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云见清了清嗓子,绕到武帝身后,轻轻从后面搂住他的腰,贴上了他的后背,说道:“还生气?”
明显感受到了武帝身上的僵直,好歹这次他没躲开。周云见继续往前凑,说道:“那臣亲你一口,是不是就可以不生气了?”
武帝终于从他怀里挣了出来,说道:“朕没生气,皇后自……重。”
周云见哈哈笑了两声,说道:“都老夫老夫了,还自什么重?皇上今天过来,不会是来训话的吧?臣是否需要跪听?”
武帝总算不别扭了,他淡淡扫了一眼扎琼,忽然拉起周云见的手,说道:“回屋说。”
扎琼:……作为一个武人,这满满的敌意是几个意思?
等等,你对我圣教主动手动脚,我还没对你有敌意呢,你倒是先对我有敌意了!岂有此理!
周云见被武帝拉进房间,由于对方走路太快而跌跌撞撞,直到武帝把他的手放开以后周云见才惊慌失措的说道:“皇上别……撕臣的衣服,臣自己脱……”
武帝:……
眼看着周云见就开始宽衣解带,武帝上前拉住他的手,说道:“住手!白日宣淫,成何体统?”
周云见憋笑,看了看外面,说道:“哦,也是,那臣等天黑。皇上您拉我进来干什么?我还以为您想……”
武帝耳尖泛红,说道:“朕只是怕你再在众目睽睽做出有辱斯文的事,以后要做什么说什么,回房再做再说!”
周云见的笑容越发变态,说道:“那皇上是准臣……调戏您了?”还没等武帝反应过来,周云见便一个深揖作了下去,朗声道:“谢皇上恩典!但是皇上以后就不能再训斥臣了,臣可是奉旨调戏您的!君无戏言啊陛下!”
武帝:……怎么一不小心就掉到沟里?
不知道为什么,一对上周云见,运筹帷幄的武帝,每次都不小心阴沟里翻船。
然而这个时候你再和他计较这些有什么用?自己无能被算计了,也只能忍气吞声,由着他揩油占便宜。憋了半天,只好言归正传说正事:“朕今日和百官说了一下推行土豆种植的事,大家都很赞同。朕已经把这件事全权交给了你,底下会有官员配合你,只管放手去做。”
周云见清了清嗓子,说道:“皇上,这……不太好吧?毕竟后宫……”
武帝冷声笑了笑,说道:“别跟朕说后宫不得干政,你干得还少吗?你身为男儿,朕不能一概而论。以后如果有什么好的意见,尽管向朕提来。毕竟你有大才,总不能因为你的身份而辱没了。”
周云见被武帝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这说得是他吗?他自己都不好意思这样夸自己,真是受之有愧。周云见轻轻咳了咳,说道:“谢陛下体恤,臣,一定竭尽所能,为陛下尽忠,为百姓谋福。”
起身时,周云见的耳边传来了系统中小李子的提示声:“恭喜殿下成功获得贤德指数1000点,同时获得经验大礼包一个。请于系统内查收,望殿下再接再厉,继续冲关!”
周云见心内暗喜,他现在也算摸清规律了。这个贤德指数,一是靠着百姓的爱戴值,一是推行出有效的利于民生的政策。这个政策,必须得是他一力促成的。有了这两个规律,以后周云见再刷贤德指数,也算有了大致的方向。
中午武帝还有重要的会议,和武将们商议北方屯兵的事。此时北疆无战事,闲时务农,战时打仗,这是自古以来的铁律。武帝便想着让他们带些土豆种苗回去试种一下,虽然北疆极寒,即使是土豆恐怕也只能种一季。只是五谷杂粮依然紧缺,还是要靠着朝廷的支援。
周云见点头道:“还是皇上想的周道,您可以在北疆做个示范,如果成功了,再大举在全国上下的屯兵之地推行。”
武帝跟着应道:“没错,这也正是朕想的,皇后知朕。”
两人的目光相接,似有电流划过。周云见有些不好意思的移开眼睛,半天才支吾道:“能为皇上分忧,是臣分内之事。”
一时间房间里的氛围有些暧昧,别说武帝,连周云见都有些呆不下去。好在武帝很快便离开了,临走前看到了还在院中抚琴的扎琼,扎琼起身向武帝行礼。武帝看了他一眼,不知为什么,忽然对他说了一句:“不要打扰皇后,让他好好休息休息。”
扔下这句话后武帝便离开了,留下僵硬石化的扎琼原地发呆。
直到武帝走远了,假扮扎琼的琴侍才气得吐血三升,内心暗骂三句不要脸!这是一国之君的作派吗?简直有辱斯文!
果然周云见半天没从房间里出来,琴侍哭得心都有了。教主和仇人之子翻云覆雨,这可如何跟酒侍前辈交待?但该交待的也得交待,今日便是他和酒侍约好的三日之期。两人见面后先是一番喜极而泣的感叹,如今他们终于是多年的信仰得已圆满,总算找回了效忠的正主。
感叹完了,琴侍才吞吞吐吐的将教主和武帝之间的情事说给了酒侍听。酒侍一脸的若有所思,却并没有提出任何相左的意见。最后他才说道:“这件事……还要长长计议,教主不知司水教原委便委身于武帝,这也不能怪他。他对武帝有情,也是想报恩,终是个有道义的人。倒是你所说的,二十年前那个始作俑者,应该尽快查出来。这样,我这便飞鸽传书棋侍书侍色侍,让他们赶来晏京会合。你且跟在圣主身边,务必护好他的周全。”
琴侍立即起誓,说道:“酒侍前辈放心,琴侍一定竭尽全力保护教主。”
与此同时,三道飞鸽传书从晏京飞往各处,送达了司水教其他几名侍者手中。
厚坤宫内,周云见在武帝离开后便点开了贤后系统。系统内的宝箱高亮显示,周云见点击宝箱后,便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他迫不及待的打开宝箱,果然里面又是一箱种子。
这时耳边又传来小李子的声音:“恭喜殿下,获得草莓种子。”
听到草莓种子这两个字的时候,周云见的口水都快流下来了。这样好吃的水果,他的挚爱之一,就这样又重新回到了他的手中。若问这世间有什么水果是必不可少的,那么草莓必是其中之一啊!
配上马奶冻,切上草莓丁,这便是世间绝无仅有的美味!
于是一脸兴奋的和小李子逼逼:“哎,李公公,这样粗的金大腿,你确定给我开了没关系吗?”
李莲英说道:“三千世界,万象更新。若是你能救万民于危难,冥冥中自有人能助你力挽狂澜。”
既然如此,那我还怕什么?有什么可担心的?自是大刀阔斧,说干就干!
接下来的几日,便是将土豆放置到暖窑中生芽,切块,再由周云见嘱意各地方官员前来领取。半月内,已经有部分地区开始规范种植土豆。与此同时,周云见的玉米进入了成熟期。一眼望去,一人多高的玉米让长工们很是感叹。他们还是第一次见能长得如此高大的粮食,仿佛一株小树苗。
在皇宫里修心养性几天,周云见终于重新回到清云山庄视察。一进庄子,刘管家和蔡叔便把账目和各种工期明细拿来给他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短短的数天,土豆卖了足足几千两,挂面坊赚了足足几千两。刨除庄园内的各项费用,竟有一万两千两的结余!
周云见大吃一惊,想了想,说道:“钱留着也不能生钱,不如把它们投出去吧!刘管家,在庄园的后院建一排瓦房屋舍做厂房,少爷我有别的事要做。”
刘管家立即应是,周云见又说道:“今日,我便再教大家一些土豆深加工的工作。大家学会以后,我还有别的任务要分派给大家。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如今普天之下百姓尚不能温饱,皇上发下善心,将土豆种植之法在全国之内推广。以后大家便作为技师,去各处传道授业。这是造福八方的好事,你们要劳记,切不可贪功,务必将这些技术流传下去。”
围在他周身的几名长工都向周云见投去了钦佩的表情,也有人不解,便问道:“家主,我们有这样好的技术,不正是生财之道吗?为什么要传授给别人?传授给了别人,不是影响我们赚钱吗?”
别人不知道,刘管家自然是知道的。自家少爷身份何等尊贵,他办田庄,自然不是为了钱。既不是为了钱,那自然是为了黎民百姓。他能这样为国为民着想,陛下自然也更高看他一眼,夫人的心愿便也能达成了!刘管家心里高兴,寻摸着回去再和夫人汇报一番。
周云见语重心长的看着那问话的长工说道:“钱财,乃身外之物,赚是赚不完的。再者,如何才能赚到更多的钱?你们有什么见解可以说来给我听听。”
长工们纷纷发言,这个说:“当然是勤勉刻苦,用心钻营。”
“自然是诚信为人,诚信为商。”
“售他人所无,持他人所短。”
“做买买,选铺子也很重要,闹市之中好发财。”
……
周云见看着他们笑,说道:“说得好,说得好,只是……大家可知道,做这些的前提是什么?”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说不出话来。
周云见看大家人越围越多,便上起了政治课:“俗话说国泰民安,国富民强。但这前者与后者,也是相辅相成的。换句话说,民安则国泰,民强则国富。我们为商,也是这个道理。做生意的大前提,是百姓的购买力。百姓富有了,我们为商者才能赚到更多的钱。若是民不聊生,为商者又到哪里去赚钱?我拢断行市,自然能保我一时发财无忧。但可供赚钱的余地又有多少?就仿佛刚刚这位小哥所说,店铺开在闹市,自然赚钱,开在穷乡僻壤,当然无财入账。可若是百姓贫瘠,民不聊生,为商者便如处于穷乡僻壤当中。不若放弃些许苍头小利,待市场成熟,自然有更多的商机可寻。何必把持着手中这一点点小小本源,不若汇入江河,那你得到的将会是一片汪洋的大海。”
长工们没什么文化,虽然这几日跟着家中的义学识了几天字,可是大道理他们是讲不出来的。饶是如此,在他们听了周云见此番言论之后,钦佩之情也忍不住从内心升腾而起。这位家主,和以往见识过的达官贵人不一样。人人都怕自己拥有的东西被别人抢了去,他却要……要授人以渔?这样的家主,胸怀其广,非海河可比,必是天地才能足矣媲美的。
于是长工们各个对他更加忠心了,都觉得自己跟了一位明主。
于是一时间,晏京城里开始流传一个义事的典故。街头巷尾,不少说书先生的手板中,一位名叫盛云的风流人物一传十十传百,不胫而走。
这世间最快的东西,便是人的口舌,不但传进了千家万户,还传进了大内宫中。还是一位宗亲郡王入宫面圣的时候说起了这位义士,不但把周云见的原话有鼻子有影儿的说给了武帝听,还说了他那句名言:“这人说民安则国泰,民强则国富。若是百姓贫瘠,民不聊生,为商者便如处于穷乡僻壤当中。何必把持着手中这一点点小小本源,不若汇入江河,那你得到的将会是一片汪洋的大海。”
武帝听了此番话,惊为天人,低声重复了一句:“民安则国泰,民强则国富。”他抬头问那位郡王:“不知这位义士姓甚名谁?”他生出了召他为士的想法,也许可以重用。
郡王欣然道:“据说姓盛名云,他自己有一家田庄子,叫清云山庄。”
武帝:……
第37章
姓盛名云, 自己有一家田庄子,叫清云山庄。
谁姓盛名云武帝是不知道的,但清云山庄是怎么来的,武帝比谁都清楚。清便是因为他名字里有个清字, 云自然是他那皇后的名讳中的云字。当初因为他大逆不道的言论,武帝还折断了两支笔。如今想来, 他改名换姓, 应是因为他不想在外面太过招摇。
他倒是个心里有数的,只是……这番话,真是出自他之口?是了, 他本就是个胸有大才的人, 看似狂妄, 实则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不论哪次,都能在他怒火腾起来之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把事轻轻带过, 他那四两拨千斤的套路, 武帝此生是都学不来的。
如周云见所说, 武帝虽君子,但君子之道, 有时候并不适用于所有人。
本来武帝觉得周云见那些市井言论, 也就是耍些小聪明,难登大雅之堂。如今听了他这番话,却发现他竟胸藏沟壑,这沟壑中,却是如此盛景。武帝如获至宝, 他觉得自己应该再对皇后好一点。这样的人儿为了……追求自己这样放得下身段儿,自己总得给他留点颜面。
这会儿他还没回来,待他回来,朕……朕……
武帝思忖半天,却没思索出个所以然来。对面儿的郡王却有些发懵,陛下这是……怎么了?一派若有所思的样子,仿佛发憶怔一般要笑不笑,着实有些吓人。郡王试探着叫了一声:“陛下?……皇上?”
连叫了三声,武帝都没有任何反应。旁边的林海上前给武帝端了一杯茶,说道:“皇上,您是否是口渴了?”
武帝这才反应过来,看了一眼等着回话的郡王,说道:“哦,朕是在想,有这样的义士,我大晏谈何不兴盛?对了黔郡王,前几日北疆来报,说是天狼部落旁边的邑人有些异动。我听说你早年曾在邑人部族寻访,不知道那边的情况你是不是了解?”
黔郡王想了想,说道:“回陛下,邑人部落不过是个不及我大晏半座城池大小的弹丸小城。且邑人身处荒漠,连年干旱,水源有限。就算有什么异动,也不足为患。只是……只是,邑人有一种蛊术,听说厉害非凡。早年臣曾听当地人说起过,说是能将刚死之人的尸身,引来英魂厉鬼,供活人驱使。当然,臣也只是听说,从没亲眼见过。至于真假,臣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