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拳解千愁——陈隐

作者:陈隐  录入:05-19

”  带头进门的那个男人先是上下打量了一下外公,又在厨房东看西看,“你是窦广茂他爹吗?”  外公一听这三个字就十分戒备地把窦天骁拉到了自己的身侧,“你们是谁啊?”  纹身的男人没有自我介绍,而是从黑色的皮包里拿出一张被裁了一半的a4纸,递到了外公的跟前,“窦广茂欠了我弟兄30多万,既然你是他爸,就替他还了吧。

”  外公的脊背一僵,一股凉意顷刻间从脚底板直攀脊梁骨。

  30多万在当时那个年代就相当于市中心的一套商品房,外公这辈子都没挣到过这么多钱,甚至怀疑自己耳背听岔了。

  他盯着那人手中的那张白纸,眯缝起了眼睛。

  上面有几行黑色的手写字。

  外公的心跳有些急促,思绪也相当混乱,几乎已经看不懂上面的内容,只看见底下有窦广茂和另外一个名叫孙文娟的签名。

  窦广茂是保证人。

  “这是什么意思啊?”外公问这话时,声音有些颤抖。

  “欠条看不懂啊?”纹身男戳了戳上边的字迹,“孙文娟,窦广茂,这两人的签名总看得懂吧?这里,因家人治病,于xxxx年xx月xx日向出借人李宏借款人民币叁拾叁万元……”  纹身男大声地朗读者借据内容,外公和窦天骁都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张字条,胸腔里犹如岩浆滚过,就连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

  “……借款人,孙文娟,保证人,窦广茂。

”纹身男弹了一下借款字据,“我今天就是来找窦广茂要钱的。

”  “你让我再看看清楚。

”  外公伸手时,纹身男十分戒备地向后一扬,“看什么看,白纸黑字,清清楚楚,窦广茂他人呢?”  “借款人分明是孙文娟,为什么要找窦广茂要钱?”外公问。



“孙文娟现在找不到人,窦广茂是她的担保人,担保人就要替她偿还欠款。

”纹身男解释道。

  “他不在这儿,我是他前岳父,不是他爹。

”外公抬手往门外挥了挥,开始下逐客令,“你们要找他的到外边找去。

”  “少在这儿跟我耍无赖啊,”纹身男瞅了一眼窦天骁,“你就是窦广茂儿子吧,我看过你的照片,你爸人呢?”  窦天骁怯怯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  “到底是我们无赖还是你们无赖,这里是我家,窦广茂早就已经走了,你们要找他上别处找去,我们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外公摆摆手说。

  “早就已经走了,就说明之前是在这儿的咯?”纹身男轻哼一声,向身后几个男人使了个眼色,那几个男人就分散开来往各个房间走去。

  “喂!你们这是干嘛呢!”外公拔高了嗓门指着带头的那个纹身男,又走过去拦住了其中一个叼着香烟的男人。

  那个男人一转头,香烟灰刚好掉在了外公的手背上,外公“嘶”地一声,疼得缩回了胳膊,“你们到底想干嘛!这里是我家!你们有什么权利这么乱来!”  那几个男人就跟没听见似的,到处探看,还有两个干脆跑到了楼上,外公顾不上手上的疼痛,拉过其中一人的胳膊怒斥道:“你们这是私闯民宅!赶紧给我滚出去!”  那人身强力壮,胳膊肘一顶一推,外公连连倒退好几步,差点儿摔个屁股墩。

  窦天骁赶忙扶稳外公的后背,他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慌了神,愣在原地好几秒才想到要报警。

  他趁着纹身男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溜进了隔壁的储物间,不料他刚一拿起听筒,拨下“11”两个数字,一只大手就按下了挂断键。

  窦天骁的心脏一紧,呼吸都顿住了。

  纹身男斜斜地笑了起来,语气轻佻,“小朋友还挺聪明啊,是想给谁打电话啊?”第22章 去了江老师家可别惹事儿啊  窦天骁就像只被大猫堵在门口的老鼠,浑身都是鸡皮疙瘩,喉间沙哑地喊了一声,“爷爷……你还在吗?”  但是外头没有人应声。

  纹身男背靠着门框,抬起右腿抵住了另一侧的门框,然后慢条斯理地掏出了一根香烟,点燃。

  “告诉叔叔,你爸人在哪呢?”  “我不知道,他说他去了别的地方打工。

”  纹身男的眉毛瞬间拧了起来,“别的地方是什么地方?”  “我真的不知道……”窦天骁看见纹身男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又瞥见他腰上的钥匙串上挂着一把折叠水果刀,求生欲令他吐出了所有真实情况,“他上周三下午就走了,连个招呼都没有跟我们打,只留下一点小吃……”  外公追着三个男的一路跑下楼,就连躺在被窝的叶晞都被一阵脚步声给吓醒,匆匆忙忙跟下楼,他那两条光着的长腿冻得瑟瑟发抖,一脸惊奇地盯着那几个陌生男人。

  “你下来干嘛!赶紧上去!”外公指着叶晞说。

  其中一个男人拦住了叶晞的去路,“窦广茂到底在哪儿?”  “说了几百遍不知道了!你们也都上楼看过了,还不死心吗?我们真跟他没什么关系!他早就跟我女儿离婚了。

”外公摊了摊手,脸上充满了真诚与无奈。

  “他儿子都在这儿呢你们会不知道他的去向?”纹身男神色一凛,把香烟往地上一扔,拎起手边的一只凳脚发了疯似的往地上一甩,“你他妈到底说不说!老子没那么多耐心听你给我扯皮!”  四方形的凳子被摔得四分五裂,弹起的木片溅到了窦天骁的身上。

  屋内的所有人都被这一声巨响吓了一跳,叶晞和窦天骁都本能地往门背后躲去。

  “你们赶紧给我滚出去!”外公抬手拽住了纹身男的肩膀,试图把这带头的先给撵出去。

  一个六十岁的老爷子到底是没有年轻人身强力壮,他卯足了劲去拽人也只是堪堪把人拽了个踉跄罢了。

  纹身男一扬手便甩开了他的胳膊,“要我滚可以,要么还钱,要么告诉我窦广茂人在哪里!否则今天我们就睡在这儿不走了,等到窦广茂回来为止!”  旁边几个喽喽也随声附和,“我们就睡在这儿不走了。

”  外公彻底被这群无理取闹的混混给激怒了,他转身拿起了砧板上的一把砍骨刀,怒目圆睁地大喊一声,“你们滚不滚?”  几个男的一见菜刀气势立马弱了下去,连连后退,只有纹身男迎面走了过去,指着自己的脑袋说:“来啊来啊!往这儿砍!往这儿砍!砍死我!来啊!”  外公有些发颤的手指紧紧地攥住了刀柄,纹身男抬起头轻蔑地笑了笑,“老不死的,听没听过一句话叫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窦广…”  “滚开!”窦天骁手中的苹果砸中了纹身男的侧脸,“不准你骂我爷爷!”  纹身男瞪圆了眼睛,像是一头发怒了的雄狮,拎起一只凳子就冲窦天骁的身上扔了过去。

  窦天骁迅疾地向右一闪,凳子被摔在墙上,砸出了一个大坑,粉身碎骨之后和破裂了的墙皮一起弹到了地上。

  窦天骁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大坑,顿时心如擂鼓。

  那一下砸在自己的身上四分五裂的估计就是自己的肋骨了。

  只见纹身男再次捡起地上的一块木板。

  情急之下,外公翻转手中的菜刀,用刀背狠狠地在锤在纹身男粗壮的手臂上。

  纹身男只感觉手臂像触电一般,失去了知觉,整个人不自觉地向后倒退了两步。

其中一个喽喽一见情况不对使了蛮劲将老爷子推倒在地。

  数秒后,纹身男才从痛彻心扉的酸痛感中回过神来,咬紧后槽牙往外公身上踢去,“老东西,真他妈活得不耐烦了!”  这一脚直直地踹在了外公的太阳穴附近,外公的颅骨撞上柜门,发出“咚”的一声巨响。

  窦天骁心脏急跳,疯了似的扑过去,一口咬住了纹身男的手腕。

  纹身男疼得昂起了脑袋,“嘶嘶嘶”地倒抽凉气,“你他妈是条疯狗啊!”  他的另一只手握紧拳头狠命地击中了窦天骁的脑门,但后者死活都不肯撒嘴。

  很快,一股铁锈味在窦天骁的口腔中弥漫开来。

  他没办法和外公一样管理好自己失控的情绪,出手时还选择用刀背,他在这一刻只想要把对方的皮肉狠狠咬下来,让他们滚开,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厉害。

  他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的家人!  此时,带着温热的鲜血从外公的额头流过眉梢,直往下挂,指缝和手背的猩红触目惊心。

  他的额头和眼角迅速肿大,阻碍了他的视线,晃晃悠悠地走过去拉住了窦天骁的肩膀,窦天骁松嘴之后对着纹身男拳打脚踢,眼泪簌簌往下掉,“快给我滚开!你们快给我滚开!”  几个男的拉住了窦天骁,瞅瞅外公,又瞅瞅纹身男,小声提醒道:“大哥,要不咱改天再来。

”  纹身男这才猛地意识到刚才自己那一下出手太重了,放下一句狠话就流星赶月地溜走了。

  外公手捂着自己的眼睛,感觉有些站不稳,他闭着眼睛摸索着墙壁,缓缓滑坐在了地上。

  窦天骁方才虽然表现得野蛮凶狠,但实际已经被吓得腿都软了,他赶忙扶住外公,颤抖着喊了一声,“你还好吧爷爷。

”  老爷子没有吱声,他已经疼得失去知觉了。

  窦天骁这辈子第一次经历这么宏大的场面,情绪难免有些失控,泪水瞬间模糊了他的眼睛。

  他手足无措地翻找着可以止血的东西,身子止不住地发抖,牙齿都在“咯咯”打颤。

  此时叶晞又光着大腿跑下楼,他的嘴唇都冻成了青紫色,“那些人呢?”  “早跑了,还管他们呢!爷爷的头磕破了!”窦天骁紧张得语无伦次,“怎么办啊?”  “我叫了警察了。

”趁着刚才打架的时候,叶晞偷偷溜上楼报了警。

  “这时候叫警察还有屁用,快叫救护车!”窦天骁焦急地吼道。

  警察和救护车几乎是差不多时间到村口的,因为乡下的小路太窄,汽车根本进不来,只有骑着摩托车的警察能进来。

  两位民警进门时,老爷子已经昏迷不醒,窦天骁和叶晞正跪在地上一边哭一边手脚慌乱地替他止血。

  猩红的液体沾满了他们的手掌,脸颊,衣服,活像是杀人案现场。

  民警了解情况之后直接把外公背到了村口,窦天骁早已顾不上其他,火急火燎地跳上了救护车,叶晞随手套了一条裤子,紧随其后。

  他们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充斥着恐惧和担忧,零度的气温之下,他们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叶晞在车上打了个哆嗦。

  舅舅舅妈是在半小时后赶到医院的,当时外公已经被推进急诊室内抢救。

  背着外公进医院的那位民警询问道:“你们知道对方的名字吗?”  两个孩子摇摇头。

  “那那几个人具体长什么样呢?身高大约多少?脸上有没有什么明显的特征?”  叶晞当时紧张得半死,基本上是一问三不知,窦天骁眉头紧锁,很认真地搜寻起当时的细节。

  “踢我爷爷那个人的个子很高,是个寸头,穿着件深蓝色的羽绒马甲,胳膊上肯定是纹了东西,手腕上露出来的部分像是一条龙的尾巴,鼻翼这边有颗痣,还有一个脸黑黑的,头发过耳朵…”  两位民警交换了一下眼神,其中一个先开口道:“会不会是潘旭锋那帮人?”  医生从手术室里走出来的时候,舅妈就像是弹簧一样,从椅子上跳起来,“医生,我爸怎么样了啊?”  “病人有点脑震荡,得卧床修养一段时间,还有就是他送来的时候,左眼角膜有些脱落,之后对视力的恢复肯定有影响,他本来眼睛好不好啊?”医生语调平淡,好似任何事情在他这儿都掀不起波澜。

  “有点老花眼。

”舅妈说。

  旁边的医生比较年轻,语气也相对和善,“人是没什么大碍,之后等他醒了再去拍个片子,看看骨头有没有什么问题,还有就是视力可能会有所损伤,反正先做好一个心理准备吧。

”  “很严重啊?”舅妈从他的话语里读到了一丝不祥的意味。

  “好一点的话视力是可以恢复的,可能就是看东西模糊或者是有重影什么的,后期可以继续治疗,最坏一点的打算……就是左眼失明了。

”年轻医生委婉道,“这个是最坏的打算,你们作为家属也尽量做好心理准备……”  窦天骁听见“失明”二字的时候,只感觉脑子里“嗡”的一声,后边的那些话已经听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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