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叔叔和弟弟平日里待他再好,他们也不是真正的一家人。他知道,他只是个寄人篱下的孩子,唯有听话,才能有一口饱饭吃。人和人生来就是不平等的,这是他的生存方法,他可以接受,但赤-裸-裸地被黎麟揭露出来打在?2 页, 成希故腔峋醯媚咽堋?br />
黎麟小心翼翼地说:“阿笨哥哥,我真知道错了,你……你不原谅我,我今晚就一直站在外面。”
不知过了多久,开锁的“咔哒”声清脆地响起,黎麟惊喜地说:“哥……”
刚说了一个字,沈垣面无表情地说:“让开。我有事要出门。”
黎麟发现他换了一身外出的衣服:“你去哪?我也去!”
沈垣拿出哥哥的架子,毫不留情地拒绝:“我去喝酒,你才几岁!你跟去做什么!”
沈垣眼神都没给他一个,绕开他,脚步飞快,裹着一阵风,走了。
只留下黎麟茫然地看着他的背影,他发现哥哥这次是真的很生气很生气,但似乎又不只是因为他的不逊而生气,哥哥是在为了什么而生气呢?
方才沈垣接到电话。
王子钦叫他去夜总会玩,平时他轻易是不参与这种无聊的寻欢作乐活动的,但今天不一样,他自己也想去喝几杯,不然他觉得自己马上就会憋疯了。
沈垣不是第一次光顾,他陪着来玩过几回,轻车熟路找到了地方。叔叔知道他偶尔会来这里,交代他要保护自己,倒没阻拦,男人嘛,到了一定年纪总要学会应酬的。这里是K城最大的销金窟,同一般的夜总会不一样,档次很高,陪酒的男女不仅盘靓条顺还得是高学历,客人还可以自由地在酒吧区域寻找艳遇。
沈垣今天实在心情郁闷,和他们随便打了几句招呼,便坐在一旁默默地要酒喝,一杯接着一杯。不是没人发现沈垣心情不好,可他算什么角色,当不得安慰。这群阔少把他叫过来以后就各自去猎艳了,一下子就把沈垣抛之脑后,沈垣今天实在没心情应付他们,也没跟在他们屁股后面。
与此同时,在这家夜总会另一个高级VIP包厢里。
乔海楼正在和老朋友岑川打桌球,他俯身下去,一杆入洞,清空桌面:“再来一局吧。”
他瞥了一眼岑川:“你是怎么了?变得这么菜。”
岑川委婉地说:“时间不早,我得回家了。改天有空再玩。”
乔海楼看一眼时间,时针才过十一点,他不解地笑了一声:“十一点就很晚了吗?”
岑川把手搭在桌边,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地亮出结婚戒指:“毕竟我现在是有家室的人,我家那个年纪小,最爱闹脾气,我答应了他早点回家陪他的……”
岑川结婚这事众所皆知,他还参加了婚礼。原先听说岑川在和一个年纪相仿的画家谈婚论嫁,后来不知怎的黄了,没过多久,他闪电般和一个比他小二十岁的男孩子结婚了。那个男孩子家世还很不错,也是个小公子。其实大家都怀疑岑川说不定之前就和这个年轻的男孩子好上了,岑川婚后围着这小公子转,要星星不敢给月亮。
乔海楼抱着球杆,毫不犹豫地嘲笑他:“岑总,你这也太没出息了吧?被管成这样。我就不喜欢和这种年纪小的谈恋爱,有事没事无理取闹,麻烦得要死。”
岑川不以为意,笑了下,不置可否,直说:“随你怎么说吧,反正我是个重色轻友的人。”
乔海楼现年三十六,他身边到他这个年纪的男人就没有还没成家的,有的都已经离了几次婚了,甚至孩子都上高中了的,只有他一个抱着独身主义坚定地单身至今。
朋友走了,乔海楼一个人玩着也挺没意思。
虽然他嘴巴上嘲讽岑川,可方才说岑川的时候,他却不由自主地想起前天在K大遇见的那个小美人,如今想起来依然会怦然心动。也不知该去哪找那小美人。
他不喜欢和这么年轻的男孩子谈恋爱,可要是有机会的话,打发一段时间的无聊,解解闷倒是无妨。
沈垣在吧台区,他记不清到底几杯酒下肚,差不多已经倒了。
沈垣身边坐着一起来的一个狗友,叫作韩枫。这位韩少瞧中一个过来玩的白富美,搭讪了几句,人家大美女对他爱搭不理的。
韩枫心一横,趁女生去上厕所的时候,偷偷往人酒里下药,等人回来以后接着劝酒。
女生一看就觉得有猫腻,还没傻到喝离开过眼前的酒,笑着把酒推给他,说:“我请你喝吧。怎么?不敢喝啊?你是不是在里面加了什么?”
这家伙毫不心虚:“怎么会呢?呵呵。”
但他确实是不敢喝,所以他把酒推给醉醺醺的沈垣,推了推沈垣:“来,我请你喝酒。”
沈垣被他推醒,脑袋还是一团糨糊:“什么?”
韩枫说:“请你喝酒,喝吧。”
沈垣一看是朋友给的酒,这时也已经喝上头了,二话不说仰头灌下去。
韩枫看得心惊胆战,还得装作若无其事,转过头,说:“你看,没事吧?”
女生可不搭茬,挑了挑眉,冷哼一声,走开了。
狗友把他坑了以后,妹子也没泡到,终于开始担心起沈垣喝了这加过料的酒会不会有问题,心虚地说:“小沈,你……你有没有觉得身体不舒服啊?我给你开个房间,你先去休息吧?”
他也不是那种不仗义的人,他会再给沈垣挑个美女送进房间去的。
沈垣其实已经醉了,但他是看不出喝醉的体质,脸都没红,只是嘴唇变得嫣红,逞强说:“没事,就、就这点酒……”
朋友看看又觉得说不定没事,一时间怀疑不定:“我送你去房间吧。”
沈垣没事儿人一般地说:“我自己回去就行了……我肚子涨,去上个厕所。”
沈垣脚步一浅一深地走了,还走错路,半路又找服务员指了路。
进了厕所,沈垣解了尿,却还有种不尽的感觉,他觉得脚下无力、身体燥-热,似有一股股炙流往下腹涌去,鼓胀着,却不知该如何发-泄。
沈垣不知自己是怎么了,他走到盥洗台,摘下眼镜,拧开冷水泼脸,却还是无法让身体降温。他用沾湿的手撩了把头发,水珠从他的脸颊滑落下去。
沈垣转头,迎面撞上一个刚走出来的男人。他嗅到淡淡的香气,和叔叔平日里爱用的男士香水是同一款,体格身材也很像。
大抵醉得太厉害,又或是实在是憋了太多的委屈。
沈垣闻到这香气,忽地失去理智般,想要尽数发泄出来。他知道这个人不是叔叔,又觉得这人就是叔叔,是与不是又如何?
沈垣撞到那人身上,忽地鬼迷心窍般抱了上去:“叔叔……”
乔海楼被他这一声唤的,心都酥了,把小美人抱了个满怀。
这可太巧,就是前日他念念不忘又不知道该去哪找的小美人。
不,应当不是巧合,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啧啧,这小美人绝对是故意来勾引他的。
他可不是柳下惠,这场艳遇你情我愿,又浪漫情致,他自然却之不恭了。
第三章
沈垣觉得自己好似身陷在一场香艳的梦中。
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向对方献上自己。
当温柔热烈的亲吻落在他的脖颈肩膀时,好似是久旱逢饮甘露,舒服得叫他忍不住呻-吟。
他主动地搂着这个男人的脖子,笨拙地去亲吻。
身体像是浸在一股涌动的炙热的海浪中。
男人在他耳边说:“小东西,跟我走吧。”
沈垣毫不犹豫地跟他走了,可他脚软,走不动道。乔海楼索性把他打横抱起,径直离开,这小美人青涩可爱得恰到好处,亲得他都有些把持不住了。
王子钦正巧从不远处路过,但只看到乔海楼的背影,见一个大叔抱着个男孩子,心下颇为鄙夷:嘁,死基佬。
这些恶心的成年老男人,听说现在玩年轻男孩的不少,不用担心怀孕负责。
王子钦回去,环顾一圈,没看到沈垣,有点不爽,皱眉问:“沈垣去哪了?”
那闯祸的狗友没敢说实话:“他去上厕所了,他身体不舒服……也可能先回家了。”
王子钦虚虚踢了他一脚,没好气地说:“到底上厕所还是回家了?他敢不跟我知会一声就回家?”
“哎呀,我怎么知道?我又没注意!”
沈垣被抱着走到电梯处,他不高兴地说:“你别这么抱着我,我又不是女人。”
哦,还是只脾气不大好的小美人。乔海楼把他放下地,沈垣又脚软站不住,直往他身上靠,还索吻。这么急的吗?乔海楼低头轻啄了两下他的嘴唇:“都是酒味,你喝了多少酒?还没到房间呢,别闹,你想被拍下来发在G-V网站啊?”
沈垣从未如此肆意地任性过,毫不客气地说:“记不清,你管我!这不用你管,你陪我睡觉就好了。”
真是太有趣,好多年没人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了!谁都知道他乔三只喜欢温顺乖巧的美人。乔海楼笑起来。
进了房间。
沈垣没等脱自己的衣服,他先主动去扒这个大叔的衣服。
穿着衣服时,他摸着就觉得这个男人的身材好,脱了以后才发现,比他想象中的更有料。这是成熟结实的成年男人的肉体,身上没有一点赘肉,每一块肌肉都像是力与美完美契合的结果,他像是一只成年的狮王,充满了力量。
一幅睚眦刺青从他的后背爬至整只右臂,龙首豺身,狰狞凶狠。
沈垣怔了下,没被吓到,反而更加兴奋了。
沈垣把大叔的上衣都给扒光,皮带解开,西装裤松垮垮地挂在腰际,他拉着大叔在床边坐下。
乔海楼现在觉得有点不对劲了……他怎么觉得,这比较像是他在被-嫖啊?
沈垣突破了第一重羞耻的心理防线以后,继续下去也不会让他觉得更羞耻。他半跪在床边,带着醉意,仰头看了一眼乔海楼,生机勃勃,充满好奇,还有坦荡到干净的欲-念。
沈垣舔了舔嘴唇,然后俯身下去。
乔海楼蓦地觉得这个小家伙确实同他以前遇见的人都不一样。
沈垣觉得自己快要融化了,癫狂又快活。
做一切他想做又不敢做的事。
像是驶在狂涛骇浪之上,一忽儿被抛起,一忽儿被掷下,整个灵魂都在愉悦地战栗着、燃烧着,滚烫。
沈垣抱着他,闭上眼,想象着自己是在抱着那个人,祈求着说:“叔叔,你和我说你爱我,好不好?”
乔海楼靠近过去,像是对待什么珍宝,吻了吻他的鬓边和耳垂,低声在他耳边,虚情假意地呢喃:“叔叔爱你……”
第二天早上,沈垣是被冲澡的声音吵醒的。
他爬了起来,随即感觉到身体的异样,酸软疲惫,然后他才后知后觉地回忆起昨晚都发生了什么。
那不是梦,他和一个陌生的男人睡了!基本上不该做的都做过了!!
昨晚那是因为药物和酒精的催使,让他失去了理智,现在酒醒了,药效退了,沈垣完全清醒了,他意识到自己做了多么荒唐的事。
对于一直循规蹈矩的沈垣来说,他从未做过这样不知羞耻、伤风败俗的事情!
他连那人叫什么都不知道!
沈垣听着浴室里杂乱的水声,心慌得不得了,赶紧从床上爬了起来,穿上衣服,内裤太那什么了,直接扔了没穿。
走到门边又想起来房费没付,他身上就带了八百现金,全部掏出来,放在床头,趁着乔海楼还在洗澡,慌慌张张地跑了。
沈垣逃到家,迎面就撞上叔叔。
黎宸叔叔见他衣衫不整、头发乱糟糟的,但好歹全须全尾,松了口气:“阿笨,你昨晚不是说要回来的吗?怎么没回家?”
沈垣觉得无比羞耻,他被衣服遮蔽着的身体上全是吻-痕,腿间也黏糊糊的,内裤都没穿呢,逃得太急,还没来得及洗澡,他觉得自己身上一股淫-靡的气味,都不好意思让叔叔靠近。他含糊地说:“喝多了,就……就附近找了酒店睡了一晚。”
他都不敢抬头看叔叔,一看到叔叔,他就会想起昨晚那个男人。
黎宸还是不放心:“你脸怎么那么红?身体不舒服吗?”
说着还要来摸他的额头。
沈垣受惊过度地躲开,然后回过神,补充说:“可、可能酒劲还没散。”
黎宸愣了愣,没有勉强他,点了点头:“那你好好休息一下。以后别喝这么多酒了,知道了吗?”
沈垣应下,赶紧回了自己房间,拿了干净的衣服,准备去洗澡。
今天几件脏衣服他不好意思让别人帮他洗,想要自己偷偷洗干净,沈垣掏了下衣服口袋,把钱包钥匙什么都拿出来。
搜查着,沈垣皱起眉,他从口袋里摸到一张不属于他的纸条,拿出来一看,上面写着一串电话号码,落款只有两个笔迹潇洒的字:叔叔
沈垣心跳忽然漏了一拍。
脸红透了。
犹如拿着什么烫手的东西,他知道该把这张纸条给扔掉,可想起昨晚上那如登极乐的快活,又心生不舍。
他犹豫了片刻。
“阿笨?”黎宸敲了敲门,“在吗?方便开门吗?”
沈垣听到门外传来叔叔的声音,手一抖,把纸条扔进了垃圾桶里。
黎宸说:“我让张婶煮了汤,醒酒,养胃,你等会儿记得下去喝。”
沈垣看了垃圾桶里的纸条一眼,没有去捡,回答:“知道了。”
第四章
沈垣刚洗了澡出来,换了身居家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