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垣见乔海楼表情微妙,心里偷笑,不要脸地附和:“是啊是啊,乔叔叔,我超乖的。”
还在蓝总监的身后对他眨了下眼睛。
乔海楼眯起眼睛笑了下,对沈垣说:“那,乖世侄,我准备和蓝总监商量一下设计,你去茶水间给我们沏一壶茶过来吧。”
沈垣瞟了他一眼,说:“好的,叔叔你要喝什么茶?”
乔海楼说:“碧螺春吧。会泡吗?”
沈垣:“会,怎么不会?”
蓝总监奇怪地看了看他们,乔总这是什么意思啊?特地跟他说别指使沈垣做打杂的活,自己第一次下来看沈垣,就让沈垣去泡茶?他微微摇了摇头,实在搞不懂乔海楼是怎么想的。
乔海楼和蓝总监坐下,把设计稿摊开在茶几上聊起来。
过了一会儿,沈垣从茶水间回来。他端着托盘,把茶壶和两个茶杯放在桌上,倒好茶,放在乔海楼和蓝总监的面前。
乔海楼呷一口茶,美滋滋地说:“今天的茶特别好喝呢。”
沈垣:“谢谢叔叔。”
蓝总监:“?”有吗?不是和平时一样?
转眼到了周末。
乔海楼周六终于等到了沈垣的消息:
人类的本质是什么?
是鸽子。
咕咕咕。
隔天一早,沈垣换上运动鞋运动衣,和继父、弟弟一起去爬山。
沈垣的体格并不算瘦弱,他只是天生骨架小,导致穿上衣服以后看总会被误会是排骨精。
十四岁以前,他确实身体单薄,时不时要病一场。他一直以为是自己身体畸形的缘故,甚至一度怀疑过自己能不能活过三十岁。
到了黎家以后,叔叔带着他做运动,这是叔叔一直以来的生活习惯。他喜欢叔叔,叔叔说什么他都听,为着每天早上能和叔叔待在一起,到上大学前,足足四五年,他风雨无阻地每天不到5点起来,跑步,做运动。
身体渐渐好起来,他也觉得自己像是个男子汉了。
盛夏炎热。
山路却很阴凉,石壁上有细小的山泉蜿蜒淌下。
父子三人一起边说话,边登山。黎宸秉持的教育观念是多与孩子一起做活动,多谈心,多交流。
黎麟问他:“这星期不用陪你女朋友啊?”
黎宸没怎么样,沈垣有点被膈应到了。本来没见到不去提他就装成不知道,这样就不会难过了,黎麟这个死小孩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沈垣教训他:“你怎么说话那么没大没小?”
黎宸说:“没事……林阿姨最近都在拍新戏,特别忙,没有空。”
那她有空的话,你就会陪她吗?沈垣看了继父一眼,到底没敢问出口。
爬到半路时,沈垣不小心扭到脚,他装成没事,继续爬山,脚踝作痛,走不快,慢慢落到后面,跟不上。
黎麟还在前头对他嚷嚷:“哥,你好慢啊!你快点啊!”
黎宸先发现了他的不对劲:“阿笨,你怎么了?”
黎麟听到爸爸问,这才注意到:“哥,你不舒服吗?”
沈垣不好意思地说:“扭到脚了,脚有点疼……”
黎宸立即把后背给他,弯下腰:“叔叔背你吧。”
黎麟晚了一步:“爸,你也不怕闪着腰,我来背哥哥吧。”
沈垣有点别扭,趴到叔叔的背上去了:“谢谢叔叔。”
黎宸把他背起来,对黎麟说:“等下我累了再换你来背你哥。”
黎麟跟在他们身边走了一小段路,他时不时地看看沈垣。不知为何,每当他瞧见沈垣看着爸爸的眼神时,心里就觉得像是针扎一样难受。
他不想看下去。
黎麟说:“爸爸,我先去半山腰的亭子等你们,然后换我背哥哥,好吗?”
黎宸说:“你怎么这么耐不住性子……那你去吧。”
黎麟撒腿先跑了。
黎宸背着沈垣慢慢爬山。
他能闻到沈垣身上的气味,和上次不一样,没有香水,只有香皂的清爽味道。
黎宸问:“阿笨,你是不是真谈恋爱了啊?要是定下来了,记得带回来给叔叔看看,不要瞒着我。”
沈垣心头一紧,他想到乔海楼,不,乔海楼只是炮-友,于是说:“我没有在谈恋爱。”
他靠在叔叔的背上,心底涌起一股冲动,问:“叔叔,你喜欢林阿姨哪里啊?喜欢她长得漂亮吗?”
黎宸愣了下,说:“……我也,我也说不清。”
“她也不算顶漂亮吧。我要是想,难道会找不到年轻漂亮的吗?”
说的也是,沈垣想。可他更不服气了。林阿姨不年轻不漂亮,学历不高,家境一般,还有不干不净的感情史。
黎宸说:“我知道你和小麟现在还不太喜欢她,但我觉得你要是和她多接触接触,或许能互相理解,她和你有些像。”
“我们是在一场酒会上认识的。后来又遇见几次。我看她明明很累了,还是故作坚强地应酬,即便是遭到奚难,依然要保持笑容。就……忽然想要保护这个人。”
沈垣怅然若失:“这样啊……”
黎宸:“你妈妈走了也有五年多了。你别看我这样,叔叔也会寂寞的。”
沈垣心急地说:“有我……我和小麟陪你,不行吗?还是觉得很寂寞吗?”
黎宸笑了下:“谢谢阿笨。不过,你和小麟迟早都会找到爱人离开我啊,到那时叔叔不就成了空巢老人?爱人和孩子的陪伴是不一样的。”
沈垣现在最想说的回答是他绝不能说出口的回答,所以他只能缄默,憋了一会儿,说:“您不老,别说自己是老人……”
终于到了半山腰的凉亭。
黎麟早就等着他们了。他们坐下来歇了一会儿,拍了几张照,黎麟背对着他,半蹲下来:“哥,换我背你吧。”
沈垣自己站起来:“我揉了一下,感觉脚没那么疼了,我自己走吧。你那个身板,背得了我吗?要是你一起摔了,叔叔可没办法背我们两个。”
黎麟说:“哥,你不要不好意思嘛。”
黎宸问:“真没事吗?”
沈垣慢慢走了一段路,腿脚还是不很利索,黎麟担心地说:“喏,你是不是脚还是疼?为什么就是不让我背你,爸爸背你你就愿意?”
沈垣一瘸一拐地说:“都不用,我没事。”
黎麟冲过去,把他扛起来就跑,路人纷纷侧目。
沈垣脸都红了:“你干什么啊?放我下来。”
黎宸愣了下,哈哈大笑,拔腿追了上去:“小麟,小心点,抱着你哥别跑那么快,你摔着没关系,别摔着你哥。”
黎麟:“靠,谁才是你亲生的啊?”
黎宸“坦荡”地笑着承认:“嗯,我偏心。”
他们玩到傍晚才下山。
沈垣开车回自己的出租屋。
今天玩得挺开心,沈垣哼着小曲儿回家,快走到家门口时,从兜里摸钥匙,一晃眼,看到一个人站在他家门口,身形像极叔叔。
楼道的声控灯这时因为他上楼的动静亮了起来。
沈垣微微瞪大眼睛,后退半步:“你怎么来了?”
乔海楼跨了半步,盯着他,来意不善地说:“我怎么来了?小东西,你放我鸽子啊?”
第二十二章
沈垣被乔海楼吓了一跳, 心虚,但还是先倒打一耙:“乔叔叔,你吓到我了。”
乔海楼黑着脸说:“你怪我吓到你?是谁先言而无信的?”
沈垣回嘴:“你有脸说我言而无信, 是谁先一而再再而三地毁约的?是谁?”
乔海楼忽然明白了,沈垣这是因为先前那几回他出尔反尔所以故意报复他呢。亏得他还以为沈垣不至于会爽约, 把本来约好的周末饭局都推了。
这辈子只有他放人鸽子, 还没人这样耍过他的。
他们吵架的声音在楼道里回荡。
沈垣听到自己的回音, 暂且冷静下来, 环顾四周, 对乔海楼说:“你让让, 我要进门。我们进去再说。”
他压低声音,嫌丢人地说:“在外面吵架,都被人听见了。”
乔海楼嗤笑一声:“你还会嫌丢人啊?”
沈垣打开门,乔海楼跟进门去。
沈垣开灯。
上次乔海楼只到过玄关, 压根没仔细看屋内的陈设, 这次看清楚了, 窗明几净, 东西整洁, 地上一点灰尘污渍都没有,干干净净的,蓝白色调,稍显冷清。
沈垣今天穿着身登山运动服, 兜帽外套,帽子特别大, 衬得他脸小。
装起可怜来特别好使。
沈垣哄他说:“乔叔叔,我刚才就是说说气话,你不生气好不好?我不是故意要窗你的,真的,我本来真的准备周日陪你,我套子都买好了!可昨天晚上我叔叔突然叫我去爬山……”
乔海楼被他那双仿佛纯良的眼睛一望,居然有那么一瞬间,真的差点信了。
他回过神,板着脸说:“我信你的鬼话。”
沈垣拉他的手,委屈地说:“乔叔叔,那不然你要我怎么和我叔叔说呢?难道我直接跟他说:‘叔叔,明天我要去和乔叔叔约会。’——这样吗?那不是找到吗?”
乍一听还挺有道理的,仔细想想依然是狡辩。乔海楼被他这歪理气笑了:“你平时人情往来的时候不是很会说话吗?撒谎编个理由不行吗?你会傻到实话实说?”
他心里有一丝嫉妒:“无非是在你心里,我不如你叔叔,有你的正牌叔叔陪你,你哪里记得起乔叔叔。”
沈垣闻言,愣了一愣,慢慢地把故作乖巧收起来,他放开本来拉着乔海楼的手,变了脸,破罐破摔般说:“既然你都知道,那你还问什么?”
“现在事情厘清了,还不走?”
“你以为你帮我调个岗位,我就要求着你了?觉得你能拿捏我了?大不了我不做了。”
“还是你认为我对当你的床-伴求之不得?”
“我现在去酒吧逛一圈,肯定有人愿意陪我回来。我有非你不可吗?”
沈垣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虽然跟乔海楼睡觉已经很堕落了,可那次是因为被下-了-药,并不是他在清醒状态下做的,他可做不出第二次约个陌生人上-床的事。
无非是不想被乔海楼拿捏住,所以怎么让乔海楼生气他就怎么说,看乔海楼生气他心里头就痛快。
乔海楼心头腾地冒出一阵无名火,生气啊!
他看着沈垣形状漂亮的唇瓣飞快地一张一合,口齿伶俐、滔滔不绝地吐出一串气死人不偿命的话,实在太恼火了,索性直接把人按住就亲。
沈垣:“唔!”
这个吻太突然。
沈垣觉得好似被电了一下,指尖发麻。
他没拒绝这个吻,来不及拒绝。
接下去的气话全部消弭在这个有点暴力的亲吻中。乔海楼一只手搂着他的腰,一只手按着他的后脑勺,防止他逃跑。沈垣没逃,他抱住乔海楼的肩膀。逃跑有什么意思?他要反击回去!两个人都不服输地舔-舐亲吻着对方,彼此的呼吸炽热无序、咄咄逼人地交织在一起,谁都不想让步,想要占据上风。
好似油上点火,火上浇油。
不知亲了多久,沈垣都快喘不过气了。
他实在没力气了,慢慢弱下来,像是服输了。
乔海楼才放开他。
沈垣揪着他的衣服前襟,气喘吁吁,嘴唇都被亲红了,脸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缺氧所以涨红了,他狠狠地瞪着乔海楼。
乔海楼也没好脸色地看着他。
两人就这样你瞪着我,我瞪着你。
静默了一分钟。
沈垣先动起来。
他皱着脸伸手去解乔海楼的衣服纽扣,布料摩擦,窸窸窣窣作响。
才解了最上面一颗纽扣,沈垣就被乔海楼捏住手腕。乔海楼好气又好笑地问:“你刚刚才说了你不是非我不可,你现在又是在做什么?”
沈垣直截了当、恬不知耻:“你说是要做什么?你问我不如问你立正站直的小兄弟。”
乔海楼不要脸又极要脸地说:“那是正常生-理反应,我有说我愿意和你睡了吗?你当我是什么了?真以为我是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啊?”
沈垣理直气壮地说:“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得好处,难道你没爽到吗?”
乔海楼敛起笑意,板起脸,像是只老虎从休眠中醒过来,亮出了嗜血的爪牙。沈垣一见,被吓得心里咯噔一下,浑身僵住了,乔海楼正经地亮出气势,完全把他压过去了。
乔海楼不是真的每每要输给他,他三十几年走南闯北,什么场面没见过,黑-白-两-道都有涉足,哪里能真的被个小朋友给唬住?
他淡淡地说:“这是你和叔叔说话该有的语气吗?每次都这么没大没小,真是没人教训过你。”
黑气仿佛要溢出来了。
沈垣敏锐的直觉告诉他不能再作了,瞬间服软,说话都结巴了:“对、对、对不起,乔叔叔。我、我错了。”
乔海楼这次却没轻轻放下,把他推倒在床上。沈垣慌乱害怕地看了他一眼,想要逃跑,被乔海楼揽腰抓回来。沈垣挣扎起来,没有底气地虚张声势:“你要干吗!你、你说过不会强-来的!乔叔叔、乔叔叔……我错了,是我不好,你别生气了。”
乔海楼像是抓小鸡似的把他逮回来,按倒,然后……
打屁股。
沈垣愣了几秒。
等到屁股上的疼痛传来时,他才意识到自己被打屁股了。
他多少年没被打屁股过了!
半是羞臊半是疼痛,沈垣满脸通红,可他看乔海楼那么凶,一时间不敢顶嘴了。
沈垣听着“啪啪”的肉响,忍了忍,以为乔海楼打两下会停,结果啪啪打了七八下还不停!
沈垣闷声闷气地说:“乔叔叔,你打得好疼啊,我错了还不行吗?我都那么大?" 被豪门大叔宠上天的日子0 ">首页9 页, 娜肆耍愦蛭移ü桑叶喽税 N掖砹耍抑来砹恕!?br /> 乔海楼冷笑:“现在知道嘴甜了?你有事求我才叫我‘乔叔叔’,你说你知道错了,你哪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