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死方休 完结+番外完本[耽美]—— BY:月色白如墨

作者:月色白如墨  录入:05-08

就是为了利用他,调查自己母亲的死,让他们家以命抵命,锒铛入狱?
甚至当时从二楼跳下去,再一步步忍着肝脾破裂的剧痛走回来,也是他计划中的一步?
那他得隐忍到什么地步!
陆含谦直觉林言不是这样的人,但他曾经也直觉林言不会欺骗性地说他喜欢自己,可事实证明他是错的。
“老板,您想想吧。”
李楠面色复杂,最后一次苦口婆心地劝道:“本来这是您的私事,我没有资格过问的。但是现在已经危及到了晋野,我作为下属,实在不能眼睁睁看着咱们公司就这样完了。”
“......更何况,站在晋野那边的,可是您的父母和整个陆家。老板,您这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胳膊肘往外拐地帮一个并不会感谢您的外人值得么?”
不值得。
陆含谦在心里说。
但是喜欢这种事,一旦跌进去了,就理不清,斩不断,还能算得出来值不值得的,那就不是喜欢。
“我等您的电话。”
李楠朝陆含谦微微颔首,不再说什么,倒行着退了出去。
然而在他开门的那一瞬间,恰巧与站在门外的林言四目相接。
“......”
李楠尴尬至极,刚才自己说的那些话八成以及全被林言听到了,都不知道该不该再和林言打招呼。
然而林言仿佛还十分镇定,他甚至平平静静地侧身给李楠让了个路,让他能出去。
“......对不住了林律。”
李楠极低声说。
林言点点头,脸上没什么波澜:“没关系,你说的对。”
陆含谦注意到了门口的异样,他抬了抬头,朝那边看过去,问:“林言......?”
然而很快,他随即笑了一下,像有些嘲讽,改口道:“或者......我应该叫你,林见誉?”
“都可以。”
林言很自若地走了进来,在他脸上找不到一丝慌张,仿佛这一天的到来早已在他的预想之中。
“还是‘林言’吧。”
他道:“你现在叫我那个名字我已经反应不过来是我了。它是我父母为了纪念他们相遇取的,但事实证明,那是个悲剧,并不值得纪念。”
陆含谦看着他,林言淡笑着,道:“我想你已经知道了,造成这个悲剧的,就是你的父亲与母亲。”
“——所以我更喜欢‘言’这个字,虚弱无力的浪漫主义并没有用,代表着宁鸣而死,不默而生的‘言’,才能活得更加恣意有价值。”
陆含谦不发一言,只凝视着林言,但在这一刻,他仿佛突然触碰到了林言最本质的内核。
——他落寞的心事重重,对正义偏执到令人费解的孤勇,以及每次被陆含谦触碰时,那种根本不正常的压抑与自厌。
对陆含谦来说,那是情侣之间的私语呢喃,但对林言来讲,却是委身于血仇的耻辱和绝望。
陆含谦突然没有勇气问太多了,他只轻轻道:
“林言,你有喜欢过我么?”
“——这么久以来,无论你是不是有意接近我。只在我们的相处中,有没有哪一刻,哪一分钟......一个念头也行,你是有点稍微喜欢我的?”
林言微微沉默,他的眼瞳非常漆黑,就像落入白水银中的两颗黑水银。
他一动不动地与陆含谦对视,半晌后,道:
“没有。”
“一个念头也没有。”
“......那我掏心掏肺对你好的时候,你是什么感觉呢?”
陆含谦问:“当时我打方向盘的时候,你抓我的手了是么?你不想我为你丧命——”
“那是我不想欠你。”
然而林言打断他,直截了当道:“我一点也不想再和你有一分纠缠。对我而言,最好的结局就是无论生死,都与你无关。”
陆含谦喉结微微滚动,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林言静了静,片刻后仿佛想作证自己的观点,他接着道:
“陆含谦,在这个世界上,如果你伤害了一个人,并不是改过自新,对他进行弥补就可以让他喜欢上你的。”
“倘若这样的话,法院判决就不会给被告人赔偿金和牢狱之灾的惩罚,而是让他原地道歉再和受害者喜结良缘。”
陆含谦咬着唇,无声地笑了一下。
“至于你对我的好。”
林言顿了顿,与陆含谦对视的目光转移开了,沉默很久后才重新开口,非常低地哑声道:“我并没有求你对我好。”
他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说,但都被压制住了,林言极轻地呼了口气后,紧紧地抿住了唇。
陆含谦点点头,低下眼去了,没有再看林言。他瞧不出来什么情绪,只轻声道:
“......噢,是这样啊。”
“我要去找北京来的那些人了。”
林言说:“......谢谢你提醒我。但如果再有什么危险,请你不必再管我。你应该和你父亲站在一起......我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林言哽了一下,他最后望着陆含谦,笑了一下,低低道:
“从今天我走出这个门开始,咱们就是陌生人了。”
64.第六十二章(上)
这几个月以来, 陆含谦都处于一种应激状态。

先是林言与他分手, 再是隔离室的失忆,短暂却美好到不真实的温存, 直到现在, 林言醒来, 与他分道扬镳, 陆含谦才像突然被点醒一般, 数月来的五味陈杂、压力痛苦猛地一下全倾倒在他身上。
陆含谦感到种悲伤, 茫然, 以及不知能像谁倾诉的难过。

林言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非常干净利落, 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人走远后,李楠守在门外半晌,犹豫了会儿,还是又进了病房。

陆含谦呆呆地坐在床上,维持着刚才看着林言离开的姿势, 一直没动。

他脸颊和手臂上还有些擦伤,擦过药水之后包扎好了。
原本还没觉得有多严重,此时林言走了, 陆含谦的神情才显出一丝狼狈。看上去就像一只受了挫败的大型犬。

从小到大他一直被要求做到最好。那种出身名门的矜傲, 也确实使陆含谦从不肯轻易示弱。
然而此刻,当林言又一次在他面前转身而去, 把陆含谦留在原地时, 陆含谦还是无可避免地难过。

他知道自己这副神情很难看, 一点也不体面, 但是他管不了了。

他本该感到愤怒,生气,因为林言欺骗他,并且无视他的一切付出,明明白白地亲口告诉他,无论他做什么,自己都不会喜欢他分毫。
但是比起这些,陆含谦此刻更感到哀伤,难受,像一个竭尽全力讨好人却还是被抛弃的小孩。

——这大概也是喜欢与不喜欢的区别。

如果你不喜欢一个人,是被普通的朋友欺骗,寻常人的第一反应就都是愤懑,再也不与他往来;
但如果是被喜欢的人欺骗,那么比愤怒更快更强烈击中心脏的,便是悲伤。

“......老板。”
李楠欲言又止:“你还好吗......我不知道林律师就在门外。”

陆含谦摇摇头,没说话。
良久后,他才吐出口气,重新打起精神,对李楠道:“你再接着去多查一查,深入一些,把事情弄清楚来告诉我。”
李楠微愣,没反应过来:“什么?”

“我要知道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陆含谦道:“林言母亲到底是因为什么过世的。林言说,她的死是拜我们家所赐,依照他的性格,他不会无理取闹到因为人是从我们家坠楼的,就把帐算在我父母头上。我想知道其中的其他隐情。”

李楠张了张口:“......都二十年过去了——”

“都二十年过去了,我还不知道我究竟生长在一个什么样的家庭。”
陆含谦默了默,低声说:“哪怕林言是从头到尾都在骗我,也一定有一个非常令他难以忘怀的原因,才让他隐忍这么久,也要留在我身边。”

李楠简直要疯了:“老板,晋野现在正水深火热,您还要管这些有的没的......”

“帮我约张副局晚上吃饭。”
陆含谦咬牙坐起来,摸了摸脸上的纱布,有些试图掀下来,以免出门的时候显得难看。

李楠上手过来帮忙,他一面疼的龇牙咧嘴,一面吐着气说:
“你放心,晋野也有我的心血,我不会放着不管的。但是——”

陆含谦顿了顿,接着道:“但是我要弄清楚,在我手中运行的,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企业。”
“......是一个人人羡艳的商业帝国;还是一个看上去光鲜亮丽,实际上脏的要命的怪物。”

李楠面色复杂,沉默半晌后,低低道:“好。我永远追随您。”

在宾尼法尼亚大学念书时,陆含谦就知道资本是残酷的。
它压榨工人的剩余价值,让受雇者花费时间和生命为自己赚取金钱,却只抽出其中的百分之十付给他们,当作报酬。

但陆含谦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错,一个社会要发展,世界要进步,人类就必须付出代价。
他不当那个企业家,总会有人去当,或许还没他当的好。

他享受玩弄资本,以最少本金创造最大价值的那种成就感,以及不停征伐,扩大自己市场范围的刺激。
然而说到底,陆含谦更倾向的是欧洲的那一套,主要残酷在资本。像陆北征,用中国封建时期那套勾结党羽,伐除异党,玩弄人心上位,陆含谦是不熟悉的。

甚至可以说,当他发现自己家名下还有一家精神病院,专门用来解决那些陆北征“不希望”他们还存在的人时,对陆含谦来讲其实产生了一种冲击。
(下)

之后的几天里, 陆含谦一边为自己的公司奔波着, 一边帮林言打掩护。

陆北征没有再对林言动手,那是他以为林言已经失智了, 话都不会说, 不构成什么威胁。
但如果让他知道林言恢复了过来, 又在协助北京的调查员, 难保会再做出什么斩草除根的事。

陆含谦就对外掩饰林言的行踪, 营造一种林言还在和他同居, 并且丝毫没有好转的假象, 一面沉默地关注着他, 以防林言出什么意外。

林言离开医院之后,衣食住行都变得十分低调。

他很少再穿习惯性的风衣短靴,而是改为卫衣和牛仔裤。
有时候带着个遮住大半张脸的棒球帽出门,背着个双肩包,看上去就像个出门兼职的研究生, 陆含谦都看得咋舌。

做完手术时间还不久,要随时注意排斥反应,林言每次出门都带着药。
而其余的大多时间, 他都待在租来的小单间里, 发邮件,整理资料, 和梳理思路。

当时顾丽的案子走到最后时, 林言还并不是清醒的。
他不知道顾丽最后是怎么样的, 也不知道陆含谦曾私下去见过她。

只是有时候, 林言感到疲惫或者茫然时,他静静地将手按在那里,屋子里安静至极,他听得到时钟的秒针磨过表盘“嗒嗒”的声音,也能感受得到心脏在身体里一下下努力跳动的震感。

这种震感会给他一种温暖与安全感,仿佛在雪地中踽踽独行的旅人,突然收到了薪火的馈赠。

为了避人耳目,林言已经不怎么与从前的朋友往来了。
之前小护士很担忧他的杳无音讯,林言清醒后也没有试图联系她。他非常警惕周围的人,有时候一个老太太在他窗户前多遛会儿弯,林言都会随时做好从后门离开的准备。

所以,但陆含谦第二次深夜在林言的住所前停了会儿车的时候,林言立刻就发现了。

他站在窗帘后,侧身从缝隙处朝外看。
陆含谦换了辆车,林言乍然看到时是没认出来的。直到他在车里呆了十多分钟后,下车来抽了支烟,林言才从背影认出陆含谦。

那个时候陆含谦的压力也非常大。
他和各种领导应酬,还不能耍少爷脾气了,得耐着性子跟他们耗,探听口风。

车祸后不易饮酒,但陆含谦有时候不得不喝一两杯,聊表心意。
每次宴会结束,他都头昏脑胀,什么局长院长赔着笑给他送上车,陆含谦却只想把这些人一个个全扔前头江里去。

他车窗摇的很开,吹着夜风就不知不觉往林言那儿开了。

哪怕说不上一句话,只远远地看一眼林言那个小单间里还亮着的灯,抽一支烟就回去,仿佛就能在深夜给陆含谦莫大的接着走下去的动力。

他几乎每晚都来,会呆多久也不确定。
一开始林言有点担心他又犯老毛病,做出什么过激的事,但陆含谦似乎是在很小心地掩饰着自己的行踪,并不想打扰林言,如果不是林言过于警惕,他可能来了和没来也没什么区别。

林言现在为了掩人耳目,住的是合租房。
有一晚隔壁的小青年和人起了纷争,闹的动静很大,但林言其实是没受到什么威胁的,可不知是谁报了警,出警速度还异常快,不到五分钟就带着全副武装冲到了楼上。

林言不知道的是,其实当时陆含谦也一起到了楼梯口,再上半层就到了林言那楼。
林言不知道的是,其实当时陆含谦也一起到了楼梯口,再上半层就到了林言那楼。
他一直双手握拳紧张至极地等着警察把人带走了,才稍微松了口气。

陆含谦特别怕这纷争只是掩人耳目,其实主要目的是为了趁乱伤到林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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