“他是双体人,你在这里合适吗?难道他流掉的是你的?”周医生瞪着晏旭冬,这个不省心的家伙能干的出这种事,不然神神秘秘偷偷摸摸的干嘛?!
晏旭冬一想也对,虽然外体都是男人,但对方毕竟是双体人,他在这里看着有占人便宜之嫌:“邱哥,我在外面等你。”
邱曦点点头。
周医生坐在机器前拿起工具说:“把肚子露出来,裤子往下拉一些。”
邱曦第一次做彩超,又是这种,羞耻感一直退不下去,闭着嘴听着吩咐照做。
周医生将冰凉的润滑剂涂在他肚子上说:“放轻松,肌肉不要绷着。”
邱曦只好暗暗调整呼吸尽量让自己放松下来。
彩超的机器屏幕有一台对着他,他能看的到,但没经过医生解释他也看不懂。
周医生的手劲有点大,在整个腹部慢慢的查。
四周很安静,邱曦盯着屏幕,看到医生把一个点固定了,心悬了起来。
周医生轻柔的说:“宫腔里没有胚胎,看起来情况还好,不过不排除宫外孕。可以抽个血化验一下孕激素,如果属于正常就是流干净了。”
邱曦问:“如果不正常呢?”
“那就不排除宫外孕,或没有流干净。”
邱曦听的脸色都白了。
周医生又安慰道:“没关系的,处理的好不影响以后怀孕的。”
邱曦说不出话,他才不担心以后怀不怀孕,最好都不要怀。
周医生收了仪器将一把面纸放到他肚子上:“擦干净把衣服穿好。”
邱曦默不作声的擦干净肚子,那种冰凉的紧压的感觉还非常清晰。
等邱曦穿好衣服周医生才将晏旭冬放了进来,晏旭冬一见邱曦的脸色煞白一颗心也提了起来:“怎么了?真没流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