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遥昏迷不醒已够他头痛了,月圣祥还在他烦燥的情绪上浇汽油,令他烦上加烦,恶狠狠的瞪向他,眼中的残暴与噬血的野兽无异。
眼角瞥见月圣祥手中白色的药瓶,剑眉微挑。
小心的将怀中人儿放回床上,凌翔宇穿上裤子,整理了一下弄皱的西装,刚刚的狂放全然不复见,变成一个英姿飒爽,斯文俊雅的男士。
他走到月圣祥面前,两道目光在空气中相撞,迸出激烈的火花。
两个出身,外貌,身份完全不同的男子,在彼此眼中看到自己,看到那浓烈得可以摧毁一切的情欲与独占欲,是的,他们是同一种人,如果今天换个场合,换个情形会面的话,或许他们可以成为朋友。可惜命运弄人,上天让他们爱上同一个人,他们注定是敌对关系,一山不能容二虎,爱情没有共享,只有独占与毁灭。
"我不会把他交给你!"月圣祥咬牙切齿的道。
凌翔宇轻哧道:"那可由不得你。"伸手夺过月圣祥手中白瓶,端祥"退烧药?我正需要。"
转回床边,扶起床上昏迷的人儿,喂他服下退烧药。
冯遥无意识的吞咽凌翔宇用嘴渡入口中的药片和清水,其间被吐哺过快的水呛住,轻咳了数声。
凌翔宇大手轻轻拍抚他的后背,帮他顺气,动作温柔得像怕一个用力就会把这个水晶人儿弄伤,很难跟刚刚的粗暴凶残联想在一起。
确定冯遥服下药片,凌翔宇大手扯过床上的丝绒被,将冯遥紧紧包住,抱在怀中。
迈开大步,就欲离去。
眼看凌翔宇就要步离房间,月圣祥一急,怒道:"你跑不掉的,就算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他找回来,到时,我会把你绞成肉碎,丢进大海喂鱼!"得罪黑色帝国的继承者黑帝斯,就算是到地狱也不得安宁!
这番话成功的阻止凌翔宇离去的脚步,他转身踱至月圣祥跟前,再一次与他四目交接,冷道:"你不会的,因为你不会记得今天所发生的一切,也不会再想起你......爱过他!"
随着蛊惑的话音落下,月圣祥顿觉一阵头昏目眩,全身无力的跪倒在地,眼皮像压了千斤石般重得睁不开,"不......"拼尽全力欲捉住冯遥垂在身侧的玉手,却在碰到他指尖之际,眼前一黑,砰地一声倒地--昏迷不起。
跨过地上的身躯,凌翔宇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
* **********
换过数个冰枕,吃过退烧药,汗流了不少,但烧却退不下去,人依然昏迷着。
凌翔宇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寸步不离在床边守候。
重新拧了条冰毛巾,拭去雪颈上不断渗出的汗珠。
"医生呢?还没来吗!?"凌翔宇气极败坏的怒问道,完全没了平时的温文儒雅!
"还......还没到。"首席秘书,丽丝被凌翔宇吓得结巴,没有了平时的犀利机伶。
"打个电话,看他到底在搞什么鬼,限他二十分钟内到达!"
"是......是..."丽丝忙不迭拿出手机,拔电话,生怕晚一秒,会被她的老板生吞了。
"不用打了,这不是来了吗?"正说着,一青年男子,提着一个黑色的大皮箱,目无旁人的走了进来,直接走到床边,打开大皮箱,从里面取出一整套的医疗用具,连句解释也没有,就开始着手为病人看诊。
时间就像过了一世纪那么长,凌翔宇焦急的看着医生帮冯遥诊治。
"他怎样?"
"发烧,发炎外加一点贫血,情况挺严重的,我帮他打一针退烧针,今晚可能会烧得更厉害。"
"今晚你住下,烧得这么厉害,有个医生在比较好。"
"我也这么想,好了。"医生收起医疗用具"记得,帮他换下汗湿的衣衫。"
"丽丝,带医生去隔壁的房间。"
"是,老板。"
房间中,凌翔宇握着冯遥火烫的手,静静的陪伴着他。
* *****
第二十章
到了半夜,诚如医生所言,冯遥烧得更厉害了,整张脸红得像要烧起来一样,呼吸即沉重又急促,火红似血的双唇微启,吐出的气息同样灼热。
"热......"被高温焚烧得痛苦不堪,冯遥忍不住低吟。
凌翔宇不断用冰毛巾为他擦拭身体,但冯遥仍难受得碾转反侧。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起身,从小冰箱中取出新的冰枕,替冯遥换上。
将一块指姆大小的冰块,衍在嘴中,哺进冯遥火热的唇腔中,舌头探入其中,舌尖挑逗似的将冰块翻转移动,冰块在两人的唇舌间慢慢变小变薄,终化为清水,没了冰块,燥热的感觉再度袭来,冯遥发出不满的嘤咛声,凌翔宇再次含入一块冰块,吻住渴求的红唇......
来不及吞咽的清水从嘴角沿着红红的玉脸流下,凌翔宇伸出石头,承接住滴落的玉露,"没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到了凌晨,高烧终于慢慢退却,冯遥也渐渐安稳了下来,医生过来看过,帮他再打了一针,叮咛小心看护,然后就回去了。
看看时间,丽丝对仍在看护着冯遥的凌翔宇道:"总裁,上班时间快到了。"
"知道了!"伸手探了探冯遥的额头,发觉他的体温终于恢复正常,不禁松了口气"准备一下。"
"是。"丽丝立即转身进入浴室,放了满满的一缸热水,接着,进更衣间,替总裁搭配好衣服。
别奇怪,谁让她是凌总裁的首席密书,凌家的钱可不好赚,除了工作,凌总裁的日常琐事她都要照顾得面面具到,这样繁多的工作量,说她在作牛作马也毫不夸张,但是看在钱份上,辛苦点也值得,她的工资可是比别人高了二、三倍的说。
三十分钟后,凌翔宇精神抖擞地走出更衣间,完全看不出一夜未曾合眼,颀长优美的身段被包裹在淡蓝色的西服下,举手投足间散发着无人能抵的致命魅力。
明明已经相对多年,但在凌翔宇出现那一瞬间,丽丝还是禁不住为他心跳加剧,回想起初见他时的震憾。
那种震憾随着她跟在凌翔宇身边久了,也渐渐变淡了,她很清楚,凌翔宇美归美,但是心机太深,手段太毒辣,她已见识过不少被他的外貌迷惑,最后惨败在他手下的事例。在她印象中他一直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帝王,也是个冰冷无情的恶魔,他的温柔只有在谈及妻儿时才会出现,而昨晚,是她首度在那张美得像冰雕的俊脸上看到焦急,慌张基至是无措,可以让冰冷的恶魔担心至此的到底是怎样的人?
"丽丝!昨晚发生的事,我不想从别人的嘴里听到!"
"是!"被那双狭长的鹰眼盯住,尤如被毒死盯上,丽丝只觉脊背一阵发寒,这个人她惹不起。
"走吧。"
"是!"丽丝跟在他身后,进入总裁专用的电梯。
电梯缓缓下降,当一声,电梯门打开,展现在面前的是一副全新的景像。
凌翔宇大步踏出电梯,优雅地向总裁室走去,遇见他的员工都很礼貌的说了句:"总裁早。"
"早!"微笑着轻颔首,俊雅不凡的翩翩风度令许多女职工,大晕浪,但又有谁知道那微笑面具下的狰狞真面目。
谁也不会猜到他会将他藏在 自己公司大楼的顶层,再也没有人可以碰到他,从今往后他只属于他一人!
红唇往上微勾,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美丽迷人却又致命危险。
* *****
当冯遥从昏迷中醒来,已是两天以后的事了,一睁开眼就看到陌生的天花板。
这里是......
捧着仍微微泛痛的头,冯遥努力思索自己为什么会躺在这个陌生的地方。
他只记得雷死了,他很伤心,抱着雷痛哭不已,之后呢?
他好像昏过去了,然后......有人在吻他,开头他以为是雷,后来知道不是,于是他拼命的挣扎,却被对方压在身下,后来......后来,好痛......身体好像被撕裂成两边似的痛疼,他在剧痛中失去意识。
他被侵犯了!
这一认知让模糊的意识登时清醒,倏的坐起身,贫血的大脑一阵眩晕,双手撑在身侧,直到眩晕过去,他才再次睁开双眼。
映入眼帘的竟是数年不见的熟悉脸庞"是你!"
"你醒了。"凌翔宇微笑道,拿了个枕头叠在冯遥背后,让尚未痊愈的他靠着床栏坐着。
"有没有好点,你晕睡了两天,把我急死了,如果你再不醒,我就要把你送医了!"
掳起冯遥过长的前发,额头相贴"嗯......没有发烧了,肚子饿不饿?我叫人弄点吃的来。"
凌翔宇反常的温柔令冯遥有点手足无措,不着痕迹的避开对方的身体接触"不用了,呃......对不起,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回家。"
"回家?"凌翔宇轻笑道:"这里就是你的家啊?"
"啊?"
"你忘了,你曾经说过,有我的地方,就是你的家。"
唔......他好像有这么说过,不过,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而且......他们已经分手很久了呀!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要回家。"掀开被子,欲要下床。
"啊..."脚还未着地,他就被人滕空抱起,丢回床上,凌翔宇欺身压了上来。
"你...你快起来!"双手前伸,撑在对方胸前,阻挡压下来的胸膛。"你在干什么!?"愤怒的凤眸直视对方。
"你哪也去不了,从今天起,除非我允许否则你不能踏出这房间一步,还有,我在这栋大厦里设了法界,在这里是用不了咒术的,别想用咒术逃跑。"
"你疯了!你忘了你在师尊面前说过什么?你说过你永远不再使用本门咒术!"
"我没忘,我说的很清楚,不再使用本门咒术,现在我用的法阵不是师父教的,而是我自己研究出来的。"
"你......神经!"屈膝往凌翔宇腹部顶去。
凌翔宇仿佛早有预知,长腿一勾一压,轻易的化解了攻势。
"哟!哟!哟!这可不好哦!以后不许再做这种危险动作,否则我就好好处罚你。"
可恶!挥拳往那笑得张狂的俊脸上揍去,拳头却在碰到凌翔宇的脸之前,被他挡了下来,双手更被他牢牢锁在身侧。
可恶!可恶!"放开我!"
"宝贝,看来不给点教训,你是怎么也学不乖......"俯头深吻住那点娇红。
"嗯......"冯遥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他...他...竟...竟然强吻他!怒不打一处来,玉齿用力一咬。
"嗯!"凌翔宇吃痛,从冯遥唇上离开。
被咬伤的唇瓣火辣辣的痛,抬手轻拭,手指沾上一抹腥红。
"我不会道歉的!"冯遥愤愤的道。
"无妨,小伤而已。"
"该死的,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我很清楚,我从没像现在这样清楚自己的心。"
"你有老婆,有女儿,你这样做对得起她们吗!?"
"我不管,我只知道我想要你,用最坚固的锁链将你锁在身旁,再也不让你有机会离开我。你知不知道这几年来,我日日渡日如年,只要一想到你在别的男人怀中,我就妒忌得发狂!"
"小遥,回来吧,回来我身边,让我们重新开始,我们以前很快乐的不是吗?"
"不可能!"
"为什么?你不是说过你最爱我的吗?我也爱你啊,小遥!"
伤脑筋,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呢!?冯遥大感头痛!
"现在问题,不是爱不爱,你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你要跟我在一起?那你妻儿怎么办?"
"这你不用担心,她们妨碍不了我们。"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她们可是你的家人!"
"但是我爱的是你啊!"
哈!这算什么,大整蛊啊!当年口口声声叫他滚的人是他,现在又在这里高唱爱情万岁。
"别把我当傻瓜,当年你为了她抛弃了我,现在又说要为我抛弃她,凌翔宇你......你简直不知所谓!"
"我没有说要抛弃她们啊!"
难不成他还想脚踏两船!天啊!这种烂人!他当年是怎么会迷上这种家伙的,他跟雷比起来,简直差太多了!
"滚开!你简直讨厌得让人恶心!"
"为什么!?你可以忍受月雷那家伙三妻四妾,却不肯回到我身边!"
"雷跟你不一样,雷他有情有义,对我的爱更是此志不渝,而你...你只是为了满足你自己的私欲!你跟他简直没得比!他比你好一千倍一万倍!"
"住嘴!"
"砰!"
冯遥耳闻一阵掌风,接着脸一阵刺痛,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头有点晕晕然,耳呜得厉害,嘴里有铁锈的味道。
"他死了!无论他多好,他都死,成了一堆白灰!再无法亲吻你,拥抱你,而我能!"
心头像被狠插上一刀,流血不止。
雷...死了......雷你不要我了吗?
为什么不来接我,没有你的世界,连呼吸都痛苦,我受不了了,雷,快来接我......
"那又怎样,我是雷的妻子,无论他是生是死,我!冯遥都是他的妻子,名正言顺!"
凌翔宇寒霜满面,青筋浮凸,咯咯......指关节暴响。"今天我就让你知道你是谁的妻子!"
话音未落,尤如一只恶狼,扑向几乎没有反抗力的人儿!
"你......住手!!"冯遥拼命闪躲,欲避开对方的狼吻,可怜却力不从心,当火热的大手潜入衣内,抚触他的肌肤时,他的心猛地向下坠"我叫你住......"大眼猛地瞪大,望着骨节分明的大手上的黄金指环。
这个......
是那个趁他病着时强暴他的王八蛋戴的戒指,也就是说......
"王八蛋!"被侵犯的屈辱让他急怒不已,也不知从哪来的力气,挣脱凌翔宇的箝制,反手挥去一拳,脆生生的揍上俊脸。
"呼呼......"冯遥手搭在床栏,以支撑虚弱的身子,喘息不已。
滴嗒...嘀嗒......
血堕落,被黑色的床单承接住,浸渗,化染,终与黑色溶为一体。
凌翔宇堪称完美的脸上,多了一道血淋淋的伤口。
冯遥无名指上的钻戒,则被红血掩去了原有的光泽。
浓烈的血腥味刺激着暴怒的狮子,刺痛的伤口更唤醒狮子原始的兽性!
"脱下来!"
"不要!"冯遥护紧手上的戒指,缩成一团。
好可怕,现在的凌翔宇已经完全没有理智可言,充血的双眼,混浊疯狂,被他瞪上一眼,就会从心底泛起冷颤。
凌翔宇一把捉过他的手,欲拔取冯遥手上的戒指。
"不要!"冯遥死命挣扎,又捶又打,不让他得逞。
不要!这是他与雷之间唯一的联系,无论如何都不能失去!
戒指卡在指关节上,取不下来,凌翔宇又拉又扯,纤纤玉指,被弄得红肿不已。
"可恶!"取不下来!随手抓起床头柜上的指甲戳,插入手指与戒指之间,向反方向用力撬。
"啊!"指甲戳驭钝的边缘,陷入软柔的肌肤里,那种割剧似的痛疼令冯遥忍不住痛呼!
"住手...好痛......"软柔的肌肤怎可与钢铁匹敌,转眼间皮破血流!
凌翔宇完全不理会他的哀嚎。
痛毙了的冯遥,一急,咬口朝着为所欲为的大手咬下去。
耳边随即听到凌翔宇的痛呼,嘴里也尝到血腥味,冯遥仍死咬着不放,就像那是他杀父仇人的肉,一定要咬下一片来解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