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了一圈,衡幽回到邓佳愉的卧室,说:“我的确从邓小姐的记忆里看到了你们笔录中说的事,也的确有鬼魂在骚扰邓小姐。不过它什么目的我尚不清楚,也没有在你家里发现任何鬼魂留下的痕迹。”
“那这说明什么?”邓父问。他不是封建的人,但现在只能指望衡幽了。而且看衡幽的样子也不像胡编乱造的,只要能帮到女儿,他愿意听衡幽的。
“说明这个鬼只针对邓小姐,不针对你们夫妻。”
邓父疑惑,“是小愉惹到的麻烦?”
“目前看是这样。”衡幽点头。
“可小愉一直很乖,不可能得罪人的。”邓父对自己的女儿有种莫名的信心。
衡幽也没露出不耐烦的表情,只说:“暂时还说不清是怎么回事,再看看吧。”
随后从辛弥随身的包里拿出朱砂和黄纸画了符,折好后交给邓佳愉,“将这个放兜里带着,看看情况。如果那个鬼还能近你的身,再给我们组里打电话。”
邓佳愉赶紧点头,将符放进睡衣口袋里,“那能不能给我留个你的电话,如果有问题我给你打电话。”
衡幽勾着嘴角一笑,“不需要,如果有不妥我会知道的。”
他在里面加了一个小符,有危险可以及时知道。
邓佳愉再次失望了——长得好看的警戒心都那么强吗?不过若能摆脱这次困扰,被人拒绝两次也值了,面子什么的,莫得重要。
离开邓家,两个人开车回组。
“看出什么了?”衡幽问辛弥。
5" 特案组来了个狐狸精0 ">首页7 页, 辛弥老实地摇摇头,“我看不出那些东西,不过邓家人不像是在说谎,看着的确很担心。而且都到这个程度了,邓家肯定也认真想过到底有没有得罪人,没理由再隐瞒。”
“嗯。”辛弥分析的没错。
辛弥看了看衡幽,“组长,你发现什么了?”
衡幽的笑意里多了几分玩味,“有点意思。”
辛弥一脸求知欲。
衡幽也不卖关子,“邓佳愉的口供并没有说谎,我在她身上也没有看到诅咒,应该不是仇人招魂找她麻烦。那应该是这个鬼自己找上她的。而无论什么鬼,来了就肯定会留下鬼气,但这个鬼倒厉害,什么气息都没留下,这很反常。”
辛弥了然,他相信衡幽不会看错。
衡幽小指压着嘴唇,“还有一点也很奇怪。邓佳愉跟她父母的气场波动不一样。”
“什么意思?”辛弥没明白。
衡幽解释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气场,但亲人之前会有一部分气场重合,越亲近重合部分越多。”
辛弥点点头,“那你的意思是,邓佳愉不是邓家人?”
“只有这一个解释了。”
辛弥想了想,“或许是收养的吧?虽说不多见,但总是有的。”
“嗯。”衡幽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咱们傍晚的时候再过来一趟,我招附近的鬼问问。也许有线索。”
“好。”
吃完午饭,衡幽躺在沙发上晒太阳,顺便琢磨一下邓佳愉的事。
手机响起来,衡幽拿过来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衡幽想都没想,就直接挂断了。但手机紧接着又响起来,还是那个号码。
这看起来不像打错的,衡幽接了,“喂?”
那边传来一个低沉但很有磁性的声音,“是我。”
这个声音衡幽耳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衡幽便直接问:“你谁啊?”
那边顿了一下,也听不出是不是生气了地说:“封泽。”
衡幽反应了一会儿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一下子想起来是谁了,立刻坐直了身体,特别是个人的道:“部长。”
封泽似乎满意了一点点,“难得你还记得我的名字。”
想到之前见面的情景,衡幽略尴尬,他醒了之后并没看到封泽,所以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态度,是生气了还是没当回事。
“部长找我有事?”衡幽语气正经地问,他实在不敢乱想,虽然不记得当时的具体情况了,但吸极阳阳气的那种感觉他还记忆犹新。况且师兄的提醒还犹在耳边,他也不准备跟封泽也有更多接触了,公事公办就行。
封泽也没跟他搞回忆杀,更没有旖旎的意思,直说道:“这次的案子注意安全,有问题跟佘昼说,不要硬碰。”
衡幽眉峰一挑,“部长是听说什么了?”
否则为什么要特地来提醒,还是亲自打来的,不是佘昼通知。
封泽也没隐瞒,“是听说一些事,但还不确定。你们注意安全,不要逞强。”
“哦。”衡幽淡淡地应了一声,他还不知道有什么东西能让他陷入危险。
封泽轻笑一声,苏得衡幽捂耳朵。
“你这声音听着不太愿意。”
“没有。”对领导,表面还是要遵从的。
封泽柔声说:“我不会害你,有事给我打电话。”
“哦。”
确定了衡幽的敷衍,封泽没再多说,直接挂了电话。
衡幽把封泽的手机号码存好,将手机丢到一边——他倒要看看,谁能扒了他的狐狸皮!
第17章
傍晚,衡幽再次去了邓佳愉家附近,找了个不起眼的小巷子,开始招魂。
辛弥帮着衡幽将符放到四周,设置结界,让别人不会进来打扰到。
随后,衡幽用柳树枝在地上画了个招魂符——掐诀招魂费精力,又不是想招厉害的鬼,这样足够了。
几阵微风吹过,鬼魂从四面八方飘来,男女老少都有,看着应该都是这附近的居民,死后舍不得家人,或者没有正式送葬过的,都停留在此无法离去。
“不知叫我们有什么事?”其中一个光头男鬼大声问,似乎声音越大,气场越大。
衡幽看了看这个光头鬼,头上凹了一大块,身上散发着酒味,应该是喝多了摔死的。
“我不跟醉鬼说话。”衡幽并不给面子,他不相信这个醉鬼是个诚实的人。
光头鬼眼睛一瞪,“怎么着?看不起我?你也不打听打听,这片的小鬼哪个不服我的?”
衡幽被它的酒气熏得皱眉,不耐烦的一挥手,光头鬼立刻飞出去老远。
看到衡幽这种六亲不认的操作,其他的鬼倒是老实了不少,眼睛也不乱飘了,也没鬼敢再凑辛弥身边,想尝一口阳气。
衡幽倚着墙,左脚脚尖点地,似乎随时会捻死一个鬼,“不用紧张。我是想问你们,最近这附近有没有厉害的鬼出没?”
“没有啊,没看到。”寸头男鬼说。
衡幽看他眼神飘忽,又看向其他鬼。
其他鬼也是忙摇摇头,纷纷说没注意到。
衡幽冷笑,“突然出现那么一个鬼,你们会注意不到?你们这种普通的鬼,等着投胎转世就行了,也没什么别的能力。而在你们这群平庸鬼里突然多了一个厉害的,能现形吓人的,你们会没有察觉?”
一个瘦弱的年轻男鬼不满道:“你怎么能鬼身攻击呢?我们又没有怨念,当然可不能成那样的厉鬼,但也不能说平庸吧?”
衡幽眉尾一挑,“知道有怨念能成厉鬼,不错啊。不过人死了多少都有怨念,只有及重的怨念才能消己害人,你若没见过它,怎么知道它是有怨念才成厉鬼的,不是因为别的呢?”
瘦弱男子一下语塞。
衡幽又扫视了一圈。
只见那些鬼齐齐地往向退了一步,似乎谁也不想再跟衡幽说一句,脸上明白地写着:要不是你用阵硬让我们来,我们在哪儿你可能等我们投胎了都不知道呢。
“啧。”衡幽也些不耐,“你们跟那女鬼是同伙?”
一个老阿姨赶紧摆手,“没有没有,怎么会呢?又不认识!”
“不认识?”那看来不是本地鬼了。
一群鬼又不吱声了。
衡幽瞅着它们,“知道什么就赶紧说,不然我向酆都报说你们知情不报,害人性命。”
“我们没有!”瘦弱男鬼叫道。
衡幽笑了笑,“你们不说,咱们就这么干靠着,说不定晚一点你们那个女鬼同伙能来救你们?”
老阿姨鬼犹豫了一下,说:“大仙……”
大仙?这听起来像个跳大神的。衡幽很不满意,但还是做了人民的好公仆——线索重要,细节就不计较了!
老阿姨鬼:“我们真的不知情,也不知道她从哪儿来,但她真的很厉害,我们不敢多说,怕……怕被报复。我能说的就这些了,大家都想安安生生的下辈子好好投个胎,您高抬贵手,就别为难我们了。”
“你们怕它?”鬼怕鬼?就算是厉鬼,它们也都是鬼了,实在没什么好怕的吧,厉鬼也不能拿它们怎么样。除非,这厉鬼背后还有其他能报复它们的东西在。
衡幽突然想起封泽给他打的那通电话——会不会跟这个东西有关?
有些个新鬼已经瑟瑟发抖了,还有几个女鬼血红色的眼泪都挂眼角了,显然是真的得罪不起。
“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
即便说了最后一个,几个鬼们还是一脸警惕,生怕衡幽放大招。
衡幽有度,对于这些普通的鬼也不会刻意难为,“邓家三口平日相处如何,为人又怎么样?”
老阿姨鬼松了口气,上前一步,“我之前是他们家邻居,后来死了,儿子一家搬过来住,我这个人恋旧,又挂念着孙子不想投胎,就留在这儿了。邓家人不错,挺和气的,都不是挑事找茬的人。平时倒不太出门,就夏天晚上大家都出来乘凉的时候,能多聊几句。他们三口比一般家庭更和睦,从没听过他们吵架,一家人也经常一起出门逛街吃饭。他们家那姑娘也挺好,聪明,从小学习就好,人也有礼貌,见了我们这些认识的邻居也主动打招呼,是个本份听话的姑娘,工作后也经常给她爸妈买东西,挺孝顺的。”
衡幽顺着问:“这么好的一家人,为什么会被女的缠上?”
老阿姨登时闭了嘴,不再多言了。
衡幽也不介意,“行吧,我不问了。不过你们自己也当心点,有些危险不是你们沉默保密,就能躲开的。”
鬼们神色各异。
衡幽用柳木枝将符扫乱,鬼们便各自离开了。
“组长,你怎么看?”辛弥凑过来。
衡幽摇摇头,“没问出什么有用的,这些鬼像是在怕什么。这事,怕是不简单。”
揣着符的邓佳愉似乎突然安心下来,也敢下床吃饭了,但这么多天折腾下来,憔悴是难免的。坐在梳妆台前,邓佳愉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撇了撇嘴——难怪人家警官不肯留联系方式,就她现在这个样子,人家没当面说“丑拒”,都是给了天大的面子了。
吃完饭的邓佳愉精神也好了不少,想着做个面膜恢复一下状态,自己也能看得下去不是?
刚拉开抽屉准备挑面膜,镜子中,邓佳愉身后,一个黑影突然出现,青白的脸,流着血泪的眼睛,漆黑的嘴唇,眼神空洞,嘴角带着邪笑——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可怖。
邓佳愉一抬头,看到镜中的“熟鬼”,下意识地就要放声尖叫。但声音还没发出来,就见那女鬼瞪大了眼睛,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邓佳愉,就那么指着,却无法再靠近,不多会儿,化成一阵烟雾不见了踪迹。
“哎呀!”邓佳愉大叫一声,赶紧将自己的口袋扯远了些——口袋好烫。
同时,邓佳愉也想到了什么,赶紧拉开口袋看了看,符并没有坏,小心地伸手进去一摸,烫得吓人。邓佳愉心情一下就开朗了,这个符真的能帮她驱鬼!虽说鬼还是会出现,但还没把她吓到就消散了,对于被吓了那么长时间的她来说,已经知足了。
邓佳愉反复看着镜子和自己的身后,没有半点鬼影,于是赶紧起身出了房间,准备把这个神奇的事告诉父母。
衡幽端着豆浆的手颤了一下,满满的豆浆洒出来几滴。
辛弥赶紧给他递纸,“组长,没事吧?”
衡幽摇摇头,“看来那个符是有收获了。”
辛弥一想就明白了衡幽说的是什么,“那咱们要不要去邓家看看?”
“不用。”衡幽慢慢喝着热豆浆,“符没坏,不会有大事。”
邓佳愉父母听邓佳愉说完,一颗心也总算落地了。
邓父看了一眼时间,“现在人家应该已经下班了,明天咱们给他们打个电话道谢吧。”
邓母忙点头,“应该的,应该的。”
邓家这边正高兴着,邓母的手机就响了。看到来电的是熟人,赶紧高高兴兴地接了,但话说了没几句,脸色就越来越沉,最后皱着眉挂的电话。
“怎么了这是?”邓父看着妻子有脸晴转多云,不解地问。
邓母皱着眉,“是双双的老公打来的,说双双疯了。”
“啊?”邓父一脸惊讶,“不是一直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
邓母也不明白,“她老公说双双一直叫我的名字,问我能不能空出一天去看看她。”
“去吧,我跟你一起。”邓父说。都是朋友,病了肯定要去看。
“那行,明天咱们去看看。小愉就别去了,还是在家再躲躲吧,安全些。”
邓佳愉也没反对。
次日,衡幽和辛弥照常上班,衡幽还特地打电话向佘昼打听了一下那个危险因素,不过并没得到答案,看起来神神秘秘的,衡幽也不强求。
这边电话刚挂,那边办公室的电话就响了。
辛弥接了,说了几句话眼里也带了几分惊讶,随后拖过纸笔,“请把具体地址告诉我。嗯,好的,我们马上过去。”
“怎么了?”衡幽问。
辛弥拿过自己的包,“是邓佳愉的母亲的打来的,说邓佳愉那边没事,但她的朋友跟邓佳愉遇到了一样的事,请我们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