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来电[现代耽美]——BY:秦三见

作者:秦三见  录入:06-07

  童秋当老师的第一年就收到过学生写的情书,男生女生都有,这事儿不新鲜,当然,他觉得肖可然不会给自己写情书,应该就是考前压力大,有些话又不好意思当面跟老师讲,所以选择用写信的方式倾诉,希望老师给自己一些引导和建议。
  然而童秋只猜中了一部分。
  那封信确实是肖可然倾诉自己的苦闷,可她真正的目的并不是希望老师帮助自己,而是告诉她的老师,她决定自杀。
  肖可然在这封长长的信里写了自己这十几年来所经历的生活,从小被爸爸家暴,她妈从来不管,也经常对她进行冷暴力。
  去年年初,肖可然爸妈离婚,谁都不想带着孩子,结果她妈妈突然消失,跟他们都断了联系,她还未成年,最后她爸爸不得不带着她一起生活。
  前几个月,肖可然爸爸再婚,继母对她倒是不错,可她爸爸依旧打她,继母拦都拦不住。
  童秋对肖可然家里的情况稍微有些了解,但从来都不知道她爸爸家暴的事,在信的最后,肖可然写:童老师,我总跟自己说再忍一忍,还有几十天我就能离开这里了,可我还是坚持不住了,也不想再继续坚持了。
  童秋盯着肖可然的落款和那句“对不起”眼睛突然就红了,他手指冰凉,整个人都在发抖。
  肖可然因为要自杀,对童秋说“对不起”,因为除了童秋,她再找不到一个可以在死前说说话的人。
  童秋抖着手给肖可然爸爸打电话,那人竟然说自己在外面打麻将。
  “肖可然呢?”童秋颤抖着声音问,“她自己在家?”
  “没有吧,”肖可然爸爸说,“她刚才给我打电话,让我去学校接她。”
  “学校?”童秋更疑惑了,“她不是请假了吗?怎么会在学校?”
  童秋根本就没在学校见到肖可然,她没来班级。
  “我哪儿知道。”肖可然爸爸一副满不在乎的态度,“我看那小丫头片子就是装病,出去玩去了。”
  童秋一边往外跑一边对着电话吼:“你女儿可能出事了!”
  然而对方依旧嬉笑着:“没事儿老师,那么大孩子了,咱管也管不住。”
  童秋彻底气急了,低声骂了一句,挂了电话就报警。
  现在不是教训那恶劣的父亲的时候,当务之急是找到肖可然。
  然而,人还没找到就出事了。
  肖可然从学校实验楼的顶层跳了下来。
  霍知行赶到童秋学校的时候,门口已经围了很多人,他还穿着警服,直接穿过人群毫无阻拦地进了学校。
  警车停在那里格外扎眼,霍知行一边往教学楼去,一边继续不停地给童秋打电话。
  童秋从校长室出来的时候,终于掏出了手机,他之前把手机静音,这会儿才看到霍知行的来电。
  “你怎么样?”
  童秋刚接起来还没来得及说话,霍知行担心的语气已经弄得他鼻酸。
  “我刚从校长室出来,”童秋努力让自己冷静,“校方会处理。”
  “你怎么样?”霍知行说,“我是问你,你怎么样?”
  他不关心别的,只关心童秋。
  在霍知行看来,童秋热爱并享受着自己的职业,他也真心的喜欢着自己班上的每一个学生,发生这样的事,童秋一定会第一时间自责,会第一时间怀疑自我。
  “我没事。”童秋说,“准备回班级。”
  两人正说着,霍知行已经进了教学楼。
  “行,我知道了。”
  霍知行挂了电话,直接奔着童秋班级就去了。
  童秋从楼上一下来就看见了穿着警服站在走廊里的霍知行,他恍惚了一下,以为自己看错了。
  霍知行看见童秋,立刻走了过来。
  “家长已经来了,”童秋说,“警方也在,因为学生是在请假期间出的事故,所以不出意外,学校是不用承担责任的。”
  霍知行看着他,他看得出来童秋现在是在强打精神。
  “中午吃饭了吗?”霍知行没接着他的话题继续说,而是问起他吃没吃饭。
  童秋一愣,苦笑着说:“没胃口。”
  “今天晚上有课吗?我下了班过来找你?”
  童秋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说:“晚上陪我喝酒吧。”
  童秋刚刚一直忍着,在别人面前,再难受再自责也没红了眼睛,可是这会儿,一看见霍知行,不知道怎么,眼泪一下就出来了。
  霍知行抬手给他擦了擦眼泪,说:“你别太自责。”
  “可这确实是我的责任。”
  “一个生命的离开,她身边亲近的人全都有责任,”霍知行用力捏了捏童秋的肩膀,对他说,“我知道这件事对你来说打击很大,那就哭一会儿吧,哭完了,咱们晚上回去好好聊一聊。”
  童秋上学的时候他的老师曾经说过一段话:“不管在什么时候,你们都要记得自己是谁。你们是人民教师,教书的同时要育人,你们所接触到的孩子们都正处于人格形成期,他们既坚强又脆弱,身为老师,一定要寻找到一个平衡点,让他们好好地成长起来。”
  一直以来,童秋都觉得自己这个老师当得挺成功,起码无论在什么情况下让人评价他,都是一水儿的好评。
  童老师工作认真负责。
  童老师能理解学生。
  童老师跟家长沟通得很好。
  童老师长得帅还爱说笑。
  童秋以为自己做得足够好了,现在才发现,他被赞美所蒙蔽了双眼,自我膨胀,根本就没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他站在讲台上,却觉得自己压根就不配站在这里。
  冯凯文悄无声息地放了一包纸巾在讲桌上,然后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童秋盯着那包绿色包装的纸巾,看着那生机勃勃的图案,甚至不敢看自己的学生们。
  霍知行站在教室门口,薄薄的木质门紧闭着,透过窗户他看见童秋低着头,像是在等待做检讨的学生。
  他皱起了眉,看着这样的童秋,觉得心脏都沉了几公斤。
  约好了晚上见面之后,霍知行没在学校过多逗留,他在门外看了一会儿童秋,就走出校园,在路边的超市买了包烟,站在外面抽了两根才回所里。
  晚上,他下班,本来想去学校找童秋,但对方打来电话,说学校取消了今晚的晚自习,让他直接去家里。
  霍知行到了童秋家楼下,买了酒,买了烟,心情有些沉重地往楼上去。
  他其实很不会安慰人,平时总能逗得童秋耳朵发烫眼神飘忽,可是到了正经时候,又变得嘴笨起来。
  他不会安慰,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只能陪着对方,陪他喝酒,陪他说话,陪他把最难熬的夜晚熬过去。
  之前下班的时候,赵和宇担心地问霍知行:“师傅,师母没事儿吧?”
  霍知行说:“放心,有我陪着,不可能有事儿。”
  作者有话要说:总得有什么契机让他们打开彼此。


第30章
  上大学之前童秋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成为一个老师, 那时候, 这是他最恐惧最排斥的职业, 对他来说, “老师”这个称呼要承担的责任太重了。
  可是高考,稀里糊涂就报了师范大学, 稀里糊涂又读完了研究生, 直到毕业前他都想着不然改行吧,可他导师的一句话改变了他一直以来的想法。
  导师说:“我吃斋念佛三十年,可总觉得,最积攒功德的就是为人师。”
  童秋开始实习前找导师谈心,说了自己一直以来的困扰, 导师说:“你知道我这辈子最开心的是什么吗?就是某天走在路上突然有人叫我, 我一回头,是我二十年前教过的学生,我都认不出他来了, 他却还记得我。人生海海,交错短暂,我能在一些人的生命里辅助他们搭建自己的人生舞台,这是我至高无上的幸运。”
  是, 人生海海,交错短暂,人的生命也短暂。
  可是, 他却没能抓住自己学生的生命。
  霍知行敲门的时候,童秋正站在窗边发呆, 他觉得自己快被愧疚吞噬干净了。
  开了门,霍知行问他:“在干嘛?”
  “看风景。”童秋勉强对他笑笑,“这边的视野,没有以前那边好。”
  他说的是没有以前两人住在一起时的那个房子。
  霍知行轻轻拍了拍他,把酒放好,脱了外套:“五一的班儿我给调出来了,你看咱们是30号晚上走,还是1号上午?”
  还有半个多月才放假,也还好还有半个多月可以给他调整情绪,否则丧着一张脸去给爷爷祝寿,太不像话了。
  “1号吧,”童秋说,“大晚上咱们俩就别折腾了。”
  “行。”
  霍知行去了个洗手间的工夫,再回来,童秋已经开了酒,自己喝了起来。
  他过去,在对方身边坐下,用力捏了捏童秋的腿说:“慢点儿喝。”
  霍知行不能喝酒,就在冰箱里找了瓶可乐,童秋笑他:“你这样特别像未成年人。”
  “现在的未成年人都喝酒喝得凶。”霍知行说,“昨天和宇他们还拷回来几个打架斗殴的,都是十五六岁的小男孩,一个个酒气熏天的。”
  说到了未成年人,童秋难免想到自己的学生们。
  他低着头,闷闷地喝酒,霍知行看得心疼,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他们坐在客厅的地毯上,灯也没开,童秋趴在茶几上面,几口就喝光了一罐啤酒。
  “我太自以为是了,可实际上,我连我的学生都保护不了。”童秋满脑子都是肖可然,十七岁的女孩子,很漂亮,很安静,很认真努力,童秋看得出来肖可然是个心事很多的女生,但他总觉得,女孩子嘛,哪个没点儿少女心事呢,他一个男老师,问得太多反倒不好,可是现在,他极度后悔。
  “童秋,”霍知行看着他又打开一罐啤酒,握住他的手,说,“有些事不是我们尽力了就能做到的。”
  “我明白,可是我根本就没尽力。”童秋懊悔愧疚,大口地喝酒,可是酒也解不了愁,“知行,我以前总和你说我特别骄傲,因为我是老师,我的学生都喜欢我。”
  他放下酒,紧紧地抓着霍知行的胳膊:“可是我现在发现我根本不配做老师,怎么办啊?”
  童秋是个不喜欢哭的人,很少有什么事情能让他掉眼泪,上一次还是他跟霍知行第一次上/床时,因为被这人弄得太疼,不自觉流出来的。
  可是现在,他止不住地哭,不是觉得委屈,他没什么可委屈的,他是觉得对不起肖可然,也对不起自己老师这个身份。
  “肖可然选在午休的时候从没人的实验楼跳下来,”童秋闭着眼睛,一口气喝了半罐酒,“你听说了吧,她跳下来的时候刚好落在一个路过的学生脚边,那个学生有心脏病,现在还在医院里。”
  霍知行把人搂过来,疼惜地亲吻他的额头。
  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童秋,脆弱到一碰就要碎了似的。
  在他的印象里,童秋一直都是个特别能扛事儿的人,不管发生什么,童秋都能平静理智地去处理,童秋说这是身为老师的必要修养。
  可是现在,童秋崩溃了。
  “我真的觉得自己特别没用。”童秋一只手捏着啤酒罐,一只手攥着霍知行的衣襟,他太用力,剩下的半罐啤酒顺着开口流了出来,弄得他满手都是。
  霍知行的手指给他揩着眼泪,轻声说:“哭吧,我在呢。”
  当他最脆弱时,霍知行发现自己能给的就是一个怀抱一个肩膀,一双能安抚他、给他擦擦眼泪的手,至于事情本身,他无法参与,也没有太多的发言权,可他同时也相信,童秋不会一直消沉下去,他只是需要发泄。
  童秋不知道自己哭了多长时间,到后来,他直接窝在霍知行怀里一边喝酒一边掉眼泪。
  后来他躺在霍知行腿上睡着了,滴酒未沾的霍知行小心翼翼地把醉鬼抱回卧室,塞进被窝里。
  他收拾好了客厅,又给何宏涛打了个电话询问邹凯的消息,然而没有任何进展。
  他回到卧室,留在童秋身边,睁着眼,陪着不安的童秋度过了这一个晚上。
  童秋早上起来的时候眼睛肿得像两颗核桃,霍知行给他做了早餐,又给他想办法消肿。
  “头疼。”童秋说,“我得找找家里还有没有镇痛片。”
  “以后可不能这么喝酒了,”霍知行看着眼前惨兮兮的童秋说,“待会儿冯凯文见了你,又得以为我家暴你。”
  童秋笑笑,没说话。
  吃完饭,换了衣服,两人一起出门上班,分开的时候霍知行说:“有事儿随时给我打电话。”
  童秋点点头:“放心吧,我也只能在你面前这么丢人了。”
  童秋进校门的时候还有些忐忑,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自己的学生,可是当他站在班级门口,发现所有人还没到上课时间就已经都在安安静静地低头学习了。
  也不知道学进去没有,反正谁也不吭声。
  冯凯文仰头看看他,童秋说:“冯凯文过来一下。”
  童秋带着冯凯文到走廊尽头说话,问他:“大家怎么样?”
  班主任在的时候和不在的时候,同学们肯定是不一样的,这跟他们与老师关系好不好没有必然联系。
  “呃……就是”冯凯文说,“没心思学习了是肯定的。”
  童秋怕的就是这个。
  “童哥,我听说肖可然是因为受不了她爸打她是吗?”冯凯文说到这里的时候,一个大小伙子,直接红了眼睛,“其实有一次我都看见了,就在学校门口,我们晚自习之前的休息时间吃完饭回来,看见她爸抓着她头发把她拖进旁边小区的楼道里了,然后我跟阚悦就跑过去拉架,不知道为什么,她爸骂她的话特别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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